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
他脑海里形成了一个主意,从桌案上找出前几天起已、阿部罗、缪丹、新开四国国君寄来的信件,上面都是询问法王的问题。
“来人,把这四封信送出去!”阿尔切写好回信,封好信口。转头又命令:“宣乔巴晋见。”
雍布……我们等著瞧
武安,很快会再见了……
“你哪弄到枪!”武安惊奇的看著雍布手里的左轮手枪。
“它叫枪吗?”雍布左掰右撬的研究手中的宝物,这是不久前隆海的渔民在海里打捞出来的,见它新奇,便由地方官当作供品呈了上来。
武安看著雍布胡搞瞎搞惊出了一身冷汗,尖声提醒:“布头,别动,小心走火!!!”
“阿?”雍布吓了一跳,手指竟扣动了板机
彭!大理石制的地板竟出了一个洞,伴随烧焦的胡味,嫋嫋的飘出一阵轻烟。
雍布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武安的命更是吓短了好几年
“妈的,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在还没弄清楚东西怎麽用前,不要乱动!差一点!你的小命就没了!你知不知道!!!!!”武安自惊恐中苏醒,连声数落雍布,只想把他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装的尽是草。
雍布不以为然的耸耸肩,狡猾的笑了:“这下你能体会到我看见你中箭时的感受吧。”
武安气得差点噎住,瞪圆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雍布的脸越来越欠打,武安正打算帮他松筋活骨。罗阿木急冲冲的闯的进来
“王上!”他一脸凝重,手中的一纸黄纸递给雍布。武安好奇的凑上前看,只见上面盖著法王扎西的御用印,龙飞凤舞的划著几个大字。
据至高神旨意,封武安为法王左右转轮使,主持祖王诞辰1000周年祭典。不得耽误。
武安斜眼看雍布的表情,对方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把黄纸烧成灰烬,牙齿咬的嘎达嘎达的响。
“法王的势力还那麽大吗?”
“哼!”雍布冷哼一声,十分不屑:“上次坐床仪式後,他在百姓中的威信大不如从前。”他看著武安微笑:“大家都相信你才是真的法王。於是我借机派遣官员和军队接管了半个沃其,另一半被阿尔切占去。”雍布怨愤的作了个手势
“那现在法王制只剩一个空壳?”为何他的口气还这麽大呢
“好戏在後头。”雍布冷笑,看著朝这边疾步走来的侍卫道:“正主来了。”
“王上!”侍卫,跪下把四封信高举头顶。“起已、阿部罗、缪丹、新开四国国君来信。请阅。信使还在外面等候。”
“告诉他们,别想!”雍布脸色都变了,信看也不看就丢在地上。
“等等。”武安制止准备离去的侍卫,从地上拾起信,抽出来展阅。四封信讲的无非都是同一个问题,希望转轮使武安能主持祭典。
“安安……”雍布担心的看著武安
“我去。”武安坚定的说:“不能给他们开战的理由。”如果自己不去,他们就会以雍布囚禁转轮使为借口攻打东伽陵。到时雍布就会……武安实在不敢想这後果
雍布沈默许久,最後咬牙切齿道:“一定是阿尔切干的好事!”
武安叹了口气:“我真不明白,你们不是兄弟吗?”
“是兄弟,也是敌人。”雍布闷闷得说:“我们还没懂事起就已经在争斗了,为继承权,为皇位,为地盘,为控制权,现在……”雍布深深的看著武安的眼,印上他的唇。
半天,雍布才放开武安。武安双颊酡红,他还是适应不了雍布奈不久的那麽一下。
“我讨厌他。”雍布咂嘴,回味嘴边残留的余香:“那家夥权势又冷酷,野心很大。”
“他总有一天会後悔。”雍布象想到了什麽,把武安雍入怀里,感受他的温暖。感叹道:“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呢……”
“如果情况不对,我们就立刻回来。记住不要离开我一步。”雍布搂的死紧,再三叮嘱。
“嗯。”武安答应,心里面完全没底。
这次远行,危机四伏。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未来会如何?
“喵。”一切全都印入黑暗中拉姆睁大的金色圆眼,它叫了一声,跃下房梁,骨架迅速变化,变形成一只黑乌鸦冲天而去。
马车行驶在宽敞的官道,吱呀吱呀碾过泥土,留下深深的车轮。前後左右都是陪同人员的车辆马匹,声势相当浩大。武安叹了口气,要不是雍布坚持要在声势上压倒一切反动势力,他才不想弄得人尽皆知。搞得浑身都不自在。
“喵……”拉姆拱拱武安的手,武安笑了笑,把它放在膝头。这小东西相当聪明,本来是打算把它留在皇宫,走到半路才发现它不知怎的也跟了过来。
“安……”雍布有力无气,整个人倒在武安身上。拉姆尖叫,竖起浑身的毛,捍卫领地。雍布才不把它放在眼里,抓住它的後颈,往後一丢。然後舒舒服服的占领拉姆的地盘。
“布头……”武安看著他欺负弱小的行为哭笑不得,左手安抚委屈的跑过来投诉的拉姆
雍布呲牙,一幅要把拉姆生吞活剥的恶人嘴脸:“你理我就够了!我比那长毛的畜生可爱多了!”
瞪、瞪、我瞪,雍布拉姆较著劲,拉姆激的发毛,张口一咬。
雍布狠狠的瞪著吊在手臂上的拉姆,转头对武安说:“当初实在不该把它给你养。”武安哈哈大笑。
叮当、叮当、叮当……
平静的路面,飘来一阵铃声,清晰的印入每根脑神经。雍布表情瞬间严肃,走出车外,一声令下:“让道!!降旗!”
车队缓缓的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谁那麽大的架子,竟可以使王撵让道?还降旗?
武安好奇的往外探。
这一看不得了,武安的脸色由红润变煞白,再由煞白变苍白。
他脑子发胀,三魂惊得不见六魄。
僵尸……
空白的脑海只有这两个字。只见一匹衰老的黑马出现在让开的官道,咯的咯的悠闲的迈著步子缓缓前行。马脖子上戴著个超大号的铃铛,刚才听到的铃声就是从这里发出。跟在後面的是十几具僵硬的尸体,苍白的脸,蓬乱的头发,穿著破烂的军装,满是沙尘。有的没有头,有的没有手,有的身体被切开一半仅凭著薄薄的皮肤联系。总之这些从生理上完全不能当作活人的人,没有一个是完好的。尸体身上贴著黄色的符咒,像装了弹簧膝盖也不弯,直栋栋的跳跃前行。
雍布皱紧眉头,小声吩咐侍卫:“撒点纸钱为他们开路。”
侍卫应声而下,不一会,漫天飞舞著白色的圆孔冥币,雨一般洒在那些僵尸的身上,每个人点燃了一炷香,毕恭毕敬的插在道路两旁,双手合十朝著僵尸深深鞠躬。
空气中充满了庄严的肃穆。武安勉强的收回惊飞的魂魄,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学著雍布的样子点燃了一炷香。
许久,僵尸队伍跟著老马消失在前方。武安终於有了发问的机会
“刚才那是……”他心里到现在还觉得毛毛的。
“这些都是为国捐躯的英勇战士。”雍布解释:“每当边境有战士死亡,地方官就会聘请游行法师把尸体运回他们的家乡。刚才就是法师在实战法术赶尸。”
“可并没有人啊。”武安再度提出疑问,刚才所见的,除了那匹老马,没有活物。
“高明的法师就可以以物代人执行赶尸的法术,他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雍布遥望远方,连绵的山头一个人影都没有:“游行法师并没有加入法王体系,他们随遇而安,隐藏民间,有些得道拥有神通。”
“边境有战事吗?”武安又问,刚才的景象深深刻入脑海,久久不散。战争呵……罪恶的东西。多少春闺梦里人因它肝肠寸断,多少白头人因它送了黑头人?
“小的冲突是避免不了的。你看吧,那些手法,正是蒙巴人做的。”雍布说到最後咬牙切齿起来“他们最喜欢砍下敌人的头颅或身体的一部分作为自己的战利品,挂在门栏在族内炫耀。”
武安呆住了,不知说什麽好。他仿佛看到了大咧咧的乔巴和风风火火的巴留的另外一面,想象著他们挥舞著大刀,手里提著一串血淋林的人头的景象。
不寒而栗。
“我不是责怪你。”雍布无奈的看著武安:“只是,豺狼根本不值得同情。”
武安咬著唇没有吭声,平息纷争,达成和解真的那麽难吗,战争的创伤何时才能痊愈?
突然,一道白光自脑海深处闪过。空灵的声音仿佛又回荡在心里。
循天理,合一统。
大破方能大立,想要永远制止战争就必须发动统一大战,让战争结束战争!循天理,合一统。
武安觉得漂浮在诸国分立的西大陆上空,浏览著大好河山,再度听见了神的声音。
他下定了决心
14.
夕阳西下,车队在驿站的门前停下。一路上,武安的心潮澎湃,难以平静。
“布头,统一天下吧。”他终於忍不住了。雍布一愣,“怎麽突然提这个问题?”
“如果统一,就不会有那麽多的战争,也不会有那麽多的人战死沙场。”武安坚定的回答,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雍布接过侍从奉上的湿毛巾,擦把脸,挥手示意闲杂人等退下。“我以为你是个和平主义者。”他耸耸肩。
“和平不是绥靖。”武安撇嘴:“我们不能坐视这种列国纷争的继续。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曾经吧……”雍布喃喃的说,从窗外头进来的昏暗的阳光把它的影子拉的老长,他平静的脸上,竟露出不符合他年纪的沧桑。“说实话,我现在只想守著你过一辈子。”武安对上他突然放大的脸。
雍布旋即笑开,手不正经的开始在武安身上游走
“哎,怎麽可以这麽没有上进心。一点也不象你。”武安挫折的大喊,打掉他的色手。满胸怀的宏图大志眼看就要成为一场云烟
“我只要得到你就满足了……”雍布叹息,锲而不舍的继续吃豆腐。“我不想再失去宝贵的东西。平平淡淡就好。”
“可是像这种形势,你不吞并别人,别人就回来吞并你。”武安努力劝说,雍布用力一扯,武安一个趄趔跌倒在他怀里。雍布半勃起的下半身轻轻的在武安两片臀瓣中磨蹭
如此色情的暗示让武安羞红了脸
雍布温柔的咬著他的耳垂,声音因欲望而嘶哑:“安安……只要你想,我全部帮你实现,我们立一个约好不好?”
“什麽,阿……”雍布的左手潜入衣襟,玩弄里面娇小的红樱桃,右手逐渐往下勾引下面的宝贝。武安极力稳住心神,却还是忍不住溢出一声骄吟。
“以後在外面我听你的,在床上你听我的……”说完就把武安压在床上,化身为狼,把可爱的小红帽拆骨入腹。
“行刑!斩!”一道朱批,结束了几百人的性命。刑场上血流成河,人头瞪圆了眼睛,恐惧和痛楚让他们的脸部极度扭曲。
面对这场惨绝人寰的景象,坐在高位的人仿佛不为所动。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波纹,静静的,静静的,直到最後一个人的头颅离开身体,抽搐著倒在血泊。她方才满意离去。走入内殿,一个人的出现让她冷酷的脸绽放出如花的笑容。
“森耶!”莫莉像只快乐的小鸟投入森耶的怀抱,不料,森耶确闪开了。
“森耶?”
“为什麽要杀那麽多人!”森耶的情绪激动
“如果不杀掉这个国家的皇族,这里的人民就无法归顺。”莫莉镇定下来,恢复坐在刑台上的冷酷。
“他们之中有的还是婴儿……”说到这里,森耶哽咽,喉咙堵住
“斩草必须除根。”莫莉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
“我懂了!”森耶咬著牙,毅然转身。莫莉著了急,立即抓住他,惊恐的问:“你去哪里。”
森耶顿了很久,慢慢的转身面对莫莉盛满不安、恐惧的双眸,像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楚楚可怜。
他长叹一口气:“我还能去哪呢……”无力感蔓延了整颗心:“你这个魔女,对我下了蛊。让我的心只为你跳动,让我的思想只为你运作。”
“我还能去哪?”走後一句近似於自言自语。莫莉心一紧
“对,你哪里都不能去。只能想著我、念著我、爱著我……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