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男德第一页[玄幻科幻]——BY:木三观
木三观  发于:2022年0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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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瑰便道:“那你说说看。”
  陈昭眉只道:“这个人是一年前找上组织的,但是这个人并没有露面,而是委托了星际联盟人权协会会长以及联盟总主席帮忙做保。这个人则隐身幕后,没有真的露脸。”
  “星际联盟人权协会会长以及联盟总主席……”白瑰沉吟,“那可都是大人物。”
  “不错。”陈昭眉点点头,“我曾想过,会不会是什么妒忌你的人、或者是会和你一同出席社交季的男士想害你。甚至我还怀疑过你的姐姐……就是那个白汝嫦。如果你没了,她就能够当你们白家的主了。不是我心理阴暗,我只是不排除她是很有动机的。”
  “但不是她。”白瑰断言道。
  白汝嫦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能量说动星际联盟人权协会会长以及联盟总主席帮忙做保。如果她真的有这样的本事,也不会想出让山匪劫道的低端损招儿了。
  “我想,他们虽然都有动机,但都没有这样的能量。”陈昭眉皱了皱眉,“然而,真的是这样有能量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地陷害你?你虽然家世不错……但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你的家世放在圣城也不突出,京师随便一个贵女都能欺负你全家呢。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很古怪。”
  白瑰不置可否,又问:“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有,但意义也不是很大,我想你应该也能想到,”陈昭眉补充道,“买凶者是一个巫星人。”
  “这很有意义。”白瑰道,“巫星非常封建封闭,而且科技不普及,可不像地球人,只要有钱就能遨游太空。能接触到外星文明的巫星人屈指可数。”
  “也是,”陈昭眉颔首,“我这次来也想查查看。”
  白瑰点点头,看了看时钟,说道:“你也该回去了。”
  陈昭眉答应一声,眨眨眼笑道:“嗯,那下回见。”
  说完之后,陈昭眉转身就走,目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到放在角落的一个摆件上。他的目光留驻,皆因这个装饰品造型奇特——那是被劈出一个大口子的山羊头骨,眼睛部分是两个洞,分别插着几朵黑色的玫瑰花。
  陈昭眉讶异,在地球上,还没有培育出真正纯黑色的花卉呢,有的也是深紫深蓝,肉眼乍看像黑色,但其实根本算不得黑。没想到巫星倒有这样的奇花异草。
  注意到陈昭眉的视线后,白瑰眼睛微微眯起。
  那个摆件,原本只在白瑰的梦境里出现过。
  说来也是奇特,白瑰这样的真言师,在机缘巧合之下偶尔会做灵感梦,这并非稀奇的事情。奇特之处是在于,认识了陈昭眉之后,白瑰几乎每夜都会做灵感梦——只要他在凌晨一刻之前入睡。
  当第一个有关陈昭眉的灵感梦袭来的时候,白瑰感到极为难以置信。
  一般来说,他做的灵感梦都是在预言未来之事。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白瑰在未来难道会……用真言命令陈昭眉“舔干净”吗?
  他感到荒诞,同时也有一些紧张。
  所以,在做梦的第二天,他用看祸水的眼神看着陈昭眉,并把陈昭眉提溜着一起去上男德课。
  结果是,陈昭眉上课极其不用心,散漫至极。第一天上课就惹老师生气,顺带还得罪了同窗金瓶。然而,陈昭眉假模假样地哭哭啼啼的时候,白瑰却觉得这样的陈昭眉很有趣。
  他从未知道一个男子可以这样的活泼可爱,同时又野蛮粗暴。
  但白瑰仍不认为,自己会因为陈昭眉可爱,就做出梦里的事。他总觉得那不是他自己。
  ——而这很快得到了印证。
  那一天,白瑰第一次梦到了红瑰。
  烈焰如火的红瑰,身上甚至没有旃檀妙香——而是透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同样熟悉又陌生的,是被红瑰逼着裸身背诵《男德》的陈昭眉。
  那个陈昭眉,白瑰觉得是也、非也。
  他想自己端详梦里的陈昭眉,却不想自己的灵体被红瑰察觉。
  红瑰一鞭子抽到白瑰的眼睛上——这举动粗暴地打断了白瑰的灵感梦。
  白瑰猝然惊醒,眼睛还残留着蔷薇刺在眼角留下的疼痛。
  但就是这份疼痛,让他明白了什么。
  他带着对梦中陈昭眉的朦胧印象,拉着现实里的陈昭眉仔细观察,试图找出两者的不同——果然,被他发现了差别。
  梦里的陈昭眉和现在的陈昭眉可说得上九成九的相似。但差别的那一点,在于气质。梦里的陈昭眉气质如烟,有一种朦胧梦幻之美。而眼前的陈昭眉像猫,也像剑,有着与众不同的锋利。
  梦里的白瑰,不是白瑰。
  梦里的阿眉,不是阿眉。
  ——证实了这个结论后,白瑰谈不上是喜是忧。
  喜的是,他一开始的判断无误,身为名门公子的他不会做出红瑰那样的事来。
  忧的是,……陈昭眉这个人,怕是不祥。
  但是,陈昭眉这个人,却也很有意思。
  白瑰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陈昭眉,向来压抑的心情总是会松快许多。
  他想:就当是养一只猫吧。
  陈昭眉确实就猫似的,动不动挠两下,有时候又能装乖卖萌。但你要是把一个杯子放到桌子边缘,这家伙是肯定要跳起来把杯子拨下去的——就是这样的性格。
  陈昭眉总是想破坏点什么——这一点白瑰看得清清楚楚。
  而这位看着伶俐但其实总有几分傻气的陈昭眉怀揣的居心,在白瑰眼里也几乎透明。白瑰甚至不需要靠梦境的线索,就能猜测到陈昭眉想打碎的杯子,就是白瑰的贞节。
  陈昭眉就是冲着这个来到自己身边的。他说的什么想上主子的床飞黄腾达,又说什么倾慕公子的风姿,都是掺了水分的。陈昭眉一开始来的时候就蹊跷——白瑰的贴身男仆突然染病,院长分配一个来历不明的不及格男仆。这男仆活儿不好好干,每天想着勾引主子,目的过分大胆明确。
  白瑰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就猜到了,陈昭眉是专程来勾引自己的。
  而且,陈昭眉一开始是以一种身不由己的心态来的。这种心态的转变——也完全被看在白瑰眼里。白瑰心如明镜,看着陈昭眉从一开始的“我必须来勾引你,但实在不可以的话,我也可以提早下班”,转变为“丫的,我就不信了,老子一定要把你搞到手”!
  很难说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昭眉就从懒洋洋躺阳台上的猫,变成围着罐头绕着白瑰求蹭蹭的猫。
  白瑰便让他蹭着,但不给他吃。
  白瑰自认是聪明通透的大家公子,自然不可能折在这样几乎透明的计谋之中。
  他不让陈昭眉吃到罐头,是他自持,是他稳重,是他保持了自我。
  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嘲笑的声音对他说:你只是怕这小没良心的吃到了肉后,就甩着尾巴跑了。
  白瑰能看到梦境中的一个个“自己”是怎么被陈昭眉迷倒的。
  即便是那个看起来最凶狠、最恶毒的红瑰……那个用铁链子把陈昭眉锁住的红瑰。冷眼旁观的白瑰能看出来,那条粗铁链,锁住的其实是有毁天灭地之能的红瑰。
  白瑰便一遍遍地告诫自己:我可不会犯同样的傻。
  和那些“白瑰”不一样,这个白瑰是能看到那么多的“前车之鉴”的。他怎么会翻车?
  不可能的。
  再说了……
  白瑰总忍不住想到:我的阿眉是好的。
  他的阿眉是不一样的。
  和那些顽劣的、卑劣的、可恶的陈昭眉是不一样的。
  当然,他的阿眉也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的,他的阿眉也是没有节操的地球男人,他的阿眉也是……
  他一遍遍地这么想着,脸上却仍是万年冰封一样的清冷。
  这样的冰面具第一次出现裂缝,是在他发现陈昭眉揣着飞船票仿佛随时要跑路的时候。他忍不住把陈昭眉的飞船票收缴了。
  陈昭眉那次也是被吓着了,一口气把自己是某组织派来勾引白瑰的事情和盘托出。这吐真的举动极大地安抚了白瑰的情绪。
  白瑰再次恢复了风平浪静,甚至和陈昭眉更加亲近了,似乎更信任陈昭眉了——虽然白瑰回头就把飞船票给毁了,甚至在琢磨如果自己直接把飞船也毁了动静会不会有点儿太大?
  而他真正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和恐惧,则是在那一晚。


第34章 百岁老人·瑰
  那一晚,白瑰没进入红瑰的梦。
  他进了黑瑰的梦。
  梦里的“白瑰”被陈昭眉轻而易举地诱惑。他毅然抛弃了优渥的生活,选择和陈昭眉私奔,跑到一个邪恶生物肆虐成灾的三不管地带——只有在那里,他们才不容易被季夫人找到。
  到了那里,白瑰开始穿耐脏的黑衣服。他学习做家务,后来发现靠陈昭眉一个人打工,陈昭眉太辛苦了,他还开始上班。
  一天,黑瑰下班后,遭到恶魔山羊的袭击,便把山羊劈了,将其颅骨做成花瓶,供陈昭眉插玫瑰用。
  那样的日子,倒是有滋有味。
  白瑰能感受到梦里黑瑰的愉悦和轻松——这让白瑰的心情也不错。
  然而,在梦境尽头,突然传来了一声来自陈昭眉的呼救——白瑰,救我!
  这声呼救仿佛是从极遥远的缝隙传来的,虚弱得仿佛能随时消散在风里。然而,落在白瑰耳里,却犹如惊雷炸开。
  他循声飞去,到了所有梦境交汇的尽头——一片白云虚空中,红瑰的身影艳丽得灼眼。蔷薇的藤蔓缠上了陈昭眉。
  白瑰心下大惊,连忙出手——这是他第一次在梦境里正式和红瑰交锋。
  当这道雪白的身影出现时,红瑰的脸上先是一惊,而后是一笑:“原来是你!那天是你!”
  白瑰看着被藤蔓缠身的陈昭眉,眼神沉郁,但脸上仍尽力保持平和:“你不能把他带走。”
  “放你爷爷的屁!我做事,用得着你这个废物来教?”红瑰厉声道。
  看着开口就喷垃圾话的红瑰,白瑰有一种“这果然就不可能是我”的感叹。
  然而,白瑰还来不及优雅地回应,红瑰的蔷薇刺就如闪电般袭来了。
  红瑰的攻击铺天盖地、狠辣异常,实在让白瑰暗暗心惊。
  尽管白瑰天赋与红瑰旗鼓相当,但是身为闺阁公子的他实战经验却相当缺乏。可不像红瑰已是杀人无数的魔头。
  红瑰在百年前已与世界为敌,杀得圣殿片甲不留,连人皇一族都几乎被他屠尽了。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而白瑰再怎么聪明果决,也确实只是养在深闺十八年的年轻人罢了,到底是输人一筹。只见白瑰一个不防,就被蔷薇刺抽中后背!
  白瑰背部顿时裂出鲜红的伤口,剧痛顿时像闪电一样流遍他的身体。
  曼殊之毒瞬息侵入血肉,白瑰不觉汗流浃背。
  看着白瑰受伤,红瑰冷笑着抬起手来:“早说了,你只是一个废物。”
  说吧,他朝白瑰的心脏又是一刺!
  若心脉被损,白瑰必死!
  生死关头,白瑰心念如电一样转得飞快,但目光却如凝固一样粘着在陈昭眉身上。
  此刻的陈昭眉双目闭着,神态安静平和,仿佛只是普通地睡着了而已。尽管他被剧毒无比的藤蔓所缠绕着,但这些毒藤缠绕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却柔软得像羊毛一样,见血封喉的毒刺也温柔地收起。红瑰刚才发出的每一击铺天盖地的攻击,都巧妙地避开了藤蔓包缠的此处。这让陈昭眉看起来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婴儿,正在柔软的摇篮里沉睡,外头的暴风雨不能浸染他的衣角的分毫。
  这一刻,白瑰了解到,他虽然是应了陈昭眉的一句“白瑰救我”而来的,但陈昭眉或许不需要他的拯救。
  红瑰并不会伤害陈昭眉。
  白瑰赶到这儿来,也不是为了拯救陈昭眉,而是为了抢回陈昭眉。
  他的心里,充满对陈昭眉的占有欲。
  一直不肯承认的占有欲。
  在学院的朝夕相处里,白瑰总是端着一副庄重的模样,在与陈昭眉的交流中总有一种自然流露的傲气,好像他真的就是陈昭眉的主人一样。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白瑰不会不敢接受陈昭眉的“色诱”。
  如果真的是这样,白瑰也不会撕掉陈昭眉带着的飞船票。
  ……
  因为灵感梦,他感受到每一个“白瑰”的痛不欲生,他认识到每一个“阿眉”的居心不良,他看到了许多“白瑰”咽下了甜蜜的毒药,甘甜从舌尖滚过后,落入肚肠,便化作毒刃,刺破他的软肋,割得他肝肠寸断。
  他害怕。
  或者是害怕失去,或者是害怕背叛,又或者是害怕更多残酷的可能——
  这所有的可能性都系在眼前这个脆弱得不堪一击的陈昭眉身上。
  陈昭眉总是漫不经心,总是随心所欲,他总是那么天真无知,不知道自己随随便便的一个回头、一个顿首就能颠倒白瑰的天地乾坤。
  白瑰胆怯。
  他掌着陈昭眉,不让他离开。
  他拘着陈昭眉,不让他肆意。
  他勾着陈昭眉,不让他厌倦。
  他远着陈昭眉,不让他得手。
  全都是因为恐惧。
  由爱故生怖。
  白瑰的眼皮垂下。
  过去梦境中无数个“白瑰”与“陈昭眉”相处的瞬间在脑海中如戳破了洞的管子一样喷涌而出,他的心却像一个被抽空了水的木桶,回归了一种镇定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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