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尴尬的用手顺了顺女人黑亮的长发。
“辛苦啦。”
女人的眼底闪过一丝怨怼,很快就不见了。
还嗔笑着推了他一把。
“死相。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肉麻。”
陶玺笑着挠挠头。
“那我先去换个衣服。”
“嗯,去吧。”
一边欢快的换上舒服的睡衣,一边不无得意的向着厨房里的老婆显摆。
“秀兰,你知道我今天赚了多少钱么?足足有1800!加上本来的存款,我预计年底咱们就能有自己的房子了!”
女人闻言兴奋的从厨房跑出来,欢笑着跳起来抱住陶玺。
陶玺正面迎着她一把抱住,开心的转了一个圈。
“真的么!老公你真棒!”
陶玺晕陶陶的。
“当然是真的!结婚这么久,还让你跟我一起租房住,真是委屈你了。”
女人笑着摇摇头。
“只要跟你在一起,怎么都是甜的,怎么会委屈?”
明明是挺正常的一番对话,为什么心底隐隐的有点排斥呢?
陶玺心口很不舒服,是一种生理性的想要yue出来的感觉。
好像脑海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太肉麻了,太琼瑶了。
“琼瑶是谁?”
陶玺脱口而出。
女人愣了一下。
“老公你怎么了?你忘了,小瑶是我妹妹啊什么琼瑶?前几天还在咱们家住了几天,今天刚走,我送她去的火车站啊。”
陶玺又感觉脑子朦朦胧胧的罩上了一层雾了。
“是啊,看我这记性。我忘了。”
女人目光柔情似水,按着他坐在床上。
“老公你累了,休息会儿吧。”
说着不由分说,将他推倒在床上,自己也顺势趴在他的身上,枕着他的胸膛,手指不安分的在衬衫扣子上绕来绕去。
“老公,前几天有妹妹在,你一定很不方便吧?今天她总算走了,我们可以……”
陶玺是真的懵了,而且他很想推开身上的女人。
“秀兰,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要吃饭了么?”
女人一头长发披散开来,柔顺的搭在她和陶玺的身上,像绸缎般丝滑。
“你还装?假正经。”她嗔怪着灵巧的解开陶玺的衬衫扣子,冰凉的手,游蛇般的滑了进去。
“老公,我想……”
陶玺没有被激起半分的欲望,反而鸡皮疙瘩落了满地。
“不行!”
他猛地推开身上人,尴尬的站起身来系着扣子。
“秀……秀兰,我们不能这样。”
女人从身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后背喃喃。
“为什么不行?我不是你老婆么?老公……抱我……”
陶玺没有来的心悸,脑子里警铃大作。
不对。
这样不对啊!
“不行……我们……我们还没有结婚,我不能……”
“你在胡说什么啊?”女人笑着指了指床头的结婚照。“我们都结婚一年多了。”
床头的结婚照,男帅女美,非常亮眼。
但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新娘那影楼风的廉价婚纱,头上别着的塑料假花,新郎那不合身的、一看就是影楼出租的黑西装,无一不别扭。
陶玺看着婚纱照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
不对劲。
他不会照这样年代感十足的婚纱照。
也不会穿这样廉价且不合身的西装。
更不会在这种窄小的一居开间里和一个女人柴米油盐一年多!
一切都不对劲!
脑子里的雾气更浓,陶玺却好像在雾瘴里摸索出了一条路来。
“我们结婚一年了?”
“是啊,你最近太紧张了,来,我带你放松下。”
女人明显的急不可待了起来,手也不老实的想要继续为他宽衣解带。
陶玺一把攥住对方试图解他裤扣的手,冷静的问道。
“那我们的结婚证呢。”
女人急了,一把抽回手去。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回来跟我找茬?”
陶玺并不被她的思路带着跑,只是专注的问。
“我们的结婚证呢,拿来看看。”
女人色厉内荏的外表掩饰不住一丝慌张。
“你爱信不信,不信自己找!怎么?想用这个羞辱我么?你真对得起我!”
陶玺冷冷的看着她,脑海里的路径越来越清晰。
“哦?是么?那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我,叫什么?”
女人明显的慌了。抱着陶玺不撒手。
“老公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脑袋有什么问题啊?啊?走,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陶玺狠狠的推开女人,防备的看着她。
“有病的不是我,是你,黑秀兰!”
女人在这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垂下的黑发遮挡住她半张脸,阴影下依然能看到她挑的高高的唇角。
“哎呀……又被发现啦?”
周围环境骤变。
从陶玺的小出租屋,重新变回那个破败不堪的旧屋。
黑秀兰眼睛里闪动着贪婪地光芒,嘴角扯得极大,眼角也向下弯曲,整张脸呈现出一种如小丑般扭曲的面容。
“小帅哥,干嘛这么倔强呢?你乖乖的,我们就是全天下最恩爱的一对夫妻,永永远远的在一起,不好么?”
陶玺现在恶心愤怒的心情,远远大过于恐惧。
他刚刚差点亲了这个女鬼!
他还差点失身给这个女鬼!
呕……
惯来不会说脏话的陶玺都要爆三字经了。
他狠狠的推开挡在门前的黑秀兰,火气三丈高。
“滚!到处随便认老公,你要不要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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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外看到荒坟,别好心泛滥,更不要脑子一热说什么可怜可惜之类的~~我记得好像在某本书上确实看过这种说法。最多心里默念句打扰了就赶紧撤就对了~
第8章 命悬一线
黑秀兰却顺势缠住了他的臂膊。
一张诡异的脸顺着贴了上来。
“我哪儿有随便认,你不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么?小帅哥。”
陶玺既恶心又愤怒。
“你放开我,你这个不要脸的女鬼!”
谁知一句话对方瞬间变了脸色。
“我不要脸?你凭什么说我不要脸!好,那我让你彻底留在我身边,作我的禁脔……”
说话间,黑长的头发像是有生命一般的缠了上来,将陶玺的脖颈勒住,快速的收紧。
“不要怕,很快的,不会很痛……”
黑秀兰一边用哄孩子般呓语轻声,一边用手轻抚陶玺的脸庞。
只一瞬间,陶玺便觉得呼吸困难,手脚发麻无力,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出去,却不能吸入半分的氧气。
他徒劳的挣扎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也死的太冤枉了……
脑子里走马灯一般的闪过无数场景,最后定格在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深邃的脸。
“谢……青岚……救我……”
脑海里最后的意识,是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
“护士,他怎么还不醒啊?是不是成植物人了?”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大爷您别胡思乱想了,可能只是镇定药物作用,您再等等。”
陶玺只感觉眼皮跟坠了秤砣似的,十分沉重。
但是心里又慌得不行。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老一少两张脸。
“唉呀妈呀!真的醒了!陶玺哥你吓死我们了!”
是王欢欢。
小丫头夸张的嗷嗷叫着去找大夫了,王大爷一脸劫后余生的样子,直喊阿弥陀佛。
“小陶你要是有什么病你提前告诉大爷啊,你这么一搞差点把我给带走。”
陶玺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哑着嗓子问道。
“王大爷,我……这是怎么了?”
老王头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
原来老王头忽然接到来自陶玺的电话,却是个陌生的男人。
那人告诉他马上来出租屋,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老王头左思右想,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还好去了一趟,一上楼看见防盗门虚掩着就感觉不对,手机拨号页面110三个数字准备好了,生怕他这屋子再死一个。
推门一看,吓了一跳。
满屋子的黄符纸,小陶躺在床上,直挺挺的。脸色惨白不说,脑门上还贴着一张黄符,跟特么僵尸片似的。
老头子当时就是嗷的一嗓子,报警了。
警察来了一看直接翻白眼。
这人还喘气呢,不赶紧打120你叫我们干啥?
120来了紧急送医,医院又怒了。
血项血压生命体征各项都正常,送急诊几个意思啊?
就在大夫和老头“友好交流”的时候,急诊床上的陶玺,忽然开始浑身抽搐。
幅度之大,三个医生都差点按不住。
这时候倒有点有病的样子了。
牙关咬的死紧,脸色慢慢涨红,手指挛缩成鸡爪状,指节发白。
县医院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能当癫痫发作了,折腾半天,镇定的药物打了常人的三倍量进去了,也没控制住。
正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病人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一点也不抽了,一点也不闹了。
安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要不是各种仪器连接着,显示血压心跳正常,差点连大夫都以为这人猝死了。
再后来就是观察了一会没事儿,推到普通病房看着去了。
王欢欢放学回家知道了,借口心疼她爷爷,也跑来医院了。
就这么一会儿,陶玺醒了。
陶玺被王大爷给问懵了。
他记得,他和谢青岚从凤凰岭打车回城里,半路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然后……醒过来就是现在了。
“跟我一起的那个男人呢?就是那个个子高高,圆寸头的那个。”
王大爷脸色有点复杂,咂了咂嘴,意味深长的问道。
“小陶啊,你别怪大爷多嘴。你们小年轻思想开放,喜欢玩一些刺激的,我也管不着。但是你社会经验浅,别被人骗了啊!至少,别在出租屋搞出人命来,大爷我赚点租金也不容易……”
王欢欢先不乐意了。
“爷爷你胡说什么呢?陶玺哥是那种人么!”
王大爷对着孙女吹胡子瞪眼。
“你个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有你说话的份么!”
陶玺明白王大爷在暗示他,他自己带陌生男人回家玩花的,玩出祸来别想甩锅给房东。
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
他马上装出一副头痛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大爷你在说什么?我跟你说那屋子的女鬼凶你不信,你看我叫一个阳气重的朋友陪我一起住都没压住。实话跟您说吧,我昨晚上睡觉的时候,梦见那女鬼从厨房里出来了,掐我脖子说要带我走。我一害怕就叫我朋友陪我去独塔寺求了点香灰,还买了点符咒,没想到还是压不住女鬼。也不知道我朋友现在怎么样了,不会是出事儿了吧?”
这话一出,整个病房都安静了。
隔壁两张床的病人和家属都竖起了耳朵来听。
妈耶,这可是大新闻!
王大爷脸色骤变,恨不得上前去捂住陶玺的嘴。
“小陶,话可不能乱说啊,大爷没有对不起你吧,你咋能这么害我呢!”
陶玺一脸无辜的样子十分有迷惑性。
“王大爷,这女鬼的事情,我不是前两天刚跟你反映过么?你还说那女鬼叫赵朵,是你以前的租客呢。”
王欢欢嗷一嗓子。
“爷爷,原来那个赵朵真的没走啊!”
老王头十分头痛:这个胳膊肘子往外拐的败家丫头。
本来呢,平州地界不大,城里有点风吹草动的八卦就容易传的满城风雨的。加上老王亲孙女和现任租客的双重认证,老王幸福嘉园这套房闹鬼的事儿,不出意外,会在一周内传遍平州大街小巷。
这不仅是有鼻子有眼,还有名有姓呢!
老王头此刻十分后悔,为啥要把房租给这个混小子啊!
“咱有话好好说,你能别瞎说八道么?我这房子以后还怎么租!”
陶玺显得十分无辜。
“这话怎么说的,王大爷,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这小王八蛋……”王大爷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
这俩正杠着呢,谢青岚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一进来就直扑陶玺。
“你怎么样!”
一脸焦急紧担心的样子,倒像是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紧张。
陶玺漾起笑脸来。
“青岚你来……呃……”
谢青岚一扑上来就扒眼皮,掰嘴,把陶玺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看了个清楚。
一边看一边还吩咐他。
“伸舌头我看看。”
陶玺倒是乖顺,乖乖吐了下舌头。
谢青岚狠狠松了口气,一只紧紧掰着陶玺的肩膀的手才松开。
老王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俩。
“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影响啊。”
王欢欢对谢青岚有点印象。
“哎?你不是那天在独塔寺门口找茬的大哥么?”
陶玺赶紧一只手护住谢青岚。
“他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