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闪的大眼睛看着她,清澈透亮,单纯可爱。
唐禁一怔,随后点了点头,简单修一修,她还是会的。
红袖招的人与她想像的完全不一样。
留在这里也好,她也正想再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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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番,唐禁最终还是被暂时安置在之前的小木屋内,手铐项圈不得摘,连门外也多了两人日夜把守。
这样的结果已经算不错了,苏成想着来日方长,人最起码先保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但是……
谁来救救她啊!
篱笆小院内,凌月夕将人一把推倒,冷笑着撑在床上,“你我之间是不是还有账没算清。”
“我、我们似乎没仇吧……”双手抵在她的肩处,苏成心里微微发颤,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竟然还有点小激动……
扣着她的手腕按在两侧,凌月夕欺身压上来,鼻尖来回与她的摩挲,声音沉了一分,“往我枪上抹油?”
宝贝了那么多年的枪,一到这人手里就被抹成了老花镜,越想越觉得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啊!”脖子上狠狠挨了一口,苏成疼的眼角泛起泪光,“当时就是饿了嘛……”在那埋伏那么久,吃个鸡腿怎么了!多么合理的需求!
“……再说咱这次也挺成功的呀。”一个人没打中不还是抢了很多物资嘛。
“夜夜笙歌呢?”舔了舔嘴唇,凌月夕的眸子里染上一抹躁意,“刺啦”一声,用力撕了她的衬衫领口,“衣冠禽兽?”
“……说着玩的!”苏成慌慌张张地想拦,可那人的力气忽然大了起来,按着她就咬。凌月夕就像渴了好久的吸血鬼,一边啃一边撕扯,急切的要生吃了她一样。
“夕夕,疼……”难耐地扭着身子,苏成上次喊疼的时候她立刻就松口了。可这回也不知怎么了,像是没听见一样。
好热……
青柠薄荷的味道渐渐浓郁起来,凌月夕的眼神有些迷离,她咬着苏成的耳垂又亲了两下,“说……你之前笑的那么猥琐,在想什么……?”
全身猛颤了一下,苏成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耳根肉眼可见的迅速变红。
指尖没入黑色的发丝中,滚烫的吻顺势转移到苏成的眉眼、鼻尖,细细碎碎又带着点迫不及待,连气息也渐渐加重起来。
“我、什么也没……唔……”
不等她说完,凌月夕直接吻上了那片薄唇,小舌滑入口中,疯狂掠夺。
好热,连手心都热的好难受……
双手不由搂紧那人的脖子,凌月夕就如同一条蛇,死死地缠着猎物。她还是第一次放任自己,与人这样亲密的接触。
体温烫的吓人,房间里满是青柠薄荷的味道。
苏成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了,这是发热期来了啊!
尼玛,怎么偏偏在这时候!
“等等……唔……”
被人压在床上又亲又啃,她只要扭头透一口气,凌月夕就立刻追上来,堵上她的嘴。
次奥……
好歹给她一个能叫破喉咙的机会啊!
不知纠缠了多久,凌月夕似是还不太满足,她轻哼了一声,手渐渐摸向苏成的后颈,来回摩挲着那处结痂的腺体,“好讨厌……”
眼里水雾弥漫,她咬着唇皱起眉,嘟着嘴一副不满的样子。
什么结痂这么厉害,长得严丝合缝,让Alpha一点气味都透不出来。
这一下刺激的苏成立刻从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后颈的腺体微微发热,疼的厉害,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了一样。
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凌月夕的气势比刚才弱了些,她趁机猛地翻过来将人按住去,颤声道:“我、我去帮你拿抑制剂。”
慌慌张张地披上衬衣,苏成刚要走,凌月夕就勾着她的吊坠将人又拉了回来,媚眼如丝,“……临时的也不行吗?”
与平时冷冽的样子完全不同,她的语气黏黏软软的,碧玉般诱人的眸子里满是欲气……
血压瞬间上涌,苏成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一样。
不是不行……
只要再把吊坠上移,举起来对着正脸,她都能永久标记了凌月夕,让她彻底成为自己的Omega。
自己的Omega?!
这个想法一出,像是有什么在脑中炸了一样。
腺体猛地一阵抽疼,苏成立刻咬牙忍住,没敢表现出来。
“别难为残A了……”亲了亲那人的嘴角,她哆嗦着抽出吊坠,逃似的起身离开。
……
月明星稀,山间的晚风带着凉意卷起苏成的发丝。
凌月夕睡下后,她便悄悄离开了木屋,如同一缕幽魂般,飘荡在空荡的小路上。外套松松散散地披在肩头,晚风吹过,里面的衬衫领口大开,而她像是没有知觉般,丝毫不觉得寒冷。
眼神发直地望着前方,脑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凌月夕水雾般湿润的眼眸。
喉咙有些发紧,她抬手抚着到现在还未平稳的心跳,无措地停在了路边。
多少次了,反应再慢她也该意识到了。
自己这是……有点喜欢了啊。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偏偏是她……
凌月夕可是……杀人魔头啊。
何况那人都直说了是在玩自己,哪有玩物先动心的?
心头一阵苦涩,苏成使劲儿捏了捏眉心,将脑中烦乱的思绪暂时丢在一边。
明天还是先找唐禁吧,自己的那个计划尽快实施。
她有点、不想再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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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夕的发热期就在那天晚上突然来临了。
即使打了抑制剂,第二天的屋内依然弥漫着青柠薄荷的味道。
胡紫苑照例一早给她送药,刚跨进房门,一闻这气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眼神下意识地扫向屋内的桌椅,她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见这些家具竟然都完好无损,心里颇为惊讶。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凌某竟然没搞破坏?
胡紫苑端着汤药往里走,床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慵懒地舒展了一下筋骨,抬眼看了看她身后,问:“程苏怎么没过来?”
一睁眼没见到人,刚刚还带笑的小脸立马就不高兴了,那表情就像谁欠了她二百万似的。
“苏苏啊?”提到她,胡紫苑也有些纳闷。前一阵不是天天都陪着凌月夕一日三餐吗,今儿怎么突然就不来了?
“……估计是昨天太累了,还没起吧。”帮盟友打着哈哈,胡紫苑将碗递给她道:“我看你这次发热期情绪稳定很多,是不是药起作用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因为怪病的存在,凌月夕长期以来一直服用汤药。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起色,胡紫苑中途换过很多药方,但都无济于事,病情甚至还越发恶劣起来。
但这次发热期,她竟然不像以前那般暴躁了,连个杯子都没摔,简直是质的飞跃啊!
难道是因为这次配的药起作用了?若真是如此,她回去可得好好琢磨一下。毕竟每个阶段的用药是不同的,后面还要针对病情来调整方子。
“还不错。”垂眸接过药碗,凌月夕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她盯着碗里的棕色汤药想了一会儿,慢慢将碗放在了旁边的桌上,一口没喝。
“以后不必再配药了。”下了床,凌月夕披上衣服就往外走,头也不回道:“没什么用。”
“啊?”从药方中回过神来的胡紫苑一脸茫然。
没用?那她的病情怎么稳定的?
……
长长的水貂外套披在身上,衣摆翻飞。女人迎着光,踩着凌波微步,如阵轻风似的一路走至小木屋前。
苏成昨晚又没睡好,思绪混乱地在床上躺了一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还戴了围脖,正打算去找唐禁。
屋门刚一推开,青柠薄荷的气味便迎面扑了过来。
秋日的晨曦,阳光透过山间的薄雾温柔地洒向大地。
一头银色长发的女人站在屋外,神色清冷,风一吹,背后金色的树叶便纷纷飘落,煞是好看。
凌月夕的手举在半空中,似乎正要开门。
“你怎么来了?”突然在自己门口见到她,苏成微微一怔,有些意外。
“不欢迎?”明明起了却不来找她,凌月夕脸色一沉,越过她就径直向里面走去。
“没有没有。”把门又重新关好,苏成迅速调整了情绪,笑着跟上,道:“我这不是急着找唐禁做头发嘛,想换个新面貌给你看看呀。”
视线卡在她肩处残留的落叶上,苏成伸手轻轻摘了下来,没敢看那人的眼,柔声道:“发热期不好好休息,怎么乱跑呢。”
这语气,还怪她过来了?
不悦地回过头,见苏成裹的这么严实,凌月夕一愣,盯着她有些红肿的嘴唇,似乎想起了什么。
“床不舒服。”抬手就摘了碍事的围脖,凌月夕将苏成拉到床边,坐下后将她一把带进怀里,圈着人往床上一倒,闭着眼道:“困了,再睡会。”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给人反抗的余地。
莫名其妙像猫一样被人搂在怀里的苏成:什么情况???
困了还走那么远来她这?还有,凌月夕那大床不比她的舒服?
稍稍挪了挪,苏成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带着怒意的低喝,“别动。”
有点烦躁,凌月夕的手又收紧了些,头埋在她的后颈处,蹭了蹭。
躺下来的时候那人是故意背对着她的,尽管很不经意,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
温热的呼吸就喷在隔了一层结痂的腺体上,青柠薄荷的味道在小屋里渐渐弥漫开来。
苏成紧张的不敢动弹。
昨不是打了抑制剂么,她怎还这么主动啊……
往日冰凉的指尖此刻变得暖暖的,手臂紧紧搂在她的腰上,生怕人要跑了似的。
整晚都没睡好,苏成和她一起挤在小床上,青柠薄荷的味道与柔软的怀抱将她重重包围,原本一团乱麻的心忽然就放松了不少。眼一闭,困意不觉袭来。
那就……晚一点再找唐禁吧,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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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就拖了好几天。
苏成发现,发热期的这段时间里,凌月夕总有各种理由黏在她身边。
那人难道也有点喜欢自己了吗?
可凌月夕偏偏还顶着一副“你欠我”的样子,各种借口说的义正言辞,叫人无法反驳。
苏成一时之间又不确定了起来。
“……夕夕,你不回去休息会吗?”在田间收了最后一颗菠菜,苏成直起腰看向凉亭里坐着的某人。
她收割了一下午,这人就在边上坐了足足一下午,美其名曰:品茶。
先不论这人平时喝不喝茶吧,竟然还特意跑到山下农田里跟镇元老头子一起?
你品,你细品。
喜欢就直说嘛,用还用这么扯的理由。
“你完事了?”放下捧在手里好久的杯子,凌月夕回过神看了她一眼,扭头又对旁边的老者道:“镇老说的话,我会再好好思考一番。”
“大当家也不必如此,年轻人跟着感觉走就对了。”冲她摆了摆手,镇元悠悠哉哉地起身,目光看着朝他们走来的人,喃喃念叨着,“秋天的菠菜,可要好好珍惜啊……”
垂眸看着桌上的茶杯,凌月夕还在想着两人刚刚的谈话,眼前忽然一暗,一道阴影投了下来。
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人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笑意满满地捧着一把菠菜,“夕夕,送你哦~”
人与光,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谁映衬了谁。
一股暖意流淌,凌月夕心念一动,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嗯?”苏成听话的向前迈近几步。
见她靠近了,凌月夕微微一笑,勾着那人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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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招的秋收活动终于告一段落,寨子里的人也可以好好歇一歇了。这次收获颇为丰富,众人高兴了好几天。
不过比之更高兴的,便是他们大当家的事。
多少年了,凌月夕的发热期头一次如此安稳的度过了。
这是多亏了谁?大家暧昧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这天清早,苏成起来后直接赤着脚踩在地上,顾不得穿外衣,她像前几日那样,快步走过去推开门。
萧瑟的秋风卷着几片落叶吹进屋里,门前空荡荡的,没有那熟悉的身影。
心里有些失落,她楞在原地半晌,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一过发热期就不需要自己了。
还真特么是个玩物……
凌月夕是Omega,发热期到了想找个人陪,而那人刚好是自己,仅此而已。
她在期待什么呢……
期待那人也像自己一样动心吗?
山间起了大雾,遮天蔽日,远处的风景看上去朦朦胧胧的,不甚明了。
不来便不来吧,她又不是没事干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找唐禁谈谈计划呢。
关了门回到屋内,苏成动作极慢的穿好外套,将吊坠贴身放在了衣服最内侧。整理好了一切,她揉了揉脸,打起精神向外走去。
唐禁和凌月夕分别住在两个不同的方向,踏出木屋的那一刻,她忽然就愣在了门口。
犹豫了半晌,苏成脚步一转,还是朝着山林深处走去了。
再、看一眼吧……
也许那人今天只是不舒服?或者是被什么事缠住了?
毕竟寨子里那么多人,她却只对自己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