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暗度(穿越时空)————明月五十【上部[下]】
明月五十【上部[下]】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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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表哥,你手臂疼不疼?"
"不疼,都快两个月了,差不多了"
"小表哥,以后我脚崴了,你会不会背我?"
"背都背过了,一次两次有什么区别"
"小表哥,我们慢点走好不好"
凌酥锦无语,只是轻轻的放缓了脚步。穿越过来很久了,不是没有想过积攒了自己的力量,然后远走高飞。只是,无论是现实也好,他自己的性格也罢,面对更加实际,所谓逃避,千里追杀,隐姓埋名,浪迹天涯,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玩笑。
而今天,就在肃星儿轻轻的趴在他背上的时候,心里,有一块地方柔柔的泛起波澜。假如有这么一个人,会不会为了她远走天涯,只为片刻的温馨也好,不惜两相殉情的结局。只为那片刻的幸福,千里逃亡,不时地面对追杀,仍然不悔。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凌酥锦猛地一震,顿住脚步,肃星儿偏头将脸靠在凌酥锦背上
"小表哥,你怎么了?你的心跳得好快"
凌酥锦一双凤眸明明暗暗,终于化做一潭春水,轻轻的抿住唇,什么也没说。肃星儿兀自说道
"姐夫去北疆了,小表哥,你不会走吧?"
"我不想你走,北疆好冷,姐姐和天翎回公主府了,姐姐说姐夫想把你带到北疆去,为此,和皇上争辩,惹得皇上差点龙颜大怒,为什么啊?那里好危险"
"幸好皇上没让你走,景图族野蛮的很,听说他们吃人肉喝人血,连崔将军的二公子都在郅川城失踪了,生死未卜"
"哼,我看崔大公子就是铁石心肠,一点也看不出着急!"
走进大厅,室内温暖如春,凌酥锦叫来龙吟为肃星儿治伤,凌酥锦轻轻的靠在椅子上
"星儿,你不喜欢英雄吗?"
"不喜欢!小表哥,你不要去北疆!"
凌酥锦弯了双眼
"真是美人乡英雄冢"
"......小表哥......我们,我们以后找个春暖花开的地方,每天都像今天一样不好吗?"
好是好,可惜哪里都不是世外桃源。凌酥锦垂下眼睛,肃星儿明眸有些黯淡,随即又亮了起来
"小表哥,明天南面的乌隼国要来使臣了,听说带来好多礼物,不知道有些什么"
凌酥锦笑笑
"能有什么稀奇的,明天我上朝,回来告诉你就好了"
午饭过后,肃星儿不情不愿的被凌酥锦送回了公主府,凌酥锦微笑着靠在窗前的椅子上,摆弄着手里的瓷花瓶
"楚末,没想到我的二十只青鸟都拦不住你"
大门轻开,楚末走了进来,桃花眼贵气慵懒
"我楚末想去的地方,还没有去不了的"
"什么事"
"你想出京?"
"怎么"
"很危险"
"危险又如何"
"......锦儿,你要去北疆......我没有立场拦你,我能不能知道,你去哪里?"
凌酥锦垂眸看着手里的花瓶,雪指捏在鹅黄色的瓷瓶身上美得惊心
"去哪里?楚末你要土特产吗?我怎么知道去哪里,我被皇上捏得死死的,能不能走还是个问题呢"
"天底下没有楚末到不了的地方,天底下,同样没有你凌酥锦到不了的地方,你只是不信任我"
"......卢景最近好吗?"
"......"
"楚末,不如挑明了说,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假如太子那里没什么要求,你不要再来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让人发觉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做。瓜田李下,太子多疑,卢景能护你多久?民间的势力再大,大不过朝廷,就好像山再高,高不过天一样"
"......"
"我一个朝不保夕的皇子,实在不能给你什么,楚末,我们分家吧。你的势力我不动分毫"
楚末有手紧紧的握着傲雪,一双眼睛几乎溅出电光
"你要和我两清!?你是怕牵连到你自己吧!"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分开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不是么"
"就因为我隐瞒了身份......你就要这么对我!?"
"不只"
"还有什么?!"
凌酥锦皱起了眉,突然想起刚刚毕业时打离婚案的那一年,不禁有些兴意阑珊
"不管有什么,都不要去管他,楚末,你是聪明人,怎么做最好,你比谁都清楚"
"我不清楚!早知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拦住他们!!?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死在岭岳楼!!凌酥锦,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想丢开了?"
"谈到利用,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至于价值,一个人总是有价值的。"
"我没利用你"
凌酥锦站起身来,却被楚末抓住手臂
"我没利用过你!"
"我手臂断过了,如果你认为它有必要再断一次,你比较能接受我的提议,我不介意"
楚末蓦的松开手,小心的看了看凌酥锦的手臂,然后轻轻的把他纳入怀中紧紧抱住
"别推开我,让我......远远的看着,让我能帮到你,和你说说话,像以前一样,那怕像你知道我身份后,让我偷偷得跟着你,也行,你不能不要我,不能不待我想陌生人一样。我......是想保护你,以前他们让我复国,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自己想复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知道,锦儿,如果我复国了,我就可以保护你了,锦儿,我没害过你,我没有。"
"我们冷家人都不喜欢翻陈年旧事,看来不行。楚末,京城命案的凶手,你知道是谁吧"
楚末浑身一僵
"你听我解释!"
"无所谓解不解释,你是想说,你并不知道他们让红颜做什么,只是找你借人,你也是事后才猜到的,对吧?否则,你怎么会知道那药来自龙吟的义兄龙啸"
"......"
凌酥锦推开楚末,精致的脸扭曲了一下
"我远没有你想象的坚强,楚末,那一刻的心惊,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你不是问我傲雪如何能够洗回来吗?"
"......"
"储君的血,既然你不要我,我无所谓复国,我就只剩下这种用途了,把它洗干净带着它吧"
"......"
楚末脸色苍白,凌酥锦沉默的眯着眼睛
"还是......我的东西,没有一样入你的眼,你连看都不屑?"
"够了楚末"
"锦儿,我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以后不会让他们利用我来害你了"
"......放手"
"是我笨。我错了,可我再也没错过,以后也不会错了,我发誓。别不要我,锦儿,你可以打我骂我折磨我啊,别不要我!"
楚末抱住凌酥锦,将他压在床上,出尘俊朗的脸紧紧地贴着凌酥锦的颈侧,声音有些呜咽,凌酥锦被他禁锢住,刚一张口,便被吻住
"冷......颜,唔......"
楚末的吻极尽温柔,似乎倾注了全部的生命。凌酥锦慢慢的合上了眼睛,对于一个这样的男人,拒绝他等同要他的命,而楚末现在还不能死。
最终,楚末也没有做到最后,日头黄昏,楚末拥着凌酥锦靠在床上,手掌穿过他大敞的衣襟贴在他紧瘦的腰侧上,下巴轻轻的靠在怀中人的头顶
"锦儿,你瘦了"
"瘦了多少"
"大约有十斤,这里都能摸到骨头了。"
金色的光线在凌酥锦瞳孔中流动,在他浓密的睫毛上跳动,凌酥锦猫一样的眯起双眼,微微蜷起身体,贴在楚末身上。楚末的手指在他光滑的脊背上斗弄,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光线变幻的室内蛊惑人心
"锦儿......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平静的过完这一生好不好"
凌酥锦闭上眼,整个人埋进楚末怀里。
晚了,楚末。
窗外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
"主子!"
楚末恋恋不舍的放手,皱着眉头,闪身不见了,凌酥锦因为他脸上的不甘心,微微的勾起嘴角。刚刚掩好衣服,冷颜推开门走了进来
"主子,冷渊来报,长公主么女今天下午抗旨据婚,剪发出家了"
"......今天下午......出家了?"
"是,京城已经传开了,听街上传言,说皇上将她指给七皇子,就是从园子回去一个时辰的事"
凌酥锦一双黑黑的凤眸迷茫的瞪着冷颜,突然沉声说道
"这么大的事,夜枭居然没来,一定是出事了"
冷颜不为所动,一双冰魄般的眼睛冰冷剔透,凌酥锦按了按太阳穴
"剪了院子里所有的蝴蝶星兰"
"主子。您是要断掉一切消息往来吗?"
"嗯,还有别浪费了,全部交给龙吟,府里一切照旧"
"主子,这样会不会太危险?
"没有命令传出,青鸟会怎么做,冷颜"
"按原定计划......若是没有,自行按最优方案"
"缀锦楼不需要有什么变动,洛守钧和乌隼国的贸易往来,支持着凌国一半的银铜铁,在凌国恢复过来之前,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乌隼国来朝,会不会直接和皇上达成协议?"
"不会,达成协议,交给谁做?这可是个举足轻重的任务,呵呵,这种多事之秋,再加上夺嫡之战的激化,凌国就真要垮了,不如放手让一个随时可以处死的人做。"
"......主子,这里,你是最薄弱环节"
凌酥锦穿上外衣,慢步走到桌前,左手捉起毛笔,挥毫,一个铁画银钩笔角锋利的大字跃然纸上,凌酥锦轻轻一挥,那洁白的宣纸飘落,打了个旋儿,落在冷颜脚前
"命!冷颜,你信命吗?"
"......不知道"
"祸不单行,雪上加霜,这就是命!"
"......"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就是人!"
凌酥锦甩了毛笔。懒洋洋的坐到椅子上,一伸腿,将两条长腿驾到桌子上,一脸满不在乎
"最坏不就是知道了我的势力,正好时间也差不多了。生死就在明天,出不了京城第一关天门关,我就是输,出了天门关,我就是赢"
冷颜眼中闪过一丝红芒,凌酥锦看住他,轻轻的摆摆食指
"无论输赢,冷颜,我都不会死的,除非我自己想死,否则,我就死不了"
冷颜一时有些迷惑,冰魄一般眼眸顿时变得像一面镜子,凌酥锦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右手的食指轻轻的叩着一只小小的纸折,锦殁楚替。


生死一瞬
无论怎样的安排,怎样的计谋,怎样的详尽,周全,只要是计划,通常都会不完美。如果这是一个案子的话,我们会感觉紧张,可是如果事关生死的话,每个人都会极度的暴露出自己最原始的本性。就如凌酥锦,伤愈上朝的第一天。
乌隼国带来的礼物中,一只细腻的羊脂玉飞龙发环安静的躺在一大队琳琅满目的珠宝中,闪着柔和的流光,几乎整个朝堂的老资格的人都认识这只玉环,这是当年段翔中了文武探花时皇上赐的,其实在赏赐里算是一个小玩意儿,但是,由于当时情景不同,便分外的令人印象深刻。
此时,乌隼国的使臣莫名其妙的站在大殿上,感觉着风雨欲来的气氛。九五至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殿上的凌酥锦,而凌酥锦反而如同一块坚硬顽固的黑色礁石,只是看着那羊脂玉头环出神。
"待使者下去休息"
乌隼国的使者莫名其妙的跟着内侍走了,大殿里安静的有些吓人,凌酥锦苦笑,人算不如天算,当年读书的时候,不可一世的鄙视项羽那句天亡我非战之过,如今,面对如此尴尬,任他凌酥锦三头六臂也不能不卡在这里上下不得,不过黑幽一把,给自己讲个冷笑话。靠,原来,商品真的是流通的。
涉及八皇子的事情,大殿里总是安静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皇上良久的看着凌酥锦,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
"顺候,你可知罪"
凌酥锦出列跪地,面沉如水
"儿臣御下不严,知罪"
"御下不严!来人,拖出大殿杖毙!"
凌酥锦双手一摆,黑色的衣袖有些不合时宜的转出华丽的旋,恭恭敬敬的叩了个头,站起身来。两个禁军走到他身旁,却没敢伸手拖
"殿下......"
凌酥锦无语,轻轻的转身,看见崔浩微微抿起了薄唇,手指暗暗的扯住衣袖。大殿里的人站得静悄悄的,沉默。珠宝锦缎华光夺目。凌酥锦在大殿中不快不慢的走着,就像每一次上朝下朝。靴子敲在地板上,有些惊心。
就在凌酥锦就要踏出大殿门口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人出列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无比温和细腻的声音柔和的响起
"陛下息怒,请陛下三思"
凌酥锦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轻轻的露出一个微笑,稍稍的低下头。这个时候,居然有人出来替他说话?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夜枭出事了,他势力在皇上那里也许已经露出了冰山一角。此时,朝堂上的青鸟如果站出来,那他就一点回旋余地也没有了。
崔浩只能干看着,皇上已经对崔家用了强硬手段,崔翰被派到郅川城生死未卜,崔浩如果此时站出来,那就是和二皇子凌攸黎有染。就皇上的性格,敲山震虎,他活不了。若是怀疑崔家和他有染,恐怕他和崔家就要都灭了。
太子和柳相就算受了段语的压力,也决不会做这个出头鸟,凌攸汶懂得什么时候沉默。那这个见风使舵的朝堂上,居然还有人肯为他出头?
"有什么不妥?"
凌酥锦走到凳子前,脱下皇子外袍。
"古人有训,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何况,八殿下皇子之身,又有爵位在身"
凌酥锦穿着雪白的内袍,趴到凳子上
"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
沉闷的打击声和禁军的报数声有节奏的传入大殿
"就算按律,皇上,八皇子也罪不致死"
五,杖杖见血,在凌酥锦雪白的内袍上晕染出来,可是,凌酥锦连哼都没哼一声,一双手平放在凳子上
"龚彩墨......你胆子不小"
八,下手的禁军额间见汗,皇上查也不查,就要处死,这好歹也是个皇子啊,万一打死了,打坏了,皇上后悔翻起脸来,那我们这一干人等,岂不是齐齐没了性命?就在殿外,又不敢轻打,只好,每杖隔得远点,不要都打在一个地方。
"回皇上,臣只是为皇上凌国考虑,皇上素来仁慈,万不可因为一时激怒,在殿外责杀亲子,恐天下人以讹传讹有损皇上威信"
十,凌酥锦一双眼眸平静的盯着地上,他赌他今天能活着走出皇宫。
"皇上,臣身为御史,劝荐之事,责无旁贷,若是龚彩墨触犯皇上龙颜,臣请罪"
殿内龚彩墨正儿八经的跪倒在地上,柳相国皱着眉头出列
"皇上,乌隼国的使臣还在,皇上此举,恐怕会引起使者不安,老臣请皇上暂且息怒"
十三,握杖禁军的手已经汗湿的握不住廷杖了,如果这几杖是全部打在一个地方的话,那杖下的凌酥锦不是内脏受伤,就会是脊柱断裂。
肃晴炎狠狠地咬住嘴唇,一双新月般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地板,沉闷的声响魔咒一般钻进耳朵,撞击着心脏,嘴唇嚅动了两下,咬咬牙,出列跪在地上
"皇上,请皇上网开一面"
太子本来伸出的脚缩了回去,一连铁青的站在原地,凌攸汶凤眼一转
"父皇,隐泉宫都烧成废墟了,那个偷偷倒卖的人已经死了,锦儿那时候年幼,怎么会记得那么多,求父皇网开一面,饶了锦儿一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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