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专心呀。」在限制时速80的快速道上却被他飙到120,夏笙夜笑了笑,又问:「老实说,你们今天有没有做坏事。」
一声咒骂,结束今天唯一一次的通话。
「白痴。」洛贺里把电话一摔,视线转向杵在镜子前的必卡,叹气道:「你也是,等等不许说话。」
必卡睨他一眼,低声问:「我真的变你弟弟了?」
洛贺里点点头,想同样的问题他从昨天到现在已经问上N百遍,早说到累了。
「我说过我不当弟弟!」
「当弟弟比当死人好吧……」洛贺里撇过头低声咕哝,虽说这结果倒也不错,但心里就是呕,殊不知是夏某人搞的鬼还是老天在跟他开玩笑。
先是在虚构世界挨刀子、陪死就算了,还嚐到伤心欲绝的滋味,更浪费一堆眼泪。
而现在,他不但好端端活著,还懂的抗议抱怨,一会儿抗议身分,一会儿不满意比之前更矮小瘦弱的身体,看他窝在镜子前歪嘴斜眼,不稍多久肯定……
「为什麽这麽矮。」
果然,这问题他也问了N百遍了。
「必卡。」一声叹气,洛贺里招招手把他唤来,耐性地告诉他:「人类长的快,多吃饭,多运动就会长高。」
「那要多久?」
洛贺里摸摸他的脑袋,笑道:「看你多努力呀。」
必卡想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摸上他的脸,笑问:「我可以亲你吗?」
他的踌躇让必卡气恼起来,气呼呼的拍新身体二下,道:「弟弟是什麽鬼!我早说过不当弟弟。」
见他哼哼二声把头撇开,洛贺里扳回他的脸,吸口大气才吻上,尴尬的说:「是不习惯……」
虽然只是浅掠而过,必卡也满足了:「我也不习惯,你放心,我会快点长大。」
洛贺里笑了笑,再次叮咛嘱咐才带著他下楼用餐。
晚餐时间,洛家家长难得出现的餐桌主位,左侧是洛贺里和洛家新成员洛重生。
看著对面二张空荡荡的椅子,洛贺里不禁松口气,暗想两位兄长不在绝对是最好的,即使如此他还是沉著脸,只因早该出现的夏笙夜竟然也不见人影。
「Leila。」洛爸是个满是威严又令人生惧的壮年男人,等候将近一个小时他终於打破沉默,一示眼,名叫Leila的家管便懂意思,转身准备上菜。
洛爸将手上资料往旁侧搁放,视线一转,露出只有对自个儿子才有的浅浅笑容:「别等了,晚点还得回去开会。」
「是。」洛贺里答的简洁有力,在洛家,尤其在老爸面前,稍一精神不济可是要吃不完兜著走。
「身体状况怎样?」
「全好了。」
听到铿锵有力的应答,洛爸欣慰一笑,视线转向沉静的洛重生身上:「小生还是一样吗?」
小生?!必卡挑眉转头,发现洛贺里暗示性的眼神,满是无奈地将抗议语言吞下去,继续装哑。
「他好多了。」
洛爸恩恩二声,长叹一气,又说:「这孩子也可怜,你衡量看看,若是情况可以,叫你大哥安排他上学,要是不行就请个家教,别让他跟社会脱节。」
「知道了。」
看著一道道热腾腾的菜肴上桌,洛贺里望一眼时间,不懂夏笙夜在磨秤什麽,心里却清楚,错过今天绝对不会再有这麽无干扰的机会了,端正坐定,大大吸口气:「爸,我有事告诉你。」
跳脱番外-洛家篇[中]
洛贺里绝对想不到夏笙夜正悠哉数著往来车辆,欣赏台北夜景。
他眺望漆黑夜空,悠然扬嘴一笑,只是那抹笑容说多难看就多难看,而他的精心打扮更因一场及时豪雨化为乌有,这全得拜他的“敞篷”小跑车所赐。
这倒算了,偏偏他的心爱跑车还浸了水抛了锚,让他卡在交流道上动弹不得,後悔逞一时之快换来现在这种结果,唯一庆幸的是手机还活著,起码可以呼叫救兵。
他没有勇气告诉洛贺里自己出了纰漏,现在只能死命祈祷他的援兵藤田敬早点出现,洛家的晚餐吃久一点。
可惜在这个世界他的心想并不会事成,除了等待还是等待,唯有踹踹从抛锚那刻就被开除的高价破车出气。
当夏笙夜以落魄之姿出现在洛家时,在玄关就感觉到屋内正弥漫诡异的凝重气氛,举步维艰的吞咽一口唾沫,瞥见赏来大白眼的洛贺里和必卡赶紧呵呵二声尴尬笑著。
见他湿透,洛贺里连声慰问也没,仅是看著父亲,道:「爸,他来了。」
对上洛爸的凝利目光,夏笙夜气势大退:「……伯……伯父好。」
洛爸不应声,犀利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夜,过来。」
夏笙夜小小步的来到厅上却站的老远,连靠近洛贺里一些都不敢,怕被责怪,更知道迟到的严重性。
洛贺里睨他一眼,上前拉他入座,再平常不过的拉手动作却把夏笙夜吓坏了,赶紧拨开他:「我会把沙发弄湿……」
「呿。」洛贺里啐了一口,将他的手握更紧。
不是吧!现在是怎麽回事,竟然在他爸面前……
夏笙夜投以疑惑眼神,无奈洛贺里的目光就只盯著他爸,转头看向必卡,视线相交,必卡一脸不屑地将头撇过。
无声的对望让夏笙夜心惊胆跳,眼前的长辈满是魄力,更叫人敬畏,害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久久,洛爸终於起身,接过Leila递上的外套,用著严厉的语气说:「我回去开会。」
「路上小心。」
见洛家家长准备离开,夏笙夜暗暗嘘呼一气,喀一声,夏秋儿口中的居家男出现了。
看到洛琰,夏笙夜毫不掩饰厌恶之色,却听到洛爸用著充满男性魅力的低沉嗓音说:「琰,好好招待小媳妇。」
「小媳妇?」洛琰疑惑,目光扫遍厅上众人,笑问:「弋央带女友回来?」
「是贺里。」
「哦,跟米雅合好了阿。」洛琰上前勾上洛贺里的颈子,嘴边的满意笑容却被他简短一句打去。
「没合好。」
「那哪来的小媳妇。」洛琰翻翻白眼,卸下大衣领带往一旁坐定。
这问题正中夏笙夜疑惑,下一秒,洛贺里已拉起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说:「是他。」
「你说什麽?!」洛琰飙高音量,飞冲大门,拦住正要外出的人:「爸!你知不知道他男的。」
「你觉得我瞎了?」
「当然不是。」
看门边二人起了辩论,夏笙夜缩缩洛贺里的手,窃声问:「这是怎麽回事?」
「我告诉爸了。」
「那……那……」
「爸接受你。」洛贺里说的淡,瞥见他喜悦地傻笑,又道:「爸好说话,但是我怕大哥……」
夏笙夜当然高兴,想不到迟到有迟到的好,更想不到貌似严谨的人思想如此开通,但一听到大哥二字,心里就大大不爽,视线转向争执不下那端,洛琰正说:「总之,家里事我做主,我说不准就不准!」
他的态度让夏笙夜深觉高兴太早,贴近洛贺里附耳一句:「你哥会不会太嚣张。」
「会吗,要习惯。」洛贺里说的理所当然,对上必卡的视线,摸摸他的头,笑道:「你也是。」
一逮到交谈机会,洛贺里不责怪他的迟到,反而催促他赶紧换下湿衣服,叫夏笙夜感动万分地扑上去亲个几口。
「Leila,麻烦带他去换衣服。」他屁股一噘洛贺里飞快跳开,虽是交代却也无疑是在提醒他注意场合,见他安分离开才坐回位置。
门边越演越烈的口舌之争,见自家老爸脱下大衣,洛贺里已能预见不久後的场面,拍拍一旁的必卡,笑道:「你先回房。」
「不要。」必卡答的快,想起稍早在餐桌上的交谈,大不悦地问:「为什麽只说你们的事,我呢?」
「你不用,你已经是弟弟,夜是外人。」
「弟弟!」必卡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吼著:「我不要当弟弟!!」
他的叱声一吼让门边的二人止住声,洛琰冲上前,问:「小生能说话了?」
必卡瞪他一眼,拍掉他的大手,才要发难却被洛贺里快一步阻止。
「哥,我跟夜是认真的。」
这话惹的必卡大不爽,难道跟自己就不认真?
想问,却被洛琰高举手的动作打断,冲挡在洛贺里身前,怒道:「你做什麽!」
洛贺里将他拉到身後,笑笑说:「没事的。」
「洛贺里!」必卡很怒,这矮小的身体让他死劲挥动手脚也举步不前。
洛琰是有揍人的冲动,但这弟弟可是刚从生死关头徘徊回来,哪打的下去,收回腾在半空的拳头,道:「这件事我不会答应,请夏先生回去,以後不许你再见他。」
「琰,你真是顽固。」
「爸!这不是顽不顽固的问题,是洛家绝对不能有这种不良风气。」
就在二人又展开新的一波辩论时,喀一声,洛家另一成员也回来了。
洛弋央一入屋就被莫名其妙的争吵打烦,啐了一口,淡问:「不是说吃饭?」
「都几点了,迟到的人还想吃饭!」说话的是一样迟归的洛琰。
洛弋央不愿和气头上的人逞口舌之争,来到厅上,拍拍站的笔直的洛贺里:「他们吵什麽?」
洛贺里咬咬嘴不吭声,暗忖大哥都还没被老爸搞定,现在又多一个,根本不敢想他们联手会是什麽局面。
反观一旁的必卡瞠口结舌的吐不上话,一双眼睛紧盯著洛弋央。
「哪来的小鬼?」久未返家的洛弋央完全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弟弟。
「你的新弟弟。」忙著辩论的洛琰抽空解他疑惑。
「哇铐,老头,你竟然在外头乱搞。」洛弋央一脸惊愕,对上老爸的凝利目光,讪笑道:「看不出来你开窍了。」
「不肖子,你最近在搞什麽,最好葛塔西尔的事跟你没关系。」
「在家别扯公事行不行,有证据再说。」洛弋央淡淡一笑,又将话题扯回:「不过我说老头,这小鬼看起来也十来岁了,想不到你藏这麽好。」
这种对话洛贺里早司空见惯,没有暴力反而让他感到奇怪。
「他不是爸生的。」热心解说的是被中断辩论的洛琰。
「那就是拖油瓶罗。」
「爸,你不是要回去开会?」眼看战火一触即发,洛贺里探探时间好意提醒。
「开会?」洛弋央挑眉斥笑,调侃著:「开推卸责任会议是吧。」
「社会少些你这种人,我们就不用这麽忙。」
「要是没有我们,你们警察哪来的活儿干。」
见他们又哄起来,洛贺里视线一转,发现必卡蹙眉盯著洛弋央,窃声笑问:「很像?」
必卡尚未开口,上楼换衣的夏笙夜正好出现,见厅上吵的不可开交,迳自往洛贺里一旁坐定,悠哉地端起茶杯,下一秒他的反应和必卡一样,目光紧锁在洛弋央身上,抓抓身旁的人:「他是谁?」
「我二哥。」
「他好像狄牙……」
洛贺里非常理解他们的惊愕,但就外表论他们连四分像都没有,充其量不过是声音像了点,感觉像了点,鄙视人的该死模样像了点罢了,正因如此,当初才会在狄牙身上找到自家兄长的影子。
感觉众多目光打在自己身上,洛弋央伸手喊暂停,眯眼问:「贺里,你可以告诉我他们在看什麽吗?」
「看你。」
「废话!」洛弋央手一伸,点38口径的枪管已指上夏笙夜,冷言道:「夏先生,不想脑袋开花就把眼睛转开。」
跳脱番外-洛家篇[下]
夏笙夜噗一声大笑起来,他笑,是因为脑中浮现狄牙拿枪的模样,肯定就是这副模样。
笑声将洛弋央惹怒,要知道有多少年没人敢在他面前喘上大气,而夏笙夜的笑声无疑已是挑衅,若是别人还能忍忍,偏偏这人是那该死的肇事者。
「不肖子,竟敢在家里亮家伙。」洛弋央才起身就被另一柄枪管指上。
又不是头一次,洛贺里暗自滴咕,推推一旁的两人,窃声道:「我们回房吧。」
拉著还在恍神的必卡,催促笑到没节制的夏笙夜,洛贺里深觉远离是非之地才是上策,才打定离开的主意,却被战局外的洛琰拦住:「贺里,你到底怎麽回事。」
洛贺里坐回原位,坚定的说:「不就是这样,哥,你要是反对我就搬出去。」
「找死阿,敢谈条件。」洛琰怒喝一声,拍桌道:「别闹了,先管管你弟。」
「什麽事?」
「你还在问什麽事,他居然跟男人搞上。」洛琰眼一挑,嘴一歪,又说:「爸不反对就算了,还承认他是小媳妇。」
洛弋央目光一凝,一屁股坐定,久久才问:「是他?」
「不就是他。」
面对两兄弟的杀人目光,夏笙夜扬嘴一笑,毫不畏惧的和他们对视。
洛贺里没夏笙夜这麽悠哉,警戒十足地准备动作,就怕洛弋央哪根筋突然打结故意来个枪枝走火。
「这件事就这麽定了。」
洛爸一言打破沉默气氛,洛琰使劲推洛弋央一把:「你还不说句话。」
「说什麽?」
「当然是反对阿。」
洛弋央收起武器,挥手道:「家里事我不管。」
「这句话什麽意思!」眼看就要孤立无援,洛琰气恼大吼。
「这是贺里的事,又不是小孩了,轻重他自己知道,用不著你操心。」
洛弋央的收枪动作叫洛贺里安心下来,而他的反应更叫夏笙夜满意,暗忖整个洛家就属洛琰最难搞定。
就此同时,一声哈欠,打断第N度的争吵。
发声源不是夏笙夜,而是坐在另一旁的必卡,他气呼呼的掐上自己的脸:「又想睡了……」
弱小的身体让他一天可以睡上好几回,想身为魔族时就算不睡觉也没关系,短短一天,他已经第N次後悔当人类。
洛贺里摸摸他的头,道:「夜,你先带他去睡觉,我跟哥谈。」
「我不睡觉。」
「我要陪你。」
一人一句打断他的安排,洛贺里也不坚持,叹气问:「哥,我是认真的,你为什麽就是要反对。」
「他是男的。」洛琰直言说。
「我儿子喜欢跟谁在一起,哪轮的到你插手。」喝了几口浓茶的洛爸又开了口。
「你是老糊涂吗,就因为是你儿子,竟然准他跟男人搞上。」
「琰,没这麽严重吧。」才要点菸的洛弋央在瞥见矮小的洛重生赶紧止下动作,暗忖家里多个小鬼真不方便。
「什麽叫没这麽严重。」洛琰暴跳如雷,一会儿拍桌,一会儿拍沙发,十足杀人状:「洛家哪来这种风气,这事要是传出去,贺里以後在社会上怎麽立足。」
「你不说怎麽会传出去。」
洛弋央话刚落,一直不发表意见的夏笙夜咯咯笑著,缓缓道:「就算传出去又怎样,说是为贺里好,我看是你洛琰的颜面作祟吧,话再说回来,我夏家都不怕,你洛家会怕?」
「夏先生!」
「我不介意你叫我夏笙夜或笙夜,大哥。」
「谁是你大哥!」
「难道你不是?」夏笙夜撇撇嘴,反问一旁的洛贺里:「他不是你哥怎麽管这麽多。」
他的伶牙俐齿让洛琰气到脸红脖子粗,几句交谈下来更等不到自家人跳出来,叫他怒火更盛。
洛贺里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坏的结果他当然想过,眼下只剩洛琰这麻烦,起身道:「哥,不然我们打一场,你赢就听你的,我赢就请你不要再为了反对来反对。」
「反对。」
这声反对回音颇大,只因出自众人的异口同声。
「我知道你很能耐打,但是……」
夏笙夜话未道完,一旁的必卡已跳到沙发上,小小身子散出惊人气势,道:「我来。」
洛爸差点被他的举动惹笑,咳上二声,赶紧道:「别管琰,爸说可以就是可以。」
「打能解决问题?」洛弋央翘高腿,悠然续道:「琰,真要打跟我吧。」
「喂喂喂,现在是怎样,我有说要打吗,是贺里说的好不好!」洛琰白眼翻了又翻,看所有人都针对自己,踢开洛弋央挡路的脚,自暴自弃大吼:「我不管行了吧。」
瞧洛贺里嘘呼一气的放松模样,洛琰又道:「别高兴太早,我有条件。」
「什麽条件……」洛贺里战战兢兢的问,心中旋起不好预感。
「休息这麽久,你也该复学了吧,我的条件很简单,明年若是没办法入读国内知名大学,就不许你们来往,做得到吗。」
「你故意的。」洛贺里歪嘴蹙眉,滴咕抱怨:「明明说武力才是王道。」
「难道不知道男人除了体力,脑子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