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公子(下)(穿越时空+兄弟)————吾栖碧山
吾栖碧山  发于:2009年10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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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铭彦道:“公主用心良苦,嵇兄有此贤妻,当真是有福啊。”

“有福之人应当是我。”长乐亭公主笑道,“司马公子,虽然现下他们都说叔夜是靠了我身

份的庇荫,但我信百年之后,世人多的是知道嵇叔夜,我只是个陪衬罢了。”

司马铭彦一怔,继而也笑道:“公主所言,实在过谦。”

第二八章

林朗虽不明白朝堂之争,但隐隐觉得他们二人话中有话,再想起昨日在向秀府上,司马铭彦

只一句话便让嵇康变了脸色,林朗大致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恐怕长乐亭公主此番是借着

一席素菜表明自己并无参与纷争之意,同时也劝诫司马铭彦少添些事端,毕竟嵇康也算是个

名声在外的人物。

果然筵无好筵会无好会。

林朗本来吃着这些素菜还算开胃,此时见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台面话,也提不起多少胃口来。

待到饭毕,长乐亭公主着人收了碗筷,这才略带歉意道:“叔夜怕是醒不了了,天色已晚,

我一届妇人,也不便多留诸位,不如下次我们夫妇再登门拜访谢罪。”

这时有仆人在公主耳边说了句什么,公主笑道:“我听叔夜说伯伦爱吃甜食,便差人去买了

些,不如带回去吃吧。“

就在此时,嵇康房中传来幽幽一声琴音。

那琴音悬成一线,霎是突兀,过后便再也没了声响。

长乐亭公主微微挑起的眉尖和缓下来,轻笑道:“定是我那猫儿误拂了琴弦,叫诸位见笑了

。”

司马铭彦抱拳施了一礼,道:“公主客气了,今日有幸得见公主丰姿,又蒙公主款待,实乃

我等荣幸。天色已晚,我等就不多叨扰了,公主也请留步,早些安歇吧。”

林朗本意是想在这借宿一晚,等明日天明城门开了便去京城,此时对着长乐亭公主,也不方

便再提这话,只好接过下人递过来的一包点心,跟公主道过谢出了门。他埋头走路,没出几

步,就差点儿撞到前面那人身上。

林朗及时刹车,好歹没有撞做一处,他嘀咕道:“干嘛忽然停下来……”

司马铭彦却没有应他,只侧过身对司马攸道:“攸,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走。”而后便自行

离开。

他的这番态度倒是叫林朗有些莫名,不过相较于之前隔三差五找碴儿,林朗还是情愿像现在

这样,权当是不相干的人好一些——从此以后,也依旧是不相干的人,林朗自嘲一笑。

此时司马攸轻轻捏了他的手,略有些担忧道:“刘伶哥哥,今天还是随我回太守府吧,别跟

大哥生气了。”

“我不是跟你大哥生气,我……”

“既然不是跟他生气,那就跟我一起走嘛,我晚上一个人走还是有点儿无聊呢。”司马攸不

由分说,拉着林朗进了同一台轿子,按着他坐好,又指了指他手上那包东西道,“刘伶哥哥

,公主给你带的什么好吃的,能让我瞧瞧么?”

“呐——”刘伶将手中那一包递了过去,心道:这司马攸确实是少年心性,什么都好奇。

司马攸打开那密密层层的几道包装,一股浓郁的甜香味儿便散发出来,他笑道:“好像是桂

花糕呢,这个季节居然还有桂花糕,真是稀奇。”

林朗本就是喜欢甜食的人,此时也忍不住笑道:“是挺香的,要是想吃就吃吧。”

司马攸拿了一块递给林朗,自己拈了另外一块咬了一口,而后乍舌道:“哇啊,好甜!太甜

了!”

“是吗?”林朗尝了一下,倒是觉得刚刚好,加上晚上吃饭食而无味,这会儿吃着这桂花糕

倒是觉得十足香甜。

司马攸不过勉强又咬了几口,又不好意思扔掉,只得三下五除二吞掉,再也不去拿第二块,

此时见林朗已经吃了两块,不由感慨道:“刘伶哥哥,你还真是挺能吃甜的。”

林朗笑道:“我不单喜欢吃,还会做的。攸公子要是感兴趣,下次可以尝尝我的手艺,当然

——我会少放点儿糖。”

“刘伶哥哥还会做点心?”司马攸显然吃了一惊。

林朗察觉自己失言,这刘伶分明是一贵介公子,多半连厨房都没进过,不过话已经出口,再

加上死无对证,他便硬着头皮道:“嗯,因为喜欢吃,所以间或学了些,虽然上不得台面,

但是自己吃着倒还是可以的。”

司马攸一脸的钦羡,又拉着林朗问了不少话儿,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京都美食来。等他

说累了,侧过脸来,却发现林朗靠在轿子那边,腿上还搁着包点心的油纸,人竟是睡着了。

他暗笑一声,把那些纸张团了团,递出去嘱咐旁边的长随扔了,而后忍不住伸出指头调皮地

轻戳下林朗的脸,小声道:“爱吃甜食,还爱睡懒觉,刘伶哥哥真像是小孩子……”

这一戳下去,手指的触感倒是极其良好,司马攸见林朗没醒,不由又戳了两下。林朗“唔”

了一声,皱了眉头动了一动,吓得司马攸赶紧正襟危坐。

司马攸半晌才敢再看过去,却见林朗并没有醒,只是斜斜坐在轿中,身子前倾,只怕稍一颠

簸便要跌出轿子。他赶紧将人扶了斜靠在在自己身上,嘀咕道:“你如果伤了,大哥肯定会

骂我一通的,乖乖坐好啊……”

司马攸刚及束发之年,从未与亲人之外的人过分亲近,此时搂着林朗,倒是有几分的不自在

,但是怀里的人可能是刚吃完桂花糕的缘故,隐隐约约有股甜丝丝的气息。他忍不住凑到他

鬓边嗅了一嗅,那气息淡淡的,若有还无,几丝散乱的发丝扫在鼻端,微微有些痒。他心念

一动,拿了自己的辫梢去逗弄林朗,只见林朗无意识只见嘟囔了一句,侧过脸去,竟是将脸

埋在了他胸前,较之一般男子要柔细几分的发丝垂落下几缕,在空中微微摆荡。司马攸不知

怎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那晃动的发丝不像是在空中摇摆,倒像是一下下撩拨在心上。

轿中空气似乎憋闷起来,连身上都要热了几分,司马攸微红了脸替林朗把头发拢了,轻声唤

道:“刘伶哥哥……”

林朗却半点儿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司马攸抱着他,又不敢太紧,又不敢松手,也不知挨了多久,轿子停了,长随道:“公子,

已经到了,还请下轿。”

司马攸恍然回神,动作倒比脑子快了几分,早将林朗抱在怀中出了轿子,把人送至房中。

一灯如豆,映得林朗的本来深刻的五官柔和而模糊,司马攸托着腮帮子坐在床边,喃喃道:

“明明你没有神仙哥哥好看啊,不对不对,我还是喜欢神仙哥哥那种的……”

嘴上虽这样说着,司马攸却还是忍不住看着床上那睡得毫无防备的人:单薄的夏衣之下,胸

膛有节奏的起伏着,呼吸声在这安静的夜里分外明显,他衣袖之下的手是柔软的,司马攸还

记得握住的时候那种触感,以及之后被司马铭彦用巧劲警示的麻痛。此时那个严肃的大哥不

在,司马攸轻笑了一下,放心大胆地将林朗的手握在手中,小小声道:“刘伶哥哥,你可千

万不要跟大哥说哦……”

林朗睡得很沉,司马攸禁不住伸出另一手去,轻轻地拍了拍,哄到:“刘伶哥哥,好好睡啊

……”

窗口吹来一阵凉风,司马攸本来还不觉得,现在却有点儿燥热起来,握在手中的手轻轻动了

动,挣了出去,而后手的主人慢慢慢慢地蜷起身子来,像个孩子般缩成一团。司马攸不知怎

的心中一阵迷惑,越发觉得眼前这人柔和得像是青山中一抹黛色,离得那么近又那么远,叫

人想要靠近些,再靠近些。

他伸出手去,不可自抑地想要触摸那张柔和的脸,从眉尖到脸颊,从鼻尖到嘴唇,然后他的

指尖留在他的唇上,那样柔软,叫人忍不住轻轻摩挲起来。然后某个湿热的物事触碰了手指

,就那么短短的一瞬,司马攸却像是触电一般,赶紧缩了回来,再望过去,那人唇上已经多

了一抹淡淡的水色,灯火下,有幽深的光,诱惑着,像是无声的邀请。

司马攸像是受到蛊惑一般,倾过身去,一点一点,想要用自己的唇贴着他的……

咋合即分。

司马攸捂着的唇,像是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般,略有些急促地喘息着,脸色涨得

绯红,等他再回过脸去,却又止不住想要再深入一点,刚刚的接触实在太浅太短,还来不及

分辨是什么滋味,他再次倾过身去,慢慢地贴合着,唇上是柔软香甜的气息,他不自觉地伸

出舌尖,想要更深入一点品尝……

就在此时,门口一阵轻响,司马攸一惊,已从这绮梦中陡的惊醒,他煞白着脸,本能地躲到

床后,屏住呼吸,不想叫人发觉他此时仍在屋中。

第二九章

“小九!”

进来的人居然是大哥!

司马攸吓得心都差点停跳,虽然他在习武方面惫怠了些,但怎么说都是将门之后,又是师从

同一个师傅,当初不屑一顾的屏气凝神功夫现下好歹派上了用场。不过他又有些赧然,也不

知今天中了什么邪,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分明知道大哥对床上那人颇有好感,却还是逾

了矩;而那人虽然看上去对大哥不假辞色,但暗地里也是在意的——这样一来,倒显得只有

他像个不相干的局外人……

司马攸思及此处,心中有了微微的酸意。

司马铭彦见林朗沉眠,也是一呆,而后使劲推了推,道:“小九,醒醒!”

林朗悠悠然醒转过来,乍一睁开眼睛,吓了一大跳,喝道:“是你!”

司马铭彦显然没想到林朗这么大反应,却还是记起自己的初衷,问道:“小九,你可有觉得

不对劲?”

“不对劲?能有什么不对劲?!”林朗也是睡得迷糊,也不管前面这人到底是谁,只是怒道

,“你大半夜的有完没完?”

“没事就好……”司马铭彦倒像是松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却不想被林朗揪住了领子。

“你动了什么手脚?!”林朗咬牙切齿道。

“怎么?”司马铭彦一时间有些忡愣,也忘了林朗此时的动作有多无礼,只是疑惑道:“你

不是没事吗?”

“你真是明知故问!”林朗不自在扯了下自己的衣服,沉声道:“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奇

怪的药!”

“我没有……”司马铭彦有些头痛。

“别狡辩了,你这混蛋!”林朗使劲推开他,跌跌撞撞地滚下床来,胡乱套上鞋子便往屋外

走。

“小九,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个郎中。”司马铭彦见他脸红气喘,大概猜出了他中的是什么

药。之前他在嵇康府上听得那莫名其妙的一声琴音,便觉得有些古怪,等到出了门再折回去

,就见嵇康昏倒在琴案旁,长乐亭公主匆匆赶过来,将人扶了去床上,屋中并无多少酒味,

而且看嵇康的模样并不像是酒醉不醒,倒像是被人下了安眠的药物。他心知不妙,又找了嵇

康府上地位较低的仆人来逼问,才知道他是喝了长乐亭公主做的羹汤之后睡下的。

而长乐亭公主不让嵇康出席晚宴,一人应对他们,看上去并非只是出于表明立场或者警示的

缘故,否则嵇康在场的话,他们更有优势和说服力。如此算来,唯一的原因只能是这个不相

干刘九。嵇康对刘九素来关照,关系亲厚不同于常人,这长乐亭公主身为嵇康之妻,应当早

有了妒意,而她顾及身份,多半不会用猛药,只下了些无伤大雅的东西,目的也只不过是让

人出丑。

思及此处,司马铭彦便明了了几分,匆匆赶回来,才知道公主所赠的那一小包甜食,已经被

林朗吃完。

“少假惺惺了!”林朗一把拂开他伸过来搀扶的手,喝道,“让开!”

司马铭彦道:“小九,你相信我,不是我做的。”

“信你?!”林朗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连泪都笑了出来,他此时脑中

如同火燎,也顾不上什么后果,只是一字一字恨声道:“李、铭、彦,‘相信’这两个字,

你居然说得出口!”

“你……”司马铭彦如遭雷击,僵立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林朗讥讽一笑,冲出门去,提起院中的水桶,打了一桶井水便往身上浇。

“阿朗,是你?……”司马铭彦呆了半晌,终于喃喃自问,而后跟着冲了出去。

躲在床后的司马攸十足的困惑,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在打什么哑谜,不过现在无人在屋中,

正是出去的时候,他蹑起脚正准备从窗户出去,却不想门“嘭”的一声再次被撞开,却是司

马铭彦扛着一身湿淋淋的林朗进来扣上了门。司马攸望天扶额,只好再次藏了回去。好在司

马铭彦此时似乎无暇顾及其他,居然也没有发现屋中还另有一人在。

林朗一拳打在挟持自己的人脸上,用了十分的狠劲。司马铭彦也不避开,顿时嘴角豁开一道

口子,鲜血细细地渗了出来。

“阿朗,你要打就再用力一点。”司马铭彦放了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林朗眼中也不知是怒还是恨,也不管这许多,拳头直至就挥了过去,打在那人胸口是一声声

闷响,到后来,他也打累了,停了手在一旁喘着粗气,梗着脖子道:“你以为这样就算了吗

?!”

司马铭彦苦笑一声,道:“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任你处置。阿朗,是我欠你的,是我对不

住你……”

林朗冷笑一声,道:“如果我要你一命还一命呢?”

司马铭彦低了头,取出自己的短剑。

林朗一凛,不由想起早上那场屠戮,心中仍有余悸,但此时,怒意占据了整个思维,他半步

也未退缩,直直站在司马铭彦身前,嘲讽道:“怎么,又要杀我?”

司马铭彦将剑出鞘,反手将剑柄递了过去,另一手指着自己的心脏,道:“阿朗,看准些,

往这里刺。”

床后的司马攸险些惊呼出声,心道:大哥这到底是中了什么魔?居然会把性命任由别人处置

林朗恨恨道:“你以为我不会吗?李铭彦,我告诉你,你错了!”他一把夺过短剑,深吸了

一口气,强忍着控制着手上的颤抖,将剑尖送了出去。

司马攸摘了辫梢的璎珞,就要出手,却不想那短剑在胸前三分处停下,而后改道往司马铭彦

手臂上一划。

“你想痛痛快快死,没那么容易!”林朗微红的眼眶中已有泪意,盈盈的几欲坠落,他道,

“我要一剑一剑慢慢让你死,李铭彦,你这个混蛋……混蛋……”

他声音有点儿抖,剑却是颤巍巍地再也没有落下。

司马铭彦心中一痛,也不管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短剑,一把上前揽住林朗,哑然道:“阿朗,

你不要心软,只管刺。”

林朗手中的短剑垂到一旁,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沉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你

这个混蛋……我就这么入不得你的眼吗?我们那么多年,都是白过了吗?”

“阿朗,对不起,都是我惹的事,却要连累你!”司马铭彦简直要将他扣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抱得那样紧,他道:“他们已经找到我,也知道我有你。我如果不动手,他们便会先拿你

开刀……他们向来都是用最残忍的方法杀尽仇家身边所有的人,再对最后一人出手。阿朗,

我们躲不过,我情愿你死在我手上,也不想你被他们……”

话已至此,司马铭彦再过铁血,此时也哽住了喉咙。

“哐当”一声,短剑坠地!

林朗反手抱住他,指尖陷进紧绷的肉里,狠狠地撕扯着,他喑哑着嗓子,恨声道:“你以为

你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吗?你这个懦夫!”

“阿朗,我是混蛋,我是懦夫……”司马铭彦眉头都不皱,手臂的伤口鲜血早已渗出,染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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