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里安说:“我是爱慕你的,你还有我。”
“德特里克堡的军火,”明越突然提到:“你比我经验更丰富,不可能我发现了你却没发现,不要把我当作你和阿曼达斗争的棋子。”
罗德里安抱住他躺了下来,难得温柔地说:“你不是棋子,我确实没有注意到,那天我的心思全在你身上。”
明越把脸转到看不到他的一边:“我对你没有隐瞒。”
罗德里安大可以告诉他,我对你也没有隐瞒,但这是赤裸裸的谎言。本来信手捏来的花言巧语无法说出口,他叹了口气,沉默了。
“你故意让这座房子整天阴沉沉的,拉上窗帘,把灯光调暗,关上走廊的灯,因为你知道我害怕黑暗,只要我好不了,就会一直依赖你。”
说到这里,明越顿了顿,似乎难过地吸了下鼻子,继续说:
“我真的很意外你能来德特里克堡找我,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可能也喜欢你,会爱上你,因为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爱上南夏的。她已经结束我们的感情了,我也想有一个新的开始,你说要和我一起去阿波罗,我真的特别高兴。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对我再耐心一点,我会给你同样的爱。”
罗德里安用力抱住他,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他好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把自己的底价和盘托出,天真到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坏人。可是他不可能不知道。
“你在把自己的心剖开给我看。”罗德里安说。
“我什么都没有,想要都拿去吧。”
过了好久,罗德里安低沉的嗓音贴在他耳边:“你自己说的,以后不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分开,你想离开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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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纳托斯地图快结束了,开新副本
第33章 就职典礼
塔纳托斯,周五
清晨,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断断续续下了几天雪,终于在早上有了点阳光。罗德里安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健硕的身材一览无余,他今天心情颇好,甚至还哼了几句时下流行的歌曲。这几天明越的精神一直不好,被关了一次小黑屋之后又回到了刚从德特里克堡出来时的状态,一个人呆着时总会胡思乱想陷入莫名的惶恐,罗德里安把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他身上,陪着他在房间里休养,医生给他开了一些精神方面的药物,但是被他拒绝了。
他觉得能靠自己好起来。
好在那天之后,屋内的灯光恢复了正常的亮度,所有的窗帘在白天都是拉开的,让光线充分照射进来。明越就像一片被破坏过的森林,只要没有人打扰,他自己会静悄悄地在下一个春天恢复生机。
碍于他太过虚弱,罗德里安前几天只是抱着他入睡,到了昨天晚上看起来恢复不错,他终于按捺不住憋了几天的欲望,把明越按在被褥中肏了一次。只有一次,因为明越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但是他的乖顺讨好了罗德里安。
目前他这样的状态正好是罗德里安想要达到的,虽然强暴他有一种征服的快感,一两次怡情不错,长久还是迎合来得更爽。
罗德里安走到床前,单膝跪在床上,低头看着明越。一次就已经把明越累得陷入了沉睡,他趴在柔软的床上,露出的后颈上覆上了新的牙印。
昨天又被临时标记了。
罗德里安太爱咬他了,总是咬出血,他们上床的次数还不多,明越以为只是床上的情趣,毕竟他也没有和别的alpha上过床。倘若再频繁一点,伤口好的没那么及时,一次次的叠加总会让他发现不对劲。
左边的床垫塌下去一半,明越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其实已经醒来了,只是太累了不想动。
罗德里安把他抱起来,愉快地说了声:“早上好,小月亮。”
“……什么?”明越方才还在迷迷糊糊,被抱起的瞬间清醒了,问,“你要去哪里?”
罗德里安把他抱进了浴室,说:“小月亮,斯派罗说薇拉就这么叫你,多可爱的名字。今天是新任执政官的就职典礼,我们要从这里搬出去,然后,明天一早就坐飞机回阿波罗,你得抓紧时间了。”
“太幼稚了,你也五岁吗?”明越冷酷地说。
花洒被打开了,浴室里很快冒起了白色的水汽,罗德里安上手想解开明越的睡衣扣子。明越连忙躲开他,说:“我自己来。”
罗德里安说:“你的脚上还有石膏。”
明越坚持:“我可以。”
事实证明,他确实可以自理,上午九点,他们准备就绪,坐上了前往市中心大礼堂的车,就职典礼十点准在那里举行。
街上开张的商铺寥寥无几,都跑去参加就职典礼了。现有政体下,各个安全区高度自治,塔纳托斯的居民一直以为恩佐的继承人会从当地人选中产生,但是这次破天荒地天降执政官,让所有人都跌破眼球。
快到达大礼堂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维持秩序的警察正在拉警戒线,两边人头攒动,把路边的雪都踩化了。
罗德里安把车窗打开了一点点,露出一个缝隙,寒冷的北风灌进来。
“从塔纳托斯成立开始,恩佐就统治着这里,他是个独裁者,但是不得不说他也是个明君,塔纳托斯作为直面南方的第一道墙,东方进入西方的咽喉,面恐怕就连联合政府也没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罗德里安说,“作为一个中等规模的安全区,塔纳托斯有七百多万人口,起码80%的人生计和恩佐的产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对新任执政官都很关心。”
明越大半张脸缩在围巾里,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为什么不留下来?”
罗德里安隔着围巾挑起他的脸,轻佻地笑道:“宝贝,为了你呀,我要和你一起去阿波罗。”
明越冷淡地说:“我没有这么大的魅力,值得你抛弃一切。”
他没有蠢到罗德里安说什么都信,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情人抛弃所有只为和他在一起,这话只能哄哄十几岁的omega。罗德里安别有目的,但是他不说,明越也不想问,他信奉循序渐进的感情,总有一天罗德里安会对他坦诚。
汽车驶过一个路口时,出现了军队,为首的长官向他们敬了个礼,明越这才发现他是杰克。
“我的班底都留给新上任的执政官了,”罗德里安向杰克挥了挥手,说,“多宝贵的政治财富,阿曼达正好把她的人都带走了,连大清洗都用不着。”
明越问:“杰克不是雇佣兵吗?”
罗德里安说:“新执政官是联合政府派来的,当然不能再重用雇佣兵,但是塔纳托斯本来就没多少政府军,直接将雇佣兵收编招安,特事特办,待遇不变。就是不能接私活了。”
“不愿意被收编怎么办?”
罗德里安微笑着说:“世界之大,总有他的容身之处。”
明越心领神会,暗道真霸道,根本不给人选择的机会。但是恩佐一死,联合政府全权接班,约等于政权更替,新任执政官愿意启用老班子已经算不易,沿用恩佐的模式完全不可能,除了恩佐本人,没有人有这么大的威望能够镇住如此规模的佣兵群体。
他忽然有点遗憾,没有亲眼见过这位传奇人物。
汽车在礼堂门口停下了,广场上人山人海,就连边上的建筑物里也全是人。警卫把人群隔离在两边,空出一条小路,明越拒绝了罗德里安的搀扶,拄着医用拐杖下来了。
罗德里安早上想让他坐轮椅出门,他觉得太夸张了。
身着笔挺制服的工作人员带领他们到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明越发现写着罗德里安大名的位子边上的沙发上摆着他的铭牌。
“罗德,我什么职务也没有,你把我的座位安排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罗德里安做了个邀请他的姿势,道:“作为我的伴侣,不应该坐在我身边吗?”
他的声音不小,周围还有好多人,明越的耳朵红透了,不声不响地坐了下来。工作人员取走了他们的大衣和围巾,礼堂里暖气开得十分厚道。
罗德里安帮他把拐杖放在一边,坐下来看了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不断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明越一个也不认识,猜测是恩佐的老下属们。
过了一会儿,礼堂内开始安静下来,十几台摄像机准备就绪,给外面广场上的大屏幕转播。明越怀疑几乎整个塔纳托斯能走路的人都来了,大家都想看看新上任的执政官是什么人,将要把塔纳托斯带往哪里。
罗德里安终于得空,悄悄对明越耳语:“他们都很担心联合政府派来的人会有大动作。”
明越问:“你不担心吗?”
罗德里安坦然地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明越被噎住了,打量了他一眼,说:“塔纳托斯是你生活了八年的地方,你的事业和兄弟都在这里。”
罗德里安握住他的手说:“我现在只有你了,哪怕塔纳托斯有一天被丧尸攻陷,我也只带你离开。”
明越抬头看天花板,罗德里安为了哄情人开心什么天马行空的鬼话都能说,他已经从不适应到麻木了。
但是,有人愿意这么哄他,他还是有那么点高兴。他在爱中长大,需要被爱,渴求爱,胸膛里被掏空的地方仿佛又被塞进去填满了一点。只是不知道新的填充物是爱意还是毒药。
明越在爱情中向来是被动的一方,失去了一次挚爱之后,这一次他想勇敢一点,于是想了想,悄悄反手握住了罗德里安的大拇指。
罗德里安愣了一下,用力攥紧了他。
第34章 格奥尔格的演讲
塔纳托斯的人口相当于过去一个大城市,市长的就职仪式可以是一场盛大的典礼。丧尸潮之后人类躲在安全区内苟延残喘,塔纳托斯的繁华很可能像喀布拉一样不过是回光返照,不管是民众还是联合政府都无心大操大办,现在的仪式已经一切从简。
礼堂内的两个大屏幕上播放着外面的画面,八对巨大的礼炮向天空发射彩带,随着轰响,金色的塑料彩片像雪花一样飘落下来,落在污黑的雪上闪闪发光。
入镜的民众脸上没有笑容,表情凝重,焦虑地等待着新执政官出现。
明越看着大屏幕,心情复杂,喀布拉沦陷给了所有人重重一击,尤其是塔纳托斯的居民,冲在最前方的安全区在以往承受了丧尸最猛烈的攻击,现在同样承担着最大的压力。
罗德里安轻轻捏了下他的手指,耳语道:“来了。”
明越将视线收回,看向台上,一个魁梧沉稳的中年alpha男人走到演讲台后面,他留着狮子一样的鬓角,毛发浓密,目光坚毅,和装饰着马蹄莲和百合的演讲台格格不入。
一个真正的军人。
“格奥尔格 莱曼,”明越忽然说,声音小到只有快贴着他的罗德里安能听到,“联合政府第四军团总司令,陆军元帅,从五年前开始就一直负责守卫阿波罗。”
罗德里安玩弄着明越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他,实战经验很丰富,调去阿波罗真的太浪费了,那地方连大点的风都没有。”
格奥尔格已经开始了演讲,低沉的嗓音回荡大礼堂里,他宽厚强壮的身体像个天生的混音箱。
“……从六月开始,我们一直忍受着巨大的压力,在过去塔纳托斯和喀布拉遥相呼应,共同分担丧尸潮北上的攻击,而如今喀布拉沦陷,我们首当其冲。但是不可否认,不论是塔纳托斯还是喀布拉的居民,对丧尸病毒的抵抗是值得肯定的。喀布拉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在这里,让我们为遇难的英雄默哀一分钟。”
明越低下头,盯着羊毛地毯上的花纹心想,艾伯特派了一个军人过来当执政官,还收编了雇佣军,佣兵是塔纳托斯的支柱产业之一,收编为政府军之后收入变成了巨大的开支。他想让塔纳托斯彻底沦为一个军事战区吗?
一分钟格外漫长,等到格奥尔格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时,明越迫不及待地抬起头。
“我今天站在这里,不仅是为了就职典礼,还为了向你们传递一个重要的信息,喀布拉的对外守卫模式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完全能够抵挡现有的任何一次丧尸潮进攻。喀布拉的沦陷是从中心区开始的,首先是能源基地,接着是军区,丧尸病毒一夜之间将安全区最强大的守卫力量变成了活死人,不到三天时间,喀布拉所有的系统都全线溃败,更不幸的是,因为墙的存在,他们无法逃跑,几乎无人生还。”
人群开始骚动,窃窃私语。
明越心一沉,作为考文垂的研究员,他最清楚喀布拉沦陷的真实原因。
格奥尔格伸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信息是喀布拉用血换来的教训,你们现在或许困惑为什么安全区内会出现丧尸。喀布拉的隔离检疫系统没有问题,是丧尸病毒在进化,而我们对它的认知远远跟不上变化,把手里的丧尸自救指南全部扔掉,已经严重过时不可信了。”
这段话一出来,明越知道联合政府再也不准备隐瞒,因为喀布拉的悲剧同样会在每个安全区上演。
但是这个秘密同样会让社会产生动荡,只能权衡之下,被逼到绝境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长久以来,在安全区的安逸生活让我们产生了错误的认知,以为我们的敌人只有墙外的丧尸。但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那一具具行走的尸体,现代武器可以消灭任何肉体,却无法消灭小小的病毒。丧尸病毒,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