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挠挠脸, “你这样夸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应嘉澍：“谁特么夸你了？？”
　　周祁就着「恋爱的酸味」吃着生煎包, 吃完去洗了个手, 回来的时候应嘉澍已经用眼神强行把人按在凳子上坐着, 立着手掌后退。
　　应嘉澍：“我数到三你才可以起来。”
　　周祁：“？？”
　　这是什么play？
　　说着，应嘉澍边退边数着：“一、二- ——”声音一直拖长到门口，闻枫都没等到那个「三」。
　　再看闻枫，小腿肌肉紧绷，蓄势待发，仿佛只要听到某个命令，就会从凳子上弹射起步，扑向对方。
　　周祁直接大笑：“你们怎么是反过来的？”
　　应嘉澍不想搭理她，奈何此人笑得太贱，语气不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闻枫等了半天没等到，应嘉澍居然和其他人聊起来了，眼神有些怨念的看着周祁。
　　周祁抬手遮住那道幽幽的目光，食指和拇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个交互的动作，“按理来说AO标记过后，Omega会十分依赖Alpha，这样的状态会持续一周，但现在看来就是反的。”
　　应嘉澍被这么一提醒也反应过来，的确是他对闻枫没有那种想要依赖的感觉，甚至因为一些事闹得不愉快而想快速撤离风暴中心。
　　反而是闻枫......
　　明明是标记了他的Alpha，却粘人的紧。
　　怎么回事，难道是他误会闻枫了？难道闻枫真的是个Omega？他才是那个失了忆把人标记了的Alpha？
　　“有人找到我说他亲戚的儿子有残疾，闻不到信息素。刚好诺尔这久开了一个新组在研究像他一样的生来闻不到信息素，天生残疾的，或者是后天遭受巨大创伤残疾的人。所以刚好就拿来先当我的实验......啊不是，我的第499个病人啦。”
　　闻枫：“......”
　　你刚刚说了实验品吧？
　　周祁带着闻枫去了检查室，后者对应嘉澍依依不舍，“就陪我这么一次，像刚才我站在门口一样看着我，好吗？”
　　真的不对劲。
　　应嘉澍摆摆手让人麻溜的，身体却很诚实的从门口离开，再次深入诊所。
　　检查室内，闻枫看了一眼应嘉澍，心中安下神，看着四周，有些黑。
　　“那么。”周祁的声音突然传来，闻枫回过头和这个女人对视。
　　对方的眼睛被眼镜遮住，镜片上的光线反了一下，周祁手杵着，十指交叉撑着下巴，和刚才那个调笑应嘉澍的周祁判若两人。她的镜片又闪了一下，这次露出了那双眯起，紧紧盯着闻枫的，想要看透什么的黑洞般的眼神。
　　“你是不是也做过基因改造呢？我们的实验品001号先生？”


第47章
　　◇
　　基因改造？
　　闻枫诧异了。
　　他敲敲桌面, “我说，你好歹表现得专业一点, 我是Alpha。做什么基因改造？”
　　“开玩笑的啦。”周祁突然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和闻枫说, 还是联系一下那个人问问吧。
　　“你今天吃早饭了吗？”她问，抽血化验是要空腹的。
　　闻枫摇头，他现在想吃的只有某只靠在门外的Omega。
　　周祁给闻枫抽了一管血, 5毫升。
　　在周祁分析血液样本的时候, 闻枫转过头一动不动盯着那个垂着脑袋的背影。事实上他是最清楚的，他标记应家澍之后，只要离开应家澍一步就烦躁的要命，就和之前在酒吧相遇的时候发现的那样, 只有在应家澍身边才可以安下心神。
　　他现在恨不得那堵墙不存在, 他想闻到他的信息素。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
　　突然, 传来一股异香, 闻枫猛的拍桌, “我闻到了！”
　　这个动作大的把周祁吓了一跳，房间隔音很好，但背着他的那个身影顿了一下, 缓缓的转过身来。
　　周祁拿着一张纸过来, 顺便把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香水放在桌子上, 装着香水的玻璃瓶出现大大的裂缝，异香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周祁有些惊讶，“你平常连这种气味都闻不到么？”
　　闻枫：“我以为是- ——”
　　周祁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会以为能闻到信息素了吧？”接着, 她余光看到门外的一双眼睛, 有些淡漠, 有些威胁。
　　周祁「啪- 」的一下子做回椅子上，开始认真分析，“除了中枢去甲肾上腺素能系统功能异常以及神经内分泌功能紊乱之外，你的各项指标都挺正常，但是最近忽上忽下的，是因为你们闹矛盾了导致分离，然后又机缘巧合在我的私人诊所相遇了？”
　　她捏住鼻子，像是被什么味道呛到一般，一字一句捧读般，“啊，这就是、爱、情、啊。”
　　闻枫十分不要脸的点头承认，反正一墙之隔，应嘉澍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周祁推了推眼镜，看着闻枫透黑的眼睛说，“关于你闻不到信息素这件事，我的导师曾经跟过基因改造的组，带队导师是个能力很强的年轻人。那天试验结束我拉着导师去喝了几杯，她就把一些信息告诉我了。”
　　她指着闻枫的化验单，“其中就有关于天生闻不到信息素的案例。”
　　闻枫眼神放光：“就像我这样？”
　　周祁点头，“导师也说了最终那个案列的解决方法。那就是- ——”
　　她故意拖长声音，偏头看向门外的人，应嘉澍挑眉，意思很明显，“有事？”
　　闻枫着急，又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但也不想眼前的人和应嘉澍眉来眼去的，伸手把人的头按回来。
　　周祁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解决办法就是，标记唯一能对你产生信息素易感症状的Omega，我们把这个关系叫做「天选」。直到他被引诱出足够密度的信息素刺激你的Alpha嗅觉。”
　　闻枫刚想说这不就是便宜他的么！周祁的声音又传来。
　　“1213次。”
　　闻枫皱眉，“什么？”
　　周祁：“标记他的次数。”
　　闻枫：“你那个导师说的？”
　　周祁点头，“我知道你的顾虑，酒后吐真言，况且这么一个扭来扭去的数字，谁会可以记下来？”
　　闻枫沉默了。
　　首先，那个和他有着相似残缺症状的Alpha是谁？
　　其次，那个被用来做「1213」次标记的的Omega是谁？
　　最后，他们还活着吗？
　　他目光幽幽，和门外的应嘉澍，他的天选Omega对视。
　　这个人是我的天选。
　　周祁的声音传来，“Alpha和Omega互相成为天选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有些人一辈子也无法遇到他的天选，有的人仅仅是相一秒的相遇就成为永远。你们属于后者。”
　　闻枫烦躁地抓着头发，“但是有特么的1213次！我能在第一次和他相遇，他能忍受我到「1213」次么？？这是什么狗屁的事情。”
　　他连第一次标记都是野兽一样的扑食，没看错的话应嘉澍脖颈严重到需要用绷带止血。
　　那下一次呢？
　　周祁轻声问，“你会这样做么？”
　　闻枫秒答，“不会。”
　　他不会为了一个嗅觉治疗，把他的Omega逼到他自私的边缘。
　　周祁一幅「我就知道」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闻枫现在才发现她有很重的黑眼圈，“幸好你没有为了恢复嗅觉而许纳泽去做那「1213」次的禽兽才做的事。”
　　闻枫楞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你骗我？”
　　周祁摆手，“哪有，和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我好歹也是应嘉澍选中的私人医生，总会有我的能力出众的地方吧？你的病我会慢慢想办法，只要是问题，总有解决的办法不是么，就算是那个禽兽不如的1213次？”
　　闻枫缓缓叹出一口气，算是默认。
　　周祁一前一后出了检查室，应嘉澍见闻枫前一秒还准备扑过来，已经后退一步。
　　可是想象中的力量没有过来，闻枫伸出的手转了个弯到自己脑袋上挠挠，“久等了吗？”
　　应嘉澍皱眉，没说什么，歪头看向他身后的周祁，周祁收到眼神暗示，屁颠屁颠跑过来，应嘉澍问，“怎么样？”
　　周祁哈了一声，“怎么回事啊你，前脚把人踹走，后脚又来问人怎么样，你要是小说里面的人物，你就是个渣O知道吗？嗷——”
　　应嘉澍往她腰上扭了一下，周祁晃开，“没事，没啥大事，闻不到信息素的问题我会想办法，就是中枢去甲肾......操！”
　　应嘉澍刚想问这人什么问题，就看见闻枫笑眯眯的从旁边走过来，对着应嘉澍说，“累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借着应嘉澍视线盲区，瞪了周祁一眼，周祁小声在他耳旁惊讶道，“不是吧，这你都没告诉？”
　　闻枫也压低声音，“没有，本来准备说的，结果出事了，现在说不是火上浇油？”
　　周祁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那你就和他们去吃点东......人呢？”
　　两人一看，应嘉澍早就和陆向柔并肩走出诊所外，完全不打算等闻枫，闻枫赶上去之前，再次强调，“一定不能说啊，祁哥，兄弟的命都在你这。”
　　周祁愣了一下，拳头在胸脯锤锤，意思是，都是兄弟，你放心。
　　接着就看见闻枫冲到应嘉澍身后准备抱住，但是又急忙停下，应嘉澍注意到了，也不管对方亲生母亲在旁边，一脚横踢在对方腿窝处，看起来力道不重，闻枫只是踉跄了一下，下一秒还是没忍住抱住应嘉澍。
　　感情看起来还不错啊，周祁回到诊所，拨通了电话。
　　“喂，老师，上次和您说的基因改造，嗯，那些资料还有其他的吗？是，我之后会去您的课组，现在趁着在国内的时候好好研究一下，好的，嗯，知道了，谢谢老师。”
　　挂断电话，□□邮箱就收到一条消息。
　　周祁推推眼镜，从平板内调出资料，屏幕显示的是繁杂的数字和大量图片，都是在研究基因改造的时候记录的资料，回想刚才老师的说的“这是所有基因改造相关的数据记录表，每一份实验都会做详细标注。但是第八页右下方没有。”
　　她跟随记忆指着唯一一处没有图片标注的地方，字体很小，像是不愿让人发现，但又迫于实验记录的严谨，用思源黑体最小的字号标注，双指不断拉大，才发现还有一行小字，是http开头的网址。她复制下来去浏览器里打开，导航栏转着圈，下一秒，网页显示出来，这其实是一张图片，某个研究人员把文字记录下来之后，截图，再导入这里。
　　- -记录人员：研究者197；
　　时间：2003年6月12日；
　　进入实验室一周。已有2例基因改造案列，其中一例为母体改造，一例为幼体改造。但两例改造均已发现不同不良反应。母体改造者流产后发生信息素紊乱的情况，最后死于腺体爆炸，失血过多于两天后抢救无效死亡。改造对象就像是自带香精的肥皂，实验人员都被强制代入易感状态，好在Doctor及时赶来，将改造对象紧急隔离。改造对象两天后身体冒血泡症状，十分可怖，Doctor将症状命名为「暴血」，并赋予实验体名字「暴血」。「暴血」两天后死于「暴血」，doctor的针对药剂还没有研究出来。
　　ps：1号实验体失败。
　　时间：2003年6月19日；
　　- -记录人员：研究者197；
　　很遗憾，幼体改造也出现「暴血」症状，Doctor对其注射了镇定药剂，但还是没能救回来。除此之外，幼体改造对象失去所有性别体征，做完实验才有的腺体已经化成血水堆积在后颈处鼓起，对研究对象进行回收时，故其的血泡突然破裂，有一名研究人员没有穿戴好防护服，与尸体的血液样本进行亲密接触，两天后，研究人员身体出现「暴血」，Doctor的镇定药剂一次比一次实用，研究人员被隔离14天后放出，存活。
　　ps：二号实验体失败。
　　时间：2003年6月20日；
　　- -记录人员：研究者197；
　　今天上午进行了第三次基因改造手术，进行到一半失败。有研究人员（132）和Doctor发生争执，原因是3号研究对象是这个研究人员的8岁儿子，（这里不得不提到成为研究对象的好处，确认高级别死亡风险签字，走合同，手术结束就可以获得10w美金。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正常的活着，每存活一年加10w，直到正常死亡。）132的家境不是很好，所以想让儿子承担这个风险，最后又后悔，Doctor无辜被打一拳，有几个平日里就靠Doctor的脸活着的女同事把132拉出实验室，Doctor把嘴角血迹擦除，云淡风轻。我和Doctor配合着继续实验，十分钟后，实验宣布失败，大脑长时间露出，用来替换的腺体失去活性，孩子已经失去研究意义。
　　ps：3号实验体失败。
　　时间：2003年6月22日；
　　- -记录人员：研究者197；
　　132失去儿子精神面临奔溃，主动向Doctor提出成为研究对象。很遗憾，132的身体状况支撑不了他完成这个手术，Doctor拒绝用研究人员做研究对象。这才是我追随Doctor的原因，他会把事情分的很清楚。
　　时间：2003年6月23日；
　　- -记录人员：研究者197；
　　132是个疯子！偷了实验室的腺体样本，在手术室自己把自己脑袋锯开，我发现他的时候锯子还开着，一直在往他骨头上切，132一动不动，我知道人已经没了。Doctor宣布暂停研究。我们签了保密协议之后各回各家。
　　记录到这里突然划不动了，周祁刷新一下，又接着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