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人振臂一挥,后面的人顿时高呼着前仆后继往上冲去,可怜的费高连逃跑都没地方逃跑,就直接被五花大绑压到了学堂内。
费高愤怒地大喊着,还在辩解自己的无辜:“你们为什么要绑我,我告诉你们这件事不符合规矩的,不夜城会把你们抓起来,全部都判死罪!”
“哦?”苏不疑便是在这大吼中缓缓走出,一挑眉,“既然你知道这件事不符合规矩,为什么还要害人呢?”
“这不就是明知故犯吗?”
费高一怔,额头滴落一滴冷汗,望着他那双眼睛竟下意识有些畏惧。
但他却还是梗着脖子说谎道:“什么害人?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干啊!”
毕竟他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只要将死的□□不会忽然复活将他指认出来,那众人即使再怀疑他,也没有证据。
然而他怎么也没能想到的是,他认为早就死去的□□,竟然真的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对着他冷笑:“呵,你还敢狡辩?!我这身伤是拜谁所赐,难道你不知道吗!”
“……不、不可能!”费高惊的猛地摔在地上,睁大眼睛不可置信望着眼前的人,“你、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呵呵。”□□冷笑道,“那还要多谢苏先生救了我一命,不然我又怎么能指出你这个凶手呢!”
费高:“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他在□□出场的那一刻就彻底乱了心智,再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众人冷笑地望着他,都在等待着苏不疑的判决。
苏不疑也歪头思索道:“嗯,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或许是处置一词触碰到了费高的内心,费高竟猛地抬起头,拼命祈求道:“我愿意交换不夜城令牌,不再进入不夜城!这名额也不要了,以后的名额也不要了,他不是没事吗,可以放我走了吧!放我走吧!!”
“我想你想错了一件事。”苏不疑垂眸看着他,唇畔划开一道冷漠的弧度,“客人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你打破了我制定的规矩。”
眼底也宛如霜雪一般,没有一丝情感流露:“这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前提——那就是要听从我的命令。”
“否则,你就是在质疑我的权威,质疑不夜城的存在。”
“这种态度,你觉得你可以被轻饶吗?”
望着费高越来越惧怕的眉眼,苏不疑微笑道:“当然,我不是剑神那种残忍的人,既然客人没死,就不会取你的性命。”
“你是用哪只手伤了客人?”
费高的右手下意识瑟缩了下,苏不疑便恍然道:“原来是右手。”
“那好,那就把你的右手砍下来,让你从此以后无法再伤人,好不好?”
“当然,这只是你我的恩怨,至于其他客人想怎么对待你,就不归我管了。”
用眼神示意身后的侠客动手,苏不疑最后看了眼垂死挣扎的客人,脸上露出了凉薄的笑容。
尔后便径直往外面走去——
在苏不疑这里有序地进行着选拔时,与此同时,大魏各地,都在精心上演一场只属于不夜城的精彩活动。
北方。
继承剑神叶渐衣的剑痴嗜好,此地正在举办着一场比武争霸赛。
只有在比武中脱颖而出的人才能获得不夜城的令牌,另外还有一道特殊的规矩,若是能够打败剑神叶渐衣,就能够不花一分力气晋级,直接获得令牌名额!
……当然,这个规矩也只是明面上说说而已,毕竟这天下又有谁能够打得过叶渐衣呢?
他们是来进入不夜城游玩的,可不是前来送命的!
要是跟叶渐衣比试了,那他们还有命活着回来吗?!
要知道跟剑神交过手的人都已经死了!
于是,众人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比武,谁都没敢去挑战剑神的权威,而叶渐衣,也就乐得轻松的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偷偷挂机,减少精神负担。
南方。
有楚止楚大侠的地方必定热闹非凡,十分有趣。
而楚止也想出了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决胜方式,那就是——赌博!
没错,依旧发展属于自己的不良嗜好,号召所有人一起来赌博!
虽然楚止很想自己坐庄与一群人进行赌博,但是……那恐怕赢的人就不止一百了,没办法,楚止只能负责围观,看着一群人在他面前赌博。
每个人手中有相同的银两,等到最后一局谁剩下的银两多,谁就能获得进去不夜城的资格。
这样的方式决胜负可让一群江湖人士彻底傻眼了,但是他们既不能抗议又不能不赌,只好硬着头皮上。
完全是属于幸运人的游戏,无论是什么人都能够拥有获胜的机会,可谓相当平等了。
楚止看得快乐,他们玩的也上头,南边的选拔进行的非常顺利火热。
东方。
在豪华海滨四合院中,姬无心正懒洋洋地靠在贵妃椅上,无聊地摆弄着漂亮的指甲。
在他身下,无数男人正跪在地上,欣喜又洋溢着孺慕地注视着他,手中捧着一个又一个珍宝,恭敬地朝他献上。
没错,属于姬无心的考验是珍宝!
只要能够找到稀奇古怪的珍宝,符合他的审美,他就可以赏赐对方不夜城的令牌。
因此,从早上开始,就有无数人来到他的面前,献上自己最喜爱的珍宝。
但这些人却也不仅仅是在祈求令牌,只要能够见到姬无心一面,只要能够见到心儿小姐的一颦一笑,他们就觉得这辈子值了,再无遗憾!
甚至有的人为了多看见几次心儿小姐,特意在炎热的太阳下重复排队了许久,只为了那么一盏茶的相处时间。
姬无心笑一下,他们便心中欢喜,姬无心一句不喜欢,他们就挖空心思去寻找新的宝物。
这里完全成为了只属于姬无心的游戏。
西方。
相比于其他地方五花八门的选拔方式,西方由张凌主宰的选拔资格,仍旧是老套的抽签。
但就算是这样,也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西方土地虽然贫瘠,人口也不算多,但是大多数都是武功高强性格怪癖之人,年仅十四岁的张凌镇不住他们也是自然。
就比如在八十支抽签后的拍卖会上,就因为张凌喊价的速度快了那么一分,让因为杂事耽误时间的客人失去了竞拍获得令牌的机会,于是,这人顿时火冒三丈,直接拍案而起:“你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喊价!凭什么我们一样的出价,他却获得了令牌!”
张凌小小年纪却已经锻炼成了稳健的性格,见此只沉着道:“那位客人喊得比较快一些,仅此而已。”
“哼,我看你是有黑幕吧!”客人冷声道,“难不成见你们都姓张,所以这才暗中帮衬。”
张凌的脸色有些沉下,不喜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也没兴趣知道,是你自己速度太慢,怎么能赖得了别人?”
他这一句话直接挑起对面的怒火,那客人眼中迸发出深邃的火焰,大喝道:“无礼小儿!找死!”
说罢,竟是脚下一踩地面,整个人腾空而起,腰间的佩剑直接出鞘,朝最前方的张凌刺去。
张凌被江枫亲自训练了那么久,也不是当初那个只会逃跑的懦弱之人,虽然心中没料到对方这么突然有些心惊,但还是很快拔出剑与之对抗。
兵刃交接的嗡鸣声在会场内发散,竟是没有令客人占到半分便宜。
见张凌丝毫没有退去的架势,客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脚尖强行一踢,借力往后一退,左手却不知从哪里捏出一把尘土,就往张凌的眼前一扔,借此机会,剑尖再次以相当刁钻的角度攻去。
视野被漫天的沙土覆盖,张凌心中猛地一惊,早已无法分辨出客人的杀招。
而当那锋利的剑尖急速向他眼前刺去时,他才堪堪反应过来,可是手臂却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那雪白的银剑迎着他惊慌的眉眼,不顾一切朝他刺来!
张凌倏地咬紧了牙关。
可刹那间,他隐隐看见了视野内漫天璀璨的金丝。
如同蜘蛛结出的网,牢牢锁死面前进攻的客人。
竟让对方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这是……?!”
后知后觉意识到无法行动的客人这才大吃一惊,他不知道这金丝是何处出现的,又怎么能在悄声无息中制伏他的行动,
但是……出手的这人,很强,非常强!
到底是何人?!
第五十二章
漫天的金丝闪烁着漂亮的光泽, 牢牢捆绑住出手攻击的客人。
纵使无论多么剧烈的挣扎,这金丝却也越收越紧,几乎将手臂勒出几道血痕。
像是蜘蛛精心编织的囚网, 不允许任何敌人的逃脱。
客人的脸色唰的一下便白了,他知道以自己的武功,根本摆脱不了这样的天罗地网。
“谁?!到底是谁出的手?!”
他忽然大声朝四周喊道, 想要以音量为自己壮胆, 可是殊不知这样慌乱的表现,愈发显出自己的弱势。
一道坐着轮椅的身影便是这样出现在他的视野内,唇角带着一抹柔和的笑容。
他双眼弯弯就这样岁月静好地坐在原地,一双明亮的眼睛里能够清晰倒映出客人狼狈的模样。
跟他这种霁月清风的男子比起来, 任何人与他站在一起都会自相惭愧。
额头的朱砂痣越发鲜艳欲滴,男子微笑着,手掌却紧抓着什么横在半空中。
仔细看去,掌心里竟是藏匿着数道金丝,每一缕金丝都坚硬如钢铁,透出其中锋利的寒意。
所有人在看见他的第一眼都露出惊恐之色,尤其是被禁锢身形的客人, 面色更加惊惧:“江、江城主……您亲自来了?!”
他们来参加抽签的时候根本没有见过江枫, 还以为这次便只有张凌一个人前来,这才态度傲慢丝毫没有畏惧。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能想到,江枫竟然一直躲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行动!
“毕竟是我刚收的小徒弟来主持选拔会,我怕他镇不住场面, 这才不放心跟随来看看。”江枫目光别有深意地扫过下方脸色不自在的种种人脸色, 微笑道, “却没想到担忧的事情竟然真的成真了。”
“江城主!”被捆住的客人一听, 当即高声辩解道,“是他的不对,都是他的不对!您也看到了吧,他有黑幕,我是为了自卫才一时生气忍不住攻击了他,这是事出有因的!”
江枫笑了:“江某眼睛不错,确实看清了。”
在客人陡然欣喜的目光下,他淡淡道:“确实是客人你出价晚了,按照规则这令牌不可能由你获得。”
客人神色立刻大变:“等等——!”
“可是谁是谁非又有什么关系呢?”然而江枫却用不容置疑的笑容打断了他最后的挣扎,“我既然已经将选拔的名额全权委托给凌儿,就代表着他可以代表不夜城行事。”
“既然如此,那么就算他徇私舞弊,就算他断章取义,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想要,那便足够了。”
那双宁静如同湖水的眼底分明没有什么情绪,但落在客人的眼中,却仿佛坠入万丈的海底,里面幽深,黑暗,没有一丝光明的透入。
这样的眼睛只是淡淡注视着你,就会没有来的感到窒息和恐慌。
这一瞬间,客人的后背浮现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起来,心中生满了惊恐和不安。
是他想错了,就算是新加入不夜城的人也拥有绝对的权力。
而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是不夜城的决定。
不夜城可以选择他们想要接待的客人,无论是何身份,曾经做过什么事,只要被不夜城认可,便通通不重要。
而他们,根本没有立场去反驳!
还好就在他忍不住拼命祈求对方给予仁慈之时,江枫终于移开了视线,将目光落在下方的众人身上:“请诸位谨记,在这里,凌儿就代表着不夜城,他的一句话便能决定诸位的来去。若是有人不服的话,大可以直接离开此地。”
手指微微一动,缠绕在客人身上的金丝便倏地又紧了几分,竟是令客人陡然一声闷哼,连嘴唇都疼得咬出了血痕。
而江枫相当淡漠地看着这一幕,甚至薄唇轻启,吐出一串深深的威胁:“如若有人想要在我这里讨个公道的话,江某愿意应战,但要小心,下次我再出手,可就不会留情了。”
尽管众人都不知道他实力的实际深浅,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他的话,心中倏地一凛。
从刚才他突然出手却无人察觉的诡谲,从他教出的敌人都十分棘手没有一个好惹的,就足够让所有人戒备警惕,不敢去招惹。
“我等谨遵城主之命。”
随着第一个人迅速进行着表态,其余人也纷纷站起身拱手表示尊敬。
“我等谨遵城主之命。”
“我等谨遵城主之命。”
……
江枫缓缓勾唇笑了,这一笑,就如同腊月的冰霜融化,有种春暖花开之意。
他手指微微一动,那缠绕着死死的金线便瞬间收回手中,将客人释放:“念你初犯,便饶你这一次,你走吧。”
捡回一条小命,这人自然不敢放肆,连连拱手道谢后,便离开了会场。
“多谢师父。”张凌也感激和愧疚地看向江枫,在他看来,师父纯粹是为了给他镇场子,这才终于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