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仙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岁迟
岁迟  发于:2022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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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绪神色微微一动,忽地道:“我也去。”
  狌狌通晓过去之事,那会知道上辈子发生了何事吗?
  他倏地站起身,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日便走。”
  程阎愣了愣,反应过来时一叠声应道:“好好好,我去叫雅,江师弟不可反悔!”
  江绪被他的神情逗得一笑:“放心,绝不反悔,我也挺想见见这狌狌的。”
  招摇山中同样是一片萧索之景,江绪找了借口同程阎二人分开走,本以为自己要寻许久,却不曾想才走没多久,便瞧见林中站着个似猿的灵物盯着自己,在瞧见他注意到自己后,那灵物张口吐出人言:“我曾受过子霁君恩惠,如今知道你要来,在此等了许久了。”
  江绪这才稍微放松了点警惕,礼貌道:“那你应当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狌狌点了点头,声音沧桑:“怀光君想问上辈子之事,让我想想该从何时说起吧,这些事说来有些长,怀光君不若坐下听。”
  江绪微微颔首,在他身边坐下。
  “上一世时,师兄究竟为何会爱上狐妖?”
  “子霁君从未爱过那九尾狐,”狌狌道,“那年你偷偷跟去北州,遭了几个淫猥魔修的算计,险些被害,子霁君也是在救下你后突然开窍,惊觉所谓的生死情劫应在了你身上,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劫该如何破,天道早便告诉过他得杀妻证道,子霁君这才会故意中了九尾狐的情咒,试图将应在你身上的劫转移到她身上去。”
  江绪却想到了些别的什么:“可逆天改命者几乎没有善终的。”
  “的确如此。”
  狌狌叹了口气,继续道:“所以你间接死在了天道手中,本来你完成自己的使命后,便能再修一世飞升上界,可在你死后,跟你一块来的那两人在无极宗外的山上偷偷埋了你,你体质特殊,魂魄久久不能脱离那处,直到合欢宗宗主回到中州,这才将你带到洞天福地,蕴养于梧桐木之中,想让你成为鬼修重归人世。”
  “可那树上栖着一只恶凤,那是子霁君的最后一桩功德,他斩凤时亦斩断了梧桐木,寄居其中的你顿时魂飞魄散,而子霁君还是应了杀妻子证道的劫,但他已经不记得这回事了,他杀了九尾狐,成功飞升,偏偏也就是飞升的那一瞬,狐妖的情咒再也无法蒙蔽他的神魂。”
  “他想起了一切,疯了。”
  江绪短促地喘了口气,想起在北州时严绥的种种不对劲,莫名有些不安:“所以他……堕魔了?”
  “是有那么一段时间,”狌狌长长地叹息,“他为了复活你,拿狐妖练了许多次手,又去归墟待了数千年,无果后回到中州,怀疑你的魂魄被困在无极宗外不得超脱,结果碰见了同样疯疯癫癫的合欢宗宗主,这才知道自己害得你魂飞魄散,莫说复生,连转世都不能。”
  江绪脑中已是一片空白,本能地追问:“然后呢?”
  “然后他将自己锁在世间至阳之地千载,震碎所有经脉自废修为,而后又是千载,重新以剑入道,破关而出。”
  说至此,狌狌的语气中带上了些惊惧:“子霁君将整个修真界都屠戮了,最后提着剑杀上三十三重天外,以这种法子逼得天道不得不答应他重来一次的要求。”
  江绪沉默许久,才哑声道:“他不应该会做这些事。”
  “子霁君那时已经疯得彻底了,”狌狌道,“先是在即将飞升时入魔,那般程度的魔气冲击神魂,换做旁人是要直接成为毫无理智的大魔的,而后又是在至阳之地自废修为,重修入道,那般极致的痛苦足足持续了千载,他能活着已是连天道都无法预料的事。”
  “可哪里值得?”江绪红了眼,“单单为了我,又哪里值得受这些苦?”
  “于子霁君而言,这些都比不上你,”狌狌抬掌拍了拍瘦弱的脊背,“他做了这些,自然也得付出旁的东西,子霁君同天道交易了自己的仙缘同天道之子的身份,再将自己的,又受了三千年烈火烧魂之刑,这才能在时间倒回后前来寻你,同时,他再也不能拔剑,也再也不配拔剑。”
  江绪明白狌狌的意思,严绥拔剑从来是为了守护,可他却在不知情时杀了所爱,又在疯癫中沾染了无数条人命,往后的他,哪里还配拔剑?
  他再也忍不住,死死咬着牙声音哽咽:“他明明直接飞升便好了。”
  狌狌只是长叹了口气,道:“有些话,我觉得不应我同你说,你现在回去,便能问问子霁君了。”
  江绪愣了冷,倏地站起身:“你是说——?”
  他的眼神明显一亮,匆匆道了别独自离开了招摇山,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晨光微熹的早晨带着一身寒气踏上了琼霄峰,在瞧见屋内亮着的微弱灯光时,江绪却莫名生出了些忐忑和不安来。
  正当他在门外踌躇时,门却被人从里头拉开,严绥披着厚厚的外衣,苍白的脸上是恍如隔世般的熟悉笑意。
  “怎的回来了?”
  江绪听他这般问自己,忽地眼眶一热。
  “招摇山……没什么好玩的,”他试探地朝严绥迈出脚步,弯着眼微笑,“想师兄了,便回来了。”
  严绥也不戳穿他,只是张开手,温声道:“绪绪,过来。”
  江绪终于忍不住,朝他扑了过去,眼尾隐隐有些濡湿感。
  “哭什么?”严绥闷闷地在他耳边笑,“师兄醒来了,绪绪不是该高兴么?”
  江绪只是紧紧地搂着他,好半晌才没头没尾地问道:“师兄,真的值得吗?”
  严绥抬头看向天穹,今年的第一场雪正在朝琼霄峰坠落。
  “我曾很迷茫自己为何而修道,”他说,“所有人都告诉我,我是天道之子,我就应当为飞升而不断努力。”
  “可见到你后,我发现不是的。”
  他轻柔地抬起江绪的下巴,在那双温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我原来更喜欢热闹人间,和蹦蹦跳跳闯进我无趣人生中的你。”
  江绪闭了闭眼,喉咙滚动了好一会,终于能平复情绪。
  “师兄。”
  他弯眼对严绥微笑。
  “你瞧,下雪了。”
  “嗯。”
  严绥替他拂去衣上的尘与霜,语气柔和缱绻。
  “往后还能有许多场雪。”
  飞雪纷纷扬扬落下,旧日恩怨爱恨悠悠流淌,他们终于能在烟火人间中紧紧相拥,期许一个有迹可循的未来。
  新雪初霁,明光灿灿。
  时间奔流,烟火人间中,总有温柔爱意在漫长等待后得以圆满不朽。
  与你,共许人间白首。
  岁迟
  完结啦完结啦!会有番外,但会先休息两天!有想看的番外可以留言!
  番外1 冬至(1)
  时光荏苒,又过了两年,快冬至时,严绥终于恢复了点元气,不必整日躺在床上昏睡,江绪这才松了口气,终于肯偶尔从琼霄峰上下来一趟。


第一回 便被程阎捉着去清宵峰饮酒了。
  程阎这厮压根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强行揽着人肩膀往清宵峰上走,又自顾自地把埋了好些年的桃酒开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江绪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被他劝着灌了半坛子下肚。
  喝到一半走人属实太不讲情面了,他回头看了眼坐在屋内打坐的清宵子,若是被上一辈的师叔师伯们误会了,指不定还要去叨扰严绥,问自己同程阎可是生了什么嫌隙。
  严绥如今哪有精力应付他们。
  如此想着,他也只得跟程阎对坐着喝了好一会,中途的时候雅从药堂回来了,便也在桌边坐下,同江绪聊了起来。
  “不必如此担心,”雅朝他晃了晃酒坛,“大师兄既已醒了,定然已无大碍。”
  江绪却仍是心事重重的样:“我担心的倒不是这方面,那日在都广之野师兄先我一步散去修为,还是伤到了根基,日后定然无法再达到从前的境界了。”
  几人便都沉默了下来,江绪笑了笑,饮下最后一口酒。
  “嗐,”程阎也笑了声,道,“那我可有机会打过他了。”
  雅斜觑了他眼,颇为看不起的神情:“你也就这点出息了,开春后大师兄接任宗主之位,看他如何整治你。”
  “这不是有江师弟在,”程阎嘻嘻哈哈地勾住江绪的肩,“是吧?”
  江绪也不由弯了弯眼,醉意上了头,他在飘忽中笑道:“嗯……但你若再不放我走,可就不一定了。”
  程阎不由大笑着拍桌:“好啊你,在我这才待了一个时辰便想走!”
  江绪也跟着晕乎乎地笑,将空坛子往桌上一搁,站起身道:“你这又没有琼霄峰好,改日师兄好了,我们再过来。”
  程阎也知自己留不住他,只得对着那道步履还算稳健的身影喊道:“路上小心些,别栽下去了——”
  江绪没有回头,只抬手轻轻一挥。
  “知道了。”
  某一瞬,程阎竟觉得他的背影同记忆中的严绥重叠在了一块。
  “江师弟这两年愈发沉稳了,”他感叹道,“前两年那会,他还蠢得要命。”
  “他如今可是怀光君,”雅嘁了声,也放下酒坛站起身,“也就是你还成日里不务正业,除了喝酒便是打鸟。”
  程阎夸张地抬手指着她:“你一日不损我就难受是吧?来来来,我们切磋一番……”
  清宵峰上的动静在落雪中渐渐隐没,江绪就这般淋着雪回了琼霄峰,才将将走到桥上,他便瞧见院中站了道裹得还算严实的身影。久,
  于是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下,生出点心虚来。
  “师兄,”江绪抬手闻了闻在自己的袖子,“今儿天冷,你怎么出来了。”
  身上全是酒香,他心知自己瞒不过,索性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下去的时候遇着了程师兄。”
  “猜到了,”严绥抬手拂过他落了薄薄一层雪的肩,“怎么不带把伞。”
  他的神色依旧是虚弱苍白的,笑意温和地将江绪揽进怀中:“身上都是凉的。”
  江绪只是有些呆呆地笑,嗓音全都黏糊在一块,软绵绵的:“下山时没想着去那么久。”
  他就着这么个别扭的姿势拉着严绥往屋里走,跌跌撞撞地,好几次险些跌倒又被扶住,醉得连严绥的面容都显得有些模糊,只能听见对方无奈道:“下回莫要一下喝太凶,又没有催你回来。”
  “是我自己想早些回来,”江绪嘿嘿笑了两声,被他扶着坐到窗边榻上,一双琥珀眼在昏黄灯光下湿润而明亮,勾得人心头发痒。
  但严绥只是神色如常地转身给他倒了杯水,轻轻咳了两声。
  “今儿是有些冷,喝些酒刚好暖身。”
  江绪静静地看着他,心头莫名起了些异样的柔软情绪,就好似往日的身份突然颠倒过来,他从始终弱势的一方变为了执掌力量的主人,而严绥成了那个终日不能离开琼霄峰的弱者。
  有些新奇,也有些……
  让人兴奋。
  “是好些年前埋的桃酒,下回我们一块去喝。”
  江绪扯住他的袖子,没用什么力气,但严绥很顺从地弯下腰,顺手将茶盏抵在他唇边。
  “喝点水先,想吃些什么?”
  江绪定定地跟他对视着,好一会才道:“师兄给我做吗?”
  严绥便低低地笑了声,激得他心头愈发瘙痒难耐。
  “嗯,师兄去给你做。”
  江绪再也按捺不住,抓住严绥的手腕直起腰,被蛊惑般吻上了那张微凉苍白的唇。
  “想吃……”
  最后的那两个字模糊在唇齿交缠间,醉酒的江绪异常胆大,严绥的瞳孔一下变得幽深起来,却并未表现出分毫,只是不疾不徐地回应起这个吻。
  根本没有继续下去的想法。
  最后反倒是江绪为自己的情动不好意思起来,他松开严绥,昏沉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些,不由眼神飘忽地并拢了腿。
  可下一瞬,这动作便被一只有些冰冷的手制止住,衣带被慢吞吞解开,肌肤相触间江绪长长地吸了口气,也不知是被冷的,还是被刺激的。
  可紧接着,他便再度昏沉起来。
  昏黄的光在眼前如水般晕开,他不自觉地往后仰去,直至被完全压在榻上,眼中的水雾愈蓄愈多,最后终于忍不住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师兄,师兄……”
  他探手抓住严绥的手腕,感受到那里的肌肤被自己身上的温度染得温热,面上热烫更甚,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在脑中炸开。
  “不行……吧?”江绪违心地试图阻止如今将要发生的事,“师兄你如今才刚好了些。”
  殊不知自己究竟说了多挑衅的话。
  严绥低低地笑了声,反手带着他往自己身上摸去。
  “嗯,绪绪说得对。”
  可手间的滚烫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江绪似被勾了魂般定定地跟他对视着,鬼使神差道:“可师兄如今很难受吧?”
  严绥松开手,抓着他坐在自己腰腹间,眉宇间显出点疲倦之色。
  “所以只能辛苦绪绪……”
  他手指轻轻一勾,挑开自己的衣襟,低低呼了口气。
  “自己来了。”
  番外2 冬至(2)
  江绪醉意朦胧地撑着手下有些烫人的肌肤,一点点弯下腰与他唇齿相贴,醇厚的酒香顺着鼻息清晰地扑过来,很甜,让人心头痒得不行。
  严绥极克制地将手搭在那截柔软腰上,近乎纵容地微抬着头,感觉到自己的发冠被江绪颤抖的手指摘下,鼓励般地用指腹蹭了蹭江绪已是一片红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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