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箨转身吩咐下去,见燕洳也跟着离开,他回到霜身边。
“为什么?”他实在不明白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等会儿就会知道了。”嘿嘿,好戏快要上演了!
温烃依约来到树林,左等右等却始终未见人影。
奇怪,确实是这里呀!怎么等了这么久,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温烃东张西望,视线不断在树林间收寻人影。锐利的双眼不放过任何人类可能藏匿的地方,练武之人敏锐的双耳听取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足音。
然而除了风吹草动外,树林间再无任何动静,这另他感到一丝不对劲。随着时间的流动,内心不安的感觉也随之加深。
又等了片刻,树林里还是没有出现他要等的人……不,只要是人,都没出现。这树林像是被封锁住了一般,没有任何人出入。
这……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糟了!
温烃快速跨上马,高喝一声,驾御着骏马,奔驰上路。
然而就在他快要进城之时,冒出一群“山贼”。
“山贼”拦下温烃,说出老土的话语“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留命走,留下买路财”,再报上自己的山寨的名号,便不由分说地和他打了起来。
对方使用人海战术将温烃团团围住,使得拥有高超的武艺的温烃虽未伤分毫,却也无法快速脱身。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久久未能分出胜负。
当下,温烃明白这群“山贼”虽自称是“山贼”,却缺少暴戾之气,无意杀人,意图不在抢夺财务,实是为拖延时间。
看来他一时半会是无法离开了,只希望燕箨能守住惜芸山庄,保护好山庄的老幼妇孺。
夜,是寂静的。
惜芸山庄的大厅内,此刻坐着两名男子,站着一个。
霜和燕箨此时正在下棋,而惜芸山庄的总管恭候在一旁。
总管是霜让燕箨叫来的,当他问霜原因时,霜还是一派神秘地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这让燕箨只有摇头叹息的份。
霜的耳边忽然传来“叮”一声。
“把剩下所有的人都叫到院子里去。”霜突然对总管说到。
总管为难地看向燕箨。
“一切照他说的办。”他到要看看展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哎呀,我差点忘了!”在总管离开之前,霜突然惊叹。
两人狐疑地望向他。
只见他缓缓地道:“记得叫他们带上武器哦!”
“唉,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虽然他大致上猜到是什么,但他不能确信,只希望展能说清楚,免得他瞎猜。
“不用着急。”霜还是没有给他答案。
“哎,你……算了。”看他也不会说的。
“走吧。”
“去哪?”燕箨一时没反应过来。
“院子。”
“副庄主,慕容公子。”众人恭敬地喊到。
他们不明白两人为何会让他们拿上武器到院子里集合。
“你们可要拿上武器好好做准备哦!马上有人送礼物来了。”霜笑得很坏。
“什么礼物?”燕箨好奇的问。
能让展奸笑的东西,不晓得是啥。
“练武用的活靶。”霜这次倒是挺配合,没有吊人胃口。
“嗄?”众人皆对霜所说的话感到讶异。
“事情是这样的,有个好心人,看庄里缺少实战,为了能让你们提高武艺,免费为大家提供帮助。等下可是有真人可以给你们练习哦,不必客气,尽管打,只要不死人就行了。呵呵。”
霜的笑容实在是有够恐怖!
“难得的机会,大家好好把握哦,那么大家各自小心喏,活靶可是随时会出现的哦。”
一听完原因众人就进入备战状态。
燕箨奇怪地看着霜。
为什么展就这么肯定朝廷中的某人一定会在此出现?
从墙上陆续窜下的人影证实了霜的话。
他们都蒙面,穿着一身夜行衣,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蒙面人都对此时的状况感到错愕,山庄的人都聚集在此,像是恭候多时的样子。
由于双方人马都聚到一块,这场“练习赛”很快便开始。
燕箨因从没见过霜练武,认为他不会武功。在双方开打前,便让他离远一点,免受池鱼之殃。
而霜也乐得在一边纳凉欣赏。只见他边喝茶,边嗑瓜子,还不忘“加油、加油”地为山庄加油呐喊。惜芸山庄的人都假装不认识他,只当他是疯子。而蒙面人见他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喝茶,以为他是傻子,因而没有没理会他,只专心对付身旁的人,
身为副庄主,燕箨自然得对付蒙面人。看他轻松自在地以一敌十,大有“再来几个没关系”之意。
蒙面人虽招式狠而伶俐却也不会至人于死地,惜芸山庄的人因为没有后顾之忧而尽全力去打。慢慢地,惜芸山庄占了上风。
“霜,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等手下把蒙面人都给抓住以后,燕箨问霜。
霜正准备回答,却一记洪亮而着急的叫唤转移了注意。
“箨!”温烃冲入庄内,迅速来到两人面前。
看见浑身有多处地方挂彩的温烃,有0.1秒的时间,霜的双眼危险地眯起。0.1秒后,风轻云淡,似没发生过般。
温烃和燕箨同时发出焦虑的问话。
“庄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两人因同时发出问而相视而笑,互相把今天发生的事转述给对方听。
当霜听烃说出不久前的遭遇时,他露出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水门的人都清楚这种笑容的含义——当他露出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之时,便意味着,有人的下场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可怜。
“你,呃……没事吧?”看着霜,温烃不自在地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怕展出事。
“没事!”换下先前的危险笑容,霜的招牌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不过其他人都没看出霜脸上的微小变化,因为他们只注意到霜脸的笑容从来都没褪下过。
耳边第二次传来“叮”一声,霜的眼神闪了闪。
燕箨插上一句:“他怎么可能会有事嘛!日子好得在一旁看戏呢!啧、啧,还真会享受!”
“看戏,并不是你的专利。”凑可是比谁都会看戏。“羡慕是吧?没关系,下次我会让个座位给你的。”霜很“好心”地为他“着想”。
“停,有人。”温烃谨慎地望向大门。
两人放弃抬杠,都想知道谁这么有心,三更半夜“造访”。
继蒙面人之后,又来了一群人,不过他们明目张胆地从大门进入。
这是群身穿官服,手上持刀剑的人,依他们进入时训练有素的情况看,应该是官府中的捕快还有他们上面的人。
“把所有人给我拿下!”带头的高喝一声,一群捕快迅速行动。
霜他们被这群捕快给围住了。
第七章
“官爷,不知你们深夜造访有何贵干?”燕箨警戒地盯着眼前这些人。
“经人密告,说你们绑架朝廷命官。”一个可能官衔颇大的人如是说到。
之所以认为那人可能官衔颇大,是因为那人有够自大的,高高地扬起下巴,一副门缝里看人的样子,说话时把“自鸣得意”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绑架?”霜眼中闪着玩味。
“对,所以……”带头抓人的转身对后面的人喊:“即使把山庄给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给我搜!”
一声令下,捕快们马上散开,进行地毯式搜索。只留下带头抓人的捕头,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自大狂,还有一个身上散发着一股刚正气息的帅气男子。
帅气男子年约三十,以静观一切的态度望着这整个场面,深邃的眼眸静待事情的发展。男子身上散发着“官”特有的气质,可以看出他是这里真正最大的官。
霜锐利的目光扫过三人,嘴唇勾起兴味盎然的笑。
搜人是吧?只是不晓得要搜的是他们所说的朝廷命官,还是“那个人”。
或许是受霜的招牌笑容的吸引,帅气男子微眯着双眼,打量起霜。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眼前的三个人不是好惹的,尤其是眼角带笑的男子更是个危险人物。那人悠闲的态度着实另他不安,他甚至有中错觉:那男子那锐利的双眼乎早已把他们看透,眼中闪烁的光彩像在宣示着他什么都知道。
只希望他的出现不会破坏他们原本的计划才好。
在另一个方向,不允许别人对山庄或庄主的污辱,山庄的弟子们和官府的人吵了起来,险些大打出手。
见这一状况,不想做无谓的打斗的捕头只好扬言若是有人再阻拦,便把他们抓回官府去。
而身为庄主的温烃,自是不会让庄里的人被抓。
“你们够了没?!我这没有什么朝廷命官!”温烃咆哮道。
唉,最近他的脾气越来越差了,都是这几天被他给气的。
温烃埋怨地看了霜一眼,而霜却气定神闲地回他一个微笑。
“哼,搜了才知道。”一副张狂嘴脸的自大狂。
“绑架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奉劝你们还是自动把人交来。”捕头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听见这句话,霜只是悠悠地说:“哦,死罪啊……”他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他对今天晚餐不甚满意般。
“哼,怕了吧?那就乖乖的把人给交出来!”自大狂鼻孔朝天,摆明了瞧不起人。
无法和“怕”字沾上边的三人,甩都不甩他,只当他是疯狗乱吠。
温烃看向站在一旁始终未开口帅气男子,“你们怎么能肯定这里有你们要找的人?”
“喂!你们怎么跟安大人说话的!不知道……”自大狂替帅气男子“打抱不平”——可惜没人稀罕。
“闭嘴!”被称为“安大人”的太原巡抚安务辛制止自大狂的不平之鸣——哦,不,是不平之吠才对,疯狗当然是用吠的嘛!他向三人露出友善的微笑,“我们只是奉命办事,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他们是受命负责来的。
接收到他的暗示,三人随即了解事情主因。
原来是朝廷中的某人搞的鬼……
霜暗忖:看来他得找伙伴们帮个忙。而那个某人……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谁叫他害烃受伤了呢。
“安大人,找到了官府中的人了。”带头抓人的转述刚刚手下汇报的消息。
安务辛神色复杂地看着三人。
也就是说没找到那个人。那么就得把这三个人……
虽然他很欣赏这三个人,但他始终是官,得接受上级指令。“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听到头儿的话,捕快们立刻围攻三人。
霜倒也合作,一动也不动地任由他们把自己抓住。凭温烃和燕箨的武功,小小的捕快自然无法近他们的身,只是杂碎太多,让他们无法抽身帮霜。
霜一被抓,两方人马即停止打斗。
温烃虽气,倒也不敢轻举妄动。
“请问安大人,我们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吗?”手脚被擒,霜依旧老神在在,舍不得卸下脸上的笑容。
他那无畏的笑容,另在场所有的人钦佩——哦,不,自大狂除外。
没等安务辛开口,自大狂大声嗤笑道:“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得着说?”他斜睨着三人,“你们绑架朝廷命官,准备等死吧!”
“烃、箨,你们听见我问这个东西话了吗?”霜“疑惑”地转头问两人。
燕箨强忍着笑意,一脸严肃地说:“没有,你问的是这位安大人。”
这小子!骂人都不带脏字。
“噢!还好,还好。”霜拍拍胸脯,安抚受惊的心,“害我还以为我有和东西说话的变态嗜好!”
自大狂从没被人这样侮辱过,急着怒斥,“你才是个东西!”
“哎呀,对不起,我说错话了。”霜不好意思地笑笑,当人以为他是诚恳地道歉的时候,只见他垂头低语——以在场每个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原来不是个东西啊!”
自大狂大概是太惹人嫌,一听他的话,其余的人都在心里拍手叫好。
“你、你、你……”自大狂指着霜一个劲地“你”,就是“你”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又忽黄忽紫的,有如调色盘般。
“你娘没教过你,用手指指着别人是不礼貌的吗?”霜毫不费力地抽出一只手,拍掉自大狂指着他的“猪蹄”——因为那太粗了。
几个捕快讶异于他轻松得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奇怪自己怎么丝毫没有察觉。
除了抓住霜的捕快以外,安务辛是唯一发现霜动作的人,这使得他对霜的好感倍增,也知道和他作对无异于茅坑里点灯——找屎(死)。
“我、我、我……”这下他改成指着自己的鼻头,“我”个没完没了的。
没理会哑巴吃黄连的人,霜转向正主儿,“你怎么说?”
安务辛轻笑,耸耸肩,“那什么的已经把我要说的说完了。”
“那什么的”当然指的是自大狂啦!人家既不是东西,也不是“不是东西”,他自然不知道是什么了。
“哦,那么我们绑架的那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在哪里?”
“这。”捕头抬出先前一群黑衣人的头目。
“原来是他啊。”霜讽刺意味甚是浓重。
看到霜的微笑,黑衣头子做贼心虚地颤抖。
温烃愤怒地呵斥:“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人吗?!”
“对。”
“他们夜闯惜芸山庄,怎能说我们绑架朝廷命官?”燕箨高高地挑起眉。
望一眼黑衣头子,捕头干咳两声,“夜闯惜芸山庄?”
“没错,带了一批黑衣人,还蒙着面呢!这怎么算是我们绑架朝廷命官?我们根本都不认识他!”
“我们才没有!黑衣是你们强迫我们穿上的。”黑衣头子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熊熊怒火在温烃的脑中燃烧。
“明明就是你们夜闯惜芸山庄,还敢有胆子说?!”这下连燕箨都生气了。
“我们不能只听你们的一面之词。”捕头尽职地说。
虽然他知道真相,但——他们是受令来的,他可不会和自己的饭碗做对。而现在既然找不到人,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人给带回去,以便探知“那人”的下落。
“我们也同样不能听信你们的一面之词。”霜闲闲地用他们自己的话反击。
捕头不想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总之,他是被你们抓住的,你们也就是绑架朝廷命官,我们有职责把你们带回去审问。如果你们拒捕的话,那么我们也就只有使用武力了。”
“咦?你们不是已经动用武力了吗?”霜指着紧紧抓住自己的几人。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乖乖地束手就擒。”自大狂终于能发出除了“我”、“你”以外的声音了。
霜歪头思考,“是吗?我怎么不记得别人抓我的时候我有动过?”
他当然不会动啦!如果不给他们抓住那就不好玩了。
一句话,堵得他们哑口无言。
是啊,他可是完全没有反抗呢!
“那是因为你一点都不懂武功。”自大狂小声地咕哝着,“知道反抗也没用。”
霜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他可没说他不会,是他们自己下的定义。既然他们认定了他不会的话,那么……呵呵,事情说不定会比他想的还要好玩。
“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安务辛不改初衷。
捕头帮忙劝道:“是啊,不管你们是不是有罪,还是跟我们回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