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洲带了不少送给小孩子的文具和玩具,受到了不一般的礼遇,院长特意为他加了两道菜。不过住的地方实在是没办法再提高什么档次,他和第五天一起在员工宿舍住了几天。
陆淮洲跟福利院的小朋友玩了两天,第五天一个没看住他就跟人吵起来了。小孩子肯定超不过陆淮洲,于是就哭了,陆淮洲还在为自己鸣不平,坚持不是他的错,但没有人理他。
一气之下陆淮洲决定打道回府!
两人去的时候坐的是飞机,回程的时候陆淮洲不想瞬移回去,逼着第五天跟他一起抢火车票。
卧铺,慢车,一天一夜的那种。
年关将至,春运的火车票一票难求,他还非要一张卧铺,坐票都不行。
两人足足刷了十几个小时手机,才碰巧抢到了一张有人退掉的卧铺,是张中铺的票,陆淮洲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火车摇摇晃晃,陆淮洲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尔醒过来,火车外面的景色也都是千篇一律的荒野,只不过有时是白天,有时是黑夜。
到家对他来说不算难事,就是留下了点后遗症。一闭上眼睛,总觉得自己还在晃晃悠悠的火车上。
等这通折腾下来,陆淮洲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异闻社,日历已经被划去了七天,距离春节只剩下不到十天了。
晚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睁眼看见小添在吊灯上,随口就念叨了句:“你别晃了,我眼晕。”
定了定神才发现,小添是静止的,正歪着脑袋打量他,是他自己脑子不清醒。
陆淮洲花了两天调整筋疲力尽的身体,又花了两天翻阅了一堆有关养猫的帖子和书籍,大致了解了一些注意事项,越发觉得这是个麻烦事。
不光要买猫粮猫砂猫窝猫爬架,准备粮食和活水,每天还要铲屎,要定期带着小猫去打针驱虫……
他连照顾自己都费劲,恐怕很难照顾好这种脆弱的生物。
而且,他还想到了一个难以控制的情况,要是他搞来的猫咪不跟小添打架也就算了,万一它被小添怂恿收买,反过来两只一起对付自己,那可就让人看笑话了。
这几天他每次一看猫咪相关的资料,小添都会在他不远的身后跟着一起看,这让陆淮洲很有危机感。
又浪费了几天时间,眼看着孙雨霖与他约定好的日子就要到了。在那之前,陆淮洲找了一天去钱爷爷街角的玩具店转了转。
店铺还在,刘魈雇了个人经营,是个上了年岁的婆婆。她带着一只三花猫,平时店铺没人上门的时候,她就在椅子上打瞌睡,那只大猫趴在她怀里,一人一猫睡得很香。
陆淮洲的到来吵醒了她,除了闲聊了些玩具店的事,他还顺便打听了养猫事宜。
婆婆告诉他:“养宠物和养孩子一样,是要讲究缘分的,莫强求。”
陆淮洲觉得自己在养猫这方面的缘分还没到,给婆婆拜了个早年,谢过她离开了。
他还去了趟樱花语。
像温絮经营的这种民宿,过年过节都是不休息的,反而会更加忙碌。
苗奥被她的继母接回了家,温絮一个人忙不过来,临时雇了两个短工,陆淮洲都不认得。
陆淮洲在樱花语住了一天,提前感受了一下浓厚的节日气氛,又去慰问了一下自己的老朋友秋警官。
秋警官的妻子是一名小学老师,跟放寒假的孩子已经一起回到了百十里地外的老家,剩下秋警官一个还要值班的孤家寡人,跟陆淮洲有那么点同病相怜的意思。
因着春天那起山里发现的少女尸体的案子迅速告破,秋警官在其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在年终总结大会上受到了表扬,他还是很感谢陆淮洲的,请他吃自己办公室的最贵的一款泡面,还加了两个卤蛋。
陆淮洲很是嫌弃秋警官的待客之道,奈何盛情难却,他还是把泡面和卤蛋都吃干净了才走。
这几天陆淮洲把整条街上的小吃店挨个吃了个遍,过年期间大家都要闭店休息,他这算是先吃个够,省得吃不到又想。
原本定好的日子,陆淮洲没能等到孙雨霖来接他。那位大忙人说临时又接了个工作,他给陆淮洲定好了头等舱的机票,让他先飞到宁城去,罗怀玉会去机场接他。
至于孙雨霖自己,他说能保证在大年三十之前到家。
陆淮洲捏着机票冷笑一声,心说我信你就有鬼了。
飞机落地,罗怀玉把陆淮洲接去了她的住处。她一个人住在一个二层的别墅里,别墅其实不算大,楼上楼下加起来才一百五十平左右,但只有一个人住的话,还是会显得空旷。
罗怀玉安排陆淮洲在一楼的客房住下,房间里的床是张榻榻米,很宽敞,可以任由陆淮洲躺成一个大字。
陆淮洲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罗怀玉比他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加热情,变着法地给他准备好吃的,甚至当陆淮洲按照她的指示拉开次卧的衣柜,里面那些价格不菲的套装还有一半是他的尺码。
另一半不用说,是给孙雨霖准备的,都是新的,这小子应该也有时日没过来了。
“新的一年了,新年新气象,得穿新衣服。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我就都买了一些,你挑挑?”
陆淮洲被这巨大的热情砸得有些晕,问了个傻问题:“我不喜欢的那些,要退掉吗?”
罗怀玉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退不掉啦,都剪标洗过了。就留着你什么时候又喜欢了,再穿它们。”
大年二十九,陆淮洲每隔一个小时就给孙雨霖发一条消息,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一个人快承受不住来自干妈过于浓厚的母爱了。
孙雨霖在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答非所问回了一条:“就让你没事多跟她联络联络感情,不然何至于这样。”
陆淮洲:???这是你妈还是我妈啊!你才是那个父母近在咫尺却总是不回家的不孝子吧!
莫名被五十步笑百步了,陆淮洲气得扔了手机,在罗怀玉慈爱的目光里试起了新衣服。
孙雨霖确如他所说,在大年三十之前到了家,他出现在陆淮洲面前时,正好是大年二十九那天的夜里二十三时五十九分。
陆淮洲恨得咬牙切齿,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可真守时啊?”
孙雨霖完全无视陆淮洲的情绪:“当然,我一向说话算话。”
“你回来跟干妈打招呼了吗?”陆淮洲提醒了他一嘴。
“太晚了,我看楼上等都关了,她应该是睡了,明天再说吧。”
聊着聊着,陆淮洲发现孙雨霖开始脱衣服了,好像准备在他暂居的卧室睡下,连忙问:“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上我的床?”
孙雨霖说着就掀起了被,穿着睡衣躺进了陆淮洲用体温暖过的被窝里:“什么你的床,你来之前,这是我的床。”
“?”陆淮洲被他这番操作震惊到了,默默又去衣柜上面拿出了一床新被子,在孙雨霖半米开外的地方重新躺下。
孙雨霖还在说:“这家里就两间卧室,我不睡这儿你让我睡沙发?”
陆淮洲在冰凉的被子里缩着,听孙雨霖说话:“再说了,这床这么大,也不差我一个。”
陆淮洲实在忍无可忍了:“闭嘴吧你。”
过年期间虽然放假,但每天都有不少事要做,没得懒觉睡。
第二天一早,陆淮洲便被孙雨霖拖下了床,换了身新衣服,从里到位都是新的。
今天他要和孙雨霖母子去孙雨霖的父亲和继母家,听说就在隔壁小区,不需要开车,走路只需要十分钟。
罗怀玉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跟两个孩子说几句话,最后他们停在了一栋很漂亮的白色三层洋房前。
大门敞着,像是为了欢迎他们。院子里有一个不小的狗窝,陆淮洲一迈进院子就听见了狗叫声,随后才从落地窗看见房间里那只白色的拉布拉多。
“淮洲啊,好几年不见了,人还是那么出色哈!”孙雨霖的父亲迎出来,将他们请进了屋坐下,客套地夸了一句。
“是啊是啊,”孙雨霖的继母从厨房出来,边擦手边跟着附和,但问了个让陆淮洲有点尴尬的问题,“淮洲最近在忙什么呢?”
陆淮洲笑着应付:“瞎忙,瞎忙。”
罗怀玉,也就是孙雨霖的生母,陆淮洲的干妈看出了气氛的尴尬,岔开了话题:“淮洲和雨霖还没一起过过年吧?今天晚上你们就都谁在霖霖房间吧,他那张床够你们住的。”
孙雨霖房间的床是双人床,但陆淮洲对于晚上被踹下床一事仍心有余悸,他挡着脸小声问:“这别墅这么大,有没有多余的客房啊?”
孙雨霖表面上还笑着应付自己的三位父母,在几位长辈看不到的角度,踩了陆淮洲一脚。
也不需要再多话,陆淮洲明白了,这意思是没有客房,就算有,也不会让他睡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陆淮洲: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孙雨霖:嘘,别说话,吻我。
陆淮洲:滚!
第66章 新年新任务
孙雨霖家里条件不错,这栋花园洋房三层楼连带前后的花园,都是他们家的,旁边还修了半地下的车库,跟爱犬卡卡的窝紧挨着。
最近气温下降,主人们怕卡卡在院子里被冻到,才让它进了屋,平时卡卡都是自己在院子里玩的。
卡卡很亲近陆淮洲,可能是觉得陆淮洲的心理年龄跟他比较接近,是可以在菜上桌之前领到小零食的那种,一人一狗玩得很欢乐。
不过拼体力陆淮洲还是落了下乘,很快就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了。孙雨霖拍拍他,拎着他的包让他跟自己上楼,顺便带他参观了一下自己的家。
这家的一楼是客厅,后面有餐厅和厨房,二楼有小会客室、茶室、健身房和一间客房。据说有时候孙父出差,罗怀玉会来陪孙雨霖的继母小住,就住这间卧室,基本是她的专属房间。
三楼只有两间卧室,南北各一间,门是错位的,都带独立卫浴,让陆淮洲有一种进了酒店的错觉。
孙雨霖打开了北边那间的房门,把陆淮洲的背包放在柜子里,问他还需不需要再睡一会儿。等到下午两三点左右,大人们就会开始准备年夜饭和包饺子的前期流程,剁馅的声音传上来估计就睡不成了。
陆淮洲进门就已经在柔软的大床上趴下了,听了孙雨霖的话,几分钟之后又爬起来了。
“我还是帮忙做点什么吧。这么大个人了,还只知道吃,好像会显得我很没用。”
孙雨霖接了他的话茬:“你是没什么用,卡卡还会看家呢。”
一听这话,陆淮洲不服气了:“看家谁不会啊,我在异闻社看了好几天了。”
孙雨霖看着他笑,笑了好一会儿,陆淮洲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说我是狗?”
“我没有啊,是你自己说的。”
陆淮洲重新躺在了床上,把被子一蒙:“你滚吧,我不想看见你了。”
孙雨霖笑着把门带上,给陆淮洲留了个安静的空间。
或许睡了有那么两三个小时,陆淮洲被外面突如其来的一声鞭炮声惊醒。
宁城全城禁燃,估计是哪家熊孩子鼓捣出来的动静。
他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二点过。摸摸肚子好像有点饿,下楼来客厅里没人,餐厅里很热闹,除了他所有人都在忙碌着摆盘,倒酒,发餐具,看到他来了,罗怀玉忙说:“正想让雨霖去喊你呢,你来了正好,快坐吧。”
陆淮洲被按着坐下,忽然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卡卡。
他又想起孙雨霖说他还不如卡卡的事,但卡卡那么可爱,它又有什么错呢?吃饭的时候陆淮洲故意掉了不少肉和骨头,都被卡卡捡漏了。卡卡表示更加喜欢陆淮洲,希望他能每天都来。
吃过午饭,三位长辈都上楼小憩,孙雨霖和陆淮洲收拾了餐桌,孙雨霖还从厨房拿了面粉的袋子,开始和面。
陆淮洲惊讶地看着他熟练的操作:“你什么时候学的?”
“早就会,”孙雨霖往面粉中加了点水,“你又没跟我一起过过年,是不是小瞧我了?”
陆淮洲回忆了一下:“还真是,第一次和你一起过年。”
从前陆淮洲会和爷爷奶奶一起过年,爷爷奶奶都去世之后,他每年都是跟美人姐姐一起过的。
孙雨霖和了两大团面,又开始切菜。肉馅是绞肉机绞好的,他只需要把白菜辣椒韭菜切碎就行了。
拿起菜刀没有五分钟,楼上几位长辈纷纷被吵醒,把他们两个撵去客厅陪卡卡玩去了。
包饺子的工作在傍晚时分开始,陆淮洲只会最简单的“包”这个步骤,孙雨霖和父亲一起擀皮,几个人很快就包好了所有的饺子,只等着下锅。
除夕夜,吃过饺子,熬过凌晨十二点的钟声,给三位父母拜过年领了红包,陆淮洲跟着孙雨霖到了他的房间。
陆淮洲学乖了,他根本没上床,他让孙雨霖帮他找了两床被褥,在地板上给自己临时铺了床。反正第二天早上醒过来都是在地上,他不如直接就睡在地上。
“我有种很不好的错觉。”陆淮洲躺在硬地板上,望着天花板哀叹。
孙雨霖躺在柔软的床上,发出了同样的叹息,之后他试图制止陆淮洲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你别说了,我也有那种感觉。”
陆淮洲不会听他的,他还在继续问:“你什么时候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