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到他愣住了,"当然可以。"
"我的头发还没干,来聊点什么打发时间好吗?"
"嗯。"
□□□自□由□自□在□□□
翌日,我睁开朦胧的睡眼,才发现自己睡在床上,"我什么时候在床上的?"
"是表哥抱你上床休息的,"卫晓静坐在床边,用手探探我额头的温度,"太好了,虽然淋了雨,但没有发热,身体不错嘛。"
"现在什么时候了?""辰时。"
"悠大人应该去上早朝吧,我自己回去就行。"我下了床,把下人准备的衣服穿上。
"表哥吩咐过我,一定要我送先生回去,先生就别这样难为我了,若表哥怪罪下来,我真的担当不起。"
看见他那温柔的请求,让人根本不懂得拒绝他,"那......就有劳卫公子了。"
"哪里,这是我的分内事。"
卫晓静果然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快要到百里府的后门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阎武!"
"哎,月柳,怎么你也刚回来吗?"十日前,他被老爷派去洽谈一桩买卖。
"嗯。"我点点头。
阎武越过我,看见我身后的卫晓静,"小雪,好久不见了,我听说了你的事了,太子做得的确过分了点。"
卫晓静也没说什么,只是浅浅一笑。"别笑得这么苦涩嘛,来,进来坐一会儿再走。"阎武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
"太子殿下为什么辞掉你?卫公子你是......如此的优秀。"
"几天前,太子殿下接了一个朋友过来,因为那位公子不太喜欢我总是跟在太子殿下身后,所以太子干脆让我回家......"
"男人?"阎武挑挑眉。
"没错,太子殿下的朋友就是扬州巨贾杜诚礼的长子杜书灵杜公子......"
"那个长得比洛神还要美的杜家大少爷?"阎武皱了皱英气的眉,"不对啊,杜诚礼不是过几天才到吗?怎么杜书灵他却......"
卫晓静仍然保持沉默,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茶杯,阎武看见他那副死样,很哥儿们义气地拍拍他的肩膀:"小雪,别生气,太子只是被美色蒙蔽双眼,他早晚都会看清楚的。"
"不,他不会的了,我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而且用情还不浅......"卫晓静无力地摇摇头。
他把一直放面前的龙井一饮而尽,"我没事,我很好......时间不早了,表哥应该回来的了,我还是先回去,不然他会派人出来找我,两位,告辞了。"
"卫公子他不会是爱上太子了吧?"我俩出来送他时,不禁担忧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小雪十五岁就成为太子的贴身侍卫,已经伺候太子七八年了,难免会日久生情嘛,再加上太子待他这个贴身侍卫还不错,是个比较仁慈的主人。"阎武叹了口气,"不过,说起小雪,不禁令我这个流浪汉也为他心酸。"
卫晓静是悠夜明的小表弟,当初悠子丰母子被接回去不久,她那个多病的小姑君莫羡就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送去给悠子丰照顾,没过多久君莫羡就死了。虽说悠夜明是悠家直系唯一的男丁,但由于他这段身世的问题,他在悠家也不是很有地位,跟着他的卫晓静就更不用说了,从小就被人当下人使,后来,悠夜明坐正后,卫晓静才摆脱了下人的生活,真真正正地当上悠家的表少爷。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情况地点点头。
"什么是这样?"忽然一个软软细细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绫熙好奇地问。
"干你什么事?你过来找谁?"阎武很快就打断了绫熙的好奇心。
"爹说他有一个老朋友今晚要来我们家,叫我们准备一下。"
"老朋友?什么老朋友?"阎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的,继续追问。
"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吧,是扬州巨贾杜诚礼和他的两个儿子。"
"这么快?莫非他脑袋灌水吗?"阎武有点急了。
"哟,大儿子都来了,他再不快点,万一他的家族继承人出了什么事,他还有啥能力再生一个如此精英的儿子?"这些小道消息昨晚在悠夜明那里还听了不少。
"啊?杜书灵?"思缪不假思索道,"就是那个,"
"虽然身为男子,"绫熙接了下去。
"却长得比洛神,"
"还美上几分,"
"性格挑剔,"
"吹毛求疵,"
"一毛不拔,"
"厚颜无道,"
"卑鄙无耻,"
"恃势凌人,"
"斯文败类的,"
"杜书灵吗?"
这对双生子一句一句地接下去,我不禁要问:"那个杜书灵真的有这么差吗?"
"他在江南可是臭名远播,出了名的不好惹。"思缪一边擦拭着他的刺刀,一边淡淡地说。
"那家伙特别钟爱漂亮的处男,月柳先生你可要小心点哦。"绫熙不忘好意的提醒。
"放心,我只是百里家的一个小仆人,上不了大场面的。"我的美人缘向来都不好,但不知道百里柳月的好不好了。
"总之他已经来了长安,凡事小心点比较好......"思缪神秘兮兮的样子,看得我心里直起毛。
下午送完货之后,经过一家文具店,才想起我的宣纸已经用完,便进去挑宣纸。
"月柳公子又来买宣纸啊?"因为我来这里买了好几次东西,老板都认得我了,而且老板人很好,所以我多数都会回来这里买。
"是啊,老板有没有什么好介绍?"
"当然有,这种纸是今天才刚来的新货,纸质柔韧不易撕破,吸水力强又不会化开,公子你觉得怎样?"
"这种纸怎么卖?"
"十尺一两。"
"那我要五尺好了。"
离开文具店不一会儿,我打算去宰相府一趟,去找卫晓静出来玩。就在去宰相府的途中,不料被我看见了这一幕--
"这是什么意思?报复?你以为你们有这个本事?"一个长得异常美丽的男人(?)正被两个大男人调戏(?)
"其实也不是,杜公子破坏了我们的生意,我们只不过想从公子身上去回一点便宜罢了。"两个大男人对着美青年淫笑着。
"滚开!我杜书灵从不被人占便宜,再不滚休怪我无礼!"杜书灵眯起眼睛警告道。
这架势不错,但能不能打还是另外一回事,我抱着看好戏的心情躲在一旁偷瞄着。
嗯,不错这个左钩拳,哎,这一肘也不错,他大概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把那两个大男人做了下来,"想从我杜书灵身上占便宜,哼,脑子灌水了。"
我侧身一闪,准备离开的时候,刚好被人抓个正,"你在这儿干吗?我们好像不认识,但是你从刚才就一直杵在这儿偷看,你有什么企图?"
是刚才的美青年,如果刚才没听错的话,他好像就是那个赶走卫晓静的杜书灵,当初以为他有什么三头六臂,今日一见真人,也难怪太子会听他的,他的确有这个本钱。好端端一个男人,没事干吗长这么漂亮?分明就想别人叫他狐狸精。
"这位兄弟,话就不能这样说,正所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在下不过出于好奇心,多看了一会儿,有得罪的地方还望见谅,在下还有事就此告辞。"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道。
"嗯,大家萍水相逢而已,留名就罢了,何况兄弟你可能很快就会知道在下的名字,告辞了。"趁他一个不留神,肩膀轻松一甩摆脱了他,小跑着离开。
"月柳先生,表哥去了镇南王府,过一会儿才回来。"卫晓静把泡好的茉莉花茶放在我面前。
"我知道,可我是来找你的,"我啜饮着茉莉花茶,嗯,味道不错,"快中秋了,我想那天找你出来玩,你应该不用当你表哥的护卫吧?"我记得他身边已经有一个相当不错的护卫,而且他自己本身的武功也是绝对超群的那种。
"不用是不用,但表哥他......我有点怕他。"
"啊?为什么?"
卫晓静好像很为难似的看着我,"月柳先生你真的不知道吗?表哥他很喜欢你。"
"我知道,那又怎样?我跟你去玩而已,又不是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怕啥?"
"相信我,我是跟表哥一起长大的,我很了解他,他从小的独占欲就很强,他喜欢的东西别人多碰几下都会被他揍得要死......我不想成为下一个牺牲者。"
"有这么严重吗?"不会吧......"这样的话,中秋节那天晚上我岂不是很无聊,我来长安才几个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绫熙和思缪要回去看外婆,阎武要回老家,悠夜明要应酬,三王爷要陪老婆,只剩下我一个过中秋,唉,我真是命苦啊......"越想越伤心,头也跟着越垂越低,直至额头完全抵着桌面。
"原来你真的那么孤独啊......其实我那晚也刚好有空,如果......"
明显,卫晓静这孩子是个不怎么懂得拒绝别人的好孩子,"那我们就这样说定咯,中秋那天我会来找你的了,记住要等我哦。"
刚走出宰相府的大门,正好迎面碰见宰相大人,"悠大人日安。"
"月柳先生来宰相府找谁啊?"他利用身形的优势,严严实实地堵住我的去路。
"找晓静啊,前几天他告诉过我他的笛子坏了,今天正好有时间,便过来看看,大人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不过本相更希望先生多来宰相府是因为本相,而不是别人。"
"这个,以后再说好吗?尚品轩里还有些事,我还赶时间......"
"路上小心。"
"告辞了。"
"月柳先生你回来得正好,绫熙小姐四处找你呢,她吩咐奴婢你一回来马上请你去她的房间一趟。"绫熙的贴身丫鬟春桃早在后门守着我。
"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看她的样子好像找我找得很急。
"小姐最喜欢那台古筝的弦不知怎的,全部断了,你也知道小姐的琴技......更何况是修琴?"春桃把后面六个字说得特小声。
"好好,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绫熙看到我仿佛看到救星,急忙把那个短了弦的筝抱出来,拉弦并不难,现代的筝用的是钢丝,但古代的筝用的是马尾毛。我仔细地检查着筝上的弦,二十一根弦幸好只断了五根,不过奇怪的是,它们断得非常整齐,用刀割?为什么只割中间这五根?而且用刀的话,为什么琴座上没有割痕?力道控制得这么好,只割那五根?十分诡异......就像有什么东西高速擦过,后来又改变方向......"小姐,修琴的话可能需要些时间,我想问一下这台古筝原本放哪儿的?"
"就放在那个案台上。"绫熙伸手一指,指着闺房里的一个案台。"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当然可以。"
一进房间就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火药味,我认得,而且我以前经常用--是自动手枪弹的火药味--有人在这里开过枪,可是这个年代哪有自动手枪这玩意儿?
忽然,一个金黄色的弹壳从案台底下滚了出来,我拣了起来,"M5......Fiona......"
我是不是有机会回去呢?
看着思缪一脸不愿意地和他老爸一起招呼杜老跟他两个儿子,我在旁边禁不住地偷笑,有趣,实在是有趣。
"你在这里偷笑个什么劲儿?"阎武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和我一起窥视花厅内的情况。
"偷笑的哪只我一个,她也笑得很开心啊。"我指了指正从另一个窗户偷看的绫熙,哟,她也笑得很欢嘛。
倏地,我看见思缪跟对面的杜书宁使了个眼色,杜书宁会意地说:"百里老爷啊,书宁今天在东市里买了台筝。"
思缪立刻接下去:"爹,最近思缪知道百里府内有个抚琴高手,不如请他为我们抚奏一曲如何?"
"那就要看杜老意下如何了。"百里谦浅笑着看了思缪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投向杜诚礼。
"老夫也想见识见识。"b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思缪吩咐的那个下人朝我走来,"思缪什么时候认识杜书宁的?"
"小的时候,他们一直都有书信来往。"阎武无奈道,"你刚才被思缪瞧见了。"
"我知道。"好小子,你有种。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进去,"在下百里傲,见过老爷少爷,杜老爷夜安,杜大少爷,杜二少爷夜安。"
杜氏父子中会目定口呆的只有杜家次子杜书宁,"思缪兄,他长得真的很像你二叔,而且是同名同姓的,他的字是什么?"
"月柳。"思缪朝我阴笑了一下,好,我忍。杜书宁似乎十分遗憾地说:"不是柳月叔叔啊,可惜啊......他一走就是六七年了......"
一直仔细打量我的杜书灵听到弟弟说了这么多,才把注意力回到杜书宁身上,"宁儿,你跟思缪少爷还挺熟的。"
"小的时候宁儿来过百里府住过一段时间。"杜书宁的微笑好像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管他大眼瞪小眼还是眉来眼去,我坐到筝的前面,随便地选了一首我喜欢来弹,两道炽热的目光又投向我这边--杜书灵又死死地盯着我。
思缪似乎也看出杜书灵的心思,一曲完了以后就马上叫退我,算他有良心,"那个杜书灵不是跟太子搞上吗?怎么这头又看中你?"原来阎武还杵在门外等我。
"别问我,我啥也不知道。你杵在这里干吗?"
"没有,在等你而已。""等我干吗?"
"你十五那天有空吗?"他似乎是不好意思,一边说眼睛就一边四处瞄。
什么嘛,想约我?"中秋那天你不是要回皇宫吗?怎么会有空约我出来?"
"御花园举办了花灯会,我想......邀你一起去看......"还摆出一副害羞小男生的模样,有点儿受不了。
"我......不太想进宫......"没有别的消遣了吗?
"听说你已经约了小雪。"他用陈述句说道。
"是啊,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来个三人行,不知王爷意下如何?"我不忘倜侃道。哟,听说,听谁说?他的小道消息还不是一般的灵通,我连悠夜明也没说,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突然靠了过来,十分暧昧地说:"我只想约你一个......真的不可以为我空出一点时间吗?"
"如果,我只是百里柳月的代替品的话,多少时间我也会空出来给你,但是你就要必需搞清楚,你约的究竟是柳月,还是月柳,选择吧。"
他犹豫了一会儿,正当掀开嘴皮想说话时,花厅内的人正好往外走,"你俩在干吗?"老爷好奇地问道。
"拉闲。"我投以浅笑地回答。
"天气开始转凉了,早点休息吧。""是。"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要回去睡了。"不等阎武说话,我立刻转身开溜,嗯,感情问题始终比较难搞。
有人,有人藏在我的房间里,我站在房间外面,副业培养出来的警觉性让我清楚房间里的人的危险,该怎么办好呢?里面的是什么人我并不清楚,他有多危险?应该有带枪,因为有那种独特的铁腥味;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怎么来的,来找他干吗?一大堆的疑问令我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