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池敏锐地感觉到了爵的不对劲,平时在这种事上爵很强势,除了第一次因为业务不熟练不小心用力过猛,导致有点脱力之外,其他时候,爵很少会露出这种不太一样的反应。
于是尺池没有收手,反而是顺着他的手碰到的位置上下摩挲了一下。
这次爵“嗖”的一下就把脚收回来了,还警惕地对尺池说道:“你做什么!”
尺池心里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腿不会是爵的……部位吧。
不过尺池还没来得及验证,他们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爵一下就从床上爬起来,逃避什么似地跑去开门,边开边说:“雌父,怎么了?”
可门一打开,尺池就看见一个高大俊朗的雌虫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雄虫站在了门口。
雄虫明显听到了爵说的话,他淡淡地回了一句:“看来你在混乱区这些年一点长进也没有啊,看都不看就直接开门?”
爵愣了一下,条件反射般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改。”
雄虫嗤笑了一声,说道:“你我还不知道?明知故犯、屡教不改。”
爵被这么说也不生气,伸手想接过推雄虫轮椅的位置,却被雄虫伸手阻止了:“不用了,让他推。你跟我介绍一下这位吧?他谁啊?”
爵立刻说道:“他是尺池,是我的雄主,这次我们是回来结婚的。尺池,这是我雄弟——陈言斯,这个是……”
爵看着推雄虫轮椅的雌虫,目光极为不善,似乎还没想好怎么介绍他。
雌虫则是自己笑着开口了:“我叫猡,是言斯的未婚夫。”
爵立刻就说道:“放屁,一个死不要脸的,我不会让你嫁给言斯的。”
猡听了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而是立刻垂眸说道:“只要雄主喜欢,我可以不结婚一直跟着雄主。”
爵被他的话气得不行,撸起袖子就想冲上去揍猡一顿。
但他被尺池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尺池一边搂住爵的腰不让他冲出去,一边安抚道:“好了好了,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就打不太好,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陈言斯倒是对爵的反应有些习以为常了,他没有做出什么阻拦的动作,而是轻声说道:“爵,打狗也要看主人,我不管你和猡有什么恩怨,他现在是我的虫,你确定要当着我的面动手吗?”
尺池明显看到爵的牙关都咬紧了,但却没有发作,而是不情不愿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放弃了继续攻击猡。
然后,尺池和爵都看到猡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尺池扬了扬眉,爵气得又想动手,却被陈言斯一个眼神给定住了。
陈言斯在确定爵不会再忽然发难后,推着轮椅进了房间,将目光移向了尺池,然后伸出了手,没有任何情绪地说道:“你好,这些年辛苦你照顾雌兄了。”
话是感激的话,但语气却不是那么个意思,尺池觉得就算陈言斯这句话说的是:“我要杀了你。”也没什么违和感。
不过,尺池还是伸手握住了陈言斯的手道:“你好……”
话都没说完,尺池就感觉到一股极为强横的精神力冲进了他的身体,他立刻就有了一种气都喘不上来的感觉。
爵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一个闪身就控制住了狩,然后对陈言斯说道:“不许动手,放了尺池,不然我就杀了他!”
陈言斯看了他们那边一眼,又默默地收回了目光,精神力依旧肆无忌惮地在尺池的身体里冲撞。
爵的爪子露了出来,在狩的脖子上划出可一个伤口,鲜红的鲜血瞬间流下来打湿了狩的衣领,爵沉声说道:“我说!停下!”
陈言斯依旧不为所动,他甚至淡淡地说道:“随便你,我可以放弃猡,就是不知道你能放弃尺池么?你的威胁对我没有杀伤力。”
爵眼睛变成了无机质的黑,他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猡立刻说道:“雄主不必顾及我。”
爵被猡起了个半死,爪子在猡脖子上划出了更大的伤口。
这次陈言斯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他松开了握住尺池的手,说道:“我只是探探他的底,没有要伤他。”
尺池这会儿也能说话了,他有些忌惮地看了陈言斯一眼,退后了几步对爵说道:“我的身体没有什么不适。”
爵的手松了松劲,但没直接放开猡,而是问陈言斯说:“你刚刚做了什么?”
陈言斯推动轮椅转向了爵,说道:“试试他的精神力而已,还可以,马马虎虎,比首都星那群废物雄虫强不少,你在择偶方面眼睛倒是没有瞎。”
爵警惕地看了陈言斯一眼,一个闪身挡在了尺池的身前,说道:“你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在这么做?”
陈言斯忽然笑了,说道:“我故意的喽,怎么?你要杀了我吗?”
尺池能看出爵很生气,浑身都在抖,但他居然克制住了自己,没对陈言斯动手,也没说出什么过激的话,而是沉默了一下,出口威胁道:“你再动尺池,我就杀了猡,我说到做到。你没什么耐心,能让猡在你身边呆这么久,不可能不在乎他。我杀了他,你的心怎么都要痛上一痛的。”
陈言斯转头看了爵一眼,说道:“你可以试试,不过你有想过万一我直接被你气死了怎么办吗?”
爵不说话了,但还是死死地盯着陈言斯。
陈言斯一个眼神,猡就帮他推轮椅出了房间。
随后,陈言斯淡淡地说:“别这么看着我,你要是敢这么做,尺池也保不下来的。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爵不说话,依然挡在爵的身前。
然后两虫就看着猡推着陈言斯转身,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但后来陆续还传来了一些声音。
尺池听到陈言斯命令猡蹲下,然后响起了一声响亮的耳光声,还有一句淡淡地:“废物。”
随后传来的就是猡低声下气的:“对不起,我错了。”
爵一直等他们走远了,才冲过去把门给关上了。
关上门后,爵走到尺池身边,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
尺池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没事,没事。不过,爵,你别怪我多嘴,我怎么觉得你这个雄弟有点不对劲啊?”
爵说道:“他有些先天不足,家里虫平时都比较惯着他,所以私底下的脾气有些差。”
尺池皱了皱眉,没继续说下去,而是说道:“好,我知道了。”爵的这个雄弟看着可不像只是有点脾气不好的样子,而是有种隐约病态的控制欲啊!
爵亲了亲尺池,低声说道:“你今天受委屈了。”
尺池刚想说:“没事。”却无意中瞟到了爵的腿,他眯了眯眼睛,忽然改口说道:“那你是不是要好好安抚我?我要点补偿不过分吧?”
爵虽然直觉有些不对劲,但尺池说的话也在理,于是就迟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想要什么?我有的我都给。”
尺池立刻说道:“好,那一言为定,接下来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反抗。”
爵看着尺池隐隐有些兴奋的眼神,心里升起了很不妙的感觉,尺池……不会太过分的对吧?
半个小时后,爵的双手死死地抓着枕头,脸半掩在枕头里,喘息着问道:“还……还没……没结束吗?唔……呜。”
尺池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无机质的黑色了,他盯着爵遍布微汗、颤抖不止的腿,低声哄道:“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结束了!”
爵很想反抗,但介于之前有约定,他又确实有些心疼尺池被家虫为难,想好好安抚尺池,就又咬牙坚持了下去,只是他还颤巍巍地说着:“那,说好了啊!你快点!”
尺池嘴里说着:“好好好。”
可他看着爵紧张到绷出了一个完美的曲线的腿,和颤颤巍巍地抖着,却死死压抑本能任他处置的爵的眼神明明是如狼似虎。
但凡爵这会儿还有清醒的理智,都会头也不回地跑掉,可惜的是,爵这会儿的脑子糊成了浆糊,满脑子都是求尺池快一点结束,哪里有功夫去注意尺池的眼神呢?
于是他就这么无助地陷入了尺池的手掌心里。
第119章 婚礼前夜
接下来的几天,尺池和爵过得非常的愉快,陈君华和安帮他们解决了很多结婚事宜,他们只需要偶尔给出自己的意见就好了,基本上没有需要亲力亲为的事情。
所以,尺池和爵有很多的时间参观虫族首都星,也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与爵的兄弟们见面。
除了爵的大雌兄在处理问题,暂时没有办法回首都星之外,尺池和爵的其他兄弟都见了好几次面。
几次下来,尺池对他们也有了基本的印象,老实说,跟爵的形容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爵的二雄兄——陈言霭是搞科研的,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友善的,就是似乎有点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几次见面下来,他们都没说过几句话。
爵的三雄兄——陈言玉算是老熟虫了,在政府里担当要职,对他的态度是冷淡中带着一丝防备,但没动手,应该是勉强接受了他。
爵的五雄弟——陈言斯也是在政府里工作的,对他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差,这几天带着他去了一些宴会,让他认识了一些虫。
尺池和爵婚礼的前一天,除了爵的大雌兄之外,所有虫聚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尺池看看爵,再看看这周围的一圈虫,暗暗纳闷爵到底是怎么长成这副没心眼的样子的?
饭后,陈言霭很快就离开了,据说是科研所里有事,他要去处理一下,尺池暗暗感叹他真是爱岗敬业。
陈言玉坐了一会儿也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把尺池叫到了花园里。
随后,两个雄虫在花园里站了一会儿,陈言玉淡淡地开口道:“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不管了,但是,尺池,你要是有一天不喜欢爵了,你就把他送回来,别伤他。”
尺池也是纳闷了,这家伙怎么老是觉得他会对爵不利呢?想着以后他们就是一家虫了,尺池就直接问了出来。
陈言玉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没事,希望是我想多了吧!总之,你们一直好好的当然是最好,但日后万一不好了,你把他送回来就好。”
说完,陈言玉也不等尺池反应,直接就快步离开了。
尺池看着他的背影,觉得爵说过他三雄兄没谈恋爱的话一定是假的,陈言玉摆明了在爱情这里栽了一个大跟头啊!感觉都有心里阴影了。
陈言玉刚走,陈言斯就出来了,他看着尺池一眼,淡淡地说道:“爵很蠢,你要敷衍他的话,是很容易的。他也没有跟你夺权的本事,应该能算得上你的理想伴侣了。”
陈言斯今天是一个虫来的,猡并不在场。
尺池转身看着陈言斯说道:“我说,我就不能是纯粹的谈恋爱吗?为什么你们都要觉得我是贪图爵的什么东西啊?”
陈言斯顺口问道:“所以,你爱爵什么呢?他的脾气不好,情商也不高,跟他在一起生活并不轻松。”
尺池笑了,他说道:“爵救过我好几次,我也救过他,我们在混乱区里摸爬滚打,也在那里相爱,这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吗?
爵他脾气不好,但很好哄,也不记仇。不管跟我吵得多厉害,只要有事,他就一定会坚定地站在我的身边,十年来一直如此。
至于轻松?如果我害怕辛苦,那我就不会在这里了。我相信爵是我对的选择,也相信我们两个会有一个好的结局,所以无论过程多么的曲折,我都觉得这是对我们爱情的考验,并不会影响我们爱情的结果。
我以为你应该懂我的感觉,毕竟,你应该也很喜欢跟着你的那个雌虫吧?”
陈言斯说道:“我不相信爱情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至于猡嘛,谈不上喜欢,我只是需要一个雌虫而已,他是我最合适的选择。”
陈言斯的话,尺池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他扬了扬眉,说道:“哦!是吗?但是那天爵的爪子划开他的脖颈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瞬间加快了,为什么?”
陈言斯淡定地回复道:“很奇怪吗?我身体不好,稍微动一下就会心跳加快,否则我为什么要常年坐在轮椅上呢?”
尺池狭促地笑了,他说道:“那你为什么选他?到底是因为他,你才觉得最合适,还是他最合适,你才选了他?”
尺池的话有点绕,但陈言斯立刻就懂了,他说道:“当然是后者,我们是在相亲宴会上认识的,见一面就订婚了,你能指望我们之间有什么爱情?再说了,我也不会喜欢上一个会因为我的家世,毫不犹豫地选择跟我在一起的雌虫。”
尺池耸耸肩膀,说道:“好吧,如果你愿意这么想的话,那就这么想吧!不过,身为一个过来虫,我的建议是,开诚布公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你满脑子算计,对方可能根本就不懂你在做什么?只会觉得莫名其妙,而且你们两个还会爆发不必要的冲突。”
陈言斯歪了歪头,说道:“不用,我有把握控制住他。反倒是你,多管管你和爵的事情吧,少管我的。”
说完,陈言斯也离开了。
他走后,尺池独自吹了一会儿夜风,就准备转头回去,然后他就遇到了走过来的陈君华。
尺池……怎么回事?今天是要轮流审问吗?
可陈君华走过来的第一句话却是:“想听爵小时候的故事吗?”
尺池立刻来了精神,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缩小版的爵,那一定非常可爱,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