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莫逍云现在成了桑沉爵的贴身小厮,也没必要摆出以前专为他盖世宫宫主的身份所打造的温柔公子的面具。冷着脸也没意思,也就一常态出现。只不过,要他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或者表现出一些真实的情绪,却是不可能的。
“哦?是吗?”撒感沉爵也没期望莫逍云真的会回答他,也就无所谓他的敷衍了。
第二日,跟桑沉爵同一天收到消息的凤栖梧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到流溪城。
其实,只是一个坛主的去世根本用不着桑沉爵和凤栖梧共同处理的,即使这个坛主的死很值得桑沉爵去看。不过桑沉爵反正闲来无事,也就去看了看。
“凤儿参见教主!”
“凤儿,你来了。快起来吧。”说着,桑沉爵上前去扶起凤栖梧顺势一把拥到怀里。
“好想你。”桑沉爵将嘴凑到凤栖梧耳边,悄声说。
砜栖梧的脸升起淡淡的红晕,将头埋在桑沉爵的怀里不说话。手却悄悄的还上了桑沉爵的腰。
莫逍云站在桑沉爵的后面,尹莲站在凤栖梧的后面。两两相望。眼神说不尽的缠绵和无奈。他们都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就像如今的样子,中间隔了桑沉爵和凤栖梧。
“好了,进去吧!先去好好休息一下。”桑沉爵拍拍凤栖梧的背,温柔的说。
“我好是先去看看月媚的尸体吧!”
“可是你的身体……”
“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哪有那么娇弱!”
“好吧!你跟我来。”
凤栖梧从桑沉爵怀里抬起头。然后就看见了站在桑沉爵后面的莫逍云。凤栖梧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桑莫逍云。低头,垂眉。掩饰掉眼中的寒光。
桑沉爵牵着凤栖梧来到冰库,让凤栖梧检查月媚的尸体。
“不是中毒而死的。”抬头看着桑沉爵,凤栖梧皱着眉说。
桑沉爵笑笑,看着凤栖梧,说:“呵呵。致命伤是后颈的一个小伤口。”
“的确是小伤口。”凤栖梧闻言翻过月媚的头,看了那个很容易让人忽略的伤口,点了点头。
“看来有些人开始不安分了……”凤栖梧站了起来,看着桑沉爵,道。
莫逍云和尹莲都看到了那个伤口。若是那个伤口才是致命伤的话,凶手该有多么灵活的身手,多么熟练的动作?心里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习惯性的注视对方,眼神恰好对个正着。
桑沉爵微笑,也不说话。
“爵,这次,不像往常那么简单。”凤栖梧皱了皱他好看的眉。
“呵呵,我知道。你还是看看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吧。”
“我刚才看过了,应该是没有出现过的新品种,我得研究一下。”一提到毒,凤栖梧就显得很是兴奋。
“恩。那你就专心研究吧!至于敢惹我的人,我自然不会放过他。”
“恩。小心点。”凤栖梧担忧的嘱咐。
“知道了。”桑沉爵上前抱住凤栖梧,在凤栖梧的颊边轻吻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莫逍云不舍的看了眼尹莲才跟着桑沉爵出去。才一出门就看到桑沉爵双手抱臂,倚在转角的柱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心里一惊,莫逍云顾作镇定的半低着头,向桑沉爵走去。
“我还以为你舍不得出来了呢!”
莫逍云心里一凉,一种心虚感瞬间在莫逍云心里弥漫开来。像是偷情的妻子被丈夫发现了一样。
莫逍云仍是半低着头,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很奇怪的感觉。让他害怕的感觉。
“过来!”桑沉爵看着这样的莫逍云颇有些无奈。暗恨一声。
莫逍云依言过去。本以为桑沉爵又会想法设法的戏弄他却没想到桑沉爵只是转身就走。莫逍云只得跟上。
这几日,桑沉爵并没有再来骚扰莫逍云,因为他都是宿在凤栖梧的房里的。莫逍云得了几日空闲,却也不敢去找尹莲。因为他很清楚当桑沉爵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身边有人在监视着他。
自那日桑沉爵决定让莫逍云做他的贴身小厮开始,就揭开了禁锢他内力的禁制。所以,以莫逍云的能力是可以感受到监视他的人的存在的。但是,他却不能摆脱。不是无法摆脱,而是不能!
这边,桑沉爵也不可能明知有人要算计他而毫无动作。几天的时间,桑沉爵花费了不好功夫,查阅了不好资料,终于敲定了这次算计他的可能人选。
其实说是可能,也只是留一个万一而已。桑沉爵花了不少精力去调查的事,几乎已经是千真万确了的。现在差的,只是一个证据而已。
而这个证据……
“爵!我研究出来了!”凤栖梧从药阁里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兴奋的大叫着。
看着跑向他的凤栖梧,衣衫不整,披头散发,连鞋子都没有穿。桑沉爵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凤栖梧这样乱跑。此刻的凤栖梧,有一种别样的诱惑。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光芒,深深的吸引着桑沉爵。
桑沉爵快步上前接住凤栖梧的身体,从后面追来的尹莲手中接过外袍为凤栖梧披上。
“以后不许这个样子就跑出来!”桑沉爵一边搂着讽栖梧往屋里走去,一边责备道。
“哦哦!爵,那种毒药我研究出来了!好厉害的毒药!”凤栖梧兴奋得并没有察觉出桑沉爵的不悦。
“哦?什么样的毒药?”桑沉爵无奈。凤栖梧就是这样,一遇到和医毒有关的东西,平时的聪明谨慎就全忘了个一干二净了。
“那种毒是一种慢性毒。无色无味。而且连密银试不出来。”
“连密银都试不出来?”桑榇爵皱了皱眉。以前凤栖梧跟他说过,这个世界上,但凡毒药,都可以用密银试出来。只不过密银稀少,所以大都还是在使用普通银针。
“恩恩恩。这个就是这种毒的厉害之一。这种毒药的几种原料很特别,混合在一起将毒性压得极低。而且因为是慢性毒,所以毒量本来也很少,所以连密银都试不出来。”
“的确是厉害。”桑沉爵点了点头。
“这种毒药只需要连续服用七天,就可以使人致命。而看月媚的症状,应该是已经连服了六天了。”
“连服了六天?这最后一天屈辱等不了了?”
“还有最特别的一点。就是,这种毒药一旦不能连服七天,身体就会自动分解药性。”
“哦?看来这种毒药,倒还给我们带来了不少消息啊!”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
“这种毒药,只有与齐名的鬼医才做得出来!”
“鬼医?”桑沉爵勾了勾嘴角。这可是个很重要的消息啊!鬼医真名叫萧元佩,是萧家现任家主的弟弟。
当初,萧家和姬家是世交,萧家的女儿从小和姬不归定了娃娃亲。当初姬不归放弃桑沉爵的时候,就决定与萧家的女儿成婚。可是当初桑沉爵在姬不归成亲之前纵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姬不归的感情。于是前去抢亲!萧家虽然不敢跟月神教作对,但是,梁子却从此结下了。
萧家隐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决定跟慕容家联合起来对付月神教了。
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东西之后,桑沉爵就开始部署他的计划了。
17.绯色暴风雨
这日,桑沉爵正在处理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忽然听莫逍云说月炙回来了。想起了当初派月炙是去干什么的,桑沉爵心里一突。随即按下心中的不舒服感。让莫逍云叫月炙进来。
月炙进来,单膝跪地,道:“禀教主,属下幸不辱命,已将盖世宫全面剿灭!”
“什么?你灭了盖世宫?”莫逍云听说盖世宫被灭,如何还能保持平静?
“不错。我是灭了盖世宫。这是你逃跑的代价。”桑沉爵淡淡的说,也不看莫逍云。
“你!”莫逍云愤怒极了,但是他知道现在的他根本拿桑沉爵没有办法。几个深呼吸,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冷冷的说,“我不会原谅你。”
之前的愤怒,包括桑沉爵预料的之后的怒骂,桑沉爵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莫逍云却没有发怒。却只说了一句“我不会原谅你”。桑沉爵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放进了冰里一样,冷彻心扉。
“出去。”桑沉爵费了好大劲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哼!”莫逍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还跪在房中的月炙有些茫然。他根本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些什么事。
“滚。”桑沉爵沉着声音道。
“呃!是!”
桑沉爵在房里待了很久,直到午时才出来。出来就遣了凤栖梧回月宫去。桑沉爵去送凤栖梧的时候,莫逍云也跟着去送尹莲。这十多日的时间,他们一直都没有机会说话。
之后,桑沉爵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只不过又过了几天之后,就带着莫逍云去了黍国都城鸾京。既然来了黍国,自然要去看看曜蘧的。
最近黍国有些异常。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桑沉爵打算正好趁此机会去问问曜蘧。
桑沉爵到达鸾京的时候,老远就看到曜蘧站在城墙下等他。桑沉爵勾了勾嘴角,似乎心情不错。
桑沉爵快马几步,来到曜蘧面前。利落的下马,将曜蘧拥入怀里。
曜蘧温顺的靠在桑沉爵的怀里,闭着眼,掩住眼中深沉的伤痛与决绝,安静的享受所爱之人带给他的片刻柔情。
“爵……”
“恩?”桑沉爵抱着曜蘧坐在马上。
桑沉爵喜欢曜蘧,喜欢曜蘧没有把他的身份当一回事,喜欢曜蘧只是爱着桑沉爵这个人。跟曜蘧在一起,桑沉爵觉得很轻松。因为曜蘧只是单纯的爱着他这个人而已。
“我好想你……”曜蘧静静的靠在桑沉爵的怀里,似累极了般的低喃着。
桑沉爵微笑,曜蘧的话,让他心情大好。桑沉爵在曜蘧颊边轻吻,低声道:“我也想你。”
曜蘧在桑沉爵的怀里蹭了蹭,没有说话。
[爵……已经来不及了……你来得……太晚了……]
跟曜蘧回到国师府的时候,桑沉爵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府里的人太冷清了。这国师府,桑沉爵也来过几次,每次人都很多,毕竟曜蘧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曜,你府里的人呢?怎么那么冷清?”
“哦。都遣散了。”曜蘧浅笑着,不甚在意的说。
“遣散?为什么要遣散?”
“因为,我以后大概都不会住这儿了。”
“不会住这儿?”
“是啊!我辞了国师的职务。以后,我就只有你了。你可不能不要我哦!”曜蘧双手环住桑沉爵的脖子,吐气如兰的说。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桑沉爵也抱住曜蘧的腰。
“这可是你说的哦!说话要算话!”
“好!我说话一定算话!”桑沉爵笑着吻上曜蘧的唇。他一直知道曜蘧爱他爱得很辛苦,因为他的冷漠一直让曜蘧没有安全感。不过,他已经决定要好好对待曜蘧了。相信他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之后,桑沉爵理所当然的住进了曜蘧的房间。国师府里的人都知道桑沉爵和曜蘧的关系,也没人敢说什么闲话。
吃过晚饭,桑沉爵并没有急着回房,而是拉着曜蘧去了府里最高的地方看星星。
“曜,你知道吗?其实每一颗星星,都有它自己的传说。”桑沉爵虽然知道月亮其实是不发光的,可是这个说出来大概不会有人信,也就没说。
“哦?”曜蘧歪着头望着漆黑的天空。
“恩。”桑沉爵揽过曜蘧,指着天空,对曜蘧说,“呐,北斗七星你认识吧!”
“恩。我也知道北斗七星的传说。”
“恩。我要说的不是北斗七星。你看北斗七星旁边那两颗星。黄色的和红色的两颗。”
“咦?以前怎么没发现有这两颗星?”曜蘧颇为惊讶。作为国师,天文形象星象是必修的课程。可是他却不知道这两颗星。
“呵呵,你不知道很正常啊。”桑沉爵笑道。
“怎么可能正常?好歹我也是一国国师也!”
“那两颗星星,一年才会出现一次的。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
“一年才出现一次?”
“恩。”这里没有牛郎和织女的传说,情人节自然也不是在牛郎星和织女星的出现的这一天。不过牛郎织女星倒是也有。
“你看,那个红色的星星叫做织女星,那个黄色的叫做牛郎星。”
“为什么要叫这样的名字?”
“因为啊……这是一个远古的爱情故事……传说……”
“一年才能见一次?”曜蘧低着头呢喃着。
“好了。传说只是拿来听的,听过就算了。别放在心了。我们可不会像牛郎和织女一样。”桑沉爵看曜蘧有些落寞,于是搂了搂曜蘧,吻了吻曜蘧的鬓角,安慰他。
“我没事。”曜蘧态起头,冲桑沉爵柔柔的笑。
“好了,夜也深了,我们回房吧。”
“恩……”
回到房中,自然又是一番旖旎。直至半夜,激情才渐渐沉静了下来。桑沉爵拥着早已昏睡过去的曜蘧,吻了吻曜蘧的额头,才沉沉睡去。却不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二天,桑沉爵是被痛醒的。桑沉爵醒的时候还很迷糊,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很疼很疼,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疼痛。桑沉爵觉得,当初他修炼的时候,筑基洗髓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过。感觉不仅是骨头,还有经脉,像是被一寸一寸的被碾断了一样。
桑沉爵皱紧了眉,习惯性的压抑。却拼命咬紧了牙关才勉强压抑住冲口而出的呻吟。
桑沉爵缓缓张开眼,入目的是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正盘腿坐在房间正中,双手掐诀,口中也念念有词。曜蘧站在床边,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曜蘧怎么会这样看着他?这个明显是道士的人又怎么会在这里?
“你醒了?”曜蘧发现桑沉爵醒了,也没有上前去扶桑沉爵,只是那么看着他。
桑沉爵奇怪。忍着痛,转了转因为疼痛已经不太能思考的脑袋。结果因为太过剧烈的疼痛完全压迫了神经,桑沉爵现在完全无法思考。于是就想起来问问曜蘧是怎么回事。
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四肢竟然都用玄铁绑在了床柱上。桑沉爵惊怒,刚想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一开口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然后意识就开始模糊,桑沉爵努力想保持清醒也没用,最终还是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