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嗓子里像咔着痰，手臂在身前挥动，浑身恶臭，它们对人类的血液充满了渴望。
　　“妈的！”
　　眼看那丑陋的、恶心的东西离纪年越来越近，秦霄调转方向，握紧方向盘，向丧尸狠狠撞去！
　　真的就差一点，只差一点，那只被撞飞的丧尸就要扑倒纪年。
　　纪年丢了背包，抡起了狼牙棒砸倒一只丧尸，看着停在跟前的车子，伸手去拉车门，惊觉！脚下被什么抓住。
　　他低头，入目的是一只脏污枯瘦的手，指甲缝里全是血垢，手腕上腐烂的血肉翻出。
　　那丧尸抓住他，张嘴就啃咬下去。
　　少年眼中翻涌狠戾，倏然抬手，把手中的狼牙棒狠劲落下，没等那恶心的家伙牙齿挨到他皮肉，直接把它脑袋砸出个大深坑。
　　黑血混着脑浆溅出，这丧尸暂时性歇菜，又一只他妈的偷袭过来，正前方扑向纪年。
　　纪年抡起一棍子甩出去，后背又扑过来一只，那尖锐的牙齿贴上纪年的颈动脉，霎时，纪年似乎已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骤停了。
　　“操！”
　　车子里的秦霄红了眼，不管不顾的推门下车，挥刀就砍。
　　“砰！”的一声巨响在这时传来。
　　是枪声，然后纪年后背上的丧尸跌落在地，太阳穴的位置被子弹射穿。
　　黑血蒙了纪年白皙的侧脸，刚才他清楚听到子弹划破风声，嵌进肉里的声音。
　　耳边嗡鸣。
　　“砰！”
　　“砰！”
　　“砰！”
　　接连的枪声密集，便利店门口一位中年大叔手持一把左轮，霸气沉稳的站在那里，枪枪命中一具具行走的尸体。


第10章 得救
　　纪年和秦霄得救了。
　　被中年大叔带进了便利店。
　　纪年的手很冰，被秦霄握着，揉搓着，暖他。
　　便利店下面有个地下室，中年大叔是便利店老板，一家三口，都在里面。
　　老板娘是个很慈善的女人，端了杯热水给纪年，“孩子，喝口水吧？”
　　纪年眼中的惊惧还没化掉，秦霄道了声谢，接过水杯，递到纪年嘴边，喂他，“喝一口，已经没事了。”
　　“……”纪年没有张嘴。
　　老板娘又拿来毛巾给秦霄，让他帮忙把纪年脸上的血擦净。
　　秦霄接过毛巾，慢慢的、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抹去纪年脸上的黑血，嘴里说着，“没事了，没事了纪年。”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纪年。”
　　“纪年，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他亲密的碰他，换做平时，这个冷冰冰的小家伙一定会骂句滚蛋，把毛巾夺过去自己来。
　　但他现在像丢了魂，傻愣愣的，一动不动，一句话没说。
　　秦霄看着很难受，擦干净他的脸，秦霄又握住他的手，他的指尖还是很冰，像被沁在冰水里，怎么都捂不热。
　　……怎么会这样？
　　老板和老板娘都说，“应该是被吓到了，缓缓会没事的。”
　　被吓到了？？
　　一句话提醒了秦霄，他立马扭头问老板娘，“有没有针？”
　　“啊？”
　　老板娘不懂他要针做什么，愣了下，“我去给你拿。”
　　等把针拿回来，递给秦霄，秦霄捏住纪年的手指，把他指尖捏到通红，拿针刺了下去。
　　老板娘看的纳闷，“你这是做什么？”
　　老板娘的女儿今年十岁，也站在旁边，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盯着秦霄看。
　　秦霄道，“我小时候被吓到，我奶奶就是这么干的，把十根手指放放血就好了。”
　　老板娘直接以一种“好家伙”的眼神看他，没想到这么个年轻小伙子竟然还迷信。
　　老板女儿一听也走开，老师讲过，生病要看医生，这个哥哥的话很不靠谱。
　　“嘶——”
　　秦霄捏着纪年的手指，眼看就要扎上去，纪年这时候抽走了手。
　　那针没收住，直接就扎进秦霄自己手指头上。
　　顿时手指头沁出血珠，他疼的皱眉，先关心纪年，“你没事了？”
　　纪年点头，暗暗舒了口气，看向旁边的老板，“谢谢您救了我们。”
　　您？？
　　秦霄差点不认识他了。
　　原来这家伙是会说好听话的。
　　老板坐在一个纸箱子上，摆摆手，“这种环境下，也只有我们活下来的人相互倚靠了。”
　　地下室其实是个仓库，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吃的。
　　方便面、火腿肠、成包的矿泉水、白酒啤酒、面包零食……大多都是吃的。
　　怪不得便利店里还放了吃的，是老板不缺。
　　也因为老板好心，如果有饿肚子的人经过，可以救他们一命。
　　至于手枪，是他一次出门在黑市上买的。
　　年轻时，老板当过兵，对枪支有着不一样的情怀。
　　烛光跳跃，一根烛火稳在墙边的一个塑料筐上，是地下室里唯一的光源。
　　光晕暖暖，把每个人的身影都投到墙壁上，像会魔法，变大了好多倍。
　　老板娘把女儿揽在怀里，抚摸着女儿的发，“但愿这暗无天日的日子能早点过去，你们来时，一路上怎么样？”
　　纪年摇头，没当着小孩子的面说绝望的话。
　　秦霄把针还给老板娘，在纪年旁边坐下，伸手拉他的手。
　　纪年躲开，拧眉看他，“干嘛？”
　　“摸摸还凉不凉？”
　　秦霄握上他的指尖，已经有了些温度。
　　老板看着他们相亲相爱的，顺嘴问了句，“你们是兄弟俩？”
　　“不是。”
　　秦霄摇头，很哥们儿的揽上纪年肩膀，却被纪年嫌弃拉下，他手肘又搭在纪年的肩头，继续说，“但我们感情比兄弟还深……”
　　“咳咳咳咳……”
　　老板呛了下，老板娘赶忙给他拿来瓶水。
　　老板眼光柔和的对老板娘笑了笑，拧开盖子喝下一口。
　　老板的家没在这儿，地下室吃的用的东西不少，但类似于换洗衣服、被子什么的都没有。
　　茶杯、锅碗瓢盆倒是齐全，他们在便利店会做饭，这些东西，都是后来偷偷上去拿的。
　　天已有些凉了，地下室更是泛着寒气。
　　纪年和秦霄出来时往身上多穿了两身衣服，一来想着脏了换，二来，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凉，保暖总还是要的。
　　秦霄活力十足，到车上早早就把多余的衣服脱了，现在是短T外面穿着件牛仔夹克外套。
　　纪年体质偏寒，就没脱，里一层外一层的穿了秋衣、卫衣和一个类似于工装的外套。
　　他把外套脱下，站起身，把外套递给老板娘，“孩子在长身体，冷了，给她穿。”
　　地下室有两个破旧的门帘，晚上睡觉时老板娘会给女儿裹上，他们两口子什么都不盖。
　　不冷是不可能的。
　　看着纪年递来的衣服，老板娘有些感动，“不行的，给了我们，你到时候穿什么？”
　　“我没事，还没那么冷。”
　　纪年卫衣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衣服，用来防止和丧尸打起来被咬到。
　　他走回去坐下，秦霄撞了撞他肩膀，“如果我冷，你会不会把衣服也给我？”
　　纪年斜他，眼底没什么温度，“你皮那么厚，会冷？”
　　原本笑着的秦霄立马不笑了：……
　　玛德，他嘴欠问这个做什么？
　　“也会，但得看你被冻成什么样了。”
　　纪年又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话的秦霄又立马乐了，笑容纯净，伸出拳头到纪年跟前。
　　纪年看一眼，也伸出自己的拳头，两人义气的碰了下。


第11章 彪形大汉又来了
　　地下室是安全的，丧尸就算进了便利店也不会发现地板下会有这么个世界。
　　老板娘切了根火腿，拿出袋花生米，又拿来三瓶啤酒，给了这里的男人每人一瓶。
　　“一人一瓶，多了不给，只能喝饮料。”
　　即便安全也得提高警惕。
　　“来，走一个，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三人都是牙齿开酒瓶，没用杯子，碰了下，直接对嘴喝。
　　老板道，“你们这是打算去哪？”
　　“去B市山区，我奶奶在那。”
　　秦霄说。
　　“那边没事吗？”
　　老板伸手抓了把花生米，干炒的那种，边搓皮，边问。
　　“不知道，过去看看，我奶奶在山区最偏的地上，全寨子里，她在最高的山顶上，我觉得我她没事。”
　　秦霄也抓了把花生米，搓了皮，递到纪年面前。
　　纪年直接行动表示拒绝，也抓了几颗，搓皮吃，秦霄也没什么尴尬的，自己吃起来。
　　“哦，这样子啊。”
　　老板点头，又举瓶，三个人又砰了下，他道，“那我祝你们……”
　　正说着，头顶上传来声音，也就是便利店里，似乎进来了人。
　　老板“嘘——”了声，让大家别说话，走到通往便利店的台阶旁，听声音。
　　“快！全部装走！”
　　“废话吗不是？你轻点声音，把丧尸招来我们谁都别想活了，喂？你能别看外面了吗？跟我一块装。”
　　“我不得把风啊？”
　　“把个屁！快过来，没看到外面那辆本田？那两个小不死的一定是被丧尸咬了，我们麻利点，赶紧拿赶紧走。”
　　说话的正是那两个彪形大汉。
　　纪年和秦霄的车在外面，吃了枪子的丧尸只在地上留下一滩血迹，稍后恢复过来，不知道跑哪了。
　　两个大汉就脑补出纪年他们被丧尸啃成稀巴烂的场景。
　　太饿了，络腮胡边往袋子里装吃的用的，边撕开一块巧克力往嘴里塞，另一个也差不到哪去，说着快装，拿起来的食物根本是往自己嘴里塞。
　　地下室里。
　　老板听了会儿，走来回来，低声道，“应该是两个男人。”
　　纪年和秦霄相视一眼，心有灵犀似的，都想到那两个打劫的。
　　老板又坐下，轻言细语的继续刚才的聊天。
　　他会救人。
　　但并非圣母。
　　上面的人已拿了那些吃喝的，最起码暂时饿不死，他没必要让他们下来。
　　“啪！”
　　女儿在这时却打碎了一个碗。
　　脆生生的碎裂声，直接穿过地板缝隙，传到了便利店里。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听到了。”
　　“那他妈还不快跑！一定是丧尸来了！”
　　两个家伙拎着袋子就往外冲，还真凑巧，一出门，真就一个丧尸在门口晃荡着。
　　“我操！”
　　两人扭脸立马又进门，“砰！”的巨响，门是关上了，也引来了一堆丧尸。
　　“呵呵呵……”
　　丧尸们在门外探头，呲牙咧嘴、面目狰狞、个别几个脑浆子都在外面，掺着黑血，像极了酸奶蓝莓酱！！
　　门已经锁不上。
　　络腮胡子全力以赴的身子顶着门，另一个把货架推过来，挡在门上。
　　等把三个货架全部顶在门上时，“咔嚓！”一声，玻璃碎了。
　　伴随着这一声碎裂，两个大汉脸色惨白，出了一脑门子虚汗。
　　“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
　　可丧尸并没有进来，那货架正好挡在碎了的玻璃窗上，丧尸们只能伸进手来，身体进不来。
　　大汉见状舒了口气，但他们两个就像流油的小鲜肉，外面的丧尸馋啊，一定不肯走。
　　两人急速的运转大脑，想对策，相视一眼，却是两脸懵逼。
　　上面一丁点动静，地下室都听的清清楚楚。
　　尤其挪动货架，那声音刺耳极了。
　　老板娘把女儿搂在怀里，问自己男人，“怎么办？这次救还是不救？”
　　老板咂了咂嘴，有些拿不定主意。


第12章 他也想被哄一哄
　　刚刚救纪年他们，是他正好上来拿东西，恰巧看到他们被丧尸围攻。
　　这个世界已经不太允许你太善良，最起码，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可以。
　　尤其他还有老婆女儿。
　　更操蛋的是，子弹已经没多少了。
　　只剩下整整三十发，再打就凑不成整数了。
　　犹豫再三，老板咬咬牙，“那……”
　　*
　　“呵呵呵……”
　　便利店的处境危险极了，两个加起来快四百斤的男人吓的脸色惨白，丧尸“砰砰砰”撞门，一副不死不休纠缠到底的架势。
　　络腮胡和自己的伙伴腿软的跌在地上，一屁股一屁股的往后挪。
　　“叩”络腮胡的身子忽然晃了下，就像地不平，伴随着这一下晃，还有他手里锤子磕在地板上的声音。
　　是那种空空的，并不是实心的敲击声。
　　但俩人都快吓尿裤子了，哪还有心思注意声音，直到络腮胡裤腿上的一根线挂住了往地下室的木板盖子上。
　　络腮胡和伙伴发现地下室的时候激动到鼻涕眼泪一块往下流。
　　便利店里的地砖是木质的。
　　如果细看，这块和其他的很不一样。
　　拉手在一个隐蔽的凹槽里，两个男人找到后，争着抢着往地下室里钻。
　　“我先！”
　　“我先！”
　　“我先！”
　　“那你他妈的倒是快点下去！”
　　两个男人撅着屁股钻进地下室，本来以为底下会是漆黑一片，没想到脚丫子挨到地，不但有亮光，还有一二三四五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