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旋蝶(穿越时空)————夜色飘香[卷一]
夜色飘香[卷一]  发于:2009年02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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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玉也是一惊,心道:"难道是隋玉?不可能,宫中禁卫森严,就算他离家这三年里学到什么绝世武功,能安然进得宫去,要带着个大活人走出来也不是件易事啊!"正犹豫间,旬阳王一把拉过她,半强迫地推她上车,说到:"别管什么‘终生流放,有生之年不得再返中原'之类的了,找献祯和隋玉要紧。"
      马车,犹如癫狂一般,也追着那暴风雪向南去了。
      雪没停多久,又撒了下来,纷纷扬扬,似粉似盐。
      云非凡仿如长着四条腿般,在雪地里撒开了跑着,身上雾气腾腾,身后烟雪飞扬。突然,雪地下冒出四个黑衣人,拔出四把冷森森的钢刀,挡住了云非凡的去路。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云非凡站住,握住刀柄,冷冷地说,"不要逼本捕头抽刀子。"
      四人不搭理,就地一滚,扬刀攻向云非凡的下盘。云非凡嘲笑似地冷哼一声,心道:"我四处奔走办案靠得就是这双腿,你们倒也不是头一个想废了他们的人。可你们不知,我的双腿比我的脑袋更值钱,必然也不是你们想废变废得了的!"
      他一纵身,跃到四人身后五码开外,抛出五鬼拘魂锁。锁链如同脱出牢笼的猛兽遇见猎物般,张牙舞爪地扑出去,一变二,二变四,不容躲避地将四人捆了个结实。云非凡上前绞了四人的械,一翻刀柄,上刻"五龙门"三字。
      "五龙门粮铺!"云非凡一凛,心想:"他们为何要杀我?难道与前国丈那单案子有关?"来不及细想,头顶传来一阵长啸,刑部用来传递消息的白鸢从天而降落到了云非凡的肩上。展开绑在白鸢腿上的纸卷,上面画着一个陀螺,飞速地向着一个双脚跳起在空中的孩童旋转去。"刑部有急事,要速回。"云非凡检查了下四个黑衣人身上的锁链,确认捆紧了之后,又点了四人的穴,拖着四人再次飞速地跑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高耸如云的白杨树上,站着一个人,远望像一只黑色的雕,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悬案反噬
      陈默风坐在天牢中,百无聊赖地扯着草根。关了这么多日,都快和老鼠交上朋友了。可老鼠虽然会打洞,但要指望他们逃出这里也是不可能。"唉,想当年自己偷懒,没有学得爹的卜卦堪舆之术,否则倒是可以解解闷。"陈默风扔掉草根,双手枕在头后刚躺下,却见一个人影飘来。"谁?"陈默风一个打挺坐起来。
      "二哥的胡子长出这么多,小妹都差点不认得了。"一个年轻男衙役模样的人站在牢门外,嗓音却是年轻女子。
      "超风!"陈默风惊喜极了,差点叫得太大声,"你才是让人认不出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到这里来?"
      " 二哥,宫里发生了大事。皇上和五王子都被人绑走了。"
      "什么?可知是被何人?"陈默风惊得站了起来。
      "我跟踪云非凡到刑部,听遏都说,越贵妃在被吓晕前听到皇上高呼‘饶命,太师'。巡夜的卫士也听到皇上大叫:‘太师!果然是你!朕错看你了!'而且,龙案上的奏章都整齐排放,但只有太师所上的奏章里有血迹。"
      陈默风思索了一会,说:"秦起南他们怎么说?"
      "云非凡、遏都均认为是太师做的。至于秦起南,二哥你也知道,他是太师的门生,心里就算知道证据确凿,嘴上也不会那么说。"超风说。
      "那你觉得呢?你好像有不同意见。"陈默风问。
      "嗯,我也希望太师就此倒台,可是,我觉得证据过于明显,似是栽赃嫁祸。太师为人谨慎缜密,他不会雇人做出绑架这种风险高的事尚且不说,要做,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的破绽。"
      陈默风点头道:"嗯,皇上和五王子失踪,太师是第一获益人,也就是第一嫌疑人,这个道理太师不会不明白,所以他一定不会做。况且,如果要做,只要除掉五王子就是了,何必连皇上一起绑架。云非凡武功高强,但是做事过于武断,他做出如此判断并不稀奇。可是遏都,一向精明过人,怎么也会单凭这些就判定是太师做的呢?"
      "大臣们约定如果半月之内找不到皇上,就要宣布皇上驾崩,另选继承人了。二哥,你说下面该怎么办好呢?"
      "可惜我困在这里出不去啊。我那单案子,唉......"陈默风急得来回踱着步。
      "说起二哥的案子,你被抓进大牢没多久我就回来了,还以大哥的容貌进宫去见过皇上一面。"
      "哦?皇上怎么说?"陈默风凑近超风,迫不及待地问。
      "皇上性情确实变了许多,也不记得大哥是暗行御史了,但皇上心中明白二哥和国丈都是冤枉的,只是苦于身边没有信得过靠得住的人。当他得知大哥是暗行御史后,就给了大哥一道密旨,令他彻查此事。"超风也很激动。
      "太好了!看来皇上也不像传闻说的那样不堪。那玄风?"
      "唉,别提了,大哥他,关键时刻,不知去哪里了。"超风噘起嘴来,焦急地说,"所以,为了不浪费时间,我只得自己暗中调查,现在来龙去脉已经大致有些眉目了,只是还没有拿得出的证据。这调查期间,也没遇到大哥,或是发现有人也在调查此事的痕迹,大哥到底去哪里了呢?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没得到消息啊。"
      "唉,难说,大哥他一向是行踪不定,近年来行事也是越来越诡异,让人捉摸不透,恐怕连爹再怎样神机妙算,也算不透他。对了,先说说你查到些什么?"陈默风也是想不通,皱起了眉。
      "一切似乎都与五龙门粮铺有关。"
      "五龙门粮铺?五龙门粮铺......老板是否叫裘鑫?"
      "正是。二哥认识他?"
      "裘鑫是走镖出身,五龙门镖局的总镖头。我在办案中跟他有点过节。三年多前他金盆洗手了,没想到做起了粮食生意。"
      "嗯。他前年与户部签订了合约,代为向各地收购粮食供应给军队。旬月前某日,刑部捕头云非凡得到密报......"
      冬季夜长,虽然已是卯时,天仍未亮。但五龙门粮铺的伙计们已开始照往常一样,或开张迎客,或装运货物。铺子已经有些规模,在各地也都有了分铺,所以裘鑫不需要再像刚开始时一样待在铺子里关照着生意。只是虽然已经金盆洗手很久,裘鑫还是脱不了当镖师时的习惯,每天早起练武。
      站在院子中央,反手横刀,耍一招风卷云涌,却不幸扭了老腰。裘鑫坐在石凳上,揉着腰,叹气,满目凄凉。想当年,自己凭着这招风卷云涌,保过多少镖,创下了五龙门这金字招牌,现在要一个人孤独终老不说,还不得不卖起粮食来,真是今朝金盆洗手,翌日江河日下。这一切都是拜那陈默风所赐!裘鑫想到气处,奋力掷出钢刀。钢刀插进土里,反射着刺眼的阳光,一晃一晃的,将往事再次闪现......
      "五龙威武!"镖队喊着口号,浩浩荡荡地走在路上。裘鑫骑马走在最前,放眼扫视四周的山峦,心想:"这一路实在是太风平浪静了,反而让人有点渗得慌。"
      "爹,"一匹马从后面赶来,马上的女子一身男装,身背一把云纹扣金链子刀,神色俏皮,"这就快到了吧。"
      "嗯,过了这座山,过了这座山就到达目的地了。"裘鑫笑呵呵地看着这个极像他的独生女儿。
      "唉,真无聊,第一次走镖,就这么过去了,一点都不刺激!"裘梅一甩马鞭,噘着嘴说到。
      "胡说八道!走镖哪有盼着出事的!"裘鑫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你啊......看看,那点像个女孩子家。这也怪我,从小让你跟那些师兄弟们混在一起,现在又让你跟着走镖,你娘若是在世,非得骂死我不可。你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来,爹不怕丢人,只怕你伤了自己性命,到时......"
      "好啦,爹,你又来了,你的那些词我都快背出来了,女儿谨记就是了。"裘梅提马正要回到队伍后面自己的位置上,突然远处传来阵阵闷闷的鼓声,"爹,你听到了吗?"
      "嗯......"裘鑫点头,这时后面的镖师飞马过来报告,有一队人马正朝这边来,起码有十个人。
      马蹄声越来越近,滚滚尘土中冒出十匹马来,跑在最前的一人,一张玉面配上一身天青色,英姿飒爽,煞是好看,裘梅竟是看呆了。
      那队人来到裘鑫镖队跟前停了下来,天青色一作揖,说到:"阁下可是五龙门裘鑫裘总镖头?"
      "正是在下。"裘鑫不冷不热地应一句,心想此人气质不似一般普通百姓,还是得小心点才好。
      那人亮出一块令牌,朗声到:"刑部总捕头云非凡奉旨办案,敢问裘总镖头此趟所保何物?"
      裘鑫对官府的向来没有好感,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抱歉,我们走镖历来的规矩,不得透露......"
      "裘总镖头,本捕头有刑部下发的文书,本不需问你便可搜查,但本捕头敬重你是前辈,且信誉一向卓著,才询问于你,你可别逼本捕头撕下脸来。"云非凡打断裘鑫,语气开始变得不客气起来。
      "做官的了不起啊?亏你也知道我爹信誉卓著,这要是告诉了你,那我爹的信誉又从何谈起?"裘梅沉不住气了。
      "小梅!不得无礼!"裘鑫喝住女儿,依旧不冷不热地说到:"裘某可否问一下云总捕头,这搜查是所为何事?"
      云非凡被问住了的样子,迟疑了一会,又看看他身边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见那书生微微点点头,云非凡便说到:"我们怀疑你们此趟保的,是大量左右龙虎卫专用兵器。"
      "不可能!裘某出镖前亲自检查过,绝没有什么违禁武器。"裘鑫一口否认,心中却开始有点疑惑起来,想:"这书生看来官职还在云非凡之上,不知是何人。"正要问,裘梅却先一步发话了。
      "你是谁?为何躲在背后指指点点?"裘梅一指那书生说。
      "在下,刑部侍郎陈默风。"那书生脸不红心不跳,淡淡地说到,"事关重大,裘总镖头既然如此自信,就让捕快们开箱来看上一看,如若是误会一场,陈某第一个向裘总镖头赔罪。"
      裘鑫心中一凛:"此人是刑部侍郎陈默风?那托我保这趟镖的又是何人?"他不由得望向那些箱子,这里面难道不是自己出镖前检查时看到的官银啦?心下预感要出大事,只得硬着头皮说到:"请吧。"
      捕快们动作很快,十个大樟木箱子,齐刷刷地打开。
      "爹!怎么会这样?"裘梅失声叫了出来。裘鑫转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里面竟然真的是些特别督造的武器!
      裘鑫就这样被抓进了刑部大牢,一关便是半年,其间裘梅不知从哪里听来裘鑫被判了杀头的罪名,闯天牢企图劫狱,结果性命白白断送在云非凡手中。尽管裘鑫有和假陈默风签订的托镖合同证明托的是官银,可是根据画像发出通缉令,却迟迟捉不到假陈默风,那合同的真实性就令人质疑,最后虽然裘鑫被放了出来,可外人不明就里,或以为裘鑫走镖前有失察查,或以为裘鑫为财明知所托之物为非法,仍帮不义之徒走镖。在行里名誉扫地,使得裘鑫不得不金盆洗手,再加上痛失爱女,他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了陈默风和云非凡身上。
      裘鑫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报仇的机会。他之前镖局的大徒弟司徒冲找到他,说他在京城见到了那个假陈默风,只是,现在的假陈默风和当年来托镖时相比长出了胡子,而且身份竟是当今国丈。裘鑫心中又喜又悲,是说不出的滋味,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洗脱冤屈,悲的是国丈身份尊贵,自己一介平民无法与之抗衡。裘鑫冲动之下,几乎想夜闯国丈府,杀了国丈一了百了,但司徒冲对他说,他有办法无需动一兵一刃,便可以牙还牙。
      司徒冲找到国丈的死对头太师,果然在太师的帮助下,国丈被查出了私运武器勾结旬阳王意图谋反,而陈默风当年之所以没有查出真相则是因为收受了国丈和旬阳王的贿赂。这件事里,唯一的漏网之鱼是云非凡。
      云非凡对一向断案如神的陈默风没有破了那个案子,一直心中存有一丝疑虑,而且云非凡此人办案武断草率,求快而不求准,只看表面证据而不会深究,太师便是抓住他这两点,一步步地将他引向设计好的所谓国丈和陈默风的犯罪证据,让云非凡确信陈默风有罪。那么,他就不会再帮陈默风,此时只要再联合当时的刑部侍郎秦起南,及时地将这些证据提交给皇帝,迅雷不及掩耳地定了国丈和陈默风的罪。到那时,量陈默风一介书生身处囹圄,也无法重新调查为自己脱罪。
      裘鑫是粗人,但并不笨,走镖生涯教会了他凡事"不得鲁莽"。所以,他也深知要解决国丈和陈默风,只有这个计策,也只能暂时让云非凡活着。而且,有位高人曾指点过他,云非凡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江湖险恶,他时常在外办差,一定会有危险,因公牺牲的机会多得是,所以,关键不是何时杀,而是找谁杀。
      陈默风呆坐着,只觉得天牢中无尽的黑暗在朝他扑来,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没想到三年前那个悬案竟然会反噬。他与国丈如此熟悉,当初他又怎会没看出来那假陈默风的容貌是剃了胡须的国丈呢,可是,说国丈剃须托镖、阴谋造反,陈默风是怎样都不相信,所以他曾怀疑是裘鑫嫁祸,可是见那裘鑫又不像是在说谎,后来又发生裘梅劫狱身死的事,令此案更添一丝难办。陈默风只得将案子上报当时的刑部尚书,最后案子也不知怎么的,就不了了知。要说自己做错些什么,那就是没有契而不舍地追查下去,否则,会牵出什么惊天大阴谋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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