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旋蝶(穿越时空)————夜色飘香[卷一]
夜色飘香[卷一]  发于:2009年02月26日

关灯
护眼

      "谢谢皇上,"说着,他伸进衣服里,摸着了那快贴在胸口,暖和的玉,掏出来,定定地看着,"皇上,献祯,袭玉一定会活下去,袭玉一定要报仇!当他们都忘了我的时候,卷土重来!"
      死亡与新生
      尸气。
      前脚刚跨过门槛,后脚还未踏进太后居住的景慈宫,首先浮现在献祯脑海的却是这两个字。可是,太后明明还有一口气。献祯本能地缩回脚来,正了正衣襟,似乎那有助于他端正自己的忤逆思想。自觉准备好了,献祯又重新分腿跨进去,可是,"尸气"两字又不失时机地冒了出来。于是,献祯又缩回脚去。正怕自己如此没完没了,那黑漆漆的宫殿深处传来颤抖地呼喊声,如同那把范川岳招来古代的鬼魅之声:"皇上......是皇上吗?"
      献祯一个哆嗦,硬着头皮应了一声,便要迈进去,却被自己的袍给绊住,一下扑了出去,如条死狗一样趴在了地上。还好事先屏退了太后的左右,也没让宁禄他们跟来,否则这人可丢大发了。献祯爬起来,有点晕,几乎是晃着到了太后的床边,一屁股坐在了床前搁鞋的踏凳上。
      笨重的青铜香炉,吐出袅袅的烟,穿过帐幔,笼罩在太后的病体上方。太后久病不起,已经形同枯槁,仿如一具干尸。如此说来,有尸气也不出奇。献祯身体里范川岳的魂与此干尸并无任何母子之情,此时见此情景,却也哀伤起来。想来自己没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的祖母,临死时恐怕也是这个样子的。
      太后颤巍巍地从被里伸出一只干柴般的手来,捧了献祯的脸,端详半宿,突然两眼放光:"我的祯儿果然已先哀家神游了么。也罢,这也是哀家自作孽。可是,哀家若不如此做法,天朝江山不保啊!要怪,就怪你那父皇,狠心丢下咱孤儿寡母,先去了......"
      "母后......"献祯唤了声,抓住太后冰冷的手。他开始同情这个女人:强悍的女人心中总是苦的。
      "诶......你肯这样叫,哀家就放心了。或许,祯儿走了也好。皇上可能不记得了,你父皇的十五字箴言,勤批阅,广纳谏,防北塞,连敖莱,放百花......记住了吗?"
      "记住了。"
      "背......背一遍。"太后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勤批阅,广纳谏,防北塞,连敖莱,放百花。"
      "好......好......这样哀家就放心了......还有,高祖的,八......八十一条训示也要牢记,凡事多倚仗宰相陈晋......还有......连将军......咳.......咳......"太后开始大喘气,渐渐进气见少,出气见多。
      "儿臣记住了!母后还是多休息,儿臣去叫太医。"最是见不得似是留遗言的情景,献祯眼泪滑落了下来。
      "不......不......这...次......怕是神草......也救......救......不了哀家了,就不要再为难......太医们了......"太后挣扎着举起另一只手,忽然一指那笼罩的香雾,似是透过香雾看到了什么,面露喜色,"献祯我儿,娘来了!"话音落,太后两眼一翻,驾鹤西去。
      献祯仍坐着,对着那具尸体发呆。范川岳的魂兀自想着:"自己比这献祯谁做皇帝更合适?恐怕是献祯,室友说我呆,我因呆丧命,这皇帝恐也是不能呆的。太后临死回光返照,竟然看穿献祯的魂已经不在了。她怕是死得不甘心。自己已稀里糊涂做了三年皇帝,感觉如同做那学生会长一般,搞不定的就都甩给宰相。好在宰相清廉贤能,好在边关安宁,否则......想来就忐忑不安。群臣对重生的周献祯不知是何感想。可他们纵使再多抱怨,恐怕也不会让我听见。......"
      "皇上,大喜啊!"宁禄跑进来,打断了范川岳的思绪。
      "何喜之有?"献祯真想抽宁禄两把子,打掉他嘴里仅剩的两颗老牙。
      "越贵妃娘娘生了!是位小皇子!"r
      "哦,呵,宁禄啊,你看,太后驾崩了。"献祯苦笑,太后您这么快就投胎了啊。
      宁禄呆住了,心咚得一跳:"遭了,老奴命不久矣。"
      "兀尔金,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证据?什么证据?"兀尔金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那发问的是他的大哥达术。
      "哼,不服气?本王子就一件件列给你看。你看这是什么?"达术举着一支胡蝶金簪,晃了晃,动手去掰那胡蝶身子。
      "住手!"兀尔金一跃而起,一脚踢倒达术,便要用嘴去抢那金簪,可惜,双手不便,金簪没抢到,最后还是被一拥而上的侍卫给制服了。
      "呸!"达术吐了口唾沫,拍了拍胸前的灰,一把掰开胡蝶,里面露出一张纸来。达术佞笑着,展开纸头,念到:"黄天在上,后土为证。我兀尔金与周献祯结为夫妻,沧海桑田,永不分离。哈哈哈哈哈哈......"帐中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
      兀尔金恨得面上青筋突起,嘴唇也咬破了,却毫无办法。
      达术挥了挥手,止住了笑声,假作正经道:"谁不知道父王臣服天朝为假,卧薪尝胆为真。现天朝皇帝驾崩,登基的新王乳臭未干,是咱们东山再起的好时机。本来,父王念你自小离家,寄人篱下,对你甚是宠爱,又因你对天朝熟悉,盼你可为日后攻打天朝出谋划策,于是将火盔营交与你指挥。然而没想到,你在天朝日久,竟受南人影响,失了血性,变得同南人般懦弱,整日教火盔营的将士一些什么不可滥杀无辜的狗屁道理!如今竟还同天朝皇帝私通,实在是数典忘祖!不杀你,难显父王灭天朝之决心,难消众怒!"
      "哼!"兀尔金冷笑一声,直视达术,"好一番慷慨陈词。你如此处心积虑,无非是看我训导新火盔营有方,怕父王见我功劳,立我为储。可是,大哥,小弟只对风花雪月有兴趣,什么世子不世子的,实在提不起我的精神。"
      达术被说中心事,一时语塞。这时身边一个侍卫说到:"大王子切不可听信他的推脱之词,如今证据确凿,请大王子奏禀大王,将王子兀尔金依律严惩!"说完,使个眼色,满营的将士举刀山呼:"依律严惩!依律严惩!"
      "好!"达术顺着台阶便下,命人押着兀尔金去面见藩王。
      藩王正坐帐中,面色就如那冬天的草原一般。这个小儿子他以前最喜欢,当天渭宗周庆麟点中他做质子时,心中实是不舍。好不容易熬过十年,父子团聚,本以为可以共创大业,没想到......现在他终于明白天渭宗的险恶用心。他也庆幸当年及时议和是明智的,否则与如此老谋深算的天渭宗硬拼起来,自己恐怕要落得个尸陈荒野的下场。现如今,这儿子是不会再与他同心的了,权衡利弊,唯有忍痛斩之,权当自己从没生过这个儿子。于是,他挥了挥手,算是推出去斩了的意思。
      兀尔金长叹一声,心如死灰,被人推着走出帐去。然而低头望见胸口的那块玉,心中突然亮堂了:"我不能死!为了献祯,我不能死!为了皇上的基业,为了天朝和藩国的百姓,我更不能死!"他不知哪来的劲,一下挣脱绳索,夺了把刀,拼杀起来。敌众他寡,兀尔金渐渐不敌。危急关头,他突然想起渭宗的一句话:"实在没有办法,就找个悬崖或大海跳吧,那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是百试不爽的逃生法。"于是他拼命跑向祈水山悬崖,纵身一跃......
      "啊!"兀尔金一声惨呼,身边的婢女吓得瑟瑟发抖。
      "推出去,砍了!"兀尔金暴怒地命令侍卫。帐外却跑进一人,躬身说到:"大王息怒,臣有天朝的消息。"
      "什么消息?"兀尔金费力地搬过左腿,自己揉着小腿。
      "天朝的太后驾崩了。"那人说着,一手乘机示意那婢女快溜。
      "呵,是么。她害得本王身败名裂,还瘸了条腿,竟然没等本王亲自收拾她就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现天瑜宗终于真正亲政,您父亲他恐怕会乘机......"
      "哼!没那么容易。乘他专注于南下事宜,咱们正可出其不意,取他十州九郡!飞鹰传书于火盔营图克丁!"
      "遵命!"
      那人退出帐外。三年前,甚至更早的事,又一幕幕浮现在兀尔金眼前。一个是自己尊之为亲生母亲的天朝太后,因担心因为自己儿子爱上他而使天朝断了根,派人联合达术杀他,得知他跳崖后竟还派人搜寻他的尸体;一个是他十八年来时刻想念的父王,竟然为了他的所谓大业,可以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社稷大业,可以让人变得如此无情吗?跳崖之前,兀尔金是不明白的。跳下崖后,他懂了。三年里,他茹毛饮血,拖着条瘸腿,收复散落在藩国周围的小族游民,以巩固扩大势力时,他更是把无情时时地摆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袭玉的名字,以后解释,现没提到献祯时都仍称兀尔金
      Dec 30,2007 修改一个bug,呵呵
      缘来相遇
      "皇上,您看这蓬莱飞凤簪可衬臣妾啊?"一个着一身艳丽黄色的妇人斜卧在榻上,从一盒璀璨夺目的珠宝中挑出一支簪,摆弄着,抬起一根眉毛,极尽妩媚妖冶地斜睨着躺在一旁的献祯,问道。
      这女人便是灵贵妃了。
      献祯看了一旁这个有着双下巴,F罩杯,众人眼中一等一的美女,他眼中减肥失败的大婶一眼,眼皮也没动一下,淡淡地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太大。"便又回过头去,闷声不响,看他手中高祖留下的文稿。
      守在帝妃一旁的是接替去给太后守陵的宁禄的大太监严仁溥。此人算是登上此位中较年轻的。能走到这步,自是有他的本事。严仁溥的本事便是有一双火眼金睛。刚才的一幕,严仁溥都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分析:"这带凤的头饰可只有皇后可以佩戴。这灵贵妃分明是在暗示自己想当皇后。她也忒性急,这自太后驾崩,才过三七,便想让皇上废后了么。皇后的头饰,一个贵妃想戴,那自然是太‘大'。看来皇上还没有废后的意思。这下,奴才就有为皇后娘娘制造机会的时间了。"
      灵贵妃听出那"太大"二字的双关意,心中不悦。但她并不死心,又挑出一块九子献桃玉佩,问献祯:"那皇上觉得这玉佩可适合我雩寰王儿?"
      严仁溥心中冷笑:"好个九子献桃,这刻得九子可是龙之子啊,这桃是献给何人?那三岁未满便显玩劣生性的周雩寰怎可担太子之位,更何况是庶出,名不正言不顺。"
      "性劣。"献祯还是不紧不慢地说。
      这太监和贵妃都以为献祯一语双关,一个暗暗高兴,一个面如死灰。他们哪知,现在的献祯脑子继承了范川岳的呆,凡事反应慢个半拍。他那两句两个字的回答其实意思简单不过。头一个,因为献祯觉得肥胖之人头和身体相比都较显小,佩戴如此堂皇的头饰难免显得沉重不堪,脖子摇摇欲断,于是他便答"太大";而第二个,则是因为范川岳的祖父是玉石鉴定家,所以他从小耳濡目染,对玉石也是颇有研究,他一眼便看出那玉只是以雕工取胜,玉本身成色却差,于是"性劣"。然而虽然呆,现在的献祯却并不笨。灵贵妃的言下之意他在翻了两页书纸后终于醒悟过来,反观自己的话,觉得倒也歪打正着,便也不再多说。
      可是,这胖妃的咄咄逼人又勾起他的不快来。老宰相陈晋请求告老还乡;大将军连崇文病重;塞外藩王蠢蠢欲动,边境局势未明;以灵贵妃之父高太师的得意门生、礼部尚书为首的一班人怂恿废后......他一个大学生,何尝受过如此的内外夹击,本就心中郁气闭塞,现在更是气恼无比。于是,他索性说:"朕还有奏章要批,今夜不过来了。这贡品首饰,爱妃如果挑不准,不妨问问礼部尚书,查查祖制。"接着迈出宫门,去御花园透口气。
      自打大婚那晚献祯迈出宫门,这凤藻宫便如同冷宫一般。弄玉性子淡泊,再加上从没有受过宠爱,便没有跌下去的失落感,反而落得清静,一心钻研起当御医的祖辈留下的医书来。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善良的弄玉治好了严仁溥的连御医也束手无策的遗传顽疾。自此,严仁溥便对弄玉忠心耿耿。此时,严仁溥将献祯的不快看在眼里,不快的原因了然于胸,决定抓住此绝好机会。他认为当初皇帝之所以三年不入后宫,只是因为弄玉还是个毫无丰韵的黄毛丫头,然而女大十八变,如今的弄玉二八芳龄,美妙绝伦,定会让皇帝回心转意。他盘算着:"皇后此时正在御花园梨花林祭奠太后,何不将皇上引去那处?"人都爱新鲜,何况是郁闷中的人。于是,严仁溥便假说园中某处近日梨花盛放,将献祯往花园深处领。
      "到底是皇帝的御花园,我转了三年竟然还有地方没有去过。可这哪有梨花啊?"献祯正想质问严仁溥,哪知他早已闪了。
      献祯独自踱步,寻找梨花。忽然鼻中飘进一丝淡淡的香味。寻找那香味的源头,只见一个女子正在立有牌位的香案前,双手合十默默祷告着。那女子一身素衣绿裙,面容娇嫩,淡雅恬静,楚楚动人,微风拂过,献祯仿佛身处如云似雾的梨树花海。献祯看呆了眼前的美景,脑中只有那白居易的诗。
      "梨花有思缘和叶,一树江头恼杀君。
      最似孀闺少年妇,白妆素袖碧纱裙。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