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被吓得愣在原地,看着几人前行的背影,抓了抓脸上的毛发:“这几个,一大清早集体吃枪药了!”
——
几人到达试炼场入口,二十个团队已经基本到齐。考官清点好人数后,开始宣读此次试炼规则。
“阵法一共分三层,一层和二层里的考生会暂时失去法术,与凡人无异。三个阵法中的各个部位,会横向或是纵向不时交换位置,最终的出口位于第三层正中央,需要突破旋照,即可通过试炼。从出口出来的第一人,即会获得本次冬寒大会的头筹。各位考生在阵法中的表现,会实时展现在幕布上。所以还望各位可以谨言慎行,恪守规则。”
宣布完游戏规则后,考官又给每个人分发了一块玉佩。玉佩对应与高台上的灯笼对应,若是灯笼暗了下去,则是游戏失败。玉佩会将人传送出阵法。
宣读完规则,见众人无异议,考官铜锣一敲,示意游戏开始。随即,众考生被传送至法阵的第一层。
入目便是一片漆黑,也没有光。只能靠摸索前行。
虽说是单人战,可池锦念他们都明白,前期还是按照团队前行的。若是落了单,被其他团队遇见,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可突然陷入满目黑暗,池锦念还是不由得有些紧张。恐惧之时,身后撞到一个柔软的触感。接着,熟悉的薄荷香萦绕在自己身体周围,池锦念虽然认得出,却还是试探性问了句:“少、少爷?”
“是我。”元韶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握住了池锦念的手,仿佛对方的身体她十分熟悉。即使看不见,光听声音就辨别得出对方的手在哪。
“别怕。”元韶安慰她。
“我没有、没有怕。”口中说着不怕,池锦念的手心却结出一层薄汗。待元韶握着她的手用力了几分后,语气才微微缓和。
“少爷。”池锦念顺着手臂,环绕上元韶的胳膊:“我跟着你走,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
“可我也不知道该往哪去。”元韶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波澜不惊的水,没有一丝涟漪。
“没关系啊。”黑暗中,池锦念的语气却明媚了起来,她挽着元韶,靠在对方胳膊上,似是撒娇:“只要是你选的,就都是好的。”
其他的几人听见声音也纷纷围了过来。确认好人数后,几人开始前行。
这个阵法就是一个迷宫,元韶走在最前面,一手牵着池锦念,一手扶着墙前行,走了不知道多久后,黄二突然叫住几人。
“我说,咱们又绕回来了。”黄二说:“我刚刚在墙根处做标记了,我肯定!”
听见“做标记”三个字,几人在黑暗在纷纷倒退了一步,并展现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黄二却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嫌弃,反而一脸骄傲地扬起了尾巴:“我就说,带着我准没错!”
池锦发现元韶在自己旁边似乎叹了一口气,她握着元韶的手紧了紧:“没关系,我相信你。”池锦念踮起脚尖,想离对方靠近几分:“我会一直陪着你。”
黑暗中,没人发现二人的距离如此的进,只要再往前一丁点,池锦念的红唇就会吻上元韶的耳廓。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元韶再次充满了力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隐约发现前面有光。
“你们看!”苏庭希指着光亮的地方:“那应该就是第一层的出口。”
众人闻言,赶紧朝着光的方向奔了过去。果然,这里有个小小的阶梯,顺着阶梯隐约能听见上面的潺潺水声。
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第二层了。
众人大喜,纷纷踏上台阶。
先是苏庭希,之后是庄蓉和黄二,最后是元韶和池锦念。
可就当池锦念的脚刚刚离开台阶之时,那台阶竟突然化作一团烟雾,转而消失不见。接着,四周轰隆之声震耳欲聋。
“是魔方!”庄蓉大喊:“魔方旋转了!”
接着,池锦念脚下一空,整个人重新坠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坚硬的地上。她又回到了一层。好在下坠之前,池锦念下意识松开了元韶的手,没有连累对方。
眼看着眼前的光亮一点点变小,池锦念却无能为力。台阶已经消失,她上不去了。阵法一转,下一个出口又不知道在哪。
眼看周围要在此归入一片黑暗,突然间一个雪白的身影,从那微弱的光芒里跳了出来。
还没等池锦念看清,最后的小光斑就消失殆尽。
池锦念正迟疑着是不是自己眼花,那股熟悉的薄荷香在此朝自己袭来。温热的怀抱在黑暗中揽住了自己的肩膀,熟悉的声音响彻自己的耳畔。
“阿念,别怕。”元韶说:“我来陪你了。”
作者有话说:
元韶:单独和我家小徒弟相处的机会,我怎能放过!!
看大家都不喜欢苏庭希和庄蓉这对副CP,我决定,去除他俩的感情线,设置成纯友情!(本来他俩感情戏份也不重,去除了影响不大,那就按照大家的想法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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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远处的高台上,众位尊者长老围坐在一块幕布前,勘察着阵法里的事。每个参赛者的情况,会通过各自领到的玉佩,实时传送到幕布上。
“哎哟,你说这个穿白衣服的,明明都已经到了第二层,怎么还愣是跳回去了!”代表长青门前来观礼的呈渊气得将手里的茶杯砰地一声摔到旁边的桌案上。
往年,长青门都不会有人来观礼,今年,曜华想要问星河长老多要一份邀请的庚帖,星河长老却开出了条件:长青门须得有一位长老亲自来观礼。
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星河侧面邀请曜华的意思,可见到呈渊的一瞬,所有人都傻了眼……
另一个白胡子老头见呈渊如此激动,宽慰道:“那还用问,没看见刚刚法器转动的时候掉下去一个小美人吗?你说还能是为了啥!”
“就是就是!”又一个人跟着附和起来:“有几个能跟呈渊长老似的,每天都想着以战问道,丝毫不在意红尘纷扰啊!”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在夸奖呈渊,但这么多年,呈渊的身上确实一朵桃花也没开出来。他整天阴着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哪家姑娘见了不害怕?
白胡子老头安慰呈渊:“我说呈渊长老,你看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都打酱油了,你也别一天天总是寻人问战,也该花些时间跟精力在……”
话没说完,呈渊就直接将对方打断,劝婚的听得次数多了,他已经懒得反驳,转而直接把脸一扭,问道:“呵,这个没出息的是哪家的,叫什么名字?”
周围的弟子赶紧拿出卷轴查看:“那位公子没有门派,只是一届散修,叫袁青。”
“我说的嘛!原来只是一届散修!”呈渊冷哼一声:“修炼就专心修炼,总想着这些乌七糟八的事像什么样子!难怪会游离在上修界,连门派都没有,终究是闲散了些,修炼心法也不够专注,日后指不定弄出什么乱子呢!像我们长青门教出来的弟子,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角落里,一披着银色斗篷的人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旁边的小弟子将更过炭火的暖炉,重新塞回他手里。
幕布上,两个玉佩的影像同时归于一片暗色,在没人注意的角落,他的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有意思。”
与此同时,苏庭希他们眼见着元韶追着池锦念跳了出去,苏庭希想跟着,却是慢了一步。
待他过去,那最后的光斑已经消失不见。无论他如何努力,拳头砸在地上磨破了皮,也于是无补。
“少爷……”苏庭希跪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倒是黄二上前安慰他:“我说兄弟,你也别难过,你家少爷就是有意追那个小娘子去的,到了下面,孤男寡女,黑灯瞎火的,你真犯不着为他俩担心。”
“你闭嘴!”一句话彻底惹毛了苏庭希,倒不是别的,他接受不了元韶抛弃了他,而为别人挺身而出的事实。
即便是亲眼看见,他也不肯承认,更不能听见别人把这事告诉他。
“你闭嘴。”苏庭希吼了一声:“你什么都不懂!你知道我们之间经历过什么吗!你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吗!”
突然被吼了一句,黄二也有些不满意:“我看出来你家少爷对你很重要了,可是在你家少爷心里,谁更重要这不是显而易见吗!为什么他和那个小娘子整日宿在同一间屋子里,都是男人难道你不懂吗!别说是一男一女,就算是两个女子,一整夜能做的事也多了去了!人家兴许早就成事了,轮得到你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
苏庭希一时间激动得红了眼眶,他刚想开口,就被庄蓉的银针封住了穴道,凭白倒在一旁。
“还是年轻人,容易激动,帮你冷静冷静!”庄蓉理了理衣袖,抬眼瞥了一下旁边的黄二:“怎么,你也需要冷静?”
短短几个字,让黄二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像拉上拉链一般,赶紧封住了自己的嘴。
——
黑暗中确定了来人,池锦念心里像是一瞬间被什么填满了,她原本以为自己要独自待在这不着边际的黑暗中的,在认出了元韶的声音后,那种恐慌感消失了大半。
“少爷!”池锦念揪着元韶的袖子,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
元韶不明白池锦念为什么会哭,是摔疼了,还是不想她来。
“少爷,你跟过来干嘛啊!”池锦念啜泣着问:“你是不是傻,上面有水,有吃的,这什么都没有,连光都没有!”
她们已经进来的时间已经不少了,再加上一直在行走,池锦念的嘴唇已经有些干燥。上一层有水,池锦念刚才已经看见,河岸边整齐地码放着一个个水囊,潺潺的流水声已经响彻耳畔。
元韶对此却不以为意:“可是,这里有你啊。”
此话一出,池锦念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进元韶的怀里,泪水沾湿对方的衣襟,她却始终把脸埋在对方的胸口。
见小徒弟抱住了自己,元韶的紧张的神色一瞬间缓和开来,这时才从身后摸出一个水囊。
“渴了吧。”元韶将水囊塞进放到对方的手里,刚刚走的时候,她似乎听见了一些声音,猜测对方应该是口渴了,刚一上去就急忙去给对方盛水,可还没装多少,一抬头就发现人没了:“时间有点急,我没来得及装多少,你先喝吧。”
元韶听对方没出任何声音,知道对方还没动,于是赶紧解释了句:“我没有喝过,是干净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池锦念掂量着水囊,终是低下头去:“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元韶闻言,轻柔地抚上对方的发丝:“没有,是我自己一时踩空掉下来的,与你无关。”元韶安慰她:“你是我徒弟,我不护着你护着谁。”
此话一出,池锦念的眼泪立即弥留在眼眶内。原来,她是因为这个才愿意跳下来陪她——因为,她是她的徒弟。
可池锦念心里清楚,这个徒弟的身份是假的,是她偷来的。
好在现在周围一片黑暗,元韶看不见池锦念脸上的表情。池锦念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收敛了一下情绪,又换回平时笑盈盈的语气:“少爷,我没事了,咱们走吧。”
“你——你不了高兴吗?”虽然声音与一般无二,可元韶总是觉得小徒弟有几分不对劲。
“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喝水?是嫌我装得少吗?”
池锦念杏眸轻眨,终是拧开了水囊,抿了一口。清凉的泉水,泛着丝丝甜意,像是春雨滋润进心田。池锦念尽量掩埋住自己的情绪,收好水囊后,如是之前那般,主动靠近元韶,却没有再挽上她的手腕,而是笑着说道:“少爷,这次咱们该往哪走,我还听你的。”
元韶是大女主,金手指逆天,她一定能走出去,池锦念想。
元韶没急着回答,而是见摸到那个熟悉的柔荑后,将指尖插=入对方指缝,十指相扣,紧紧掌控住对方,这才指了一个方向:“这边吧。”
元韶的手握得很紧,二人紧紧挨着的掌心已经结成一丝薄汗,可元韶仍不肯松懈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有一种,一旦放松,池锦念就立刻会从她身边溜走的恐慌感。
每走一段时间,元韶就会提醒池锦念,让她喝些水再前行。也只有在池锦念喝水的时候,元韶才肯临时性地将她的手松开。
“少爷,你不喝吗?”
“我不用。”元韶说:“我的身体已经辟谷了,用不上这些,本就不多,你自己留着喝吧。”
池锦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她知道辟谷的人可以不用吃饭,至于喝水——这真的是她的知识盲区。
可元韶却是像等不及一般:“喝完了吗,喝完了咱们就继续走吧。”
“好。”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池锦念已经分辨不出在这阵法中待了多久。只知道水囊里的水越来越少。
又走了很久,久到池锦念仿佛产生了幻觉,恍惚间她隐约看见前面有一个小小的光点,激动地朝那光芒之处跑了两步:“少爷你看,那好像有光!”
结成薄汗的掌心突然获得了自由,微微的凉意唤醒池锦念的注意。不对啊,她的手一直被元韶紧紧扣着,这次怎会这般轻易挣脱。
不等她回头,就听见“咚”地一声。黑暗中,元韶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