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从后面抱住,紧紧贴着一个炽热宽厚的胸膛,手脚都被抱得牢牢的,动弹不得,更要命的是,有个什么硬物戳着他那里,害花团瞬间整张脸红到了耳后根。
这人,不是好好在睡觉吗?怎么忽然就睡到他身后来了?
昨晚顾辰州忽然开门时,花团就已经察觉,他生来敏感,在感受到是顾辰州的气息后才没有什么动作,他闭着眼装睡,想看看这个男人跑过来是想干什么,结果等了很久,发现这人只是过来蹭床睡觉的,慢慢困意袭来,他便也睡着了,谁知道这人……
对了,宝宝呢宝宝不是睡在他们中间的吗?!
花团慌乱一看,惊悚地发现他的宝宝此刻就躺在床沿边缘,再往外滚一点,立马就要掉下去了!
花团气死了,顾辰州这家伙居然把孩子丢到那里去!自己反倒还睡得香!
“…放开我!你这个笨蛋…孩子要掉下床了!”
花团越急,顾辰州却搂他搂得越紧,居然还很不高兴花团打扰他睡觉,沙哑道,“…吵什么吵。”
花团气得踹了他一脚,“你能不能看看你儿子!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顾辰州安静了一秒,突然睁开眼睛。
他微微撑起身子抬头一瞧,看见床沿被他们吵醒,开始好奇地动着身子四处看的小崽子,心里也是一惊,“别动!”
顷刻间,小崽子稳稳落入臂弯,总算是有惊无险。
顾辰州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随后,他就对上了一双好奇打量的大眼睛。
要说起来,顾辰州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抱他,父子俩对视,本应该是美好温馨的场面。
但顾辰州不美好,他也不温馨,那张脸虽俊美刚毅,但冷冰冰凶巴巴的,不像花团那样会温柔地笑。
于是,顾辰州毫不意外的迎来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呜哇——”
“啧,你哭什么…”顾辰州纳闷,自己抱了他这臭小子不应该高兴地笑才是吗?
花团瘪瘪嘴,把孩子抱过来,“你吓着他了。”
顾辰州挑起眉,“我吓着他?刚才分明是我救了他……臭小子,别不识好歹,我可是你爹。”
本来宝宝被花团一抱打了个哭嗝儿就乖了,现在被顾辰州捏了脸,一张小脸皱巴巴的,爪子抓着花团的衣服,委屈屈地往他怀里钻,“呜呜哇…”
“好好好,宝宝乖,我们让臭爸爸滚开,不要他…”花团哄着孩子,抬头顿时面无表情,“你出去。”
顾辰州,“……”
顾辰州心里憋着一股气,“你就这样教他?”
花团凉凉地道,“不然呢?宝宝第一次看见你,跟你不熟,你继续待在这只会惹他哭。”
顾辰州一噎,却无法反驳什么。
的确是他,从孩子一出生就离开了他们母子俩,给他们的陪伴太少太少,少到孩子都不认得他这个当父亲的。
顾辰州见花团低声哄着孩子不再理他,心里忽然不是滋味,可他,也只能听花团的暂时先出去,给这母子俩留一片清净。
洗漱完,顾辰州打算烤两片土司当早餐,他早上一惯吃得简单。
但是忽然想到花团,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刚刚才惹了人家生气,顾辰州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做点什么。
于是一小锅甜甜的南瓜粥就出现了,色泽饱满,喷香诱人,手艺不知比花团做的要好多少。
顾辰州尝了尝,他不喜欢吃甜,所以对他来说少糖刚刚好,但是,他下意识地就在这个基础上又加了两勺糖进去……
等他反应过来去捞已经来不及了,新鲜出炉的南瓜粥滚烫冒着热气,顾辰州又是均匀的撒了好几圈,补救不回来了。
他皱了皱眉,心里想着花团最好能吃下去,这可是他亲手做的。
粥都做好了,顾辰州又等了一会,花团那居然还没动静,哄个孩子需要这么久么?
他起身,门也不敲地推开了房门,“怎么还不好?你——”
顾辰州顿时愣住了,两团雪白的乳完全霸占了他的视线。
花团也是没想到顾辰州会突然就闯进来,他还在喂奶呢!
尴尬又诡异的宁静,花团被盯得脸红,微微侧过身子遮了遮,却不知,身后的人早已经看红了眼。
第89章
“咳…”
顾辰州握拳虚咳了一声,嗓子忽然有些干渴。
他随手关上了门,不由自主地朝花团一步步走近,“你……在喂奶吗?”
花团感觉到背后的位置塌陷,是顾辰州坐过来了。
他更加不好意思,默默把掀上去的衣服往下扯了扯,察觉到顾辰州在看,一时羞恼,就连宝宝都被他用衣服蒙头盖住。
一只大手却由后穿过他腋下,又把衣服掀起一边,把毫无察觉专心致志吸奶的小崽子露出来。
“…孩子都给我生了,还不好意思给我看,嗯?”
低哑极富有磁性的嗓音落在花团耳边,激得他,顿时半边身子都麻了。
“你、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就、就去给你做早餐。”花团撇开脑袋,他一害羞,说话就会忍不住地结巴。
顾辰州盯着花团通红的耳朵看,薄薄的耳根透着光,依稀可见白色的绒毛,看得顾辰州心里痒痒的,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喉咙。
他想伸手去碰,然而最终,还是一个干而渴的吻光顾了花团的耳朵。
“…唔!”花团猛地低头,他背后失守,前方却也在同时遭到了偷袭,他受惊似的抱着宝宝跳开,脸红得冒气,恼羞成怒地瞪着床上那个流氓男人。
而顾辰州,盯着自己的手掌,眼神深沉,似乎还在回味刚才握在掌心那团柔软的滋味,甚至,他还凑近自己的手非常不要脸地闻了闻。
花团正是被他这个动作激得直接炸毛,连宝宝也不喂了,整理好衣服,一声不吭气呼呼地往外走。
“回来。”顾辰州淡淡地叫他。
花团当做没听见,就要打开门了,“嘭”的一声,一只手撑在门背上,刚开了一道缝的门被锁死了。
花团很生气,背对着顾辰州道,“我现在不想理你,你最好不要惹我…”
话还没说完呢,一股浑厚浓烈的成熟男性气息的气息就压了下来。
顾辰州单手捏住花团的下巴,在他后颈最敏感脆弱的那一块地方,鼻尖与娇嫩的肌肤相碰,格外贪婪地嗅,末了,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愉悦的喟叹。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腺体四周,花团止不住双腿发软浑身发抖,险些连孩子都抱不住。
他是真的有点生气,转身抬起手想给这个臭家伙一拳,结果手腕却轻易被握住,顾辰州微微低头俯视着他,眼里似乎有光。
“你的信息素…是牛奶味的?”
顾辰州有些难以置信,但这个结果,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昨晚下半夜,我睡得很安心,意识朦胧中总感觉被一股信息素包裹,是你吗?”
花团不是很想理他,低着头,但是顾辰州太强势,花团不回答不看他,就捏着花团的下巴逼着他抬头。
花团轻轻吐了口气,仰头注视他道,“…是,生完孩子,我的腺体已经恢复正常状态了,昨晚我看你睡得很不好,信息素不自觉紊乱,身体也有些发烫,就想着,我的信息素是不是能帮到你一点…”
讲到这,顾辰州心里已经有所动容。他没想到虽然花团看似防备他不想和他接近,也越来越不想理他,但那一定是因为自己对他的疏忽,才让这个小omega生了气,事实上,他还是很在意自己,明明身子还没好利索,却愿意为自己,释放了半个夜晚的信息素,只想让自己睡得好一点。
“乖。”顾辰州难得柔情地摸摸花团的脑袋,然后看着他怀里的小崽子,忽然道,“既然吃饱了,就让他先睡一会吧,你跟我来。”
花团不明所以地被顾辰州拉着走,但当他看见眼前的浴室的时候,他忽然就明白过来顾辰州想干什么了。
花团一只手抓住门框,脸上写满抗拒,惊慌摇头道,“我才生完宝宝,伤口还没好…”
顾辰州挑眉,“你觉得我是那种人?”
花团匆匆扫了一眼他身下,那眼神依然惶恐抗拒,分明在说,你就是!
顾辰州无奈,弯下腰来,用尽这辈子的温柔对花团扬唇道,“听话,好不好?”
花团在那个瞬间忽然晃了神,看着顾辰州的脸突然发起呆来,这也就给了顾辰州可趁之机,半推半就地就把花团哄进了浴室。
过了许久,门才再次打开。
顾辰州洗了个澡,擦着湿发走出来,原先的躁郁一扫而空,心情畅快地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换好衣服出来时,花团坐在餐桌上,正在吃桌上已经放凉了的南瓜粥。
他吃得小心翼翼,嘴巴一周都被磨得红红的,像是不能吃辣的人吃了一串巨辣的辣椒,辣得嘴巴都有些肿。
顾辰州拿过他的碗,道,“别吃冷的,我去帮你热热。”
花团却急忙抢回饭碗,道,“不用了,不用麻烦…”
由此,顾辰州也真就随他了,反而自己去烤了两块土司,坐在花团对面和他一起吃。
花团其实是饿极了,心里也极度地委屈,不知不觉就吃了四碗粥,等他想再去盛小半碗的时候,对面坐着的早就已经吃完的顾辰州,忍不住调侃道,“你吃那么多?还吃得下?”
花团盛粥的手一顿,忽然就缩回来了,轻轻放下碗和勺子。
顾辰州的表情有点变化,他解释道,“我没有说你的意思。”
花团却道,“我吃饱了,先去洗碗。”
顾辰州拦下了他,“放着吧,家里有洗碗机,你休息一会。”
顾辰州的原意是让花团陪他一起坐下来,但花团点点头,放下碗就去了客卧,没一会把孩子抱了出来。
孩子还在睡觉,花团就静静抱着他,坐在沙发的一头,离顾辰州很远。
顾辰州额角额角跳了跳,想着刚才花团那样服侍他的份上,他屈尊降贵,主动坐到花团身旁,试探道,“你生气了?”
花团轻拍着孩子,摇摇头,“没有。”
他眉眼皆是落寞,隔着一层薄雾,有一股很浓郁的悲伤和无助。
顾辰州不明白,早上还好好的,还会跟他生气,怎么忽然就又变回原样了?
还是生他的气了?
顾辰州做出了让步,微微拧眉道,“刚刚在浴室…你要是实在不喜欢,下次我不会再强迫你。”
“……”
等了很久,花团还是没有给他回应,顾辰州眉峰蹙得更紧,犹豫着要不要道歉,忽然,便听花团开口了。
等他说完,顾辰州僵住,整个表情全面崩盘,眼神突然变得无比阴翳。
花团很平静地道,“…我想,我们还是离婚吧。”
第90章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走廊内回荡,烛火跟着跳动闪烁。
“老爷!老爷你快去看看吧…小夫人他、他又……”
捧着一本陈旧磨边的古书在看的祁沐闻言抬头,眼镜片闪过光刃,随后被摘下来。
祁沐抿唇合上书页,立马起身,低沉道,“走。”
外面下着雨,城堡上空偶尔几道闪电划亮黑夜,还未走近,便能听见屋内歇斯底里的吼叫和乱砸东西的噪声,还有下人们惊恐的劝阻。
“滚开!滚开…你们都给我滚!!!”
“不要、求求你们……”
“别碰我啊啊啊!!!”
诺兔又疯了。
只要一有人接近,诺兔便立刻警惕地握紧手里的匕首狂挥乱舞,下人们不敢靠近,直到他们看见祁沐来了,才纷纷退开给他让路。
“兔儿…”祁沐眼里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悲伤和心疼,“乖,把刀放下,别伤了自己。”
诺兔眼底猩红,已经不认人了,他用刀尖对准祁沐,一边往后退,一边威胁道,“你别过来,别过来……我警告你,我丈夫马上就来接我了,你别过来!”
“是我啊,我就是你的丈夫…”祁沐痛心地朝他张开双臂,生怕吓着他,语气很轻很轻地哄,“乖,兔兔别怕,我来晚了。”
“啊啊啊!”
诺兔抱住脑袋逃开了,祁沐眼神一凛,立刻趁机夺过诺兔手里的刀远远掷出,然后一把把诺兔抱住。
“别碰我!别碰我呜……求求你们…”诺兔哭喊着在祁沐怀里挣扎。
他在疯言疯语些什么,外人可能听不明白,也不敢胡乱猜测,但是对于祁沐,这是他一生都难以抹除的伤痛。
祁沐狠了狠心,一个手刀把诺兔打晕,然后抱起他,往楼上走去。
他把昏睡的诺兔轻轻放在床上,然后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木匣子,翻出钥匙后把它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一排灌注着蓝色液体的细针管,有几个位置是空的,显然已经不止一次地使用过。
祁沐从中取出一管,然后朝床上的诺兔慢慢走过去。
针尖扎进后颈细嫩的皮肤,蓝色液体顺着血管一点点蔓延开来,像是一张蓝色的蛛网张开,光芒莹动,而后暗淡,化为诺兔身体里的一部分。
刚才还一直眉头紧蹙睡不安稳的诺兔,神色顿时就舒缓了许多。
祁沐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深吻,叹息道,“睡吧,我的小兔子,把不该记起的都忘掉,你开开心心的,剩下的,都有我来承担。”
诺兔这一觉,睡得又昏又沉,迷迷糊糊醒来,窗帘关着,整个屋子暗暗的,正适合他睡觉,但也导致他懵懵的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