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人归(穿越时空)————囍囍[上]
囍囍[上]  发于:2009年04月05日

关灯
护眼


“你们可真会吃!只是不巧……咱们的食物配给里恰好没有绿豆呢,或者你去说于无厌知道,叫她去前院厨房给你准备吧,放眼府里,恐怕只有那间厨房的东西齐全了。”是暗示吗?望着他一脸温润若清风的笑,只觉笑的像只狐狸……


既然这里讨不到想要的东西,干脆……晚上想办法去前院瞧瞧。

看看外面的日头偏离正中,略向西移去,借口下午的课业,赶忙告辞,转身时突然想起:“荀哥哥,为什么你们从来不会把我和小魄认错?我们长的不像吗?”

“你呀~~你这呱躁性子和小魄相差许多,不开口或者还能认错,若一开口~哈哈~”仿佛问的是多么好笑的问题,他那一口白牙刺目的让人有股想敲碎的欲望……

故作气愤的重重跺脚离开,转出屏风后压低声音悄悄向小魄说:“晚上那药别喝。”

离门仅仅十步的距离令我无法多说,但愿小魄能明白吧……看着门口安静等待着的那道纤柔身影……真的让人很无力呵!

阴谋?阳谋?

临了两个时辰帖,双臂沉重的宛若不是自己个的,凌空转着手腕,无力的随着家丁,和小魄慢慢向小花厅挪去。

也不知是不是教书的先生同武师傅合谋,说什么练字手稳是其次,只有根基稳当,笔法才能行云流水、矫若腾龙,于是除去早上那一个时辰的马步,连带的习字也没得凳子可坐了.一天十二个时辰,没几个时辰可以安稳的倚靠在任何家具物什上,累的我每日课毕,犹如从刑场上下来一般,只是小魄看起来到是适应良好,不见有半句怨言,反而甘之如饴,典型的受虐体质呀。


若说如此辛苦没有半点成效,我也昧不下那个良心,至少,现在脚步举止确实轻盈许多,可惜体力消耗太大,除了早上刚起身时可以体味到其中奥妙,其他时间还是介于挪移和爬行之间……


刚进小花厅,无厌闻风端药而来,看着那药袅袅的向上冒着热气:“姐姐~~太烫了啦~~放凉再喝成不?”拖得一刻是一刻吧。

“若放凉,药会变苦的,到时候又要嫌苦耍赖不喝了。”

我不禁默然,早知道这些计量晚点使了,闹的现在正经想用却没辙。

“那稍许放一下嘛~~天气这么热,再喝下滚烫的东西会生痱子的~~~好嘛~~~”我果然耍赖。

眼见她思绪百转,终是不忍见我撒娇哀求:“好吧,且先用井水镇镇。少爷们可要先沐浴?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能躲过这一劫,我自然满口应允,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无厌又将药端下去‘镇’。

唉呀呀,想要躲掉一碗不难,想把两碗都躲过去,难道要学上次一般,互相脚下使绊子???怎么想都觉得这主意再用就馊了……

及到被请去侧室时,已有一个木桶盛的半满摆放在中间,桶子外面放了一个小小的木凳,踏脚上去,伸手入水一撩,直拨弄的半身湿透,看着胸前的衣襟,一个好主意又悄悄冒出头来。


两个婢女上前为我们宽衣,被我拦住,吩咐她们去外面候着,我自行脱了衣服跳进桶里,招手示意小魄同洗,伴着哗哗的水声,我细声道出怀疑,不管小小的孩子是否能理解其中曲折,我只知道,我们兄弟间是没有秘密的,他是我这世唯一的亲人。


埋脸泡入水中,感受着浮沉如浪般的舒适,待到抬头呼吸时,原本清澈的水中居然有几丝浑浊飘散开……这是?

不好,一摸头顶,手上一点淡淡的黑……我居然把墨忘记了……= =

身旁半边蜜色的小小身体上隐约有着被我甩头而起,飞溅上的墨点,好在早上已经稀释过了,不然只怕现在我们是越洗越黑。

门口传来无厌的询问声,慌忙在小魄身上一通乱抹,将将好在门被推开的瞬间,擦干抹净。

“少爷怎么不叫人进来侍侯着?如若呛水岂不是奴婢失职?”口气中透着些埋怨。

“我们长大了嘛~~怎么能再让丫鬟帮我们洗~~~”重音放在‘丫鬟’二字,小脸上一本正经,迟早的,我定要排遣开身边这帮子不知敌友的人,为我,更为小魄。

“人小鬼大~~”无厌娇柔掩嘴一笑:“那奴婢是否也要避嫌?”满目的笑意,在在述说着对我抗议的不以为然。

小孩子就是不受重视呀~~!只从这她句笑问,我感觉无厌同我们越发亲厚了,若药中有毒,且有她一份,我不知以后的岁月中还有何人可以再托真心,望,万万不要负我……


感受到我的凝视,她挑眉看来。

冲她露齿一笑:“姐姐~~那药……我想现在喝~~”

无奈且纵容,她转身取来。

两双小手接过药碗,互相对视一看:“姐姐~~~你转过去嘛,夫子今天早课教过,说‘男女授授不亲’”

红艳的樱唇越发向上翘去,身型优美的缓缓转过,背对我们。

赶紧的将药沿身体悄若无声的倒入水中,顺道故意咽了几口口水,小魄见我如此,有样学样的照做一番,等到无厌转身时,双双递上空碗交差,且见我们一脸委屈的苦意,不疑有它,收碗关门而去,只吩咐门口的丫鬟好生留意动静。


身子一软,无力的靠在小魄身上,这日子实在太难过了……再这么下去满脑袋红发暴露还是小事,不知若是国丈府的小公子是两个一头白发的愁苦孩童又将如何?唉~~~~~~~~~


千辛万苦熬到太阳即将落山,满院洒满金色余辉。擦干身体有恃无恐的大方推门出去,现在这天色,即使黑发也染上金红了,待到天黑,更无从叫人看出来。

用完晚餐,已是日落西山,装累的早早爬去床上翻来滚去,满脑子想着怎么去到前院偷点绿豆熬汤喝。方才沐浴完毕从廊上走来时,隐约看到前院西南方向有青烟升起,料想只要不是走水,厨房定然在那个方位,只是这一院子的人,到叫人怎么避过?


眼见小魄又勤劳的端坐桌前翻书温习,这么下去我们兄弟中恐怕是要出个秀才了。这小子到底是遗传到谁的?等有机会找到血亲,不防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只是难度系数太高……打娘胎出来最先见到的也就两人,一个憨厚的青年满口的少爷,那个山羊胡子的男子的抱起我们兄弟在马上颠簸半晌,却未送我们回家,倒是一甩手便宜了那对夫妻……好在这群人的长相我到现在都铭记在心,以后遇见咱们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你们且好自为之吧。


分神胡乱的想着,等恍然觉得周围开始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耳听得更声已经敲到戌时。

跳身起来打开衣柜,翻出一套藏青色短衫,拿发带扎紧裤脚,推开后窗,脚踩高几,打算攀身而出……

“小魂?”

呃……原来他还没看书看到入迷啊……= =

“我出去逛逛,你就在家留守~~”嘿嘿一笑,继续抬脚。

一本书夹杂着呼呼风声照脑后飞来。

赶紧的接住,如此安静的时候闹腾出什么响动再加上我现在这身打扮,简直和敲锣打鼓高呼少爷要去夜游没什么区别。

“你……”咬牙切齿,忍气吞声。

“要去一起去,不然哪也别想去。”小手划向桌上的砚台,大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百分百赤裸裸的威胁。

呜……我……我怎么会沦落到被个5岁孩子威胁的份?

老实跳下高几,翻出另一套同样款式的衣服,服侍他大少爷穿好,这才得以成功翻窗而出。看着窗台到地面的高度……好吧……我承认,带上他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回来时不用费力爬了,有他的肩膀可以踩……


沿着墙角向后门遛去,上夜的婆子不见人影,只是院门虚掩,探头一看,正是平时去前院上课的大道,一下子找到方向,不禁心头一松,拉着小魄快步向西南方向而去。


转过几间闲置的空房,眼前忽见一坐嶙峋的高大假山,石头为了美观,堆砌的高低错落,连带的我们兄弟也一脚高一脚低的缓慢摸索。小心翼翼的在山石间穿行,暗自抱怨,怎么白日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一‘陀’的,这会子凭空冒出来,耽误本少爷大事。


“不~~~~”一声低吟在假山后方阴影处响起。

陡然一惊,难道是……呃……我什么都没听到,反身捂住小魄耳朵,你们偷你们的,只是千万别污染到小孩子纯洁的心灵。

“厌儿……”不容认错的苍老且严厉的声音,这是……管家……XXD老牛吃嫩草,手握的山石一紧,我若是身怀武功,只怕能硬生生掰它一块下来。

“当初老夫赎你进来,你可还记得答应过什么?”

“无厌半分不敢忘怀,只是……我实在不忍心杀害他们……若只是下些『荇垠散』,一年半载尚不会伤及性命,老爷或许……熬不到那时了……”

“熬不到?你且看他已经熬过这四年,剩下的几位公子正好助他完成七七之期,『荇垠散』的药力缓慢不易察觉,四年来都没有明显的效果,拖到四十九个周期一过,若还未压制住老爷,只怕血雨腥风再所难免……”


“可是,那也不必一定要……”声音里难掩颤抖与哽咽。

“如今只需六人便可完成大事,除却府中的五位公子,你可知何故老爷领回他们兄弟俩?”

“老爷那日赐姓,我想必然是真心喜爱他们,也许……”

“你莫要痴傻,老爷岂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当日我的淳儿自小服侍他,结果还不是……淳儿……”仿佛瞬间沉入彻骨的哀伤,那凄厉的一声只叫到人心底,如泉般涌出无尽的凄凉。


“他只是见不得兄弟和睦,想看他们为了财富,为了生存扼杀对方而已,就如他当年所为,就如他故意放纵荀公子……而且老爷向来心思缜密,留下两个孩子也能以防万一,毕竟药人需服用至少一个月的『清心复山方』才能用,及到最后这兄弟两人中若有一人存活已是万幸,最怕的是反助老爷完成魔功。所以,你定要答应老夫,若到最后关头,『荇垠散』的药力还未发作,你一定要手刃他们,为自己,也为天下苍生。”


原来……想到荀公子那只狐狸自以为滴水不漏,结果只瞒住了‘兄弟’,上位者不是不知,只是不闻不问当把戏看而已。

声音渐渐远去,没有注意到无厌最后是如何答复的,我只努力消化听到的内容……

『清心复山方』——需服一个月?意味着那碗入府便开始服用,据说人人有份的汤药应该就是它了。

『荇垠散』——无厌下在汤药内的药剂,也就是说那汤药原本无毒,反到是被人为放置了些许‘作料’。方才听说一年半载都不会伤及性命,应该是种慢性毒药,毒害的对象想来也不是才喝了一个月的公子们吧,若无差错,应该是特意献给老爷的‘大礼’。


魔功——很真诚的希望是葵花宝典一类的,省得有性命之忧的同时还要顾念贞操。

至于个中曲折,什么淳儿,什么天下苍生的于我何干……只是现在不必担心被毒死了,连带的可以继续隐瞒发色。倒是需要小心提防荀公子……真真麻烦。

想来也是好笑,这厢老爷算计着我们这帮子孤儿,管家则算计着老爷,荀公子为了性命亦或者是万贯家财,算计着这些个半路的兄弟,表面上一团和气,其乐融融,暗地里却是勾心斗角,笑里藏刀


站在高高的假山顶上,朦胧的月,幽幽的夜,轻柔的风,衬着这样美妙夜色的却是这般肮脏不堪的人世。

心彻底凉透,牵握住小魄柔软的小手,不知方才所言他到底听进多少,又了解了多少,若有机会,我们定然要逃出这里,远离尘嚣纷扰而去……只是那时我没有想到……纷扰是鬼魅般如影随行的……只要,有人的存在。


闪躲着小心爬回房间,躺在柔软的床铺,蒙头而卧。虽说这几年见少见真心关怀,至多是慈悲与怜悯,我始终是对人性抱有一分信任的,不信这世间难寻纯良之人,不信这世间没有纯良之心,只是现在所处……而我……亦是堕落其中了,人不谋我,我自不去损人,若人人均在算计,我自不肯割肉喂鹰,以身饲虎。


夏季的天原本有些闷热,蒙住口鼻越发的难以喘息,一把揭下蒙头的锦被,却见得一双明亮的眼,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年纪虽然尚小,那一双眉眼间透露的俊朗已是逼人,小说中形容的剑眉星目大概就是如此了吧,粉色的薄唇,坚毅的下颚曲线,这样的男孩如若成长为男人,会是良婿亦或是游戏花丛的浪荡公子呢?人说薄唇多负心……抬手抚上自己的唇……若我们兄弟的面貌果真一模一样,这样的薄唇也是我所拥有的吧?


瞇起眼,喃道:“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若他再这般沉迷于书本,恐怕离负心越发近了。

诡异一笑,看的小魄脖子不禁一缩,拉过来狠狠在那颗刺头上蹂躏一番。我会盯着你小子的,一直到你长大成人,开始厌烦于我的陪伴,若真有那一刻……反手搂住他的脖颈,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到,这具小小的身体已经是我全部的寄托与依靠,若有一日我无心做错,只望你终会明白,我为你,一切只为你。


以后的日子仍然是那么一天一天的缓慢流逝,魏行果然如同倪从所说的,被安排‘进宫’一去不回头了。

及到中秋的赏月夜宴,区止怀也没能参加,眼看着这些兄弟一个个的慢慢从府中消失,年纪尚小的倪从和冷裔似乎不受什么影响,若要细看,只怕还带些羡慕和向往。不消多说,定然是荀公子在他们面前说了许多入宫的好处,总是脱不了富贵、享福一类,只因类似的鬼话他也有意无意的向我们灌输过……我只偷空向天翻几个白眼……


说是富家公子吧,府里的万贯家财却不能随意取用,日常用度虽不刻薄,但到底不如自己荷包暖和来的安心(其实私心是准备随时卷款逃逸)。也有几次吵闹着要去街上庙会逛逛,无厌挟制不住,跑去叫来那一把枯骨格外骇人的管家,只往面前这么一站,就足够威慑到我了……到底没忘记他那决绝的‘杀’字!


天与秋光,

转转情伤,

探金英知近重阳。

薄衣初试,

绿蚁新尝,

渐一番风,

一番雨,

一番凉。

一晃又到重阳,凉风吹过,荀公子‘偶感’风寒,‘旧疾’又复发了,掐指一算,日子他到抓的挺准,终归是不到一月他便要连吐几天的。我这些日子故意在各方面拖着小魄的后腿,武功上没有突出的进步不说,每每抢过他临的帖子冒充自己的,只叫先生看着我那横七竖八的字体围着他咋舌不已,只说朽木难雕。


终于,那日冷裔被管家带去主宅,直惹的倪从忿忿前来抱怨,我自不知如何安抚,难道去说:恭喜你逃过一劫?

十月,秋凉伴秋叶变颜,充满着感慨、遗落、收获还有彷徨……不知下一个是谁,我只希望,最后活下来的是小魄,那便足够了。

然……被带走的仍不是荀公子,却是倪从,那个可爱虎牙的小小男孩,就这么欢笑着随管家而去,满脸的喜悦以及……被人肯定的满足……

有时候我在梦中被猛然惊醒,那一张张原本的可爱笑颜骤然变换成憎厌,尖利的十指成爪向我挥来,我却僵直不能躲闪,划破的皮肤粘附在指甲上,向下缓缓滴落着鲜红的血液。


以前的记忆让我对血液的流逝有着深深的恐惧,那恐惧成魇成魔、入骨噬心,没有比这样的噩梦更叫我惊惶难安的了,一日复一日的折磨,只有看到小魄那红润的面容,才能令我稳下心神……见死不救若是罪,那这罪便由我来背负


存、亡

风愈吹愈狂,卷着漫天的雪粒打在窗板上吱吱作响。这样的天气,真教人巴不得披上好几层棉被抱住火盆赖在屋里。

初冬的第一场寒流轰轰烈烈的持续已有半月,即使燃上三五个火盆,室内仍然冷的紧,只可惜……无厌担心我们年幼被碳气熏到,根本就只拨了两个火盆过来,一个放在床边被我牢牢霸占住,另一个给书桌前奋笔急书且可以连续几个时辰不挪地方的小魄暖身了。坏天气虽然恶寒难忍,到底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今天一早的马步不用去演练场露天作业了,改在演武厅,而……多了四面墙的效果是显著的。活动了下脸部肌肉,今天的晨课完毕时,我少见的不是木着脸面无表情的去向爹爹请安,终于成功的让大厅门前的守卫继这半月来又开始能分清我们兄弟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