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脸刷了牙,许知闲把队医的话忘在了脑后,一头扎进了浴室,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
吃完早饭,大家一道去了训练室。
夺冠后,离着国际赛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们不用打选拔赛,赛训计划也还没出炉,也就不急于一时的训练。
明哥打发他们去打各个区服,各个区服的水准不一,DMG众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先打韩服。
荣耀赛单排了几局,趁着手感正热,他们又开了几局五排。
许知闲在打第一局五排的时候,就又觉着有些晕,直到第四局过后,他的脑袋彻底不听使唤了,眼前还阵阵发黑,他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呼出一口热气。
言颂的机位在他旁边,见他状态不是很好,对众人说了句:“先别开。”
小风他们这才往许知闲这边看,许知闲倚在靠背上,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可他又不想让大家担心,只好对言颂说:“队长,我去外面透透气。”
言颂“嗯”了一声,拿着外套就要跟他同去,谁知许知闲刚站起来走了没两步,便身体一晃,言颂一惊,赶忙扶住他,小风在旁边见状立马推了把椅子过来,阿泽也摘下耳机,面露关心之色。
“脸色这么红,是不是又烧起来了?”孟淳说着,就起身去拿体温计,言颂伸手试了试温度,竟烫得惊人。
偏生病患自己还没当回事儿,宽慰众人道:“没事儿,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声音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小风跑去楼下端了一盘水果上来,给许知闲递了个草莓:“偶像,你吃一点?”
许知闲接了过来,咬了一口。
阿泽道:“队长,要不去医院挂个吊瓶吧,跟经理和明哥说一声。”
言颂:“先量一量。”
老这么烧着也不是个事儿,言颂给队医发了个消息,昨天吃了药,夜里他又起来去许知闲房里看了看,温度已经降下去了,怎么会又烧起来?
许知闲见言颂着皱眉,他拉过言颂的手,说:“队长,我真没事儿,不去用医院。”
言颂边回着消息边问:“你今早干什么了?”
许知闲见言颂冷了脸,莫名地心虚:“……吃了早饭。”
言颂:“还有呢?”
许知闲被他严肃的表情唬住了,结结巴巴道:“昨、昨晚出了太多汗,我就去冲了个澡……谁知道又烧起来了。”
这话说得很没骨气,可许知闲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
言颂又心疼又无奈:“胡闹。”
许知闲自知理亏,闭嘴不说话了。
孟淳上来把体温计给许知闲,三分钟后拿出来一看,果不其然,38.6度,言颂眼皮一跳,又给队医发了消息,队医回他:[先吃药看看,物理降温会吗?我办公室里有医用酒精和退热贴,下午要是还烧,就带着人去打一针。]
言颂道了谢,接着队医又发来一句:[言颂啊,不是我说,我在DMG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人了吧,就你家打野最难伺候。]
看着队医的消息,言颂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老老实实的人,笑了一下。接着他又告诉了吕子安和明哥具体的情况,明哥干脆给他俩放了一天假,并嘱咐许知闲好好养病。
吕子安不在基地,没法时刻关注这边的情况,便把照顾许知闲的重任交给了言颂。
三楼房间内,许知闲躺在言颂的床上。
言颂把医疗箱放在床边,又拿过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了28度,这才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包退热贴和医用酒精。
“昨天队医都说了什么?”
许知闲接过退热贴,自己贴在脑门儿上,老老实实地回答:“不许熬夜,不许洗澡,不许吹风。”
“你干了什么?”
许知闲一条一条地数着:“熬夜看直播,早晨冲了澡,刚才还想去吹风。”
一想起昨晚他那ID,还有被言颂当场抓包这事儿,许知闲就知道自己这回真完了。
他主动拉着言颂的手,试图补救一下:“队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说去睡觉……”
言颂问他:“你还知道错了?”
许知闲秒怂:“知道。”
言颂没松口:“然后下次还敢?”
许知闲被言颂戳穿了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嘟囔着:“哪还敢有下次啊……”
“许知闲。”言颂突然叫了他一声,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我平时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许知闲心里“咯噔”一声。
言颂把毛巾浸在温水里,替他擦着手:“我是你队长,也是你男朋友,不是别人。”
许知闲声音有些闷:“我知道的队长。”
“你不知道。”言颂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把毛巾放到水盆里,把人的身子摆正,让他们能面对面交流,“你是不是还把我当别人看?”
许知闲闻言一怔,慌忙道:“不是,我没有……队长!”
言颂看着他,没说话。
许知闲心底一沉,他眨眨眼睛:“我就是不想麻烦你……”
但说完这句,他又马上说道:“队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知道我这个想法有多傻逼了,你别生气……”
半晌,言颂道:“没生气。”
怎么会生气呢?
言颂叹了口气,把人拉到了怀里。
许知闲用力推推言颂,怕自己把病气过给他:“队长,你别靠这么近,感冒会传染……”
言颂松了松力道,许知闲退了出去,他伸手摸了摸脑门儿上的退热贴,还没等他说句什么,言颂突然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许知闲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言颂用手护住了他的后脑勺,没磕在墙上,接着又顺势撑在床边,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吻的许知闲阵阵发晕,就连眼睛里也起了点点雾气,言颂才松开了他,哑声道:“现在已经传染了。”
物理降温单用退热贴贴贴脑门儿肯定起不了什么大作用,按队医的话,还要多用毛巾擦擦太阳穴,后背心和腹股沟……
腹股沟也就是两腿根。
许知闲虽面儿上不说,可心里到底是害羞的,他含糊道:“队长,我已经好多了。”
言颂看着他白里透红的脸,也不知是烧的还是羞的,他起身又重新接了一盆温水,兑了点酒精,把毛巾浸湿后拧至半干,不容置疑道:“谨遵医嘱。”
那岂不是……
许知闲木着脸,没有动作,他再一次战略性装傻:“队长,我遵医嘱!我今晚肯定不熬夜,也不吹风,更不……”
言颂打断了他的话:“你自己脱,还是想我帮你?”
许知闲没敢回答。
言颂:“好。”
在许知闲愣神的瞬间,言颂的手指已经捏在了他的队服拉链处,脱掉外套后,他里面还穿了一件长款卫衣,下身是一条宽松版型的运动裤,没等言颂动手,他便自觉地解开了带子。
“好、好了。”
见他这一副乖巧模样,言颂无奈地笑道:“我又没真欺负你。”
“队长要是想欺负……也不是不行。”
言颂呼吸一滞,擦拭的毛巾轻轻一顿,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许知闲感受到下面传来的细腻的触感,以及浓郁的酒精的味道,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偏生言颂的动作很慢,很慢……
该看的不该看的,其实早在洛伊克巴德那会儿,就已经看了个遍,真没什么好害羞的,可他就是脸皮儿薄……
脸红得快要滴血似的,许知闲忽地伸手把被子扯了过来,死死蒙住头顶,言颂见状调侃了他一句:“咱们闲爷还有害羞的时候?”
这称呼,又让许知闲挂不住面儿了。
参加节目那会儿,他刚入行,不懂为什么大家都什么神什么神的互相称呼,他觉得什么神叫起来又土又傻逼,便给自己重新起了一个,就叫闲爷。
这事儿原本知道的人不多,言颂是其中之一,后来有一回采访,主持人叫了他一声小许神,他当时说:“瞎喊什么,叫闲爷。”
然后闲爷这个称呼就火出了圈儿。
而现在,大家叫他都直接叫ID或者妹妹……
操。
他自己平时吹牛逼的时候说说也就算了,怎么在他队长口里说出来,显得这么……
这么色情……
别再喊了,许知闲想,他真的受不住言颂的声音在他耳边这么喊。
可言颂偏偏就是不如他意,偏偏就是这样喊:“闲爷?”
许知闲:“……”
许知闲把被子捂得更紧了。
怕把人闷坏了,言颂到底是没敢逗太过,他给人细细擦了两遍,就伸手把被子掀开,许知闲露出个脑袋来,飞快地把裤子蹬掉,待被子全部铺开后,又把自己裹成了蚕蛹。
言颂想隔着退热贴亲亲他的额头,却被许知闲躲开了:“队长,你不许耍流氓!”
言颂:“这就叫耍流氓?”
许知闲张口就来:“这就叫耍流氓!”
言颂盯着许知闲,叹息一声,心道他是不是该好好教教他的小男朋友,到底什么才叫耍流氓。
可小朋友毕竟还小,现在还病着,他还没禽兽到这种地步……
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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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没有生病过了,在我的印象里,发烧是要去打小针的,就是,在屁股上扎一针,见效贼快……但我一想这个场景,让妹妹在言狗面前打屁股针……噗,不行了我天,我真的会笑死……
于是我去百度了一下发烧怎么快速退烧,得到的物理降温方法是,用酒精或热毛巾擦拭腋窝、腹股沟、额头。我太孤陋寡闻了,还专门去搜了搜,腹股沟是什么地方……然后百度百科告诉我,“由于离外生殖器很近,常常被人们看作是隐私部位。”
救命……这个擦腹股沟的骚操作属实是给我整不会了,但我觉得,可以让言狗体验体验,so……(我是亲妈,小声bb)
第73章 妹妹:嗯,是HE。
下午,言颂开车带着许知闲去中心医院挂了吊瓶。
许知闲这段时间精神极度紧张又极度放松,先是出国去了洛伊克巴德,那晚还在雪天冻了好久,偏生刚回基地,他就拉着Busy疯跑了三圈,不感冒才怪!
接近年底,感冒的大有人在,可来医院挂吊瓶的,许知闲打眼望去,全是身高不到一米二的小孩子……
于是他脸上又挂不住面儿了。
言颂拿着缴费单走过来,许知闲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蹬着腿,看见他来了,许知闲一喜:“队长!”
言颂问:“长教训了吗?”
“长了……”许知闲瘪瘪嘴,他小声对言颂说,“队长,这边都是家长带着小孩儿,就我自己多丢人啊……”
言颂看着他,笑了:“你不是?”
许知闲不服气:“我成年了!”
“嗯,”言颂把人从座椅上拉起来,“许知闲小朋友,要不要跟哥哥回家?”
许知闲听着言颂占便宜一般的话,没有反驳出口,他忸怩了一会儿,然后说:“跟你回家。”
他们在二楼,许知闲不想走楼梯,言颂就拉着他等电梯。
没几分钟,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他身材高挑,面带微笑,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让原本斯斯文文的人平添了一股子禁欲风。
许知闲抬眼打量着他,觉得这人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他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一直盯着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许知闲低下头,跟着言颂进了电梯,谁知就在电梯门要关闭的一刹那,一双手伸了过来,接着电梯门再度打开,前脚刚走的医生又掉头回了过来,跟许知闲打了个照面。
言颂警觉性很高,他面不改色地往许知闲身前挡了挡,那医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有些唐突,面上带着温和歉疚的笑,开口道:“不好意思,这位朋友很像家里的小辈,多有冒犯。”
许知闲没在意:“没关系。”
医生没再说话,到了一楼,便往许知闲他们的反方向走去,言颂这才松了一口气,问了声:“认识?”
许知闲神色纠结,摇摇头:“不认识。”
言颂“嗯”了一声。
医院楼梯口,秦酒目送许知闲离开了医院,他细细思索了一下,拨了个电话,没一会儿,电话接通,那头说:“秦兰雪?”
秦酒翻了个白眼,忍着怒气说:“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的小字!”
那头丝毫不在意他的语气,温柔道:“好好好,不叫就不叫,找我有事?”
“唔,算是吧,”秦酒想了想刚才的情景,确定自己真没认错人,便道,“你之前不是在找小三儿吗?”
“噗……咳咳、咳……”许铮听到这话,水刚入口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背着你干这种事?!”
见人没说话,许铮又道:“你在哪?还生我气啊……我错了,你别气了,秦医生?秦主任?秦酒?阿雪?”
“别吵,”秦酒皱着眉,解释道,“我是说,我见着咱们家小三儿了。”
许铮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话:“闲闲?”
“嗯,应该是,但是……”
秦酒还在斟酌用词,许铮说:“我知道他回来了,爸也知道,不想回家就不回家,不用管他。”
秦酒接着把刚才的话说完:“嗯,但是,他身边有个男的,很高很帅,看着就很有钱。咱们家小三儿多好的眼光,不像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