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公子(下)(穿越时空+兄弟)————吾栖碧山
吾栖碧山  发于:2009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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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铭彦手顿了一下,而后拉了薄被盖住林朗光裸的身子,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出

去办点事,你要是闷了,就自己在府里逛逛,想去别的地方,等我回来了陪你一起去。”

林朗听得门一开一关,这才放松了脑子里紧绷的弦,等到休息够了,他才起身重新穿好衣裳

。日已过午,照得庭院白花花的敞亮,林朗随便吃了两口饭,便百无聊赖地坐在池边拿了东

西喂鲤鱼。这里安静得出奇,连这两天总缠在他身边的司马攸都不见了踪影,但是总有人在

恰到好处的时候出现,给他想要的东西,比如手上这包鱼食。

“这位公子,这些鱼一个时辰之前已经喂过的。”不远处传来个低沉柔和的声音。

两道人影挡在林朗身前,冲那人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笑而不答。

“即便喂过,也还是可以再喂的。”林朗懒懒地站起身来,绕过那两个侍卫,略略看了那人

一眼,却是个华服男子,面如冠玉,乍一看分不清年岁,而他姿态闲雅,神色温和,叫人好

感顿生。

那人道:“公子难道不知道,鱼儿是不知道饥饱的,若是因为爱惜它而喂食过多,便是害了

它了?”

林朗低头看了一眼重又散开的锦鲤,转手将手中的鱼食交还给身后的侍卫,道:“多谢提醒

,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在下樊阿,彭城人士,是太守的故交,今日前来拜会的。”那人拱了下手,道,“这位公

子倒真是一表人才,不知是谁家子弟?”

“我叫林……呃,我姓刘,行九,樊先生叫我刘九便是。”林朗也施了一礼。

“原来是刘公子……”樊阿语气中尽是了然,眼中却没有其他人常有的悲悯神色,只听他淡

淡道,“刘家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九公子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多谢樊先生。”林朗听他语气并不像其他人敷衍的安慰和客套,不由又多了几分好感。

“九公子若是无事,不如和我去前方凉亭坐坐。”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朗也伸了手,道:“樊先生请。”

两人聊了些旁的不相干的话,又绕到了那一池锦鲤,只听那人叹道:“这池中鱼儿倒是十分

畅快,闲来便在池中游来游去,每日有人喂食总也饿不着,倦了便在池底打盹儿,当真是神

仙般的日子。”

此时林朗已经没了最初的芥蒂,只是摇头直言道:“我倒觉得它们这样日复一日,无所事事

,简直就是个死物。”

“九公子这样看么?”樊阿看上去倒是有些惊讶。

“不错。你看看它们,每天守着这方寸之地,从来就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每日吃了便玩,

累了便睡,空有一身好皮囊,也不过是个给人赏玩的物事罢了。”林朗靠在栏杆旁边打了个

哈欠。

“这些鱼儿若是能懂人言,只怕是要跃出水面来和九公子理论一番了。”樊阿抿唇轻笑。

林朗想到那个场景,不由也笑起来,道:“啊,还好它们听不懂。樊先生不要见怪,我只是

随口说说而已。”

“那九公子以为这些鱼儿当如何?”樊阿自然是不介意,反而问道。

“自然是海阔凭鱼跃。”林朗顿了一顿,又笑道,“不过它们好像不是海里的,那就是江河

凭鱼跃好了。”

“九公子……”

林朗等了许久却听不到此人下文,不由得转过头来,却见樊阿一双深邃的黑眸别有深意地看

着自己。

樊阿又笑了一笑,眼中那抹神色再也不见踪影,只听他道:“久闻九公子才名,今日得见,

果真不虚。与九公子一席话,令人豁然开朗。我看九公子是个随性自在的人,那些俗套的见

面礼估计也看不上眼,不如就送九公子一个字吧。”

林朗心下觉得这人那有点意思,不由奇道:“什么字?”

樊阿但笑不言,只是蘸了杯中茶水,在林朗旁边的栏杆上横平竖直勾了数笔,而后转身离去

暑气蒸腾,那字片刻便蒸得干干净净,不剩一点痕迹。林朗却愣在那里,许久没回过神来,

那个字,分明是数日前那人手把手教过他的——“闇”!

第三二章

林朗独自一人在凉亭吹着风,这里美则美矣,只是少有个活物,安静得有些不像话,过了不

知多久,他隐约见着池子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看路,只是埋头漫无

目的地走着,好几次险些撞着池边的柳树。林朗暗笑一笑,然后摆手招呼道:“攸公子?”

只见对岸那人飞快的朝这边看了一眼,抬了下手似乎是要呼应,紧接着却像是见了鬼似的,

赶紧快跑了几步,远远淡出了林朗的视线。

林朗不由纳闷道:“他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林朗抬起头来,只见司马铭彦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他身后。

“我说的是攸公子,刚刚他就在那里。”林朗伸出手指了一指对面的柳荫。

司马铭彦在他身后圈住了他,笑道:“你看错了吧。这也难怪,现在日头这么大,你在这里

又坐了很久,难免会眼花。”

林朗掰开他两手,道:“铭彦,很热。而且这里还有别的人在。”

司马铭彦一直觉得林朗赌气时略抿起的唇十分好看——虽然模样换了一个人,但是这些小细

节却是怎么也变不了的,想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亲了他嘴角一口,道:“在这里,你可以

当他们不存在。”

林朗皱了眉头,挣开他站起身来往外走。

司马铭彦揽住他,讨好道:“阿朗,别生我气了。我刚刚把刘家那边都安排好了,你要不要

一起过去?”

“丧事就在今天?”林朗果然不动了。

“就是今天。”司马铭彦顿了一顿,又道,“阿朗,其实你不去也可以,他们本来就不是你

真正的亲人,大可不必这么上心。”

林朗道:“我要去。”

司马铭彦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道:“去也行,但要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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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刘家一百余口人皆是死于中毒,又遭了火,所以除了几个当家之人是用了石灰硝过,装

进棺木外到刘家祖坟安葬之外,其余都是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林朗由着司马铭彦领着见过刘家其余几位在外的兄姊,但据说这些均非刘老夫人亲生,此时

来奔丧也不过是尽个礼数而已,说悲痛实在也算不上。林朗与他们从无交集,所以不过略点

了个头,便立在刘老夫人棺木旁边,再不多言。

“阿朗,这里烟熏火燎的,不如到那边歇息一下。”司马铭彦私底下握了林朗的手。

林朗使劲抽了回来,道:“你忙你的,老夫人生前待我不错,我想在这儿陪她一会儿。”

司马铭彦怏怏地唤来两个亲卫跟着林朗,自己领着一队护卫往林子边缘去了。

陡的吹来一阵大风,香烛几乎要吹灭了去,而纸钱燃烧的烟气似乎更重了些,林子里没有一

丝蝉鸣,连刚刚嘈杂的人声都渐渐消停了,寂静的有些诡异。林朗疑惑地四顾一番,却见周

围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连身后的两个守卫脸上都开始出现迷惑困顿的神情,而后渐渐软倒

了。

几丈开外的密林中陡的出现几个灰影,手中提着短刀或者匕首,以及其迅速的步法奔了过来

林朗吓了一跳,此时待要装晕,却已经来不及了。

但那些人却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而是在他三步开外单膝跪下,为首那人立在他身前,道:

“我等特来迎接朱衣使者后人,还请九公子移步,随我同返轩辕门。”

林朗吃了一惊,低头看了一眼刘老夫人的棺木,又转脸问道:“你是轩辕门的人?”

“不错。”领头那人朝身后之人使了个眼色,就见两人飞快上前来,一把掀开刘老夫人的棺

盖,将其中骸骨收拾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林朗上前去欲夺回来。

领头那人伸出一手挡在林朗身前,道:“九公子莫慌,我只是想把朱衣使者运回查明死因,

然后让她安葬在门中,也好过死后飘零。此地不宜久留,还请九公子速速随我动身。”

林朗略一沉吟,道:“好!我随你们走。”

那人点了下头,上得前来,到了一声:“得罪了!”而后将林朗往身后一扛,领着众人飞也

似的往林外奔去。

未走出多远,只听得有人朗声道:“诸位远道而来,怎的也不打声招呼。”

林朗脸色微变,虽然被人扛在身上,视野受限,但这声音是司马铭彦无疑,听他这话,便知

他早有打算,此时更是埋伏在这里,只等这些人出现。

“中抚军大人亲自出马,不知有何指教?”领头那人连呼吸都未乱,只是将林朗放了下来,

语气中略带挑衅。

“原来你认得我?”司马铭彦瞧都没往林朗那边瞧一眼,只是紧盯着这人,道:“可惜阁下

未免太藏头露尾了些,怎的不拿真面目示人。”

“我可不想被中抚军大人画在通缉榜上。”领头那人笑了一笑,道:“既然招呼也打过了,

中抚军大人不知可否放行,现在天干口燥,我们还等着回去喝杯凉茶。”

司马铭彦道:“放你们走可以,先把不相干的人留下。”

“不相干的人?”领头那人装模作样地环顾了一圈,又朝林朗使了个眼色而后握了他的臂膀

,笑道:“我们这儿都是自己人,不知中抚军大人说的是哪个?”

司马铭彦终于皱眉,喝道:“把你的手拿开!阿朗,过来!”

林朗只是摇头。

那领头人越发挨林朗近了些,笑道:“阿朗?我只知道这是刘九公子,并不是中抚军大人口

中的阿朗,想来是中抚军大人认错了人。九公子已经答应和我们走,中抚军大人何必再做阻

拦。”

“阿朗,你是真要走?”司马铭彦怒意已生。

林朗倔强地直视着他,道:“是!”

司马铭彦再不说话,只一眼瞧了过来,神色中尽是志在必得的狠劲儿,让林朗不由打了个寒

战。只见他手一挥,便有密密匝匝地几队官兵围了上来,将林朗他们围了个严实。只听他道

:“除了刘九,其他人死活不论。”

包围圈逐渐缩小,林朗身边的领头人却毫无惧意,只是笑道:“既然谈不拢,那就动手吧。

弟兄们利索些,不要误了时候。九公子,你可要抱紧了。”语毕,他将林朗再往身后一背,

在几人掩护之下,往那重围冲过去。

他并未出手,但是周围那几个人却动了,快而狠绝,都是最有效的杀人姿势,林朗闻到刺鼻

的血腥气,惨叫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温热的血浆偶尔飞溅到裸
露的脸颊和手背上,而背着自己的那个人却好似闲庭信步一般,毫不费劲地沿着血路前行。

林朗只看了最初几眼,便不忍心再看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厮杀声渐行渐远,鼻端终于重又嗅到木叶清香。

“九公子,可以睁开眼睛了。”那人将他放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条白绢,极其自然地伸手

去拭林朗脸上的血珠。

林朗脸上一热,伸手取过那方绢布,道:“多谢,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

“当真是浴血尤清,纯然无垢。”那人低低自语一声,而后笑着摘了头上的蒙面。

林朗不由睁大了眼睛,呐呐道:“樊先生,是你?!”

樊阿微微眯起眼睛,道:“怎么?很吃惊?”

距离如此之近,林朗可以看清楚他眼角淡淡的细纹,那是岁月的痕迹,这个人……似乎比看

上去要年长一些,于是他拱手郑重施了一礼,道:“多谢樊先生,我虽然猜到樊先生与轩辕

门有点关系,但是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

“九公子不要这么客气,轩辕门中从来不兴这些虚礼。”樊阿领着林朗前行几步,只见树丛

掩映之间,有着两匹骏马,他道:“不知九公子可会骑马?”

林朗不安地看了那个打着响鼻的牲畜,尴尬地摇头道:“不会……”

樊阿轻轻拍了拍其中一匹褐色的油亮大马,道:“无妨,你我共乘一骑,虽然慢些,但不出

一日,便可到了。不过‘锦衣’认生得很,你要当心些,不要被它摔下来。”

林朗见那名为“锦衣“的马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望着自己,并无多少戒备之意的模样,便伸

出手去,学樊阿一般抓了辔头正欲伸手摸它的鬃毛,却不想那马儿把头一偏,力气之大竟将

林朗甩出去几步远跌在地上,滚了一身的草屑。

那马儿紧接着凑了过来,林朗大骇,生怕它一蹄子踩下来,却没想它只是把头往他怀里拱了

拱,而后十分温顺地在他身边曲了前腿跪在地上,竟是让他上马。

樊阿哈哈笑道:“九公子,看来它倒是与你投缘的很,不过要记住了,抓紧些才不会摔下来

。”

林朗心中的石头放了一大半,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骑上了马背握了缰绳,回头待要招呼樊阿上

马,却见他朝树林那边看了一眼,道:“没想到这小子倒真有些本事,十二地支都拦不住他

”。

他重又罩上蒙面走出丈余,朗声道:“中抚军大人叫我一路好等。”

半人高的草丛中箭一般奔出一人,他红衣上尤自带着深色的血迹,阳光透过疏淡的树叶照在

他的脸上,像是浴血的战神一般耀眼。

“不过中抚军大人孤身前来,难道就不担心这里还有埋伏?”

“把阿朗还回来。”

樊阿不屑一笑,道:“看来中抚军大人还没明白,你用九公子当饵,以为设了个埋伏就就万

无一失了?你当我们轩辕门没人是吧?今日我便给你个教训!”

林朗心中一凉,不由得去看司马铭彦,只见他一双眼急切的看着自己,似乎是要分辨,却早

已被樊阿迅猛一击,再也分 身不暇。

第三三章

两人武功都是以近身相搏见长,讲究的是快、狠、准。林朗不是第一次看司马铭彦出手,那

次在太守府便已经知道这人的厉害,但是现在他与樊阿缠斗,居然半点好处都捞不到,而那

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樊阿动起手来却像是另一人,手起刀落之间,毫无半分迟疑。二人手中

两柄锐器闪着寒芒,宛若毒蛇,专攻对方身上脆弱致命之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缠斗不过

半刻,樊阿却蓦地退开半丈轻笑一声,拈指在唇边吹了一声短而亮的口哨。

“锦衣”应声而动,高高扬起了前蹄,林朗惊呼一声,紧紧抓紧了缰绳。“锦衣”却再也不

肯消停,居然绕着哒哒地转起圈来,林朗伏在马背上抱紧了马脖子,脸色煞白。司马铭彦见

状,便弃了樊阿直奔而来,却见樊阿手轻轻一扬,一道寒芒悄无声息没入司马铭彦体内,而

后打了个响指,“锦衣”应声而停。

司马铭彦一个踉跄,勉强站稳,道:“卑鄙!”

“铭彦……”此时林朗勉强坐稳了,却见司马铭彦在自己丈余的地方,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忍不住脱口而出唤了他的名字。

樊阿笑道:“中抚军大人应该庆幸我这银针上并没有涂毒,只不过要请中抚军大人静养一阵

子,切莫轻易动武,也不要动气,否则银针入了心肺,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你……咳咳……”司马铭彦怒意未消,止不住一阵咳嗽,竟咳出几星血沫来。

“铭彦,你还好吧?!”林朗此时虽然一心想要离开,但见他受伤,仍不免担心起来,挣扎

着便要下马。

“放心,他死不了。”樊阿飞身上马,轻轻巧巧握住了缰绳,在林朗身后坐定,而后冲司马

铭彦道:“中抚军大人,轩辕门成立三百余年,独存于朝堂之外,并非为曹氏效力,还请转

告晋侯大人,让他不要插手分外之事,两方井水不犯河水,才是相处之道。三日之后,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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