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除了他,满世界全是恶人?”楚寒月冷笑一声,“善良是为人的基本品质。”
妹妹愣住了,姐姐拽回她的手,两人面面相觑。
要说强大,夏侯傲的资质比不上楚寒月,论修为,眼下的小境界还是靠她俩赠予的丹药才提升的,要说报恩,那罐有助于进益丹药也足够了。
好像真没什么优点挖得出来。
“妹妹,咱们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迷了眼?怎么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姐姐握着妹妹的手,又退了两步。
“姐姐说得对,明明我们从小便说过,要和将来的郎君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夏侯傲甚至妄想齐人之福,定是卑鄙无耻,对我们下了蛊。”妹妹看向夏侯傲的眼中顿时充满了厌恶,“如此小人,我们定要离远些,还是快快去集合,专心修行才是!”
两人说着,便对楚寒月四人揖了记同辈礼,跑远了。
原着中,龙傲天拥有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后宫,每位姑娘都容貌智慧兼具,性子独立,家世背景也不弱,偏偏一遇到他,便个个成了眼中只有他的恋爱脑,献身、赠宝、永相随三连。
无脑作者一笔笔把女主们的人设崩得一塌糊涂,而此刻的洒脱,才是她们脱离洗脑式掌控后,最原本的模样。
“妹妹!妹妹们别走啊!”夏侯傲伸长了手,却只抓住虚空,哀哀看向楚寒月,“月月,我知道你倾心于我,甚至不惜为我献身,可你怎能挑拨离间。”
“哦?”穆凌云挑眉,“寒月你这双眸子,生得灿若星辰,竟这般不会看人,倾心于……他?”他字上扬的语调,轻蔑尽显。
“我楚寒月从未倾心于你。”楚寒月负手,扭头便走。
“月月!月月你别走,你陪陪我也好啊!”夏侯傲抽了抽鼻子。
脑海中顿时浮现上辈子因为未通过考核,失意悲伤的学生们,楚寒月脚步一顿:“区区天资不如人,这就受不住了?人生起伏万千,绝不可能如你所愿,输是常事。”
就像他曾经做术研,研制各种新灵器、阵法,难免有失败的时候。
夏侯傲愣了愣,沉默半晌,眼中神采终于渐渐恢复:“月月,你说得不错!我不该沉溺于一时的挫败,谁都有落败的时候。就像月月你即使拥有最强的灵根,定也时常落败!”
有过失败,却从未落败。楚寒月坦言:“从未。”
夏侯傲僵住,所以之前的柔软与脆弱,都是早有计谋的伪装,就连“丧生”异兽爪下,都是设计好的假死,一切皆在他掌控之中。
如此修为强大,智谋卓绝,又容颜倾世的人,他永远都胜不了。
夏侯傲腿一软,彻底瘫在了地上。
“好一个从未败过。”穆凌云带着笑意的磁性嗓音从耳边传来,楚寒月下意识敛眉,歪头避开触到耳畔的气息,只听那讨厌的声音说,“破坏规则,打破结界,倒确实勉强不能算落败。”
惩奸除恶,对抗魔头的事,怎么能叫败!
这头楚寒月想戳死穆魔头,那头系统也在疯狂戳龙傲天。
系统:你该多结交美貌女子。(这样楚大佬就不会关注我了!)
夏侯傲:你以为我不想!刚跑了两个!
系统:加油啊!争取后宫三千人!(大佬便再无暇顾及我了!)
楚寒月眯了眯眼,若有所感探出精神力,果然发现了异常波动。
精神力刺入夏侯傲脑海,竖起隔绝屏障。
楚寒月:又在发布什么损人利己的任务?
系统:我不是我没有!
楚寒月:管好你主人,若再荼毒无辜女子,唯你是问。
系统:男子可否?
楚寒月:你尽管试试,我保证捏死你。
系统:嘤……遵命大佬……
“你们怎么都跑这儿来了!快随我去集合吧,明日便正式开学了,今日还有许多工作要完成,别耽搁了!”引路助教发现人少了,跑来寻人。
一行人重归入门弟子队列,在带领下穿过一道传送阵,来到一间地处偏僻的小殿前。
队伍快速缩短,引路助教折返,念出说了无数遍的话:“接下来,你们需测量身长、体重,钧天将免费发放一套弟子服及外门玉牌,今后在山门之中,必须齐整穿戴,若损坏、多领,则需以五金购置。”
弟子服上没有任何防污术法,大多数弟子也尚不会使用迅速蒸干之类的术法,一件是绝对不够的,不少人纷纷掏起钱袋、芥子袋。
“啊……这也要花钱,好贵。”笪鲤小声抱怨。
引路助教听到他的话,笑了笑:“你便是楚公子的义弟吧,从凡人界而来?钱不够不打紧,购置弟子服、寝室费用、饭堂用餐等开销,是可以暂时赊欠的,若一时缴不上也不是问题。钧天山提供了外门饭堂帮工、山门打扫等岗位,让预算不够的弟子下学后工作,以抵消零散费用。”
笪鲤霎时喜笑颜开:“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带你上山,是让你来专心修行的。”楚寒月掏出十两金子,五两按在笪鲤脑袋上。
笪鲤惊喜地捧下来:“谢谢哥哥!”
那引路助教说完,走向楚、穆二人,温和有礼道:“楚公子、穆公子,钧天山内不论出身,即使四大世家子弟,学习、食宿待遇也与其他人相同,穆小姐、禹公子也同样与其他地界、人界弟子同住,没有特例,还望谅解。”
穆小姐穆绛雪是穆凌云的胞姐,因喜武道,在主修术道的穆家中学不到多少东西。
因此入了钧天山,在原着中,与魔头站在同一战线,是穆凌云的一大助力。
禹公子则是四大世家东方禹家旁系之子,禹长生,资质好,却因被嫡系打压,无法获取世家内部资源,因此入了钧天山学习。在原着中,先是找龙傲天麻烦,被屡屡打脸后,臣服龙傲天,称兄道弟,最后自然也成了主角称霸途中的养料。
这两人此刻应早已入内门。
楚寒月颔首示意了解。
穆凌云回以一笑:“那是自然。”
队列快速移动,很快便轮到楚寒月一行。
夏侯傲大概是怕在身高上也败下一局,不知何时钻到了前头,偷偷隔着楚寒月,拽了拽笪鲤:“小孩,你在我后头测哈。”
笪鲤摊手:“好呀,给两金子!”
夏侯傲掏了掏芥子袋,塞过来一两金子。钱他倒是从来不担心,毕竟运数好,三步捡一小灵丹,五步捡一大灵器。
“七尺七寸。”测量弟子报完身高,另一名弟子手一挥,墙面上相应柜格打开,飘下两件折叠平整的弟子服。
夏侯傲接过,听到身后传来:“五尺七寸。”抱紧衣服,露齿一笑。这局胜了!
取衣弟子有些为难:“小弟弟,这弟子服最小是六尺的……”
“没关系,我还在长个子,很快就六尺了!”
笪鲤擦了擦手,接过弟子服,小心翼翼地抚摸衣料:“这就是五金的衣服,好滑呀!”
楚寒月哭笑不得,站在量体灵器前。
“八尺。”
与测量弟子话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出口处,围成一圈攀比身高的弟子们的嘲笑声。
“六尺都不到,小孩,你这是没断奶吧!”为首那人高高壮壮,朝笪鲤勾了勾手指,“过来比比,都没到我裤丨裆吧!”
楚寒月眉宇一颦。
“八尺一寸。”
“寒月,我比你高一寸呢,整好整好,难怪搭着肩膀都这么顺手。”
穆凌云的话让楚寒月更不痛快了,一耸肩膀,挥开咸猪手,牵着笪鲤走向大块头。
“这位道友,是何灵根?”楚寒月清冷的嗓音突兀插入众人的哄笑中。
这大块头是前一批入传送阵的,并不知道此前测验时发生的一切,挺了挺肌肉壮硕的胸膛:“我可是中品土灵根。”
“中品?”楚寒月嗤笑一声,“原来是个废物,难怪只能在此撒野。”
“你说什么?”大块头脸一黑,撸了撸刚套上的星蓝色弟子袍袖口,这人大约之前只穿过束袖,广袖很不给面子地滑了下来,气势全无,反而有些可笑。
“我说,身高会长,灵根不会。”楚寒月冷清清地回答,睥睨之意毫不隐藏。
笪鲤拍拍胸脯,鼓囊着脸颊道:“这位不会长灵根的道友,你听好了,我可是上品土灵根,论辈分是你爹!”
这说法听得倒挺痛快,楚寒月失笑,唇角清浅一勾,牵着笪鲤踏出门槛。
“我艹你老母笑什么笑!”壮汉扯嗓子大骂,引来周围人视线,“长得细皮嫩肉,只会抱小孩大腿,我看你是最次的下品灵根吧,别浪费学费了,快滚回你老母肚子里去!”
笪鲤猛然回身:“你骂谁呢!”
楚寒月精神力一缕探出,正要收拾壮汉,却有人抢先一步,怒然开口。
作者有话说:
度量衡借用秦汉时期,一尺大约23cm,楚184,穆189,小鲤鱼135,夏177,严2m
第15章 好好学习,搞事必罚,轻者通报,重者退学。
“既已入钧天山,便是同门,怎可一言不合,恶语相向!”听闻动静折返的是在报名时搭讪楚寒月的盛北,一张有些优柔寡断的书生脸,连生气都没有几分威慑力,“况且这孩子……”
盛北一顿,眼中闪过羞愧之色,朝楚寒月揖了揖,继续道:“这孩子不过十岁有一,如此身长,虽是矮小了些,也正如楚公子所说,总是会……”
“你又是什么灵根?”那壮汉大声打断他。
盛北脸颊泛红,垂眼道:“凡事也不能皆以灵根定论……”
“这支吾的模样,不就是个羞于启齿的下品灵根。”壮汉更嚣张了,“不以灵根定论,难不成以身长、以脸定论?”
楚寒月怀疑这壮汉吃下去的养分全去了肉里,冷声轻笑:“说得好,既以灵根定论高低,你有何资格在此狂言?”
笪鲤挺着小身板道:“才中品灵根的孙子!还不给爷爷滚下去!”
壮汉自知撞不动笪鲤这块硬石头,正又要羞辱楚寒月,盛北弱弱的声音传来:“论灵根,楚公子的极品圣灵根,才是在此最有发言权的。”
“你说什么?”壮汉五官一皱,随即大笑起来,“扯淡也该有个限度,圣灵根是什么鬼东西?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说得句句属实,许多弟子都看到了!”盛北道。
可惜除了堵在门前找事的这一群,多数弟子早已取完弟子服离开,而后头剩下两人,穆凌云笑着看戏,严浩也不置一词。测量、引路弟子们不在现场,并不知这些,听盛北之言,也窃窃偷笑起来。
哪有什么圣灵根,关于灵根的知识,是入门第一堂课所学的内容,金木水火土五行,加之被魔气侵蚀后的魔灵根,只有这六者而已。
“这有何可争执的。”开口的却是测量身长的弟子,“弟子玉牌中记录了所有入门测验的信息,输入些微灵力便可展示,一看即知真假。”这八尺美人总是一脸凌然表情,他倒想看看窘迫出现在这样绝美的五官上,将是一番什么光景。
说着便一道灵力打了过去,悬在腰封上的青玉令牌微微一闪,一缕墨色随着溢散的灵力漂浮至空中,纠缠汇聚成几列字迹。
“神庭界,楚寒月,无灵根……”
显示至此,弟子们心中暗道不好,这显然是因四大世家身份破格录取的,如此公开,难免引来其他弟子不平,再一看壮汉那群人,果然嘲笑和不忿糅杂在一起,表情更狰狞了。
“领完弟子服的快快前往宿舍!”引路助教反应极快,边催促着,边抬手要挥去空中墨字,看到接下来的两列,霎时愣住了。
“练气初期,极品圣灵根。”
“这是陈掌学的字迹。”量身长弟子不可置信地喃喃,“世间竟真有圣灵根……钧天山的教材要改写了。”
壮汉五彩缤纷的表情僵在大饼似的脸盘子上,嘴角抽搐了好半晌,好不容易停下,表情静止在一脸吃瘪的震惊上,片刻后回身,讪讪朝身边几人一挥手:“回宿舍。”
大步踏出门槛的脚踝前,凭空现出一道黑色细丝,门框上,钧天山每幢楼宇内皆设有的魔气感应法器,猝然短鸣一声。
“有魔气!”引路助教抽出佩剑,警惕环顾四周。
话音刚落,只听哎呀一声惨叫,壮汉平地摔了个脸朝地,而魔气感应法器早已恢复安静,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哪有魔气?”穆凌云一脸真诚地环视四周,“钧天山重重防护,怎可能有异兽潜入,怕不是出故障了?”
引路助教取出随身携带的罗盘,确认并无异动,收起剑:“让诸位受惊了,许是该维护了。”
楚寒月却看得清清楚楚,那条莫名出现又在绊倒壮汉后瞬间消失的黑线,出自穆凌云指尖。
“我们走。”楚寒月牵着笪鲤,绕过捂着摔歪的鼻梁,还趴着挡路的壮汉,乜了穆凌云一眼,眼刀却算不上锋锐。
笪鲤吐舌做了个鬼脸:“活该。”
穆凌云大摇大摆,不让不避,稳稳当当在壮汉背上两大步踏过:“哟,这路正当中,怎么还躺着脏东西。”
“哎呀。”严浩腿长,顺着自家少爷走过的“路”,大踏了一脚,蹩脚地学着穆凌云的模样,憨憨道,“什么人不长眼往我脚下躺呢,晦气。”
他比壮汉个头更高,看上去虽不如壮汉胖,却更结实,正中后心这一脚宛如泰山压顶,壮汉险些吐出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