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香如故(穿越时空)+番外————羿三佑
羿三佑  发于:2009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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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簇花丛,

还偷偷掩藏着——

儿时的深情。

我的梦,

是一座城,

一座最小的城。

没有森严的殿堂,

没有神圣的坟陵,

安安静静,

安安静静,

只有一团薄雾,

只有一阵微风,

还悄悄依恋着——

童年的纯真。

啊,我是一座小城,

一座最小的城,

只能住一个人,

我的梦中人,

我的心上人,

我的爱人哪——

为什么不来临?

为什么不来临? ”

李尧站在承王府精致的荷花池边,摇头晃脑的背着顾城的诗。

“很寂寞啊,很寂寞,很无聊啊,很无聊。”李尧躺在假山旁的的竹椅上,十分憋闷的感慨。

“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如也空空,意也空空,我心空空,阿弥陀佛。”李尧躺在草地上,叼着根草,跟和尚似的哼哼。

“看来小兄弟的确是无聊的紧,只是本王无暇陪伴左右,倒是怠慢了。”慕承时回了王府,就变作风流王爷,摇着折扇,穿着细纱白衣,说不尽的丰神俊朗。

李尧抬头看看他,心中更是郁闷,妈的,比老子还帅。于是“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慕承时也并不以为忤,反而好奇,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家伙竟能吟出佛禅?于是不惜屈尊坐在李尧身边,有些疑惑的看着李尧。

李尧往旁边挪了挪,背过身去,继续忽视慕承时。

僵硬半晌,慕承时开口:“不知尧兄弟是何来历,本王怎的查探不出啊?”

李尧心道,废话,你若能查得出我管你叫大爷。

慕承时看着李尧不到一寸的短发,摇头继续说道:“不像是慕国人,也并非文国人,莫不是北方蛮夷?”

“你丫才是蛮夷呢!”李尧破功,出口回道。

“了不得,敢骂王爷了,信不信本王治你的罪?”慕承时依旧好脾气,多年的磨练不是吹嘘。

李尧本就下定决心不给慕承时好脸色看,听他这句话,更是气打不出一处出来,以为他不懂?那叫狗眼看人低,以为他历史白学的么,以为他宫廷书、武侠书白看的么。就算李尧心地单纯,善良小白,慕彦车上难道就没给他说么?这个三王爷明明就有求于慕彦,还跟这摆谱,套用一句老话,“老子在外面混的时候你还不定在哪儿玩泥巴呢!”

但是,李尧也知道,人都有底线,在底线范围内怎么糟蹋都没关系,但是,一旦触犯了底线,甭管是谁,照样被整,最后死无全尸。

于是李尧堆起虚笑,像头次见面时那么谄媚的说:“是是是,小人该死,触犯了王爷,只求王爷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罚轻一点,小人就感激不尽啦。”

慕承时看着李尧精致小脸上的假笑,突然就觉得不舒服。

两人正对峙着,这边仆人就来报了,说是慕彦来了。

李尧一听,立马起身,露出一个大大的真诚的璀璨的笑脸,拉着仆人就跑了。留下慕承时一脸若有所思,原来自己也想有人真诚的对待自己。

“嘿,大哥,你终于来了,小弟我差点就闷死了。”李尧兴奋的拉着慕彦,上蹿下跳的。

慕彦皱眉:“怎么,三王爷待你不好?”

“不是不是。他们对我好着呢,只是不见大哥心里挺想的。”李尧脸微微一红,不待慕彦反应,便转了话题,“你的皇帝老爹怎么样了?你能不能治好?”

慕彦并未回答,眉毛皱的快连成一条线了,神色也黯淡了下来。

李尧见状,也有些担心,问道:“怎么了?情况不好?”

“不是。”慕彦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跟他说明。

“哟,五弟,好久不见呐。”慕承时潇洒的踱步过来,一把折扇依旧摇着。

“见过皇兄。”慕彦一拱手,行礼。

慕承时微微一笑,道:“这才几日不见,竟改口叫皇兄了。”

“三哥莫怪,是彦不是。”

“不怪不怪。父皇身子可硬朗了些?”慕承时依旧微笑。

“起色不少,只是终究是年轻时落下的病根,不好办呐。彦只恨自己医术不精,救不了父皇。”慕彦叹息。

“五弟莫要自责,这事本就怨不得你。”

慕彦不答话,凝神看向李尧,半晌才道:“你先下去,一会儿我再找你。”

李尧应了,狐疑的走了。

慕承时有些头绪,但仍问道:“现下有何事,五弟不妨直说。”

慕彦一揖到底,再抬头时,眼神已复清明,道:“文国端木琪领兵来犯一事,想必三哥早已知晓。”

“父皇不便早朝,但却在御书房召见许多大臣频繁商议此事,私底下也多有谈论,故我约莫知道个大概,但不甚清楚。”慕承时想了想,认真答道。

慕彦转开视线,挣扎良久,猛吸了一口气,方道:“父皇命我为副将,同李怀远将军一起,率十五万精兵奔赴忻州,随时待战。但彦不放心李尧,故请三哥代为照料。”

慕承时大惊,欣喜的抓住慕彦的手,道:“五弟如此信我,我定不负所托。”

慕彦并未急着挣脱,只目光悲切,流露哀伤,淡淡道:“如此多谢三哥了,明日早朝,三哥莫要迟到。彦先去找李尧了。”说罢,挣脱慕承时,转身便走。

慕承时犹自沉浸在喜悦之中,慕彦此话的意思便是,他愿助我。好半天才想起慕彦临走前曾说过的话:“大哥承霁阴郁刚愎,不宜为君,二哥承坤身体素弱,未有震慑之力,其余几个弟弟,难成大器,故只有三哥,尚可独当一面。虽言帝王家无情,但父皇最不喜见的,便是兄弟相残。”

8.十日时光(上)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最离不了的便是粮草。从粮草的调度到士兵的调配,约莫需要十几日。慕彦自从接了领兵打仗的任务,就开始跟着怀远将军,熟悉军中大小事务。按说慕彦从未打过仗,青帝不该委派他去。但打仗也离不了个士气,慕彦此去便是代表了皇家恩恤,真到打仗的时候只消战前鼓舞便好,并不是非要冲在最前头。

没几日,慕彦便借故去了承王府。而把慕承时推进了皇宫。

李尧十分无聊,王府的景致都赏遍了,美女也看遍了,东西也吃遍了。想找个人聊天,却没人肯奉陪。一天一进行的卧谈算是彻底荒废了。

李尧独自坐在凉亭中,拿着小酒杯,就着几碟小菜,自斟自饮。

慕彦远远看着他,心底就涌上些不舍。

“哟,大哥,你来了。这都几天啦,不会真把兄弟往脑后边了吧?”李尧眼尖的看着慕彦过来,赶紧起身招呼。

坐定后,慕彦问道:“尧弟在这住的习惯么?”

李尧依旧大大咧咧,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笑着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什么不好?”

慕彦闻言又皱起英挺的眉毛,心知这几日确实忽略他了,但想到接下来的离别,慕彦只觉更无颜见他了。

“是为兄的忽略你了,只不过家事国事,总是令人脱不开身的。”

“我知道,官差不自由,何况你还是相当的官。”李尧不以为意。

慕彦垂下眼睑,有些不敢看他。一会儿,方道:“文国进犯忻州,我将为副帅,率兵退敌,所以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且呆在三哥这,等我回来。”

“啥?”李尧突然睁大眼睛,一口酒在嘴里差点喷出来。李尧惊讶地问,“大哥你不是开玩笑吧。”

“这是大事,怎能拿来开玩笑,自然是真的。”

“穿越真他妈的牛X,竟然真让我碰上打仗了。”李尧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慕彦面前,瞪着贼亮的眼睛看着慕彦。

慕彦别开头,有些不自在,同时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李尧疯狂摇动慕彦,口气相当急切:“大哥,你带我去吧,打小我就盼着看一场冷兵器时代的战役,我保证不添乱。”说罢,还怕他不信似的,举起右手发誓。

“胡闹!”慕彦动怒了,道,“行军打仗岂同儿戏一般,战场是随时都要命的地方。你手无缚鸡之力,自保尚不能,而我也不敢保证能护你周全。你还是安心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李尧从未见过动怒的慕彦,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就这么张着嘴,愣着。

慕彦见状,叹气道:“为兄的也是为你着想,不想你受伤。”

李尧也心知自己的要求显得多么无理取闹,于是不再坚持。怏怏的坐回原位,不再说话。

慕彦伸长手臂,揽过李尧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中,道:“我知道若是你在这里,必定会厌烦,但是我实在不放心你去别处。”

李尧听后,怔忡半晌,才道:“大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是你大哥,当然要对你好。”

李尧抬眼望他,发现距离极近,终于觉出这个姿势有些暧昧,当下就要摆脱,但又突然觉得很安心,想一辈子就这么靠着。于是红了一张脸,却坚持调侃:“靠,别这样,把老子当女人哄,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无聊不无聊的,你去吧,哥们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慕彦却不舍得松手,察觉出李尧并不反感,微微一笑,有些释然。

李尧见得不到回应,又抬起头看向慕彦,见到他嘴边一抹浅笑,呼吸一窒,只觉得眼花缭乱,什么都乱了,脑中只回响着一句话:皇家生产,个个精品。

“这几日,我陪你,可好?”良久,风吹过,混杂着慕彦的呢喃,飘向李尧耳边。

“嗯。”

第一日,天晴。

慕彦满面春风的带着李尧逛街,从一开始从容微笑,到稍后的勉强跟从,再到最后的满头黑线,慕彦终于忍不住斥责他:“稍稍收敛些,成么?”

此时慕彦身上挂了一堆没有用的东西,气恼的想一股脑儿全丢了,但李尧拿眼睛瞪他,似乎在说:你敢丢试试。慕彦终觉得有愧于他,于是只得偃旗息鼓,认命的跟在李尧身后。

李尧满意的点头,咬了一口正宗的糖葫芦,心道: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这纯粹是打击报复。慢慢地,慕彦就觉出了不对,于是勉强腾出一只手来,抓住李尧就拽回了王府。

第二日,天晴。

早晨起床的时候,李尧有些奇怪,嘴唇火辣辣的痛着,照着铜镜,模模糊糊并不清楚。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得在早饭时问慕彦。

“大哥,这涠州的蚊子怎么这么厉害?都把老子的嘴咬肿了。”李尧边喝着小米粥边问。

慕彦手一抖,差点将碗打翻,心虚的低下头,不回答。

慕承时看着慕彦,眼里闪过一抹戏谑,道:“是啊,好大的蚊子,本王险些也被丁上。”

慕彦似嗔似怨的看着慕承时,惹来一阵大笑。于是咳嗽两声,道:“食不言寝不语,早些吃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李尧眼睛立马放光。

“到了便知道了。”慕彦应了,再不说话。

9.十日时光(下)

刚出府门,便见到门外石狮上拴着一匹通体赤红的骏马,李尧见了,屁颠屁颠跑过去,双眼放光,不住赞道:“好帅的马!”

慕彦不禁微笑,走过去解开缰绳,道:“它叫临风,是我的坐骑。”

“是吗?那我可以骑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临风脾气大,需得我带你骑才行。”慕彦说着,就拉过缰绳,小心将李尧扶了上去,随后自己也骑了上去,从后面环住李尧,倒像是抱住一般,一扯缰绳,临风便似那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李尧真感觉自己像古装剧的女主角那样,在男主角的怀里迎风飞翔。于是他张开双臂,大声呼喊:“啊,陆路版泰坦尼克啊~”。宽大的衣袖随风飘荡,倒真有几分浪漫味道。

慕彦自是听不懂的,但与李尧相处十几日,深知其脱线性格,所以对于他的感慨,仅止是宠溺的微笑。正巧李尧回头看他,一见那微笑登时傻住了,随后那绯红便从脸颊蔓延到了耳垂,颇为艳丽。一时间,粉红色的暧昧气流便充盈在二人之间,久久不去。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在李尧从兴奋到腰疼再到浑身疼的时候,慕彦一句“到了”宛如天籁。李尧顾不得看四周曼妙景色,甫一下马便开始按揉他饱受摧残的小屁股,附带赠送无限量白眼,慕彦摸摸鼻子,一概承受了。

歇了一会儿工夫,李尧总算缓了过来,开始四处打量周围景色,这一打量,李尧乡巴佬的毛病又出来了。拽着一朵花直掐,一边还兴奋的叫嚷:“大哥,你看,好大一朵鸡冠花。”

“……”慕彦无语。

这确是个好所在,正值夏日,百花齐放,绿茵茵的草地像抹了油似的锃亮。清风微拂,吹在人脸上好不惬意。李尧蹂躏够了那朵可怜的话,又转而在草地上打滚,像只猴子似的一刻也闲不住,慕彦温柔的看着他,心想,自己喜欢的不就是这一点吗?

等到李尧扑腾完了,上午也过去了一半,慕彦在他身边坐下,轻柔的摘取他头发上的草屑。李尧就傻在那了,突然觉得心跳的好快,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连忙道:“大哥,这真是个好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是我母妃与父皇初相遇的地方。”慕彦说着,边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看着李尧。

李尧受不住高压电的刺激,接着问道:“那一定又是才子佳人的桥段了?”

“是啊。”慕彦忽地感慨:“相遇落了俗套,也必定逃脱不了劳燕分飞的结局。才子佳人固然美好,可是父皇后宫三千,纵是许了一生一世的承诺,也是做不到的。只是情之一字,最是难解,睿智如母妃也是没能悟得出,终究是一辈子寂寥。”

李尧的心似是感受到慕彦的伤痛,所以难得冷静下来,用理论经验进行劝解:“我虽然不是很了解你父母的往事,可是我知道,你母亲一定是不后悔的。因为她爱了,并且坚守到了最后,这便是勇敢的。在我们那个时代,虽然法律要求一夫一妻,可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背叛遍地都是。你父皇想必心中也留着你母亲的位置吧,否则便不能如此宠爱你了。再者,一个皇帝必定要平衡天下的势力,娶妃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他好色,而是逼不得已,我想,你母亲必定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甘愿坚守彼此的承诺。所以,大哥,你不该埋怨谁,因为,他们真的相爱,而相爱,便是最大的幸福。”

说完这话,李尧都忍不住佩服了一下自己,简直是恋爱专家的水平。

慕彦的心颤动了一下,突地想起母妃临终前那句微笑着说出口的“我不悔”,以及父皇脸上肆意纵横的泪水。然后明白了,他们,果真是相爱的。

侧首看着李尧,发现他正担忧的望着自己,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心。慕彦叹口气,真是惹人怜爱的小家伙啊。忍不住将李尧抱进怀里,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亲昵的亲了一下他的发顶。唔,硬硬的。

果然,李尧脸通红的挣脱出慕彦的怀抱,手足无措的像被抓了的偷儿,慕彦心中有些失落,便又不顾他反抗的抱进怀里,紧紧的,深吸一口气,然后道:“尧儿,我此去甚是凶险,万一…遇到不测,便不能再保护你了,所以你一定要稳重一些,凡是三思而后行,不要到处惹是生非…”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李尧再次挣脱,火大的说:“我X的,你别一副交代临终遗言的样子行吗,我就不信凭大哥的本事还打不下那个破文国,那个叫什么端木琪的,大哥一只手就对付了,别在这装伤感,老子不听。”说着,便捂住耳朵背过身去,但眼尖的慕彦还是看见了他眼眶中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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