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赵海扬在哪。”
　　莫子耀看着吴睿森, 冷冷一笑, 他知道吴睿森在说谎, 这个潘勇铭的确是他们公司的员工。
　　不过他的邮箱账号并不是他本人在使用，因为潘勇铭已经离职，只不过他公司内部的邮箱被赵海扬接替了，这段时间赵海扬一直跟吴睿森互通邮件，内容都是研究相关，之前这些内容是吴睿森跟赵海扬讨论的，之后又换成「潘勇铭」，他就说赵海扬放不下工作。
　　只是吴睿森是个硬骨头，而且他知道吴睿森似乎对向谦的病开始有点头目了。
　　他其实不需要吴睿森说实话，他既然都查到这了，不差这两日，他肯定能查到赵海扬在那。
　　整整四个月，赵海扬也是有本事的，躲了这么久。
　　“吴睿森，你要不是研发不出治病的药，我会让你们公司直接倒闭！”
　　“我相信莫总有这个能力，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
　　吴睿森还是在实验室待到晚上十二点，下班后他七绕八绕，甩开后面跟的车，他想过去提醒海扬莫子耀已经知道了，让他再挪一个地方，他到公寓楼下后匆匆进电梯上楼，到门口前他环顾几眼，没人后才抬手敲门，怕这个时候点，海扬睡了，他又摁铃。
　　还没等到一分钟，电梯又开了，他回头看到莫子耀带着好几个人出来。
　　“吴教授来这边干什么？”
　　吴睿森看到莫子耀便知道自己被莫子耀骗了，海扬用潘勇铭的邮箱IP地址是隐去的，很难从网上追踪，他是关心则乱，反而被莫子耀利用。
　　门一直没开。
　　莫子耀直接让人砸门，气势汹汹。
　　然而他们进去后发现公寓里没人，是真的没人，海扬不在里面。
　　没找到人的莫子耀回头看他，目光迸发着怒意，“你骗我？”
　　吴睿森也没想到海扬不在里面，他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没人？
　　“他呢？”
　　“我也不知道。”
　　这句话是实话，吴睿森环顾一眼卧室，电脑没带走，而且上面已经有一层灰尘，看样子是走了一段时间。
　　“他到底在哪？”
　　吴睿森的脖子忽然被掐住，那一刻，他丝毫不怀疑莫子耀真的会失控掐死他，他想拿开莫子耀的手，跟他有些肢体冲突，可被他的保镖死死压住。
　　“我不知道。”
　　“他是不是之前住在这？”
　　“是。”
　　“住了多久？”
　　“前两个月一直住在这，后面我就不知道了。”吴睿森想着既然海扬已经逃到别的地方，告诉莫子耀这些已经没关系，“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复我的邮件了，这些莫总应该是知道的。”
　　“多久？”
　　“两周。”
　　莫子耀示意别人吧吴睿森带出去，他一个人在卧室里面，赵海扬离开的时候除了穿在身上的那一身衣服什么都不带，这房间里也没有太多东西，衣柜里的衣服只有几套，看上去像是只穿过几次，而桌面上有一本笔记本，他拿起来翻看。
　　吴睿森没有说谎，赵海扬一定在这边住过，这是他的笔迹。
　　刚刚看吴睿森的表情也很震惊，这段时间，他一直让人跟着吴睿森，他还没从来没来过这边，今天是第一次。
　　此时赵海扬却不在这边。
　　他是不是也利用吴睿森，先利用吴睿森逃离他，再逃离吴睿森，这样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唯一跟他有联系的人是吴睿森，现在连吴睿森都不知道他在哪，可不就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在哪。
　　一环接着一环，这头脑，不当科学家可惜了。
　　莫子耀攥着那本笔记本，恨不得撕开，这四个月，他全靠找到他这个念想一直吊着，现如今突然没了，他只觉得心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堵得他头疼欲裂，恨不得杀人泄恨。
　　他把所有抽屉打开，本以为不会找到什么东西，却发现一盒安全套，拆过，一盒八个，只剩下两个。
　　为什么这里会有安全套？还被用了几个？
　　莫子耀不敢让自己深想下去，他怕他会疯掉，他真的会疯掉，他把剩余那两个安全套攥在手里，然后又放回去。
　　在外面的吴睿森听到房间里砰砰砰的声音，感觉整栋楼都震了震，莫子耀在里面砸东西了。
　　在莫子耀砸东西的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海扬在利用他，先利用他逃离莫子耀的桎梏，然后再逃离，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在哪。
　　那他们前段时间的温存算什么？海扬对他的回报吗？
　　虽然他说他不需要赵海扬回应他的感情，可是如果海扬对他一开始只有利用。
　　而且海扬跟他要了半年的药量，是不是说明一开始都在他筹划之内，包括他，一想到这个可能，吴睿森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
　　……
　　再过几天，吴睿森听说莫子耀还是没找到人，公寓里的监控有几天是坏的，被黑了，没拍到海扬的身影，甚至连周边的监控也被黑了。
　　他觉得海扬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因为他孤身一人，他不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可是海扬消失是事实，万一真的是海扬让人弄的，只为了能够消失呢。
　　邮件一直没有回复，莫子耀也不会告知他事情进度，他只能沉心在研究上，试图找出复制出WRH再造凝血因子，这是他跟海扬的研究，要治疗向谦跟他的病，目前只有这个方法有希望真正治疗他们的病，不能前功尽弃。
　　……
　　12月21日，临近年末。
　　姑奶奶走了，享年八十七岁，走得比较突然，也比较安详，在睡梦中走的，莫子耀参加丧礼。
　　丧礼办得很体面，因为姑奶奶没有孩子，莫子耀前三天都守在灵堂，邢向北也同样，他跟邢向北没有说一句话，参加丧礼的人来来去去。
　　因为事情多而杂，他才没有那么想赵海扬，暂时将海扬的事放在一边。
　　向谦过来吊唁的时候，穿着黑色衬衣黑色西装，这段时间听说他精神好一点，脸庞一如既往地精致，因为精神不错，精致之外多了几分生气。
　　莫子耀见到向谦时，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心情，已经掀不起涟漪，他知道自己是真正放下向谦了，他的心已经完全由另外一个人占据，可那个人现在失踪，不知去向。
　　“节哀。”
　　向谦跟莫子耀简单抱了抱，也跟邢向北简单抱了抱，上了一炷香，候在一旁等他家里人上香，他也站到莫子耀身边。
　　“你看起来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没找到人？”
　　莫子耀偏头看向谦一眼，并不意外他会知道，他只是简单嗯一声。
　　“也联系不到人是不是？”
　　“是。”
　　“那他走得决绝。”
　　莫子耀不说话，他知道他走得决绝，这一点不用向谦来强调。
　　“绑架案呢，查得怎么样？”
　　“还在查。”
　　“在查就好，别着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向谦离开前望了邢向北一眼，邢向北也在看他，他只是勾勾嘴角，似笑非笑，眼神冷漠，没跟他说什么，很快跟着他姐姐与父母离开。
　　又过了五天，姑奶奶下葬，整个丧礼才真正结束，结束后，莫子耀抬脚离开，也没跟他爸妈说离开，就一个人先走了，还没上车时被邢向北叫住。
　　“有事？”
　　“听说盛兴已经没事了？”
　　莫子耀抬手，打断邢向北的话，“我公司怎么样跟你无关，你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股东，希望你跟姑姑合作愉快，但是我想跟你说是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们从我手上抢走的，假以时日，我也会抢回来，也没有必要假惺惺的，我跟你之间也没有那么多情分，你也不是我二叔，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
　　“我只是关心你，听说你最近……”
　　“多谢你的关心，但没必要，别以为我什么都查不出来，邢向北，你好自为之。”
　　莫子耀拉开车门坐进去，已然不想多废话。
　　作者有话说：
　　谢谢小天使扔的地雷：好心陈 3个，anonymous 1个，路人甲 1个，知危 1个


第143章
　　莫子耀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这几个月，他一回来总是面对空荡荡的公寓，他回来第一件事便是照顾阳台那些植物, 因为赵海扬不在，他又不大懂得照顾, 其实已经枯了至少三分之一, 没枯的也在枯的路上，已经变黄，枝干都中空了。
　　主人都走了, 还留着这些植物干什么, 是它们的主人不要它们，死与活干他何事，莫子耀有些气愤地把其中一棵中空，没有挽救可能，不知道是什么的植物连根拔起来, 一连拔了好几棵, 拔完后才觉得解气。
　　睡觉前, 莫子耀把玩着赵海扬的手机, 看他给别人发的信息, 都停留在四个月前, 说丢就丢, 钱都不要, 银行卡里的钱也没动过，没有钱, 他怎么生活。
　　莫子耀想着顶多再过一个月, 他就能找到人, 海扬一定还在淮城, 只要不出淮城，他总能找到人的。
　　然而事实是又过了半年，连他的公司重新步入正轨，度过危机，他依旧没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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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11日，我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挂钟，上面有日期有时间，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告诉我时间的流逝，提醒我已经有半年了，我跟外界失去联系，拘在这一栋别墅里面，见到的人只有偶尔来打扫做饭的阿姨，看守我的人，医生还有江大荣。
　　我不可以用任何电子设备，江大荣说怕我联系别人把我带走，他不敢赌这个几率。
　　我身上的伤是好了又有，反反复复，都是轻伤，江大荣给我用的药又是非常贵且好的药，那些被他弄的伤痕不深，鲜少见血，所以半年来也没出过什么大事，我的身体也在慢慢变好。
　　我从游泳池里出来，一上来就被披上大毛巾。
　　“都说不要入水，你伤口要是发炎怎么办。”
　　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江大荣用毛巾替我擦掉身上的水珠，我胸前可能有十几道微微破皮的鞭痕。
　　因为我体质特殊，医生让我最好不要在有伤口的情况下入水，怕伤口感染发炎，半年期间有发生过一次，我发烧了，江大荣请了好几个医生过来替我看病，好在是有惊无险。
　　我淡淡看他一眼，说道：“这是我在这边唯一的爱好，你连这个都要剥夺吗？况且我怎么来的伤口，还不是因为你。”
　　“好，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这一幕似曾相识，总是道歉，但总是不改。
　　我在心里叹口气，任由江大荣帮他擦拭，只是我们视线对上时，我刚想说什么，就被江大荣吻上。
　　一吻结束后，江大荣又抱着我。
　　下午五点，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外面是很亮的，阳光射在游泳池里，波光粼粼，我没有回抱回去，只是静静地站在泳池边，看着上空的阳光，又看看那堵高墙。
　　“进去吧，别冷到了。”
　　“这么热的天哪会冷。”
　　六月份的淮城其实已经进入初夏，今天温度更是高达三十度，不知道是不是刚从泳池上来，水蒸气挥发得快，加上轻风吹来，我还真的有点冷，好在有毛巾披着才觉得温暖一些。
　　江大荣跟着我进浴室，他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不错的时候就比较喜欢顺从我。
　　一般的时候喜欢我顺从他，完全听他的，不听，他还会生气，一生气遭殃的人是我。
　　事后，我们从浴室里出来，我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江大荣问我想不想吃饭，我摇摇头说不饿，时间还早，所以我去看书，对于我想用电脑的想法，一连被江大荣拒绝，我也歇了心思，知道江大荣是不会同意我用电脑或是手机，在这偌大的别墅能做的事情不多，看书是其中一件，大部分空闲时间我都用来看书了，书是我让江大荣给我买来的。
　　就这半年，原本的书柜已经快装满了，整整一面墙，其实我有好多还没来得及看，一本书真正看书是需要花时间的。
　　反正他有钱，花的也不是我的钱，我不心疼。
　　江大荣也去打电话，似乎在交代工作。
　　等到晚上八点，我们才开始吃饭，吃完饭后倒什么也不做，我继续看书，一直到睡觉前，江大荣也过来躺下，他的手机放在一旁，密码我不知道，更何况还要脸部识别才能解开。
　　“想做些什么吗？”
　　“不想，很累，我伤口疼。”
　　“我给你抹药？”
　　“不用，我想睡觉了。”
　　江大荣倒没有折腾我，关了灯就睡觉。
　　我以为我身体变好了，这半年来原本瘦下去的体重又慢慢增回来，结果当天晚上我又发烧了，这半年来的第二次发烧，我睡着睡着觉得不舒服，头重脚轻，身体灼热，伴随着呼吸不过来，我伸手去摇醒旁边的人。
　　江大荣也很快醒了，比起第一次的无措，这次他显然淡定一些，立即打电话叫医生过来，然后给我吃退烧药。
　　“都让你别下水，你偏下去。”
　　“游泳池里的水是温的，我身体本来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的药吃完了。”
　　我坐起来，深深呼出一口气，我半年前的药已经吃完了，我看着江大荣，神色平静，“你知道我的病就是这样，药吃完了，我怕我的病又反复，发烧算是轻的，你应该没经历过我发病严重的时候，你是打算一直这样拘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