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池扬了扬眉,说:“怎么回事?”尺池心里其实有点底了,但是还是想问问。
爵面带不耐地把事情重复了一遍,然后对尺池说:“你管一下他们,别闹到我面前,我捕猎一天了,就想吃口热饭。”
尺池点点头说:“好,那先吃饭吧,边吃边说。”
随后,在饭桌上,尺池就把他今天的遭遇也说了。
第66章 审问
爵听得十分地不爽,他没好气地说:“你就让他们这么对你?你怎么不收拾他们?”
尺池叹了口气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对外是怎么说的了?你是我们这段关系里面的主导者,如果我不顾你的颜面去管他们,对你的威严不利。”
爵冷笑了一声说:“笑话,我需要你维护我的威严吗?废物才需要别的生物去维护他们所谓的威严。我的威严是实力赋予的你以后不要管这种事情,该收拾他们就收拾,不要留手。”
尺池笑了,伸手挽住了爵的手说:“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尺池当然知道爵的威严不需要他专门的维护了,爵即使不管赢魅,在赢魅里也是最高的权力者。
虽然他天天管赢魅的日常事务,但在很多生物眼里,他说话的分量却远远比不上爵的。
一方面是爵有着超群的武力值,可更重要的一方面是,爵的外表和气质极具有迷惑性,爵随便一站就是活生生的领导者。
可知道归知道,日常的感情维护还是要进行的。虽然爵心很大,但他要是每次都直接替爵拿主意,日子久了,保不准他们之间就会生出嫌隙来,所以,他还是需要时不时地提醒一下爵,他对爵的事非常重视的事。
爵对他的想法一无所知,见他这么说,就很认真地说:“你不用这样小心,我们是分工合作的关系,赢魅内部就是你在管的,你可以全权负责。重要的事情跟我提一下就好了,不用畏手畏脚的。”
尺池愣了一下,被爵认真的样子梗了一下,开始默默地反思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过了一会儿,他笑了笑,对爵眨了眨眼睛说:“知道了。”算了,想多总比想少好吧。
爵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看着笑意盈盈的尺池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就点点头,换了一个话题。
爵说:“你觉得桓有问题吗?”
尺池沉默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他的作为让我非常不舒服,但说不上犯了什么错误。也许就是从一个掌权者变成其他的生物的属下有些不爽吧,就想给我们找点不痛快?”
爵点点头说:“有可能,但更有可能是憋着什么坏水。他还有利用价值吗?没有的利用价值的话,就找个机会处理掉吧。
他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总感觉他心怀不轨,早处理早安心,我没有把炸弹放到身边的习惯。”
尺池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他毕竟是天城原领导者,又带着他们走了这么艰难的一段路,天城的生物难免对他有特殊的感情。如果我们刚收服他就动手杀了他,难免会让其他天城生物寒心,还是等过段时间吧。”
爵皱了皱眉,并没有反对,而是对尺池说道:“好,这种事你拿主意。但是,最好不要拖太久,桓真的没给我什么好感官,还是趁早处理掉比较好。”
尺池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我会留意的。等天城生物安定下来了,我就送他离开。”
爵这下不说话了,开始默默吃饭,尺池还时不时地给他夹菜,然后说:“别担心,我会注意的,保证不会让他闹出什么乱子来。”
因为爵的态度问题,尺池连夜提审了那个雄虫。
因为在爵嘴里,虫族的雄虫身体都不怎么样,而且比较养尊处优,所以,尺池对那个雄虫还是以吓唬为主。
果然,爵的评价并没有错,那个雄虫被爵关了一段时间,又被尺池拿刑具一吓,瞬间就什么都说了。
原来这个雄虫叫贤卉擎,是虫族边境星的一个雄虫,听信别的虫的话来混乱星冒险,结果被这里的生物直接扣留下来了。
后来他被抓他的生物带到交易区贩卖,被桓买了下来,桓本来说要送他回家的,但后来因为藤蔓毁了天城,所以他不得不跟其他生物一起跑到岁城来。
来这里之后,贤卉擎的能力不强,所以一直都没有被招进岁城里面。
桓凭自己的能力进岁城之后并没有忘记他,而是借着出城的机会找到了他,说岁城的最高领导者是个雌虫,如果贤卉擎能搞定岁城的最高领导者的话,那他以后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这段时间受苦受难的贤卉擎立刻就心动了,他太了解虫族的雌虫对雄虫是什么态度的了,他觉得自己只要能见到雌虫,那那个雌虫就一定会帮助他,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桓的想法。
紧接着,他就照着桓的话被关进了笼子里,然后就被桓带进了岁城,随后就发生了之前的事。
贤卉擎刚开始在尺池这里吃了个瘪还没当回事,因为桓之前就告诉过他,岁城的二把手是岁城首领的雄虫,还是个外族。
最重要的是,那个雄虫是首领用来打发时间的,只要他能做得好,那这个位置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贤卉擎见过尺池之后没觉得尺池哪里特殊,他只觉得自己的胜率很大,因为他自认为他的容貌要比尺池好上许多,他还和首领是同族,首领怎么都应该选他才对。
贤卉擎自视甚高,他甚至觉得首领爵也配不上他,只不过他现在虎落平阳,不得不找个雌虫保护自己而已。
爵只是一个在混乱区的野雌虫而已,还跟一个外族的雄虫有首尾,真是个糟糕的雌虫,等他回了虫族,最多给他个雌侍的位置。
而且,世界上哪里有雌虫压在雄虫上面的道理?他甚至在心里想好了,等他跟爵在一起之后,一定要让爵把首领的位置让给他。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可奈何爵根本就不随他的心意,很敷衍地跟他说话不说,甚至还因为他的一句话把他关了起来。
贤卉擎觉得爵实在是太粗鲁了,现在看到尺池来审他,他甚至还抱怨道:“你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了爵的?真是为了权力放弃了底线。要是爵落在我的手里,我非让他当雌奴跪着服侍我不成。”
尺池面无表情地听完了贤卉擎的话,然后轻轻地说道:“我觉得你可能还没搞清楚状况,这里是混乱区不是虫族,爵也不是你可以支配的雌虫。
虽然爵说过最好不要伤你,但是……我觉得你病了,需要治病。给我们尊贵的雄虫上点东西,务必要治好他的“病”。”
尺池在务必和病这两个词上咬了重音,旁边的属下立刻就明白了什么,给贤卉擎上了审问药剂。
随后,尺池面色冷淡地听了贤卉擎几个小时的惨叫和胡言乱语,然后淡淡地说道:“看来他没撒谎,这些就是他知道的一切了。那就这样吧,把他拖到最里面的牢房,别让他死了,不然我不好跟爵交代。”
属下们连连应是。
尺池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走出了牢房。
等尺池走回到自己的房门口才发现自己的手掌隐隐做痛,他摊开手一看,手心里有几个带血的半月牙指甲痕。
尺池眼里渐渐地冒出了杀气,贤卉擎说前面的时候他还是很冷静的,可当贤卉擎用一种很轻蔑的口吻说他要让爵给他当雌侍的时候,尺池的怒火就冲天而起了。
他听爵提起过虫族的婚姻制度,知道雌侍是什么样的存在,他想过让爵成长起来,想过让爵多点心眼,却从来没想过要借机折辱爵。
可这个贤卉擎居然敢让爵给他当雌侍!!他怎么敢?还是用这种轻蔑的语气!爵一个能打他一百个!!
这里尺池都受不了了,更不用说,后面贤卉擎还说让爵给他当雌奴了!奴比雌侍更低微、更没有尊严!
要不是尺池顾及着爵说的要留贤卉擎一条命,他今天就让贤卉擎去泥土里当他“尊贵”的雄虫!
尺池越想越气,觉得今晚自己应该要被气得睡不着了,要不再去打一顿贤卉擎吧?
就在尺池准备转头回去揍一顿贤卉擎的时候,旁边爵的房间门开了,爵伸了一个顶着乱糟糟头发的头出来。
爵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睡到一半爬起来的,他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这么难审吗?咦!你的脸色好难看啊!心跳也很快,是审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吗?”
尺池看着这样的爵,脱口而出说:“爵,我们结婚吧!”他要保护爵,他以后再也不要让这种恶心的雄虫有机会靠近爵了!
爵微微偏了偏脑袋,说:“嗯?你吃错药了?怎么忽然要结婚啊?说了多少遍了,我还没过第三次蜕变期呢!”
尺池说:“那你能定婚了吗?要是可以的话,我们先定个婚吧?不然一直这样不是个事!”他要名正言顺地赶走其他对爵不怀好意的雄虫!
爵挠了挠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尺池一下,然后用一种很严肃地口吻说:“你很不对劲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忽然又是结婚又是订婚的?出什么事了?该不会是你要去什么危险的地方了吧?”
第67章 订婚?
爵这话问得尺池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他揉了揉额头说:“你怎么会这样想?当然不是。”
爵理所当然地回答道:“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忽然说结婚或者分手,就是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了,一个是想不留遗憾,给自己留一个念想,另一个是希望对方好好过。既然你不是要去危险的地方,那你为什么忽然说这个?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尺池本来不愿意跟爵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实在是好说不好听。
可爵很执着,刨根问底地问着尺池:“你到底怎么了?”
最后尺池没扛住爵的追问,就把事情都告诉了爵,爵有些无语地说:“哦,就这?”
尺池没想到爵会是这个反应,就说:“你不生气吗?”
爵说道:“有什么好生气的?雄虫不都这样?我当初就是被一堆这种雄虫围着的啊,他们贪图我的家世,但不贪图我。对他们来说,我是他们走向巅峰的踏脚石,也是他们的耻辱柱。我都习惯了,没事的。”
爵这话听得尺池心里难受,尺池拉住爵的手,很认真地说:“那……我们订婚吧,可以吗?”
爵眨了眨眼睛说:“我们还没见过对方的家长呢、我还没告诉我的家虫、我还没准备好,再说了,最近事情很多,其实也不太合适。”
尺池盯着爵的眼睛问:“所以呢?你同意吗?”
爵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吧,那我同意了,反正我也已经不听话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
尺池伸手抱住了爵说:“我很喜欢你,我不会那么做的,你可以相信我。”
爵也抱住了尺池,然后低头对着尺池说道:“其实……我从小时候开始就没有觉得所谓的爱情有多好,虽然我雌父雄父的感情确实很好,但我真的没有这种感觉。
后来长大了,我一直觉得雄虫很烦、很拖累,他们也是这么想我的,可……我又不得不跟他们结婚,否则我的家虫会很难办。
我故意拖着时间,想要晚一点结婚,就是因为不想要太早地被被某个雄虫绑牢,结果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里,遇见了你。
尺池,我……我不太敢相信你会一直对我很好,但如果是你,我愿意试一试,你愿意吗?”
尺池第一次从爵眼里看到闪烁和退缩,甚至有些忐忑不安的味道。
尺池不明白爵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这太不符合爵的风格了,于是他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呢?这不符合你的作风啊。”
爵露出了一个有些复杂的表情,说:“尺池,我很难跟你说清楚。不过大概是因为,我对那些雄虫是自负的,毕竟真打起来,除了我的家虫,没有几个虫会是我的对手。
至于对你……尺池,我见过太多雄虫变脸了,也知道不管他们表面装得有多好,内在对雌虫都会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你……我不清楚,但我很怕你有一天会意识到你有很多更好的选择,那些雌虫很强大,比我更会服从、取悦你,我如果真的跟你结婚就没什么选择了,而你永远都有头也不回离开我的能力。
武力值不能决定感情,我没有把握你会永远选择我,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你结婚。”爵说这话的感觉并不洒脱,反而有些光荣赴死的决绝。
尺池能感觉到爵的忐忑,这种感觉有些奇妙,尺池一直都认为爵是很自信的,在工作生活上是如此,在感情上更是如此。
结果真的到了订婚这一步,爵居然开始胆怯了!这简直……让尺池太心情复杂了,既有些心疼爵以前遇到垃圾雄虫的遭遇,又有些得意爵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否则不会这么畏手畏脚。
尺池非常认真地说:“我想跟你结婚,而且我不会变心的。我承诺,如果有一天我变心了,就让我失去跟你相遇后得到的一切,那样的我几乎就是一无所有的。”
爵也认真地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这么想?以后遇到更好的雌虫也不会变了?”
尺池点点头说:“是的,我不会变的。”
爵彻底满意了,他想起雌父曾经跟他说过,如果他想要雄虫心甘情愿地为他许下诺言,就一定要认真地告诉雄虫自己内心的忐忑不安才行,真正爱他的雄虫一定会迫不及待地给出承诺的,现在看来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