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都(上部)上(穿越)——尤微澜
尤微澜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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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直以为,你的那个规矩,是针对所有人的。”寥落的漾起苦笑,楚未擦不净脸上纵横的泪水,“可是今天在后台,当我看到那个男人搂住你,而你幸福的浑身颤抖,我就知道,他就是你等了五年的那个人……”

  “没错。”背靠着冰凉的玻璃,丁烯葵脸上有同样冰凉的笑意,“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昊哥。”可是,他不要他呵。

  “你跟他告白了?”

  “和你有关吗?”挑眉,丁烯葵不冷不热的反问回去,“楚未,你‘犯规’上瘾吗?”这个世界上,除了罹昊,没有人能让他有柔软的情绪。

  惨淡的扯起唇角,楚未肝肠寸断,“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我?”

  “我一开始就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忽然倾身拧住他的下颚,丁烯葵蕴着酒气的呼吸吹拂在楚未的眼角眉梢,“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个合格的情人。”

  “所以这是你对我的惩罚?”颤着唇,楚未痴痴的瞅着倒影在自己眼里的男人。心明明是痛的,可是嘴角却自虐的扬起完美的弧度。

  脸一僵,丁烯葵就要抽开自己的手,却被楚未紧紧握住,“葵,再爱我一次,可好?”

  “怎么,算是‘告别仪式’?”恶劣的抬手扣住楚未的后脑,丁烯葵故意淫靡的吮着自己薄情的嘴唇。其实他是有些焦躁的,楚未的痴情令他不安而焦灼,有种似乎会失去什么的感觉。

  “你说是就是吧。”主动吻上丁烯葵的嘴唇,楚未把眼泪吞回去,“爱我吧,求你。”就让他在这场无望的爱恋里灭顶吧,他只想把自己交给葵也只想被他拥抱,就算被人骂作恬不知耻,也无所谓了——他只是爱着他,没有别的祈求呵……

  小簇的欲焰在丁烯葵的眼底明灭不定,当楚未的手抚上他胯间的欲望时,他闷声道:“你来真的?”

  楚未干脆的扯开自己的衣襟,“这样算不算是真的?”

  丁烯葵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那个热情优雅的情人,“来吧,就让我们一起沉沦一起堕落!”没有感情,就遵从欲望吧。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在月光里缠绵的纠缠,喘息和呻吟交错响起,在寂静的客厅里谱写出情欲的乐章。

  “……葵……葵……”喃喃的唤着丁烯葵的名字,楚未主动向后扬起自己纤细的颈项,以方便他的掠夺。当丁烯葵的吻在他的期待中落上他的动脉,楚未眼里溢出了一行灼热的泪——葵,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呢?

  罹昊一夜没睡。

  酽赐走后,他就维持着他在时的样子,呆呆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恍恍惚惚间,天就蒙蒙的亮了。洛宁蜷缩在沙发一角,安静的守着罹昊,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儿。

  按照罹嗔的话来推测,葵会成为第二个魂器——那么,适合他的灵体又是哪一个呢?洛儿体内沉睡着图坦卡蒙的灵体,是因为他的独特命格和……可是葵呢?从外表看起来,他除了过分的俊美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还有,罹嗔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葵是他“很重要”的人,她会想办法“保留”他的生命?难道说,她会通知承鞅别再插手这件事?也就是说……承鞅表面上是不告而别,实际上却依旧和罹嗔保持着联系,只是把自己给排除了?

  想到这一点,罹昊的眸子更深了,像墨。

  烦躁的耙耙头发,罹昊起身走向窗户,“唰”的一声拉开了窗帘。乍然而入的阳光明亮的近乎刺眼,本能的眯着眼,罹昊的表情有几秒钟的短暂扭曲。

  “昊哥……”微弱的叫着,洛宁从沙发里抬起头,惺忪的眼睛还有些张不开,“你想通了吗?”打了个哈欠,他本能的对着罹昊微笑,却困倦的皱着眉。

  “困了怎么不去睡呢?”答非所问的坐到洛宁身边,罹昊温柔的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你该知道,我一想起事情来,总会这个样子的。”

  舒服的靠在罹昊的肩膀上,洛宁抬手就去揉捏罹昊紧锁成川的眉头,“我只是想陪着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满意的看着在自己的努力下,罹昊渐渐放松的浓眉,洛宁笑,“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把自己隔离起来的模样,好寂寞。”可能昊哥自己都没发现吧,每当他在想事情的时候,他身边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似的,沉重的让人为他难过。

  罹昊心口一紧,环住洛宁的双臂更加用力,“洛儿……你那么安静,安静到叫我完全忽略……”嗓子嘎哑起来,罹昊掩饰的摸摸洛宁柔软细密的短发,“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是个多么纤细敏感的孩子。”

  “咯咯”的笑出声来,洛宁看着罹昊写满歉疚的眼睛,“昊哥,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重生后能够留在罹昊身边,对于曾经的洛宁来说,是种渴望而不可及的幸福。只要罹昊不嫌弃,他会乖乖的守着他、等着他,直到永远。

  “不觉得我很粗鲁野蛮?”复述着罹嗔常讽刺他的话,罹昊的眼底波澜不兴。

  罹嗔的尖刻言词其实从来都没真正的伤害过他,让他耿耿于怀的,是族人对罹嗔的狂热崇拜对自己的淡漠无视!他和罹嗔是双生子,无论身份还是地位,即便是有差异,也不该如此明显吧?

  转身直视着罹昊,洛宁郑重的回答:“昊哥,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你问了。那么,就让我告诉你,我从来不认为你是个粗鲁野蛮的人,或者有人会被你刻意伪装的蛮横外表所迷惑,但是我不会——我能够深刻的感觉到,你是个多么细腻感性的人,所以,请你不要一直一直的用言语试探我、承鞅哥或者是丁烯葵,因为在伤害我们的同时,你的心,”白皙的几乎透明的纤细手指拢上罹昊剧烈起伏的胸口,洛宁清浅的微笑,“却在哭泣。”

  震惊的瞅着洛宁,被洛宁一针见血的直戳到内心深处的罹昊,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第十二章允:仅此一生的约定

  “葵,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星期二大清早,丁烯葵一打开门,就看到在自己门口站了不知道多久的罹昊。他还来不及说什么,罹昊撂下话转身就走。

  丁烯葵愣愣神,衣服也没顾上换,撒腿就去追罹昊。

  在车上,丁烯葵很想问他是什么事情,但是看看罹昊紧抿的唇角和铁青的脸色,他还是放弃了。不管罹昊想做什么,他只要相信他就好。

  于是一路无言。

  大约两个小时后,两人到了市郊近海的地方。

  一下车,丁烯葵就看到洛宁正安静的等在路边。见到他们,笑着招呼,“昊哥,烯葵哥。”

  闷哼着点点头,罹昊忽然粗鲁的拽住丁烯葵的手,急冲冲的往铺着白色鹅卵石的山路疾跑上去。

  傻傻的跟着罹昊大步的跑着,丁烯葵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两人相握的手,心脏跳的没了节奏,浑身的血液灼热的快要把他融化。

  洛宁不急不徐的跟在后面,微笑。

  浣世阁庭院里的湘妃竹依旧葱茏欲滴,风过时,一树碧叶簌簌作响。花色各异的猫儿们依旧旁若无人的追逐嬉戏,见着陌生的丁烯葵,“喵”的叫唤着跑走,躲进草丛里,熠着寒光的猫眼儿紧盯着他修颀的身影。空气里隐隐有股檀香味儿,弥散不去。

  丁烯葵晕乎乎的瞪着眼前有着金色屋顶的房子,转头看看脸色越来越难看的罹昊,终于憋不住了,“昊哥,你带我来见谁?”

  “罹嗔,你有完没完?开门!”罹昊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朝着紧闭的雕花门大吼,双手越攥越紧,骨骼分明。

  丁烯葵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即使痛的厉害,也不肯提醒他——他不舍得放开那种温暖——罹昊赐予他的温暖。而且,他能看出来,罹昊今天的情绪不太对劲,如果他的疼痛可以令罹昊有个发泄的渠道,他甘之如贻。

  门扉在罹昊的连声咒骂里缓缓打开,酽赐惨白的脸幽浮似的现了出来,冰冷的叫丁烯葵猛抽气。

  “进来吧。”

  罹昊松开握着丁烯葵的手,附在他耳边道:“屋里的空气不是很好,受不了的话就去外面。”在得到丁烯葵肯定的答复后,他跟着酽赐走了进去。

  屋里和两个月前没什么太大分别,只是罹嗔看起来瘦了不少,弧线秀美的下颚更形尖锐。

  罹嗔穿着黑衣跪坐在阵列图上,见罹昊来了也不说话,只是挑眉示意他和丁烯葵在自己对面坐下。双手捧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罹嗔有些气息不稳的微晃着单薄的肩膀。

  酽赐在罹嗔身后半跪着,轻柔的揽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靠向自己的胸口,默默的支持着她。沉默半晌,酽赐开口,“昊主子,您跟他说了吗?”

  罹昊拧眉,“罹嗔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她不是以凌虐自己为毕生职志吗?

  “哟,两个月不见,我这可爱的弟弟越来越没规矩了呢,怎么这样跟我说话呀?”娇笑着挣开酽赐的胳膊,罹嗔夸张的扬高尾音,“当着外人的面,你就不能给我点儿面子么?”半真半假的抱怨着,罹嗔明艳的红眸深深的睨了丁烯葵一眼,“难不成,他还没让你‘重视’到足够的程度?”

  身子一震,丁烯葵惶惑的看向罹昊,“昊哥……”这个和罹昊长着相似面容的女子是谁?她在说什么?

  “她是我双胞胎姐姐,”咬牙切齿的吐出话,罹昊说出丁烯葵内心所想,“她在说的事情,和你我有着莫大的联系。”攸关生死。

  “葵呀,”妩媚的叫着丁烯葵的名字,罹嗔葱白的纤指抚弄着搁在她膝盖上的水晶球,“你爱我家罹昊么?”

  这到底是种什么诡异的状况?丁烯葵心底哀号,不知道罹昊究竟要他怎么做——也就是在三天前,他刚刚拒绝了自己,不是吗?怎么今天他又带自己来见家人呢?而这个美艳的姐姐一开口,竟然就直接问他爱不爱罹昊?

  “你如果爱他,我可以让罹昊心甘情愿的留你在身边哦。”危险的眯起眼儿,罹嗔挑衅的瞥着一脸想把她捏死的表情的罹昊,“你可要赶快想哦,我嘛,没什么耐性。”

  “我不想勉强昊哥。”摇摇头,丁烯葵脆弱的呢喃,“虽然我爱他,但如果会让他觉得为难,我宁肯选择放弃。”忍着心口剧烈的抽痛,丁烯葵字字泣血的郑重回答,眼神执着而坚定。

  叹口气,罹嗔若有所指的扫了罹昊一眼,“你刚才不是骂的挺欢的么,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

  “你要说就说,别把我拽进来!”不耐烦的低吼着,罹昊怒瞪着她,“人都已经带来了,你还不知道我的想法吗?”

  幽幽的一笑,罹嗔适时的扯住酽赐的衣袖,状似随意的捏捏他紧绷的肌肉,“那么,葵,你告诉我,你能为昊牺牲到什么地步?”

  “生命。我只有生命。”

  罹昊僵住,复杂的瞅着丁烯葵,忽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罹嗔慵懒的偎进酽赐的怀抱,甜美的牵起唇角,“那么,咱们就来谈谈吧。”

  1756年的冬天,奥地利萨尔斯堡。

  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在积着薄雪的庭院里焦急的走来走去,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不安的瞅着前面门窗紧闭的房子,可爱的鼻尖冻的通红。

  “啊……啊……”女人的惨叫隐隐的从屋里传来,撕心裂肺凄厉之极。

  小女孩儿跌跌撞撞的冲过去,狠命的拍着门,尖锐的童音划破冬日的宁静,“索菲亚,你开门!我要看看妈妈!你开门!”

  然而里面并没有人搭理她,女人的痛喊依然不绝于耳,却渐渐的弱了下去……

  杂沓的脚步声在屋里“咚咚”的闷响着,能模糊的听到有人在喊什么“不好”“糟糕啊”“是血崩”之类的词儿,小女孩儿虽小,却也被里面紧张的气氛所感染,小小的身体筛糠似的颤抖着,脸色惊人的煞白。

  “安娜?”

  惊异的男声从头顶落下,小女孩儿闻声抬头,“哇”的大哭起来,“爸爸!爸爸!我要进去看妈妈!我要进去看妈妈!”

  列奥波尔德心疼的抱起自己哭的岔气的女儿,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好言哄劝着,“安娜,不要哭了,妈妈在努力生下你的弟弟呀,你不是一直很期待有个弟弟吗?”

  列奥波尔德是位优秀的宫廷乐师,一年有大半的时间在首都维也纳度过。家里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他都要隔好几天才能知道。

  拼命压抑着自己心里不详的预感,列奥波尔德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报信人担忧的表情——洛丽塔是很危险的难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除了祈祷,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妻子痛苦的呻吟像锋利的匕首,尖锐的切割着列奥波尔德的神经,发出丝绸断裂般的刺耳声音。列奥波尔德抱着抽泣的安娜,像雕塑一样,在雪地中笔直的伫立着。

  “砰”的一声,女仆瑞秋端着铜盆推开门跑出来,看到列奥波尔德父女,吓的手一抖,铜盆坠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响声,“列奥波尔德先生,夫人她……”

  列奥波尔德低头看着盆里的血水汩汩的浸透脚边无瑕的白雪,肝胆俱裂。

  就在这时,婴儿嘹亮的啼哭终于在屋里响起,露出欣慰的笑容,列奥波尔德抱着安娜走了进去……

  白皙的近乎透明的指掌拢上刚才还有着清晰画面的水晶球,罹嗔噙着坏笑的脸孔出现在丁烯葵眼前,“葵,你明白了么?”

  呆愕的瞠大眸子,丁烯葵嗫嚅着嘴唇,硬是发不出声来。

  丁烯葵不是个笨蛋,所以他已经明白他就是罹嗔所说的“魂器”;他不是笨蛋,所以他知道他就是莫扎特的今生——可是,谁来解释解释,为什么会是他?如此诡异玄奇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看到水晶球里出现的影像,他很想故作潇洒的笑骂他们无聊、指责他们的装神弄鬼,然后很干脆的转身离开……但是,罹昊在啊。罹昊的为人他很清楚,他怎么可能会骗自己呢?

  “不愿意的话,就摇头好了。”罹昊干净的声音近在耳边,丁烯葵愣了愣,转头看着他。

  只是这一眼,丁烯葵忽然醒悟了——原来,罹昊其实是在乎他的。

  如果不在乎他,罹昊不会跟他有那个约定;如果不在乎他,罹昊不会说他的爱让他觉得为难;如果不在乎他,罹昊不会这么明显的不安着难过着!是的,没错,罹昊在用很别扭的态度在乎着他——而他,就是爱着这个别扭的男人啊!

  “如果我要做‘魂器’,是不是要死?”微微蹙着眉,丁烯葵提出心里的疑问。

  眼底的赞赏之色一闪而逝,罹嗔抢在罹昊发飙之前道:“按照常理来说,是这样没错。不过,”暗示的瞄瞄罹昊难看的快臭掉的脸,她浅笑继续,“有人在乎你到宁肯重新再找一个魂器的地步。所以啰,我只能绞尽脑汁的想一个不用你死的方法。”

  “可以吗?”眼睛灼亮的瞅着罹嗔,丁烯葵精神振奋起来,“我可以不用死?那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呢?”

  “副作用?”捂着嘴笑着,罹嗔的脸颊显出不太正常的红晕,“老天,你以为是吃药还是做外科手术啊,还副作用!”拍拍胸口顺着气,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唯一算得上麻烦的是,在‘拘魂’的时候,你会很痛苦,痛苦到生不如死。”

  “那你能保证成功吗?”

  “我是罹氏一族历史上最出色的噬魂女巫,你说我能不能保证?”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颤抖的抓住酽赐的,罹嗔的呼吸有些急促,“你到底答不答应?”

  丁烯葵看看罹嗔,再转头看看始终没说话的罹昊,缓缓绽开笑容,“好。”

  下一秒,罹昊站起身,在罹嗔了然的目光中摔门离去!

  第十三章访:未竟天籁的绝响

  “昊哥!”追着罹昊来到庭院里,丁烯葵从后面抱住罹昊的腰,“求你,不要生气。”

  “你这个笨蛋!”转身抓住他的肩膀,罹昊气的猛摇他,“你为什么要答应她?!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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