穆穆良朝(穿越时空)————范醒[上]
范醒[上]  发于:2009年0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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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你喝了绿玉一身都是软的,根本没力气,哪儿能做什麽?"
穆良朝一听放下心来。温柔地笑了笑,接著吃。
"但是,我比较好奇的是......"范离故意卖关子,顿在一个最让人紧张的地方。果然,穆良朝紧张地抬起头盯著范离,道:"好奇什麽?"穆良朝想著,是不是自己昨晚胸口的花纹又出来了?越想越紧张。
范离看著如此紧张的穆良朝也有些奇怪,他紧张什麽?!但还是把架子摆足,慢慢地吃著豆腐脑,半天没说话。
穆良朝急了,道:"你到底好奇什麽?"
范离几下把豆腐脑扒完,放下碗,凑到穆良朝身前,低声问:"我好奇的是......你昨晚一直在说的电视,是什麽东西?"
简单的一个问题,轰的一声,把穆良朝炸晕,呆呆地愣在当场,哑口无言。

28
最後,穆良朝笑了笑,道:"这是我的一个秘密,范离,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今天。"
秘密?!穆良朝有秘密......这个认知多少让范离有些不舒服。把眼光调向别处,范离默默等穆良朝吃完,付了账走人。
一路向东。二人款步而行,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范离目不斜视,望著远方不知在想什麽心事。穆良朝见范离这样,以为范离在为刚才所谓的秘密生气,心里不由有些别扭。只好岔开题来,道:"范离,为何一路往东?雾山可是在北方。"
范离转头看著穆良朝道:"小朝,我打算去趟东陵山,有没有兴趣与我同行?"
"去干什麽?"穆良朝被初升的晨光刺地有些睁不开眼,眯著眼睛问范离。
"去找一个人,送一封信。"
"范离也会当邮差?"穆良朝觉得不可思议。道:"什麽人值得你亲自送信?"
范离点头道:"这世界大部分人确实不值得我亲自送信。但这个人与众不同。"
"哦?怎麽不同?"
"他是妖。"范离盯著穆良朝道。
"啊?你们修道之人不是自动与妖为敌吗?"
"是,本来是如此规则,但这个规则遇到越宁,就完全失效。就算是我,想要真的与越宁为敌,也得掂量掂量。"
"架临规则之上的人,哦,不,是架临规则之上的妖......那他与你这个半仙之体有什麽区别?"
"修行即是修仙,大部分修行者的愿望就是修成象我这样,半仙之体,不老不死。修行有千万条路,但殊途同归,任何事情做到极致,即可入道。我是以剑术入道,越宁就是以妖术入道。所以,越宁虽然说是妖,但与仙的区别并不大,只是本源不同。"
穆良朝点点头,心想这倒与自己从前接触到的某些哲学思想类似。又问:"那,除了你与越宁,这世上还有其它人入道成仙的吗?"
"有。"范离皱皱眉,沈声道:"这次就是为了他的事去找越宁。"
"他是谁?"
"楼明,以道术入道的另一人。"范离转过头来笑笑地说道:"就是卫七的师祖。这麽想来,你跟这世界顶尖的几个人物还真是有缘呢。"
"顶尖人物?你是在说自己吗?"穆良朝撇撇嘴,斜眼看著范离:"你怎麽知道这世上没有那种不爱出名,隐居山野的成仙之人?"
范离摇摇头笑道:"只有你这种什麽都不懂的小子才会问出这种肤浅问题。"说著轻轻拍了拍穆良朝的头,道:"入道时的异象不说,还有天劫那麽大的动静,你觉得别人都是瞎子吗?连普通人类都能看到的九重劈雷,修行之人哪个会妄顾?哼哼,说我是顶尖人类,你有什麽不满意的吗?"
"嗯,你这麽解释我就满意了。"穆良朝往边上挪了挪,避开范离做势要敲的手指。
"说起来,卫七也到应京了。"范离收了手,盯著穆良朝缓缓道。
"哦。"
"就一声哦?"范离没想到穆良朝的反应这麽弱,睁大了眼睛道:"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卫七可一直惦著你呢。"
"那你指望我怎麽表示?激动地掉泪?欢喜地发疯?"穆良朝算不上什麽大度之人,尤其是关於感情,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穆良朝都是带著些洁癖的人。
对於卫七一边说著情意一边念叨自己面馆的事耿耿於怀,打心底里觉得他就是虚情假意,而且戏演久了,恐怕他自己都分不清真假了,逮谁都说惦念著自己,更是假得让人厌恶。更何况,因为他,自己的面馆丢了,平淡生活也没了,自己郁闷不说,还对不起不穆娘。现在的穆良朝,对於卫七,心里疏远远远大於亲切。有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被穆良朝这样硬梆梆地回过来,范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在范离看来,那几个月,卫七与穆良朝的关系应该是非常亲密了,却没想到穆良朝如此平淡。这样一想,不由地联想到自己,会不会等穆良朝离开自己,再次说起自己的时候,也会如此平淡?
光想著,范离就觉得心情不由自主地烦闷了起来。
"我记得,你不是挺喜欢卫七的?卫七困在相国府里的时候,你还冒死去看他。"
"此一时,彼一时。"穆良朝不想多说。
范离正欲再问,突然从一边的酒楼上扑过来一道身影,直直扑到穆良朝的怀里,就听到卫七哭哭啼啼的声音:"穆哥哥,我好想你~~"
穆良朝本来正忆起卫七的厌恶之处,这人就出现,不由地情绪上反应不过来。一把推开卫七,後退两步,道:"卫七公子,请你自重。"
卫七根本没看到边上的范离,只盯著穆良朝看。见穆良朝冷著脸,看都不看自己,不由有些气馁,道:"穆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
"不会生气,都是我自找的,自己笨,怨不得别人。"穆良朝说著,转头看向卫七,道:"但是,卫七公子,请你以後不要再叫我穆哥哥,我担不起。再者,我并不想见到卫七公子,就让我们以後陌路吧。"
此言一出,不但卫七愣在当场,连范离也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原来穆良朝已经如此不待见卫七了。这话虽说没生气,但任谁听都听得出一肚子的怨气。
"穆......良朝,你到底在气什麽?我要怎麽做你才消气?!你说,我改还不成吗?"卫七颇是委屈地在一边拉住穆良朝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看著穆良朝,却被穆良朝轻轻挣开。
穆良朝叹口气,心平气和地低声道:"其实你没做错什麽,只是我们立场不同。站在你的立场,你一分一毫都没有错。而我,对政治斗争什麽的,完全不感兴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只是不适合当朋友。再见吧,卫七,一切珍重。"说著,拉上还有些发呆的范离往东急走而去。
卫七眼睁睁地看著穆良朝与范离离开,不由地悲从中来。从酒楼缓缓走出的冲智上前拍拍心爱徒弟的肩,道:"傻孩子,朋友没有强求来的。"
卫七低声喃喃:"问题是,根本没打算当朋友的......"

29
东陵山位於庆国的最东面,处於与裕国的交界处。离应京比雾山离应京还要远上许多。而且与雾山不同的是,东陵山地势险峻,从半山腰起常年积雪,动植物都少得可怜,真的是除了神仙谁也住不下去。越宁就住在东陵山的某处,人人皆知,但没人见过。
穆良朝坐在飞剑上,秉承著"不与司机讲话"的好习惯,一直默默不语。越往东走越冷,朔风凛冽,穆良朝虽然能抗住这冷,但不喜欢风吹在脸上好象要把脸皮都是剥离的感觉。把自己抱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里。但这个姿式很难保持平衡,在飞剑上东倒西歪,看似摇摇欲坠。
范离见状,轻不可闻地叹口气,停下飞剑道:"我们还是下去坐马车吧。"
穆良朝抬起头,看著范离道:"没事,我没事。你不是很著急吗?还是飞剑快点。"
范离摇摇头,道:"其实没关系的。楼明无论再怎麽虚弱,一般人也绝对伤害不了他。我只是心急,昨日观星,见星芒忽消忽长,意义不明。但其实他的性命无忧,我们不必赶这麽急。走吧。"说著,手一指,飞剑缓缓下降,落入一条山道。
穆良朝见范离随手一挥,飞剑转眼无踪,不禁好奇,道:"范离,你的飞剑平时藏在哪儿的?怎麽都看不见?"
范离拿出片傀儡纸来,往地上一丢,变成辆马车。这一下,更让穆良朝目瞪口呆,道:"范离,你不是说,傀儡术其实并不划算吗?你这样用它来当马车,岂不比走路还累?"
范离呵呵笑了两声道:"上来吧,说不划算是对你们这些功力尚浅的修行者来说的,对於我来说嘛,纯粹九牛一毛,你不必放在心上。"说著,得意洋洋地拉著穆良朝进车。
果然,车里都是范离的风格,非常舒适,温暖柔软,宽敞明亮。坐在里面极易引起困意。
看窗外景物飞逝,路边的树连成了一道道绿色的树影,根本看不清原先的样子。速度应该与火车也不相上下,却平稳得很。穆良朝感叹,人人都去修行的话,要科技真的是毫无意义。
"此去东陵山还有多远?"
"照我们现在这个速度,应该也要半个月。"
"为什麽会想著带我同去?"穆良朝想,如果是范离一人,应该转瞬即至,根本不必受这颠沛之苦。
范离挠挠头,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看了一会儿穆良朝,又接著道:"不知道把你丢在哪儿我才能放心离开。索性就带著了,反正你的陪伴我也喜欢。"
"以我现在的能力,你把我丢哪儿,我都不会有性命之忧,你有什麽不放心?"穆良朝对於范离的回答,愣了一下,才笑著答道。
"呃......好象也是哦......"范离出了出神,有些烦燥地摆摆手道:"客它呢,反正已经如此了,还问什麽原因?顺应命运也是修行者的德行之一。"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人烦燥的话题,范离笑了笑道:"你不是问我,飞剑平时藏哪儿吗?"
穆良朝点点头。范离从头顶上轻轻摘下一个玉簪,递给穆良朝。穆良朝把玉簪拿到手上细细看,果然是把剑的模样,雕工精细,纹路古朴,细看之下玉质好象还有流光闪过,果然不是凡品。正想著,玉簪蓦地变成了一把剑,穆良朝一个反应不及,差点刺到自己,真心摆正,就听到范离在一边哈哈大笑。
穆良朝没理他,仔仔细细地端详此剑,完全被这把剑迷住。此剑长三尺,剑身细长,泛著淡蓝色的水光,轻轻转换角度,可以感觉它流光飞舞,变幻莫测,很是美妙。
穆良朝不住感叹,正想轻抚剑身,却被范离一把把手抓住,道:"别碰,会伤到。"
"这剑叫什麽名字?"穆良朝第一次被美震憾,说起话来都轻声细语。
"有。叫......"范离不知为何叹了口气,道:"流年似水。"
"真美。"穆良朝兀自在一边啧啧称奇,根本没听到范离的叹息。
范离见穆良朝这样,一挥手把剑收回,看著穆良朝不满的表情,道:"你是又一个被此剑迷惑的。"
穆良朝皱皱眉,道:"此话怎讲?"
"此剑与越宁手上那把千山暮雪齐名。嗯,是齐名的凶器。"范离的声音低沈,表情严肃。
"凶器?怎麽可能?看上去很温柔的一把剑。"
"你知道这剑为什麽叫流年似水吗?"范离不等穆良朝回答,接著道:"因为此剑极具迷惑力,什麽人看到它,它就是那个人心中最好的那把剑的样子。执有它的人,心神会为他所惑,不知今夕何夕,直至死亡。他赋予持剑者无上的剑术,也赋予持剑者无穷的杀意。所以,流年似水,是一把天下闻名的凶器,因为拥用它的人,最後都成了荼炭人间的恶魔。"
"那,那你......"穆良朝有些不信地问。
范离突然笑了起来,仰起脸,鼻孔朝天,得意道:"我是谁呀?我能被一把剑左右,那还能以剑术入道吗?"看著穆良朝要笑不笑地看著自己,眼神中是全然的信任与全然的投入,让范离觉得很温暖,嘴角忍不住上翘,笑开了花,得意地解说道:"不过,我能以剑术入剑,多少都有此剑的功劳。驾御它,就进了剑术的另一个境界。所以说,它虽是凶器,也是神放入人间的试炼石。"
"那,越宁不是妖吗?他也能用剑?"
"千山暮雪呀......"范离做出无限神往的表情,幽幽道:"在我心里,它才是真正的好剑,可是越宁那个家夥不肯跟我换。"
穆良朝挑挑眉道:"你跑题了......"
范离回神,嘿嘿一笑解释道:"千山暮雪虽然称之为剑,但其实它想是什麽武器就是什麽武器,全看持有者当时的想法。"
"哇,会变形!!"这次彻底让穆良朝惊讶了。
"嗯!"范离使劲点点头,看穆良朝终於有一个不一样的表情,有些得意,愣愣地看著穆良朝瞪圆了的眼睛半天,心里隐隐觉得痒痒的,不由地更加卖力,涛涛不绝地讲了起来:"所以说,越宁这小子总比我运气好。你不知道,有一年论道,他把千山暮雪变成了一把双手大斧,以拙制巧,害得我输得一塌糊涂......"
两人,一个说得如痴如醉,一个听得津津有味,时光真如流水,离东陵山越来越近了。

30
行了七八日,越走越冷,也越走越穷,地势越走越平,越走民情越彪悍。人们身上的穿著也越来越象穆良朝心里中国古代的胡服,皮袍马靴,利落得很。
遇到过几次山贼,都变成了穆良朝练手的工具,用各种方式把对方打晕了事。虽然这些毛贼与穆良朝相比实力上不堪一击,但还是让穆良朝的实战经验增加不少。二人只是赶路,并不在意宿头的问题。错过了村镇就住野外,有范离在,二人都好吃好睡,没有半分风尘疲态。
这一日,还有三日就进东陵山的地界了,天上阴沈沈地下起雪来。二人行至天黑,运气很好地看到一间废弃的破庙,破庙很破,感觉在风中摇摇欲坠,还有门被吹得乱动的吱吱嘎嘎的声音,庙门上一块挂得歪歪扭扭,漆面斑驳的牌匾,上书三个漂亮的行书大字:"风间寺"。
北风高空呼号,荒烟蔓草间孤零零一所破庙。穆良朝很快活地正要进去,却被范离一把拎住後领拽住,轻声道:"等一下。"
"怎麽啦?"穆良朝停住脚步,惊讶地看著范离小心翼翼的表情。
"很浓的血腥气。"范离一眨不眨地看著风间寺的庙门,听著吱吱嘎嘎的木门的声音,道:"里面有个正在修魔的家夥。很厉害。"
"修魔?"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穆良朝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种事的时候,只是疑虑了一下,问道:"有多厉害?"
范离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郑重地说:"非常非常厉害。"
"那......不如我们继续赶路,不在这儿停留了。"
"来不及了......"回答这句话的不只是范离的声音,还有一个阴恻恻的,金属一样尖锐地声音划过穆良朝的耳膜。
话音未落,范离右手把穆良朝往後一送,穆良朝飞出三丈远,轻轻落在地上。左手一挥,流年似水已握在手掌。做防守姿态。
庙里的声音桀桀笑了两声,突然间风起云涌,以庙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黑色气流的旋涡。范离在旋涡中载浮载沈,根本不知要往何处去。看得穆良朝提心吊胆,用最初级的浮空术,穆良朝升到空中,只见旋涡中的范离脚踏太极,手捏剑诀,剑舞银蛇,一声清啸,剑芒暴长,突然往庙中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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