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庄子殊之前教会了他不能咬自己,再加上自己的意识在暗地里拉扯,不然就冲着他这垂涎欲滴的目光,庄子殊觉得自己早就被他一口一口的咬没了。
但即使是如此,庄子殊拽着他头发的手也依旧没有放松,而是更加用力的把他拉离了自己的腿边,昨天在脑海中幻想的暴殴老板在这一刻几乎就要成为了现实。
“最好等你清醒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宋!驹!”自己面子里子算是都对着宋驹丢尽了,昨天为了防止宋驹进来,他不仅锁了门,还拿着大柜子挡住了门口,只要一移,发出的声响就足够把他吵醒,可没想到还是没防住这个贼一样的咸鱼丧尸。
宋驹远离了腿,又想蹭过来和他的脖颈贴贴,庄子殊就差气的笑出了声,“你要是能控制自己行动的话,我真想劝你不要找死。”
被狠狠关在了门外的宋驹心头略显委屈,以前也是这样的,可也没见他对自己发过那么大的火啊。
这人变了!他不耐烦自己了!
他的心里燃起了一种名为叛逆的情绪,这在人生这么多年直到变成丧尸后,才终于姗姗来迟了。
庄子殊不给他进,他便要进,他非要和这个变了心的奇怪食物贴贴不可!
房间里,庄子殊受了这么大一通惊吓后也是再也睡不着了,他干脆起身,找了条比较宽大的裤子准备套上。
宋驹就在他把裤子拉到腿弯处时猛然间重新闯入了,庄子殊坐在床上,觉得自己这会儿半穿裤子的样子甚至不如不穿,他的脸上青红交加,牙齿被磨的“咔啦咔啦”作响。“宋驹,你存心来找死的是吧?”
庄子殊怒吼的声音把三楼睡梦中的齐喑都吵醒了,他惊恐的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在一瞬间摆出了防御姿势,“谁!是谁?!”
宋驹头一次被庄子殊手里的绿枝抽出了房间,等到齐喑飞快的穿戴整齐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沙发上黑着一张脸的庄子殊和憋憋屈屈缩在一旁,且脸上还有两道细痕的宋驹。
两人之间,或者说是庄子殊对宋驹之间单方面的恐怖磁场让他不敢去插足,只能艰难的咽了口口水,道:“哥……那个,有早饭吃吗?”
庄子殊把几个小面包在餐桌上扔的四处乱滚,足见他的火气之大,齐喑赶紧摸上去捡了一个拆开包装后躲在一旁慢慢啃着,本来他还想着能不能在中间当一当和事佬,现在看看还是算了吧,宋哥怎么能把人惹成这样的,庄子殊的脾气已经算是相当好了啊。
而他那不知悔改的宋哥现在还感受不到庄子殊的怒意,依旧沉浸在自己一早上被嫌弃了两次的悲伤里不愿动弹。
齐喑只能默默的在心里为他祈祷,宋哥还是自己自求多福吧。
事实证明,宋驹不清醒的时间确实是越来越短的,大概在两个钟以后,坐在沙发上的他突然浑身细微的一震,此时他还是背对着庄子殊的,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发现。
但是瘫坐在旁齐喑就不一样了,他完完全全能看见了宋驹那副由委屈,变成震惊,又由震惊变成面无表情,活像成了个活不久的死人一样的脸色。
能在他的脸上看见这么丰富的表情还是头一回,这让齐喑对于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加好奇的抓耳挠腮。
三人之间又这么诡异的保持了短暂的沉默,突然,庄子殊“嚯”地站起了身,像是想要去拿些什么。
一直在不停做贼心虚的宋驹也猛地弹起身子挺直了后背,这一行为太突兀和太可疑了,庄子殊立马把眼神投向了他,面上带着和善的微笑,“总算醒了啊,宋,驹。”
“醒……咳,醒了。”宋驹平常一贯沉稳的声音这回却带上了一丝颤抖,这几分钟里脑海中庄子殊坐在床檐双腿白皙,裤子半挂的场景怎么也挥之不去,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忍不住更抖了。
这会儿比起找死,谁能比得过他自己啊。
“醒了,那我们就来好好算算。”庄子殊本来想去拿水喝的动作停滞,他转身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与此同时,宋驹却站起了身夺路而逃,一转眼就跑出了大门,“那个,我先去山上回绝了那些人,你们……你们先忙!”
【作话】
第47章 想听你们这样那样
“那个……哥, .
庄子殊依旧散发着低气压的坐在沙发上, 齐喑躲在一边坐立难安。
“那个……哥,”还是他的好奇心占了上风,齐喑磕磕巴巴的叫了一声庄子殊。
“嗯?”庄子殊沉着一张脸睇了一个目光, 等待着他的下文。
好奇心算什么, 能有他的小命重要吗!齐喑艰难的咽下了口口水,“没……没什么。”
太恐怖了, 现在的哥实在是太恐怖了!
阴沉着脸色的庄子殊起身到了外头的院里, 把空间里的野猪尸体放了一只出来。
“嘭”的闷响后,地上的猪肉抖了抖溅起了一片灰,“齐喑,过来冲水。”
客厅里,被点到名的齐喑浑身一颤,感觉在外头院子躺的不是野猪, 而是他自己。
“这就来!”他半点不敢耽误, 立马跑到了外头给庄子殊把地上的灰尘冲洗干净。
野猪像头小牛犊一样, 庄子殊没有买专门的砍骨刀,也没法像老师傅一样可以摸着关节骨架拆解, 干脆拿出把斧头来把它砍得哐哐作响, 血沫纷飞。
齐喑缩在一旁老树藤的边上抱着它, 随着庄子殊斧子砍下的响声,他也有节奏的一抖一抖,仿佛庄子殊在剁的不是肉, 而是他。
老树藤也远远的退了开来,生怕出现在他的面前触了霉头。
一人一树藤搂在一起, 齐喑的手指不断的在藤面轻轻摩擦, 宋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谁惹得火谁来熄啊!
一直到庄子殊把整头猪都剁成了一块儿一块儿的, 甚至还取出一大坨猪五花来烧了一盘色泽透亮的红烧肉,就端端正正的放在餐桌中央。
变异后的野猪肉嫩爽弹牙,皮软糯回香,也没有什么腥臊味儿,比末世前的猪肉还要好吃很多,但现在齐喑站在餐桌边缘,却只敢徒咽着口水干看。
在盘里的热气退散至温度适中,宋驹也终于回来了,刚入门时他面色有些不虞,等看到垂头摆弄手机的庄子殊才终于回过了神来,表情立马又变得心虚,甚至犹犹豫豫的想要退出房门。
齐喑已经受够了这压抑恐怖的气氛,眼看着宋驹要重新退出门去,他立马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嗓门又大又轻快,“宋哥,你回来啦!快快快,快过来一起吃饭啊。”
“……”宋驹在心里低骂了一声齐喑,庄子殊冷冷的目光已经投到了他的身上,他只能难看的扯起一抹笑来僵硬的走到餐桌边坐下,“在吃饭啊。”
庄子殊终于动筷,细长的筷尖儿扎进红烧肉的正中央,皮肉被戳破发出的噗嗤一声,“不然在睡觉吗?”
宋驹呛了一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有人承担这份怒火了,齐喑终于敢伸出筷子去夹他垂涎已久的肉块儿。
宋驹也不敢接话,摸了双筷子偷偷的也往碟子里伸去。
“咳,”庄子殊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宋驹手一抖,默默地缩回了筷子,齐喑头都低的快要埋进了饭碗里去,只敢一门心思的扒饭。
“我……我可以解释。”宋驹硬着头皮端正坐好,摆出一副小学生挨训的模样。
庄子殊嘴里嚼着肥瘦相间的肉块儿,香糯的气味爆开,他放下筷子看向宋驹,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我昨晚,失去神智以后闻到了血的香味,平常你的,咳,肉香就已经很吸引丧尸了,昨天在这儿周围环境安全没有危险,所以就忍不住凑去闻……闻了血味儿。”宋驹吭吭哧哧一段话讲下来,齐喑的脑袋越听越低。
这真的是他可以听的吗?平常因为庄小哥的肉香半夜去找他睡觉,昨晚能让庄子殊那么生气,那肯定不是普通的贴贴睡觉了。
血味儿,庄小哥身上唯一有血味儿的地方就是左大腿的伤口,还是凑过去闻啊。
他头都不敢抬,露在外面的耳尖因为过分的脑补越来越红,越来越滚烫,齐喑呼吸都有点急促了起来,这得是多刺激的画面啊。
“这个我算理解你,”庄子殊慢条斯理的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第二次进门的原因呢?”
第二次进门,想着自己晚来了十几年的叛逆期,宋驹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解释不出来。
他要怎么解释?难道要他说因为庄子殊不让他贴贴了所以他委屈了吗?
这话讲出来不用说庄子殊,齐喑以后都不知道会怎么看他。
可这太难想理由了,再加上现在脑子里头乱的像团浆糊,更编不出合理的原因了。
庄子殊靠在椅背上,还在等着他说一个像样的理由出来。
他硬憋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了缴械投降,轻声询问庄子殊说:“我们能进去房间讲吗?”
“有什么是我这个末世前尊贵的各大软件vip会员不能听的?”齐喑正脑补的激烈,想也没想的抬起了头。
庄子殊的眼神送宋驹的身上移开,转到了他的脸上,“说说,你想听什么?”
“当然是听你们晚上在被窝里这样那……样……”齐喑猛的闭上了嘴,脑袋重新死死的埋进了饭碗里,“对不起!”
宋驹觉得不让齐喑接着听下去果然是正确的决定,不然就凭他的脑补能力,自己怕是这辈子在他的眼里都摘不下有色眼镜了。
庄子殊显然也被齐喑无语到了,他起身回到房间,“走吧,让我听听你的解释。”
看着房门在面前关闭,齐喑蹑手蹑脚的摸到了门口,侧耳努力的听里头有什么交谈的声音,随后就被门缝底下探出的小藤蔓远远抽开了。
庄子殊一进房就坐在床上,宋驹眼神不由得闪了闪,这个位置和早上他半扯着裤子时的位置离奇重合了,很难让人不想到那有些旖旎的画面。
他连坐在庄子殊的一旁都不敢,掂量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蹲在了庄子殊的腿边不远处仰头看着他。
“我如果说了,你能……保证不笑我吗,听完了这件事就算结束。”在讲明原因前,宋驹觉得还是得要为自己争取一点薄面。
庄子殊点了点头,“听你解释而已为什么会笑你,你放心好了。”
宋驹这才松了一口气,破罐头破摔般开口,“你也知道我有时候丧尸化,会像小孩儿一样凭直觉行事,你早上把我赶出去……我以为你突然嫌弃我,就,就叛逆了一下。”
“哈?这叫叛逆了……一下?”庄子殊想起他早上那大喇喇闯门的场景,有些不敢置信会是这种答案。
“一下。”宋驹大胆点头,非常诚恳的应下了这所谓的一下。
看着庄子殊面色缓和了很多,宋驹明白趁热打铁的道理,赶紧上前一把拉起他往门外推去,“我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赶紧去吃饭吧,不要饿着自己了。”
庄子殊不由自主的往外走去,刹也刹不住车,“唉不对啊,我话还没讲完!”
“讲完了的!我们快去吃饭吧!”宋驹反手就带上了房门,怎么可能会再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
——
稻子已经抽长了很多,幸运的是这么养下来竟然没有出什么问题,并且像是生长时限得到了缩短,庄子殊感觉他们接下来外出回来后水稻就能熟了。
本来他有过催熟的念头,但是稻谷珍贵,就只有这么一颗,怕催熟了以后破坏了种子得不偿失。
原先计划修养一个月,不过异能者的身体素质在末世也得到了一部分强化,庄子殊都没进行伤口缝合,只二十多天左右,他的腿上就只剩下将落未落的痂,只要把它用纱布裹牢,避免走动时被裤腿蹭掉以外,走路已经无碍了。
这么一看,下山的计划指日可待。
宋驹这些天清醒的时候都拿着逃亡来小月镇前的地图截图规划路线,他反复勾勒了好几条路线,并且画在了一张长图上。
庄子殊他们刚转移时部分地段信号还存在,再加上有一条施工无车的高速,现在只是去隔壁市,路上可能车辆堵塞,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和条件给他们动身了,只能完完全全靠手绘地图和他们经过排版的截图来行驶。
他们分工明确,宋驹负责路线规划,庄子殊负责制作熟食和气味较小易入口的临时补充物,还有齐喑,他负责躺平补充精力。
“确定好时间,天一亮就动身?”庄子殊把现有的充电宝都充足了电,除了家具以外什么都没留下。
除了老树藤是实在没法带上车以外,这一回就连小吊兰也选择团吧团吧缩到了后备箱里。
本来后座只有齐喑和嘎嘎鹦鹦,应该是相当绰绰有余的,可是现在嘎嘎都已经能一狗独塞半个车后座了,再加上一个鹦鹦,后排只剩下齐喑一个委委屈屈的小座位。
老树藤也想跟他们一起走,但是碍于自己太大,他们去的地方又太远,只能不情不愿的缩在家里看门。
“你看着些日子啊,时间到了山头那些人就把他们送走吧,当然如果我们回来的快的话等我们回来再自己赶也行。”庄子殊拍了拍缠着他不肯放的老树藤,最后还是细细的把事情交代给它。
老树藤的尖端点了点,还深怕庄子殊在外头混久了忘了回来。
它把庄子殊他们送到山下村镇搜刮了足够的汽油后,目送着面前的suv缓缓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