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说梦(穿越时空)————千年一叹[下]
千年一叹[下]  发于:2009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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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羡自嘲一笑没有回答自己好还是不好,撩起袖口,手指灵活的将鱼脸上最嫩的肉夹了下来,轻轻放到我碗里,双眼含笑示意我趁热吃下。
"仙羡!你怎么这么老实的窝在这里,这可不象你的性格,小应在外面大手大脚花国库里的钱,前段时间说是上供的莲子熬汤泛苦味,硬是让皇上在城郊二十里外划了块土给他,说是要把那里挖成湖泊,要自己种荷花吃莲子!再这么下去,你就不怕他把国库给败光?"
"让他去吧!要真能被他给败光,也算他能耐了!"
第 66 章

香酒佳肴,一直聊到深夜依然兴致不减。
仙羡眼波迷离注视这手中的酒杯,突然打断我的忆往昔峥嵘岁月,吸了口气冒出句感慨万分的话来:"云文!如果,脊梁城一别即是永远,该有多好!"
想不到他竟会有跟我相同的感慨,不由得苦笑一声:"原来你也这样想过!"
"怎么?你也这么想过?仙应若坐了皇位,你--"
"够了够了,见他的鬼去吧!"被肺中哽出的一口酒气打断了话,也让我头脑清楚了些,实在不该这样说小应,"他不适合做皇帝,这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没有人不想坐皇帝!"仙羡淡然说道,但又象是在试探我。
"我就不想,我想做个平平凡凡的大夫,在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开个小门诊,然后每天回家在门口一叫,就有人给冲出来开门!"
仙羡竟赞许的点点头,似乎这也是他的梦想,看着他此刻的模样不禁呆住了,细长的眼睛里因我刚才描述的景象闪动着迷人的光彩,他骨子里就是个清冷美男子,在加上酒精的熏陶,略微红润的脸颊,长长的睫毛,修长的手臂撑着脑袋。
完了,我思想混乱了,这酒还是有些后劲儿的。
"云文!你不喜欢宫中的生活,还是仙应让你不高兴了。"仙羡凑到离我极近的地方,几乎已经贴到脸上,感觉到他脸上的温度和我一样火热,噗嗤一声笑趴在桌子上,天啊,我竟然也想贴上他。
"笑什么,我说的很好笑吗?"仙羡这下是彻底的压到我身上了,急促的呼吸喷得我满脸都是,他从喉咙里咕出来的话,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听起来就象是回声。
不行,在这样下去就要出事了,起身逃离出他的牵制,摇摇晃晃地走到窗户边,夜间寒冷的空气让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想着刚才的话题,对了,还是要继续的,不能冷场的,否则那种暧昧的感觉又要包围我们了。
"仙羡,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喜欢攀权附贵,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回到桌前,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橘红色的透明糕点不停在仙羡眼前晃悠,"你说这是什么?恩!你说啊!"
仙羡看着我不做声,我也不管了,现在我话瘾上来了,好想大肆发泄一下胸中的郁结。
"这是一块糕点,以前在脊梁城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大夫的时候,它就是一块糕点,那些花娘在我诊完病后都会往我嘴里塞的东西,那个时候,它就是一块糕点,能吃的。可是在宫里,恨我的人可以把里面包上毒药,想讨好我的人可以把里面包上黄金,想和你结亲的人可以把里面包媚药,还有许多许多能包进去的东西。
哈哈!就这么小小一块糕点,用途多到你连想都想不到。那群人,在我眼里,他们不是怪人,他们根本就是怪物。当着面笑得好像你是他的亲爹,背着你狠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仙羡,我是个人,不是怪物,我不喜欢那样,我喜欢这块点心它就是块真的点心,我的要求很过分吗?啊!你从小在那里长大,你告诉我这一切很有趣吗?!"
仙羡一把接过我摇摇欲坠的身体,顺势扶到床上躺下,"你醉了!"
"好!好!很好!我想跟你句真心话,你却说我醉了,好吧!我是醉了,就当我醉了好了,你们...都没醉...就都是清醒的......"
火热的皮肤在刚刚接触到枕头时,被它的冰冷给小小刺激到了,但很快就习惯起来,喜欢身体被柔软的被褥温柔的保护的感觉,慢慢侧过身体蜷成一团,我喜欢这个睡姿,让我很有安全感,刚眯了会,感觉一只手揽住我的腰,背后也传来温暖的体温,好舒服,像是在羊水里。
第二天起来,竟然已是晌午。仙羡衣着整齐地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拿本书看着。
"完了,已经这么晚了,赶回去都深夜了。"
意识到这点,赶紧慌忙火急的起身收拾。仙羡也知道留不住索性也不多说什么了,一路沉默将我送到了皇陵门口。
"还会在来吗?"
"你以为每次都能运气这么好可以坐上顺风车啊,我来一次要请两天假,一天就要扣一吊钱,还不算我的来回的路费和一路上的伙食费!"
仙羡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终于在腰带上扯下从不离身的那串玉葫芦坠饰。
"这个东西还值几个钱,你拿去当了就算是我付你的路费好了。"
"不用了,我跟你开玩笑的。这玉葫芦坠你那么宝贝,还是自己留着玩儿吧!"虽然是玩着说的,可心里怎么都笑不出来,如此真诚的邀请,我却......
"拿着吧!我的什么都是你的!"仙羡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坠小声嘟囔。
"什么?你说什么?!"其实我听见了,可是我想在确认下,这么说的意思,是否代表,命!也是我的。
"没什么,那你下次再什么时候来?"
"恩~~~!下月初就是清明,刚好清明前一天我有休,在加上清明的例假一共就有两天时间了,我晚上就动身,在连夜赶回去,这样算来时间刚好,也不用扣月钱了。"
仙羡含笑点点头,和我约定好,"我等你来。"
看他咬着嘴唇站在那里不走,慢慢转身离开。我走的很慢,就像是我也不愿意离开这儿,就像是恐惧死亡的到来。可我知道,等在外面的,是小应笑着奔向我的样子!
走到山脚还能看见他立在门口的身影,挥挥手跟他告别,站在山下一直这么看着,一切都变得模糊了,仿佛看见和他笑着一起并肩穿梭在兰花丛里,他是那么快乐,那么好!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长袍,就像那兰花一样高贵独芳的姿态......
仙羡,如你所愿!这一别,真的就是永远了,昨晚剩下的半坛子美人吟里,我已经悄悄把药下进去了。仙羡,如果你觉得冤屈,清明时,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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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去时,小应刚从里面出来,所以我去看仙羡的事他也毫不知情,突然有种偷情成功的感觉,不过这种刺激的快感并未维持多久就被内疚和不安所替代。
我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自打回到宫里我就没一天安生过,只要一看到传信使匆忙的身影,就忐忑不安的胡思乱想,猜着他们手里传递的会是仙羡去世的消息吗?如果不是,我又会想,是他死了没人发现,那他的尸体岂不是孤零零的在那里独自烂掉;或者他根本就没喝!那小应怎么办!为什么还不喝,是发现那酒里被我下过毒了吗?还是剩下的东西不想要就倒掉了......每天被这种想法折磨着,小应也察觉出了我的反常,让太医给我瞧也没瞧出个什么来。在我的坚持下,我从内宫里搬了出来,重新回到了太医院的那间小屋。屋子小点好,因为在黑暗的时候,可供幻想的阴暗角落也会随之缩小,完了,在这么下去我肯定是要疯掉了。
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是清明,不知怎的染上风寒,眼泪鼻涕咳嗽咽痰,我是全占齐了。躺在床上昏昏噩噩但仍能感觉浑身酸痛得要死。小应一直陪在身边寸步不离,那些搞不清状况的太监宫女还以为我快死掉了。
可能是满室的兰花诡异的摇动所造成的影子,总让觉着是仙羡的冤魂来了!是否该留个遗言比较好呢!小应要做皇帝了,我也会逐渐成为他的累赘,男宠都没好下场,这是真理。那我如果就这样去了,是不是更好些。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一阵闪亮后来响雷滚滚紧跟而至,很快,大雨倾盆而下。这下好了,这么大的雨,很适合冤鬼来索命啊,或许,仙羡你做了水鬼?或许,你根本就没喝,那这么大的雨,你也肯定知道我来不了了。
"螃蟹,你很喜欢下雨吗?傻笑个什么啊!"小应看着我不明所以的问。
"没,没什么?"
"快把药喝了,否则我把这些花全都给踩烂,看着就心烦,人都走来还留下这些个讨人厌的东西,真是阴魂不散。"
为了保住这些花,老老实实的喝完黑色的液体,那枯涩的滋味让我想呕都呕不出来,只能紧皱眉头。
"小应,听老人们说,如果人死了掌纹就会消失,那我可不可以把感情线保留下来,总得在这世上留下点深爱过你的痕迹。"
第二碗汤药嘭然砸地,小应很受打击的看着我,突然扑到我身上大哭起来,"死螃蟹!哦不不不!不是死螃蟹,你别吓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的月钱也归你,你想私房钱也随便,你想怎样都好,千万不要丢下我~!呜~~!我去给你找太医,你等着,我这就去。"
说完,还没等我解释就狂奔出去,奇怪,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
喝完药安神,又应付完一个接一个的太医,终于静静睡下,直到第二天傍晚。醒来后发现好多了,喉咙里没痰了,但还是咳嗽。窗外的雨好像一直没停过,还在外面噼里啪啦泄愤似的下着。幸好早几天就把兰花搬进了屋里,这样既保护了它还能在病中欣赏到它们的美态,只可惜鼻子堵了,闻不到它们的香气。
小应靠在床头念书给我听。可外面嘈杂地落雨声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听力,但我还是要装出一副听得带劲的模样,而小应也在尽量装出他很喜欢念书的样子。
突然,一阵急剧的敲门声盖住一切声音传达到我耳朵里,小应好容易才找到一连串自己认识的字正念着高兴,却突然被敲门声给打断,显得十分不耐烦,凶神恶刹的从里屋冲出去骂人。奇怪的是,刚才还听到小应气急败坏地一路走冲出去,可在开门的一瞬间所有的咒骂声却噶然而止。
怎么了,是皇上找他吗?不会啊,若是那样,小应现在肯定把来人骂得狗血淋头。好奇的半撑起身体,冲外面扯着嗓子喊:"小应!咳咳!谁!~谁呀!咳咳咳...."
"没,没什么!你安心躺着,我出去会儿!"
小应说没事,那应该就有事吧,想跟出去看会,但听到他出去反手把门带上的声音,既然他不想让我插手,那我就不管好了。
第 67 章

"你们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要好吃的,适合病人吃的,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他喝粥啦!这么清淡,怎么吃啊?......"
才眯着就被吵醒,慢慢撑着身体靠在床上,连喊了几声才把小应招进来。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大早那些太监宫女是招谁若谁了,小应脾气也是越来越坏了。不!应该说是越来越像个太子了,虽然还没正式册封的说。
"小应,来嘛!坐我身边来。什么事值得你生那么大气,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应高八度的一屁股坐到我床上嚷,"一个伤寒足足拖了十九天还没好,不说别的,连续十九天都喝粥的,是个人都扛不住啊。我也不是想找他们麻烦,只是看到你这样我心烦!瞧你那张脸,都削成什么样了!"小应一肚子火想发泄可又不敢冲我这儿撒,只好一个劲的扭身子扯被子,感觉还是个长不大的别扭孩子。
小应说的也没错,一个小感冒就拖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抵抗力下降还是因为时间快到了。
"对了小应,最近宫里有什么新鲜事吗?"
"有啊有啊!"小应兴奋的两眼泛光,开心的跟我八起来。
"最大的事情就是仙羡被罚,待遇降至从二品下,伺候的太监宫女人数减半。"
"为什么?"
"因为他擅离皇陵啊!"小应说到这就不作声了,玩着我的头发躺在我身边,"螃蟹,你是我一个人的,因为你只有一条命,所以你只可以喜欢我一个人,知道吗?"
"废话,别人我不稀罕呢!"笑着把小应搂到怀里,事情已经在清楚不过了,下雨那天来敲门的肯定是仙羡,而告发他无旨返京的人肯定也是小应。小应不肯告诉我仙羡来看过我,我也不想把谎言搓破,什么时候我们开始学会互相隐瞒了。
"对了,我生辰就快到了,老爷子竟然突发奇想的又要带我去祭天,我实在受不了了,那地方有什么好的,他还真呆上隐了,不过话说回来我虽然不喜欢求神拜佛那些个玩意儿,但你身体一直不好,我还真动了这个心思,给你去求个安康签,让你身体早日康复。"
"这么说我要拖着这半死不活的身体跟你去罗!"
"呸呸呸!什么半死不活,只是最近读书读魔症了,出去散散心透透气,兴许就好了。"
小应的关怀让我感到安慰,每天汤汤药药我吃药都吃饱了,现在这个天王老子都敢骂的小魔王还为我信起了神明。挠猫似的挠挠他脑袋,感动之余还在他额头上来了个久违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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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里有个老头算命算得很准!你慢点,不慌的!"小应搀着我一步一步往上挪,要不是山路崎岖,坐在抬轿里欣赏满山的杜鹃也是件很惬意的事情,可是现在--
"是不是真的啊?咳咳!"气喘吁吁站在原地沮丧的看着小应,很佩服他在走了这么多的山路后依然能后脸不红气不喘的跟我讲话。 "真的真的!不是真的怎么会让你上来,还是我背你吧!"说着就要来架我胳膊,却被我小心推开了。
"不成,路这么滑万一摔倒了怎么办,还是慢慢走上去吧,反正也不远了。"
小应叹了口气也没办法,现在我是病人,我说了算。可他一路上都在责备自己头脑发热,不跟老爷子安生呆在山下喝茶,非要把我拖上来受这罪。看他如此自责,想劝也没多的力气说话了。
"到了到了,你看,这片杜鹃前面的小庙就是了。"小应指着前面的破烂小庙兴奋不已地把我往里拖,最后在我的苦苦哀求下,他终于想起我还有病在身。于是原地休息,也让我把气给理顺了。
喝了口水,又休息了会儿,感觉还真好多了,所以说出来走走也没错!
这时节满山的杜鹃花开正艳,徐徐吹送的春风温柔得好像是情人的气息,落英缤纷,那纷纷扬扬轻轻坠下的软玉红香洒了我们俩一脸一身。两人却仿佛浑然无觉,只是把手拢在对方的袖管里傻傻笑着,都记不起我们辛辛苦苦爬上来的目的是什么了!细想来,原来那天上飘荡的,地上落满的点点不是杜鹃花瓣,而是我们在晴天望向蓝天的幸福。
"真美啊~~~!"感叹眼前的风景,小应也赞同我的说法,让我靠在他身上休息还不停把手往我袖子里钻,这是他向我邀宠的方式之一。
过了会,不知是谁的肚子叫唤了,才猛然想起赶紧把正经事办了,也好早点下山吃晚饭去。
小庙里的确有个算命的,一进来就能看到个脏西西的中老年人趴在桌上仔仔细细地数钱,恩!我欣赏他的爱好。旁边被面大小的横幅上写着十卦九不准,想来就是他了。不过这造型,怎么也不像专业人事啊,拉过小应在他耳边叨咕:
"小应,这神棍既没白胡子也没白头发,更不是个瞎子!这靠得住吗?别是一骗子骗咱钱来了!"
埋头数钱的中老年人突然把头一抬,很不高兴的看着我:"年轻人,说话积点口德好哇,谁规定的算命的就非得是瞎子,瘸子不行吗?我们这行是靠脑子吃饭,这身体的残疾又不影响业务,干嘛非得说东说西的,难到我为赚你几个铜板还非得把眼睛戳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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