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仙尊被当众退婚后 完结+番外[玄幻科幻]——BY:南亓鹿
南亓鹿  发于:2022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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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问清:“你魂魄恢复帝尊是怎么知道的?”
  问清仙君倒没有往其它方面想,他甚至想不到是危笙短暂地控制了自己的身体,只是本能的不祥预感,危笙说豁达也豁达,胸怀广袤到曾经剔骨削肉一般的恨也没有腐蚀他的心智,他笑起来仍旧纯洁无暇,丝毫没有坠入修罗魔道的意思,但说心眼小,那也是真的小,尤其对帝尊!
  不得不说一句仙君慧极。
  危笙眼见跑不掉,索性实话实说:“你当时昏睡着,我醒来就在你的身体里,也怪帝尊,他撞我脸上了,我想着他认泽喻当儿子来着,就喊了他一声爹。”
  宿问清:“…………”
  问清仙君按住额角,头疼得厉害。
  不难想象危笙是怎样用一个字,将六界至尊的强悍摧毁殆尽。
  “帝尊呢?”宿问清扫了一圈。
  “他说他不想看到我,去后山烤鱼去了。”
  宿问清应了一声,忽然捏住腰间的暖玉,这是帝尊送的,上面倾注了忘渊帝的一缕神魂。
  紧跟着,眼前的空间出现一条裂缝,忘渊帝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烤鱼,香气扑鼻。
  危笙狠狠嗅了嗅,当了无知无觉的鬼魂长久,哪怕早已辟谷,也馋了。
  “醒了?”忘渊帝一看到熟悉的清冷神色就心头滚烫,竟然有种受尽委屈,想要落泪的冲动!
  “问清……”帝尊低声,却没有过来。
  他对某人过敏。
  危笙何等眼力劲儿?当即站起来,将位置让出,跟灯柱似的立在一旁。
  他方圆三尺范围,帝尊是根本不想靠近的,觉得空气都令人窒息。
  忘渊帝想抱一抱问清,奈何手里拿着烤鱼,正要收回纳戒中,就被危笙眼疾手快抢走了,“帝尊我帮您。”
  “我不要了。”忘渊帝冷声。
  鱼脏了。
  危笙:正中下怀!
  宿问清:“……”最担心的一幕到底发生了。
  危笙拿着鱼去墙角啃,别说,他爹……呸!帝尊这手艺不错,外焦里嫩,咸淡合适。
  “他用你的脸对我说了无法饶恕的话。”忘渊帝开口。
  宿问清心想我已经知道了,他想安慰帝尊来着,但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格外有意思,于是一张口没忍住,“噗”一下轻笑出声。
  忘渊帝:“………………”
  “危笙也不是故意的。”仙君用尽全力调整面部表情,“帝尊宽宏大量,念他好不容易重生,此事就算了。”
  算什么算?帝尊心想,够他做三千年噩梦了!
  但问清是问清,忘渊帝轻轻捏住青年的下颚,俯身吻上去,只要是问清,就不会觉得害怕。
  危笙背对着他们,并未看到,只是吧唧吧唧吃得很香,肉沫都没放过,完事还给宿问清展示中间那段完整的鱼骨:“看!”
  宿问清由衷感叹:“厉害。”
  忘渊帝:“……”
  他给自己炼点儿丹药吧,心口疼。
  灭灵君那边包括宿问清在内,一个字都没说,这样的希望等待对灭灵君来说已经很好了,说明危笙能够醒来,他最近总是待在一片竹林中,想到危笙喜欢笛子,就想亲自给他弄一个,每一刻都充满了期盼。
  而他在竹林的时候,危笙就坐在窗口,从这里正好能看到竹林一角,两人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当时……”第三天的时候,危笙在灭灵君走进那片竹林两个时辰后,终于开口了,他刚一说话,正在看的宿问清就抬起头来,打坐的忘渊帝也睁开眼睛。
  “我当时很害怕。”危笙将话补全,“被生剥皮肉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们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说是不封五感,在人活着的时候剥下的皮,才会极尽新鲜,炼器一绝。”
  他说:“很疼。”
  何止疼,比凌迟酷刑还要残忍数倍,当时的危笙差一点点就入魔了。
  宿问清放在膝上的一只手不自觉攥紧。
  “也怪我。”危笙笑了笑:“贪玩,不喜修炼,当时的修为全是仰仗先天灵根得天独厚的优势,倘若我再强一点儿,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我很后悔。那日清晨泽喻去修补擎天结界,我还答应他晚上一起去流萤花海,结果让他回来看到那么一幕……”
  一阵安静,忘渊帝开口:“章尉的合籍大礼,还去吗?仇,报吗?”
  “去。”危笙一字一句:“仇,也报。”
  宿问清接道:“以青瑶为祭,自此以后,前尘往事烟消云散,不要再想了。”
  危笙的眼神亮了亮,末了点点头。
  章尉不是个好苗子,奈何投胎不错,章鹭云两个儿子,但另一个体弱多病,不堪大任,所以他对章尉总是格外上心些。
  合籍大典办得颇为浩大,红绸从山脚一路蔓延至正殿,蜿蜒祝福。
  章鹭云今日专门换了一身深红色的外袍,格外喜庆,忘渊帝跟宿问清到的时候正好听到章鹭云跟一个人的对话。
  “章少主一表人才,前途无量,是该配一个更好的。”
  章鹭云跟这人关系应当不错,大喜的日子听到这种话也不动怒,而是叹了口气:“那白家的小子好本事,我儿子除了他谁都不要,罢了,道侣这种事,今日成明日散,随他们吧。”
  话音刚落,章鹭云眼前一亮,“帝尊!仙君!”
  不夸张地说,章鹭云看帝尊的眼神就像再看一个移动的六品法器。
  忘渊帝心中好笑,还真的手掌一翻,拿出一个六品法器给他,“这是本尊的贺礼,还请章掌门笑纳。”
  章鹭云一边说着不敢当,一边小心宝贝地接过,那叫个爱不释手。
  白燕山已经在大殿坐好了,看到他的那一刻,宿问清狠狠一怔。
  白燕山的头发全白了。
  熙熙攘攘的人从他身边路过,好像他是透明的,哪怕儿子今日要与碧蒙阁少主合籍,他的地位也没得到多大提升。
  曾经纵横九洲的天岚派成了临风派的一个山头,史千秋断断续续听说了问清仙君跟他们的纠葛,听完只觉得白燕山很不是个东西。
  他史千秋若是培养出宿问清这么个弟子,别说儿子了,就算是掌上明珠害得他修为尽毁,也得吊起来活活抽死!
  结果白燕山为了儿子,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史千秋不给人穿小鞋,他的不待见都写在脸上,白燕山这般无用,门派大事也不会交给他处理,时间久了,白燕山就成了一个闲人,时不时有人议论:“看,那就是曾经天岚派的掌门人呢?呵!如今连临风派的管账先生都比不上。”
  前后落差太大,加上他一直郁结于心,头发很快就熬白了。
  宿问清心酸难忍,径直走向白燕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白燕山察觉到,一个激灵,但是等看清来人是谁,又悲痛欲绝。
  “怎会这样?”宿问清盯着桌案一角,轻声问道:“是旧伤未愈?还是添了新伤?”
  白燕山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然后多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宿问清闭上眼睛,当初拜入天岚派的时候哪儿会想到,未来跟恩师闹到这般田地?
  “起来。”忘渊帝朝宿问清伸出手,带他去了上位。
  帝尊对白燕山死活同情不起来,要不是因为这人养育了问清,早给他一把老骨头都捏碎了。
  史千秋等人是最后到的,时辰差不多,一声钟鸣,大典开始了。
  青瑶坐在帝尊对面稍微往下一截,他之前被宿问清扒了法袍,如今换上了碧蒙阁统一的,显得平平无奇。
  “我没迟到吧?”有人冲了进来,带着股少年劲儿,笑意盈盈。
  青瑶顿时跟被人点了穴似的,低着头,一动不动。
  忘渊帝见状勾唇冷笑。
  “谁?”章鹭云起身呵斥。
  宿问清跟着起身,作揖赔礼道:“对不住了章掌门,是我们新收的小童,不懂礼数,前面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
  一听说是帝尊跟仙君的小童,章鹭云脸色好看起来,“那就快快入座吧。”
  史千秋总觉得帝尊跟仙君身边跟着的都是良才,见这小童身法灵动,修为不俗,忍不住问道:“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二十一岁结丹。”宿问清静静盯着青瑶,字句清晰:“名叫危笙。”
  轰——
  青瑶面色青白如鬼!


第一百章 青瑶,你得还我
  砰——
  杯盏打翻,琼浆玉液顺着桌边滴滴答答流下,因为是暗红色,像是快要凝固的血,衬得青瑶手上的青筋愈加可怖。
  章鹭云微微蹙眉,觉得青瑶自从被问清仙君扒了外袍折辱后,总是格外的不得体,这有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输了就好好修炼再打回去,这般自怨自艾是给谁看?
  至于“危笙”二字并未掀起多大波澜,知晓当年真相的被灭灵君屠戮殆尽,白燕山倒是清楚一些,但他敢说吗?
  白燕山抬起头,只当问清是故意让青瑶难看,毕竟危笙仙君羽化这么久,重生什么的完全是无稽之谈。
  危笙作为小童,坐在了忘渊帝跟问清仙君的后面,他脸上覆着一层面纱,在修真界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的多了去了,总有那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加之是帝尊跟仙君的小童,众人也没过多追问。
  合籍大礼开始,悠远的钟声一下接一下响起,响彻山岭,合籍新人从正殿大门进来,章尉一身喜服,白冷砚也是,只是……
  众人的神色有微妙的变化。
  修真界同性合籍不算奇事,就拿男人来说,不管床笫上如何,在外为了那点面子都不愿意退让,所以通常二人皆着常服或者喜服,服饰上有细微的不同,却不见谁真的穿新娘服,但白冷砚穿的就是,还顶着一张红盖头。
  不知道的以为章尉少主娶的是女人呢!
  史千秋抿了口酒,自甘堕落,与人无由。
  白冷砚为了攀上章尉这根高枝,真的是什么都不要了。
  气氛有些诡异,直到章鹭云意味不明地笑起来鼓掌,众人这才跟着祝福。
  章鹭云不觉得丢脸,他有什么可丢脸的?这厢丢的是天岚山乃至临风派的脸,他虽然跟史千秋以兄弟相称,但“第一门派”的头衔谁不想要?背地里暗暗较劲不在少数。
  宿问清安静看着,意识忽的飘至久远,他想起儿时懵懂初开,跟白冷砚还偷偷说过未来对道侣的要求,记得白冷砚想要一个跟他娘一样的,温柔贤惠,漂亮如画,结果天意弄人。
  他才与帝尊神魂相交过,忘渊帝有一丝神魂落在他的识海中,所以宿问清有些不怎么藏心的想法帝尊也能感觉到。
  “你那时候想要个怎样的?”忘渊帝凑上来,笑着问道。
  宿问清冷不防一怔,想了想也笑开了:“我那时候可没想过道侣不道侣的,只想着如何精进修为,挑起大梁。”
  听起来似乎没错,可紧跟着帝尊记起那阵子问清已经见过自己了,又不依不饶起来:“就没想过跟我结为道侣?”
  “咳咳……”宿问清一口酒呛住,大有被人戳到痛点的意思。
  帝尊悟了,赶忙给他拍抚后背,语气莫名得意:“行行行,我知道了,仙君不必觉得难为情。”
  宿问清耳根通红,打定主意不管帝尊说什么都不理了。
  察觉到阴森细密的视线,宿问清趁着喝酒时微微掀起眼帘,看到了青瑶近乎于鬼魅的面孔。
  “危笙”二字对于他的刺激,远比想象中来的凶狠。
  青瑶素来喜怒不形于色,遇到再难堪的事情也能泰然处之,两袖清风到好似从来没沾过血,没做过任何违心的事,他这么骗得自己久了,便也深信不疑起来,毕竟危笙已经死了,所有的罪恶跟着远去,他甚至能心安理得地穿上危笙曾经的法袍。
  可如果,危笙活着呢?
  这就大不相同。
  青瑶此刻的眼神很有意思,藏不住的憎恶,藏不住的恐惧,硬生生将他捏成了一个魔鬼,跟满殿的喜庆和睦对比鲜明,甚至于阴冷的气息逼得身侧的两个修士警惕起来。
  他似乎自己就能把自己折磨死,但是不行,他欠了债,今日得还。
  白冷砚跟章尉同众人敬酒,很快就到了忘渊帝跟宿问清这桌,他们得行大礼,哪怕白冷砚再不愿意,他也被章尉按着后背,朝宿问清狠狠一躬,像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倔强被全部折断,白冷砚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宿问清无感,忘渊帝倒是觉得好笑,举杯饮尽:“恭喜。”
  宿问清淡淡:“恭喜。”
  不知道白冷砚回头又要怎么小心眼地算账呢,但是没人在乎。
  时候差不多了。
  宿问清微微偏头,危笙站起身,此时宾客已经开始乱窜寒暄,没几个人注意到这里。
  除了青瑶。
  他身上像是压了千钧重的东西,起身的动作极为僵硬,死死盯着危笙。
  待他们离开,忘渊帝才找了个借口,说是出去走走,跟宿问清跟上。
  碧蒙阁大殿后山清幽宁静,危笙身法极快,青瑶穷追不舍,等到了林中一处,危笙倏然止住脚步,青瑶反而胆怯,他后退一步,跟危笙隔着三丈远。
  安静中,危笙笑着询问:“害怕了?”
  青瑶面部狠狠抽搐,眼中的腥黑情绪几乎要实质化,他一字一句:“你到底是谁?”
  危笙转过身来,揭掉了脸上的面纱,跟青瑶记忆中分毫不差的容貌,“老友,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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