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穿越(第一部)------兔北北
  发于:2009年06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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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九秒就算休克
心跳九秒就算复活
我变成深灰色
光线不会再爱我
这世界总会有人欣赏我
张开口,动了动嘴,哼哼起属于另一个时空的音调,屋子里的沉默使我的呢喃格外清晰,每个人都听到了我的心声。他们会欣赏吗?即使他们欣赏,这里却不是我的世界,又有什么意义?
我闭上眼,不再抽泣。黑暗给予我平静,心里空虚着反而更觉安稳。我想我渐渐睡着了,因为我开始看到院子里那棵的梨树,爸爸妈妈在门口向我招手......
11
这一次醒来,我终于有了穿越后隔世的自觉。可笑的是,床边躺着、坐着、站着的人都不陌生,近半年的陪同让他们已然走进我的新生命,不论我是否有意。熟悉感和陌生感交织着,反而更令我不知该怎么反应。
"有水吗?"嗓子干涩的厉害,嘶哑极了。一杯清香的茉莉花茶递到嘴边,徵轻轻地将我的头扶起一点,给我喂水。茶水润泽了喉咙,香气贯通了鼻腔,头脑也清醒起来。
"小静,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的?"我对费宇摇了摇头,顺着徵的手臂下垂又躺好。看着他们满脸疲惫,即便是爝都威严不再。叹口气,既然是摊牌,索性就摊个彻底吧。我使劲清了清嗓子,不顾徵和费宇的劝阻,慢慢将思绪拉回我渴望至极的另个时空。
我是家中独子,所谓九代单传,因此自幼便得到了远比同龄人更为宽裕而自由的生活。不夸张的说,我的世界是因我而存在的,而我周围人的世界也是因我而存在的。我想我没有变得傲慢嚣张的唯一原因就是我父母的高尚人格:我虽然得到比其他人更好的生活条件,却没有得到超出范围的任何宠溺。我仍旧是个跌倒了必须自己爬起来,做错事了会挨批评,有主张了要自己承担的孩子。
6岁之前,我的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6岁之后,开始有家人以外的人给予我所不熟悉的宠爱,我想我变得对于接受别人的无理包容越来越坦然就是自从我的世界扩张而偏离了家人所营造的范围之后。不过,鉴于从小接受的教养,那时的我还不至于太过张扬,在我将要变成个被宠坏的孩子之前,乔白进入了我的生活。
刚转学来时,他的穿着很朴素,相对于习惯给自己的独子独女最好的一切的那些家长,他的父母近乎刻薄。在一群衣着光鲜的孩子中间,他反而显眼。让我注意到他的却不是他衣服的不同,而是他嘴角的那丝不屑。象是一个骄傲的王者,看着以为靠外在就可以掩盖内里不名的傻瓜,那群嘲笑他是乡下人的孩子在乔白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淡定而不可捉摸的微笑震撼了我小小的心灵,我突然明白了即使我以为我拥有了整个世界,世界其实也为别人而存在。尽管我只有10岁,却已经从爷爷给我的那些书籍中知道了什么叫鄙夷,什么叫身份,什么叫脸色。我一直以为不会有同龄人有着如此心智,毕竟我们还是被称作孩子的一群,可我错了。我立刻在心里和他产生了某种共鸣,当我微笑着向他伸出手去,同样淡定地对他说:"你好,我的名字叫沈忆静。"时,我知道我从他眼中看到了欣赏。
我们很快成为好朋友,而他则视我为他唯一的朋友。由于我的原因,班上其他同学也不再太公开地对他的嘲笑。小学生活渐渐变的有趣,孩子们总是很健忘,他们甚至开始也把乔白当作朋友,可我知道他们在开学的第一天就失去了做他朋友的资格。在一晃而过的小学阶段的最后一天,乔白告诉我他喜欢我,不过,那是只是个玩笑。
初中开学时,小学的那一幕重演,我有点好笑地看着那些刚认识我就靠上来的同学们再次由于乔白的衣着而看不起这个现实中的贵公子,唯一不同的是,有一个叫封风的人十分爽朗地拍着乔白的肩膀对他说:"嗨,我叫封风,你叫我小风也行!你叫什么?"我就此把他纳入我的好朋友名单,看着乔白真心的笑容,我知道他也有和我相同的想法。
我们成了学校里的三剑客,行影不离,好得一切都是共享的。封风家有我的睡衣,一起打游戏晚了我就直接睡他家;乔白那里有我家的备用钥匙,因为我经常丢三落四,有时会被突然出差的父母关在门外;我家有他们两人的换洗衣物,因为当我父母同时出差时,我们仨就一起在我家同吃共住。我们一起看漫画打游戏,一起为了大小考试复习,一起对女生甚至是男生评头论足,一起熬夜为世界杯呐喊,一起在转播日掐分夺秒赶在上学前看三节NFL比赛。
我们唯一没有一起做过的事,就是交女朋友。不断有女生给我传纸条寄情书,我也嘻嘻哈哈地谈过几个,可他们却一次都没有。要按我的眼光来看,他们两人都是很帅的男生,只是封风爽朗而朝气,乔白则斯文有礼,单论相貌他们真的都很出色。当我问起时,那两人总是含糊过去,不正面回答。那时的我,死党、玩伴、女友一个都不缺,由于成绩好老师也对我十分照顾,我真正是意气风发,无暇深究。后来想想,以我也算是早熟的心智,怎么就会忽视了这么关键的不同寻常呢?
高中生活给我带来了第一次冲击。那位年轻的班导刚一站在讲台前,我就从他眼中看到了欲望,那源头直指我。16年的经历短暂却丰富,我一向有强烈的好奇心,所以几乎没什么不知道的。见识过色情网站,男女都有,但GAY对我来说还是陌生的。被他盯着的时候,我不否认有些害怕。
不是没接到过男生的告白,但我总是认为大家还太年轻,对于感情的概念太模糊,所以婉言拒绝后仍和他们是朋友,我在心里始终相信乔白说过的:那只是玩笑。
我惶恐地想过老师会对自己做什么,冲动的年纪,我怕自己会受不住撩拨,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我不认为自己能承担。当时的我还是一片白纸,拜毛片所赐对于做爱这回事却不陌生,不论男女。
我承认我有刻意躲着他,可整整一个学期结束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位吴老师甚至不曾象其他老师那样对我区别对待。渐渐没了防心,觉得自己太可笑,杞人忧天般恐惧着幻象。
不过,事情总是会顺着某个方向发展的,终于在我高二时,吴老师被我以过肩摔终结了他的告白。其实真正让我愤怒的不是他的告白,我听过太多已经免疫了,但是对他指责我的死党,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封风和乔白,我的心接受不了其他人进入。我不喜欢被人了解,但是对他们却一直很放开。我想我会和他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对于近10年的真挚友谊,我珍惜的超越任何东西。
虽然他的话激怒了我对封风和乔白的感情,却也点醒了我的理智。我开始在午睡时不深眠,和他们玩闹时留个心眼,我要找到可以反驳吴老师指控的证据。可是,我迷惘了。我既没发现封风乔白对我心怀不轨,也不能完全否认吴夏炎的话。记得在高中毕业典礼结束后,我望着那两人的背影自言自语:也许男人间的友情太深了就会象是GAY吧?
晚上的聚会狠狠嘲笑了我的自以为是。
封风说他一直喜欢我,从见到我的第一眼起。整整三年的默默付出和等待,在录取通知书没到达前崩溃了。他抓着我疯狂地诉说如何害怕失去我,我只是木然地反复回想他说的第一句喜欢我,我搞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这样。我匆忙逃走,没有看见躲在角落里冷眼旁观这一切的乔白。
12
鸵鸟似地把自己关在家中两天后,我最终以"兄弟嘛,偶尔搞不清楚状况是可以也必须原谅的!"来成功劝阻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幸好父母又突然出差去了,给了我充分的个人空间,我只用了短短两天便理清头绪,小小地称赞自己的理智一把。回头看了看床头柜上一包里还剩下19支的薄荷烟,我捏紧它,抬手漂亮地投入了垃圾箱。
原以为一切都能象那包烟那样轻松地离开我的生活,没想到,那只是我的一相情愿。
自从那天后,封风再也没和我说过一句话,我想他是不好意思吧,等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又会象从前那样称兄道弟。乔白也有些变了,他嬉皮笑脸的时候少了许多,不过我把这理解为他越发成熟了。
现在想起来,我还真是体贴得不一般,连这样的一层薄纸都不敢去捅破,其实潜意识里早就明白了他们对我是带着如何异样的感情了吧。只是,当时那样地为他们找尽各种借口,我究竟是在骗他们还是骗自己?
当他们同时出现在我面前,并用前所未有的坚毅面孔对着我明确地表白了他们的感情后,我感到自己18年来的人生毁在旦夕。所有习惯了的关心宠爱包容都显现出它们本来的面貌,"喜欢"作为目的被赤裸裸放在我面前时,是多么丑陋啊。我想起自己曾经在封风家呼呼大睡,想起和乔白在他家的游泳池里赤裸相对,他们是以怎样的眼光在看着毫无戒心的我?我浑身起了层层鸡皮疙瘩,仿佛已经被这两个人轮暴过无数次,我的嫌恶、伤心、愤怒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为什么会这样?我被自己最珍视的两个人同时背叛了,我遭受了生平第一次打击。
我又逃走了。
我搬出了学校宿舍,找到个人合租一套小公寓。记得第一次见到耀阳,我开口就问他"你不会喜欢上我吧?"他愣住了,然后微笑着回答我"我不是GAY。"听到他的答复,我也笑了。
耀阳是个很好的室友,没有任何坏习惯,不会问太多,不会说太多,他的稳重让我安心。渐渐地,在那个小小的50平方空间,我有了家的感觉,如果没有必要,我甚至都不会在假日回自己家。我喜欢粘着耀阳,即使只是坐在他身边,看他温书,也能让我耗一下午,虽然到最后我每每总会睡着,但我就是喜欢在他身边的感觉。那样的安心和平静,就象给我纷乱的思绪打了一帖镇定剂,使我逐渐淡忘了失去亲密好友的痛苦。
我一直以为自己比同龄人成熟,却没想到我还远没有经历过成长的痛苦。
当那天在校园里被人指着鼻子骂作是"妖精和贱货"时,我突然感到自己一直都还只是个孩子而已。我从小到大都很顺利,经历的波折太少,又有身边人不断地把我纳入他们的保护之下,我其实根本没面对过什么。比第一次所受到的打击更大,那一次几乎就是灾难,彻底摧毁了我的自信,崩坏了我的象牙塔。顷刻之间,我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深渊。
由着耀阳把我拖回家,我思维混乱地只想在他口中找慰藉,那早以不是我的初吻,我却虔诚地象个处子一心想把自己奉献出去。封风和乔白追到家里来后,我才想到刚才自己的荒唐淫荡不正是验证了那女人对自己的指控么!?那三个人的关心忽然就成了我此刻最不想要的怜悯,我大吼着叫他们滚开。总算又恢复到一个人的状态后,我的无助与无望又把自己吞噬个干净彻底。
我在自己家里躺了整整一个月,知道原由后,爸爸妈妈都来劝慰过我。爸爸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还是你!妈妈说:我要找那个死女人拼命去!居然敢这么欺负我的小心肝,胆儿肥了她的!爸爸的话让我重新捡回一点自信,妈妈的话成功逗笑了我。当时我就下定决心,从今以后,世上只有爸爸妈妈才是我唯一要珍惜的人!
由于我素行良好,学校只是给了我一个小小的口头警告就算了了这件事。我依旧上学,只是不再象从前那样喜欢和人相处,渐渐疏远了所有曾经的朋友,当然也不再答理封风和乔白,除了偶尔会和耀阳聊聊之外,我完全断绝了自己的交际。尽管耀阳一再挽留,我还是一个人搬出去住了。
我开始抽烟,越抽越凶,直到一天一包。吞云吐雾之间,我想了很多。始终也没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行为不检,即使要改变也无从下手,所以只好把自己隔离。我想我也许是个天生的逃兵,我仅剩的自信不够我去面对任何麻烦,所以我把自己关起来,不要和任何可能会发生的麻烦沾边。我把自己隐藏地更深,不容许自己被了解一分一毫,那样的纠缠我实在是无力再应付。
成功逃避了一年,我的大学生涯结束了。
我学的是英文专业,所以毕业后一直做翻译。我努力保持低调,同事觉得我是不苟言笑,也并非难相处的人。这样默默无闻了两年后,耀阳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开公司。说实话,长期的压抑弄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真的很难受。烟对于我已经成了生活支柱,我知道这样下去自己会垮,曾经清朗的嗓音变得沙哑,最近呼吸都有些困难。所以,我答应了。
耀阳比我大两岁,早工作了几年,积累了一定经验和资金,我们的翻译公司开张便有生意,没有别人两年亏本的窘迫,他学的是金融管理,把公司打理的很好,而我则仍旧做自己的老本行-翻译,是以我渐渐又轻松下来。
直到某天他带来两个新员工,封风和乔白。
13
"小静,你还好吧?"费宇及时打断了我的回忆。
对于另一段生命的最后时期,如果可能我真的希望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来。
"我没事。"我朝他虚弱地笑了笑,"倒是你们,听了之后对我有新的认识了吧?"
徵看看我,温柔地问"你在那里感觉很孤独吧?"
我望向窗外,黑乎乎的,看回屋里,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把他们三个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我的孤独是天生的。"答完,我闭上眼,表示不再愿意说话。他们不知小声说了些什么后,吹灭蜡烛,离开了。
有人害怕黑夜,有人害怕孤独,有人害怕寂寞,而我,害怕安静。周围漆黑一片,月色似乎被云遮盖,今夜无风,时近深秋,虫子们也躲起来准备过冬。当数到第9只羊的时候,我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开始唱歌。
因为全世界都那么脏才找到最漂亮的愿望
因为暫时看不到天亮才看見自己最诚恳的梦想
欲望变得荒唐 价值显得虛妄
人世间开始疯狂
上帝才开始歌唱
我们有什么资格 说悲伤
为谁而恐慌 为谁忙
缓了口气,心里稍微宽慰一些了。听了听,除了我的心跳声,什么都没有。还是太安静了,于是我又开口。
トソトソ,叩くの谁?
クスクス,笑うの谁?
かもん かもん かもん,ぎゃもん ぎゃもん ぎゃもん
妖怪は诱うよ。
"公子,你在唱什么?"小正太摸黑进了屋,重新点亮了蜡烛,我看着他的脸仿佛见到了天使。一把拉过他搂在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近乎哀求"今晚能不能陪我睡?"
小正太被我的话吓了一跳,脱开我的手臂,见我一脸落寞,又不忍心离开。想了想,他不安地说"公子,我就坐在外侧陪你,好吗?"我开心地笑了,朝他猛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在最外侧坐着,倚靠在床柱上,又替我盖好被子,轻声道"公子睡吧,我不走,会一直守在这里的。"我乖乖地闭上眼睛,把他的手抓在手里,靠在脸旁,安心地睡去。
"他的孤独不是天生的吧?"徵心疼地问道。费宇摇了摇头,回了他一声长长的叹息。"没有人的孤独是天生的!"作为一国之君的爝更能理解这种感觉,他看着天上一轮弯月,心里第一次对某个人起了怜惜之情。
睡到自然醒一直都是我毕生的追求,即使生命结束,我的追求仍在!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小正太已经笑眯眯地候在一边准备为我梳洗了。我忙推开他,我一个30岁的成年人怎么可以让个未成年小孩子服侍我!我只是有点恋童,但决不虐童!
"小正太啊,乖,以后这些事我自己会做的啦,你不用帮我了!"才拿起手巾,就发现不对劲。
小正太的眼里蓄满了泪水,一脸遭遗弃的样子,对我呜咽道"公子不要我了吗?"
"啊?没,没没没啊!你,我不是啦!那什么......"我就是拿漂亮小孩没办法......
最后,小正太站在凳子上,开心地帮我梳洗干净,深秋的早寒仍是让我出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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