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人归(穿越时空)————囍囍[下]
囍囍[下]  发于:2009年04月05日

关灯
护眼

“我发脾气?你去死……”狠狠踹他一脚,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面前的影子让开,隐约听到哗哗的水声,小魄上了岸,阳光热烫烫的照在脸上,我的怒气也升腾而起。

冰冰凉有什么东西贴在脸颊上,骤然睁开眼睛,看到一双明亮的眸倒印着溪水,还有我的身影。

“起来吧,被李大娘发现就麻烦了!”湿湿的手冒着凉气拍拍我的脸颊,他站起身去。

“以后不许让她们碰你衣服知道不?”

“好!”

“要洗就得连我的一起洗,知道不?”

“恩!”

“没我同意不许和她们眉来眼去!”

“我没有……”

“我说有就有!不许顶嘴!”

………………

夜风徐徐拂面吹过,在身边盘旋飞扬,却没有丝毫凉意,燥热的一身粘腻,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温热的鼻息却如影随行,喷在我脸上,温暖而有力唇落下,湿濡了我干燥的唇瓣,下意识的张开眼去,却轻易辩清一双黑玉中闪耀的璀璨神采,少了平常的沧桑忧郁,专注的尤如弥漫着雾气的深潭,似乎可以轻易地将人深深的吸进去。


“我希望你幸福平安,想永远陪伴你,你说的,那是爱!”

“小魂,不要离开我……”十岁的小魄毫不掩饰他的脆弱与悲伤。

红浪翻涌,颤颤的步摇叮当做响。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还是,也想分一杯羹?”

“青楼里也见过不少了,何必故做高洁。”十六岁的他抱胸靠在廊柱上,神情里有着说不出的轻蔑。

然后是一俱残破的身躯,瑰丽的红蜿蜒滑过健美的胸肌,贴着肋骨缓缓流下,刀伤、鞭伤……还有我故意忽略的激情痕迹……

“蓝……”沙哑的嗓音吐出破碎的语句。

寒风冷冽,深入骨髓,将我的心挤得几乎迸裂破胸而出。

“我是主宰,而你们,是我玩过最无趣的兄弟。”如墨般幽深的眸,我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残忍阴郁。

“不……”

喘息着坐起,汗湿的身体却无力地倒回柔软的丝被里。

“老大!”来人惊呼一声,将手中的物什扔下,飞奔过来。

虚弱的看看四周我有些诧异:“小寿?你怎么……在……”

“你呕血昏迷好几日了,烧还没退呢,哎~~~别……别起身呀……”

扶着他的手臂,蹒跚走到窗前,下身的剧烈疼痛再也支持不住身体,双手抓着窗框身体无力地滑落下来。雕花矮墙、水磨青砖、琉璃瓦片,果然还是在宫里……瞬间的羞辱让我奋力挣扎,却被人从后抱住,一股恶心上涌,使劲退开他。


“老大,你伤病未愈……还是……还……”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那眼里的担忧,像无厌,像凌人,关切里透露出感同身受的苦痛,犹如一根针刺破我堵在心头的郁结。我……是怎么了……居然让小寿为我担心,他比我年幼,比我弱小,而那样的环境他也一个人活了许久,我难道还没有他坚强?还有很多人在等我……


墨炎么?我笑,不过是条发狂犬病的狗,老子是个爷们,难道还怕你一条狗!

※※※z※※y※※z※※z※※※

将息了几日,期间老掉牙的御医来过一次,冷淡的确定我死不了,拔腿就出去,门开合的时候,我注意到门外领路的宫人身上穿的正是小寿这套,突然的想到:“小寿,你是怎么进宫来的?”


“是一位公子将我从夜老板那里领出来的,走时只说是来见你,夜老板还包了十万两银票给我带过来,说迟早要用上。没想到竟是进宫里……”说着从靴子里掏出个油纸包递过来。


必然是凌人了,除了他,也无人再有这样的手段送人进来,那日他派雾许调查小寿的身份,看样子已经得到充分的信任了。

“可是……太监……你没有……”我欲言又止。

“还好我以前吃的不好,长的慢了些,这下子省了一刀,也对得起祖宗了~~”挤着眉嘿嘿的笑,我知道他是逗我开心,合作的扬扬嘴角。

“知道怎么和外面联络么?”

他看我一眼,上前推开窗:“外面,已经停了好几天了!”抬手指一棵茂密的梧桐,我在斑驳的树影间看到了小小的灰色身影。

“咕,咕咕。”撮唇轻唤,那身影风筝般滑落在我的面前:“乖!”赞赏的摸摸它漂亮的翎毛,它偏头看我。

“有纸笔吗?”小寿闻言从怀里摸出小巧的铜制墨盒,仍是我用过的那套,拿在手里,不禁苦笑。

趁夜,我将它放飞,盘腿调整内息,那日怒极攻心的内伤看样子几乎就要好了,只待凌人帮我找到国师的行踪……

钱,都说是万恶之源,却人人爱它,无论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东西,用了约莫万余两,我打点了院外看守、宫外门禁,死皇帝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必然可以收到消息,而宫外的物件若有需要,只要不是禁物,通常能传递到手里,能过的好些,我自然不会亏待自己,扔掉冷硬的食物悄悄从御厨购来些,分了好处的看守们通常睁只眼闭只眼,开销大,荷包也很快瘦了下去,心里非常感激夜娆的心思缜密,若不是那十万两,我必然会困在这里外加脱一层皮。


墨炎的打算我考虑过,无非是怕我跑了或则死了他手里再无把柄,只是他不知道,我这把柄不过是虚的,国舅之名又是如何,只怕朝内无人会关心我的死活,其中……也许还有镇西将军……


四日后凌人的信送来,里面有包含了我想知道的很多东西,我明白,在以前,恣事体大,这些事情他是断不会说于我听,探听书房密室消息那次,他犀利而又专注的眼神让我足足躲了半月不敢见他。而这次的遇险让凌人完全放弃了顾虑,国师既然是早有打算的,那么我让它有条件提前一点,他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食物营养,身体恢复的很快,武功自然也没有落下,闲暇之时在宫里小心打探,将大部分地方的攻防格局看在眼里,无奈宫深院高,我不能重蹈覆辙的再次被人发现不在房里,不然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小寿,活动的范围因此也就局限在一亩三分地,时间有限,遗漏之处只能赌运气。


纪疏合是淼迟国人应该可以信赖,破点财让小寿寻了个机会混出宫去,请纪疏合帮我添购些东西,小寿回来说纪老板见信后即刻将信烧了,脸色诡异,但仍是应了下来,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宫里的日子十分的难熬,我心里愤恨却更加担心变态的墨炎什么时候又心血来潮想起我来,到时候一个忍不住,即使打不过,也可能脑子一热豁了出去,一旦撕破脸,我来鑫皓还有什么意义?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又是为了什么……数了数荷包里的剩余,我又掏出一半来打点了承欢阁的太监,花钱为后宫里的幽怨妃嫔买了个希望,也给墨炎创造了夜夜欢愉,而那勾魂香居然是有解药的,气的我一次买了半斤,趁人不备将方子毁去,操TNN祸害人的玩意。


含辛茹苦又过半月,动作奇慢的国师终于将小庄找回来,收到消息的时候,我恨不能买些鞭炮在深宫庆祝,而同时,纪疏合那里也带话说我要的东西已经办妥,依计划正在路上,合着国师他们反京的时间,看来连老天都在帮我。小寿说那几日我在睡梦里也笑着,只是笑的很可怖,那种阴冷刺骨,让他想起去年冬天的大雪将他埋在坑洞里三天三夜不得出去。


※※※z※※y※※z※※z※※※

视线!

睡梦里,仿佛感应到一股灼热的视线,熟悉又有点陌生,警觉的睁眼探看,窗外,虫儿只肯间断着的轻鸣,仿佛知道,这样的星光下,它只需要几声点缀,而务须破坏夜的安宁。


是我多心?起身合上窗,将床幔放下,拔一根发在帐间悬系一只小巧的铃,若再有动静,我便不再迟疑,带着三分警惕七分困倦,堕入黑色的香甜。

黑暗里,一只手准确的隔着布料捏住铃锤,拨开的细小缝隙间插入一只无烟的燃香,微亮的红光映照在侧卧少年的面庞,苍白的,瘦削的面孔,曾经那么坚强而狡黠,现在看上去却是如此敏感、憔悴、草木皆兵。


持香的手一抖,任它滚落到床塌之下也一无所察,少年在睡梦里发出了轻微的,不安的呻吟,扭动着头,仿佛在逃避那灼热的视线。

伸手轻轻拂开他额上的乱发,指腹在洁白的额头上摩挲着,沿着眉骨、鼻梁一路滑下,落在那微微张开的、不安的嘴唇上,轻轻抚摩。

“抱歉……一切都快结束了,我们……会有新的生活……” 出神地凝望着他的睡态,用一种蚀刻入骨髓般的温柔凝望着他,在夜阑无风之时,轻轻地低语。

※※※z※※y※※z※※z※※※

一定有什么不对,我非常肯定,虽然屋里全然没有怪异之处,小小的金铃也完好的吊在那里,而直觉,是种很奇妙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不放弃任何角落仔细的翻找,一节小指长未燃尽的香滚入手心。


这是……凑到鼻端,闻不到任何味道,却让我一阵晕眩,迷烟!

连着两天,我不敢合上眼睛,只能盘膝假寐,略做休憩的同时将警觉提到最高,然而,一无所获却让我的心里更加的烦躁。

计划虽是如期在进行,但是那种被人看在眼里的感觉如芒刺在背,也曾想过暂停,只是这么一阻不知何时才能再觅机会,何况暗中那人即使用了迷烟也完全没加害之意,我料想应该不是对方的人,胆气不禁壮了些。


鑫皓『崇永』十年,即建国一百七十七年六月,一个炎热的夏季,宫内的气氛紧张,连我这样‘深’居的人也有所感觉。

瑞王私购兵械东窗事发,虽然缴获数量不多,但件件铸有瑞王徽记均是邻国所购,后查明瑞王月余行踪不明,有里通外国谋朝篡位之嫌,瑞王百口莫辩囚于大狱,举世哗然。当朝国师率众聚于宫门力保瑞王,俱被驳回,恼怒之下集王府近卫与圣殿部从,封京城东南西北四门,挟众将内眷以胁外援,围内城以图圣意,顿时间京城人人自危户户掩门。


当宫外狼烟起时,我便知时机已到,拢袖向正殿而去,因我知道,那人必在那里,他的骄傲不允许躲避。

沿途宫人奔逃,所有禁卫均调往宫门防守,原本喧嚣的宫廷殿阁,除了脚步和低泣再无其他声音,穿过半掩的厚重殿门,层层帐幔掩映,如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他高高坐在王座里。


“没想到最后陪朕的居然是你!”低声的笑了出来,冰冷的声调没有一丝生气。

“为什么不逃?”

不等我回答,他自说道:“是了,凭你臂上的环,自然谋得生机。”

“你又是为什么?”切齿的恨意在看到他这副摸样的时候陡然的一熄,皇宫之内必多暗道,我若是他早已逃出千里,虽是明知,仍然开口相问,语气里的平静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朕的根基,抛却此地,偷生又有何益……成者王侯败者贼,只防了四弟,却没料到,最后居然是败在他的手里,能为四弟做到如此,朕到有些羡慕他们。”

“你忘了血祭!”走上前去,不到三尺的距离,我看着他怔然的眼睛。

“二十年一祭,再三年便是当朝国师,他怎会不为自己打算,有所算计?”

奇怪的笑容突然绽放在唇边,诡异而邪气,我听到他放肆的笑声回荡在殿里:“那是他的命数,无法抗拒,昔日授国师位,他便已立下祭言,‘祭转国运,损殒国命’二十年一祭,为保我国千秋万代,若不祭……”那声音愕然而止,透着难以置信。


“看来不止是篡位这么简单了……”我看着他,体会出祭言里包含的秘密。

悲悯地,我抛下拢在袖中的短刃,转身而去。

“站住,你往哪里去?”鬼魅般的声音响起,缓缓靠近。

“……为什么……”他还能……行动。

“迷香么,不入流的玩意,你不是想趁乱杀了朕吗?何故离去?朕可不舍你的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丧家之犬。”我运掌相向,回身却见眼前闪过一道白芒。

“不……”一个人影奔来身前,冰寒的三尺长剑穿透来人身躯,没入我的胸膛,墨炎的眼里有着残忍诡谲的光,只是瞬间即逝,他倒下的时候,后面给他致命一击的人,露出脸庞。


吐出肺部翻涌而上的血液,我看着他,眼前一片迷朦,堪堪入眼的只是一个人,周围万般都是浮华,看他牵动的衣角,看他飘散的发丝,哪怕,只是刹那。

绝对的重聚

肺部的伤使得连最轻微的呼吸都疼痛,仿佛有山一样沉重的东西压在那里,若说的恶心点,谓有一句“浓痰壅塞命如丝”可以形容了,只是比较起来又略强些,多亏凌人在库里搜罗来的那堆奇方怪药居然有效。


没办法平躺在床上,只能俯卧,缓慢地喝着喂到嘴里的粥。这痛楚熟悉的令我想笑,可是顾虑到伤口只能强忍住.同样的宫闱同样的房间,不同的是宫殿主人已经更换,和我身上伤口的位置的不同,似乎……最近一直缠绵于病榻,倒霉的事情就这么接二连三的发生,叫人防不胜防。


“再多喝点好吗?”轻轻地在耳畔询问,一支勺却毫不客气盛的满满递到唇边。

“我……没事……你别担心……”疲累的向后躺去,柔软的靠垫承接住我全部的体重,看着小寿似乎瘦了一圈的脸,我不禁有些担心。

“你……也休息吧,我……不会有事……”不忍见他为了我劳累,开口劝着。

“你昏迷了半月都没吃什么东西,没醒的时候掰开嘴倒能灌点东西下去,醒来可到好,一口粥也推三阻四的不肯咽下,这是粮食~~~香喷喷的粮食,要是糟蹋会被天打雷劈的!”


一句话让我想起初遇他那日一个冷包子便诱拐成功的光辉事迹,咧开嘴想笑,却被他一只手捂住,硬生生咽了回去。

“太医说了,禁止你笑!禁止下床!禁止你逃避吃饭喝药!”说一句点一下头,那种一板一眼的坚定让我叹为观止。

“我……怎么……不记得他……呜……”

趁我‘他’字出口张大嘴巴,小寿守侯在唇边的勺一倾直接惯下,看我不情愿的咽进肚子,开口道:“老大~~~你还能记得什么?连自己怎么倒在大殿的都不知道了……”


脑子里隐约有种模糊的印象,我记得飞鸽传书的计划,记得宫门之外的喧哗,记得掩了鱼肠穿过清冷的廊走在去往大殿的路上,我甚至还能记起宫人的低泣在风中回响,却独独忘记了后面的景象。不寻常……很不寻常……拧紧眉头努力回忆,一片迷雾茫茫……好象有什么应该记起的却被我遗忘。


“是我多嘴,忘记也好,别再想了。可知道那会子吓死我了,皇宫被攻下,我四处找不到你,幸是遇到凌爷把我带来,你浑身是血面无人色的倒在……昏君……旁边,凌爷虽说是你立了大功应该重赏,可是我看国师和新帝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劝你还是多吃点东西补补,早些离了这里才好。”说话间盛了一勺又要往我口里塞。


“听说你今个略好点了?”声若珠环相叩、清如美乐奏鸣,玉骨的折扇挑起竹帘,笑盈盈的进来。

“大哥……”抬头见他,心中一喜,来的正好,救苦救难呀~~~

“别冲我笑,伤口未长好前你最好老实点。”闻言,我脸顿时垮了下来,看的凌人直扯嘴角。

“我知你不乐意吃这些清淡的东西,但是于伤口却是好的,你若想早出苦海,还是紧赶着多吃点。当然,你若是实在不愿意,还有其他选择~~~~~”折扇啪的打开,悠闲地摇啊摇。


“……”瞥眼看了看他后面侍从的黑漆食篮,万般不情愿的张口,将粥吃进肚里。

凌人看我如此,也不多说什么,待一碗粥吃的见底,示意小寿随侍从出去,不知又传什么幺蛾子去了。

“燕窝大养肺阴,化痰止咳,肺虚不能清肃下行者,补而能清,历来是调理肺损劳疾之圣品。多少人家想而不可得,偏你吃到嘴里还往外吐,实在是暴殄天物!”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