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魔怔时写的婚书,绝大部分确实被他亲手销毁了,但他的二叔心疼他,就偷偷替他保存了一份了。在他弥留之际,告诉他,会亲手帮他把婚书放进棺椁中,保证不会让旁人看到。他也因着自己的一份私心,默许了二叔的安排。
“咳!不用了,我信。”杨纪清的怒火在任朝澜解释完后,就被彻底熄灭,现在只余下满腔的尴尬。刚才情绪上头,怒得理所当然,现在却感觉有些收不了场了。
“那请问我的美娇娘还生气吗?”任朝澜看着杨纪清眼角气出的红晕未褪,面上却又泛起了因误会而不好意思的潮红,忍不住低笑了一声,伸手抚上他发烫的面颊,拇指轻轻摩挲那片潮红。
“喂……”杨纪清不满地拍了一下任朝澜的胳膊,随后别别扭扭地道歉,“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不用道歉,我的美娇娘做什么都是对的。”任朝澜眼眸含笑。
“你没完了是吧?”杨纪清恼羞成怒,抓住任朝澜的手腕,一扯一推,将人推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单膝抵在对方两腿间的椅面上。
“做什么?”任朝澜放松地展开身体,坐在椅子上,微微仰头看着杨纪清的双眸,依旧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美娇娘?”
“让你闭嘴!”杨纪清俯身,用自己的双唇堵上对方的嘴。
他先是轻咬了一口任朝澜的唇瓣出气,却惹得任朝澜发出一声闷笑,随后双手搭上杨纪清的后背,将人抱了个满怀。
陷入纠缠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半开的窗户外,任巧巧的身影一晃而过。
主院门口,任少泽站在垂花门外,频频往院内张望。没多久,他就看到任巧巧从院里匆匆跑了出来。
任少泽原本是打算撒手不管,原路折返的,但走出院门后,感觉还是放心不下,便支使任巧巧折回去查探一下动静。
“怎么样?”任巧巧一出院子,任少泽便压着声音问她,“他们吵起来了吗?”
“……没有。”任巧巧面红耳赤地摇头。
“那是打起来了?”任少泽自己提的猜想,但他有些不敢相信。
“也没有。”
“那是什么情况?”
“他们……嗯,在接吻了……”任少泽让她查探动静,她原本打算就在窗外听个响动,谁知刚走到窗边不远处,就看到她家老祖宗被杨纪清推倒在椅子,然后两人就搂在一起接吻。战况激烈得她都不敢久看,扫了一眼就赶紧往回跑。
“所以——你脸那么红,不是跑步跑的?”
“那么点路,以我的体力,还不至于跑出上脸的效果。”
“……我不理解。”任少泽一脸迷幻道。
“我也不理解,但我不想去打探原因。”她可不想再看到其他不该看的内容,不小心惹怒老祖宗怎么办?“就这样,我出去办事了!你想知道原因自己问老祖宗去,问完记得告诉我。”
任巧巧说完,扭头就走,不给任少泽再次支使她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2-03-11 23:16:40~2022-03-13 20:17: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辰漠海 60瓶;枫叶 5瓶;爱磕螃蟹的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0章 婚书05 “咳!先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杨纪清和任朝澜又在任家老宅住了将近一周,在杨一乐第三次发信息,问杨纪清他们什么时候回去那早上,程武终于把特殊刑案局的后续调查成功,详尽地发给了杨纪清。
因为赵靳庭本人跟斩字会有关,所以特殊刑案局针对赵靳庭、赵靳庭的亲属,以及其他与赵家有来往的人,全部进行了深入调查。
经调查发现,赵靳庭一脉的确是赵承辉血缘上的后人,且赵氏集团的每任掌权人对赵承辉的身份和目的都是知情的。
赵承辉的亡魂是赵靳庭的父亲,赵老爷子请回来供奉的。赵老爷子对复辟赵氏王朝态度狂热,也对赵承辉这位皇帝祖宗的行事十分配合,甚至不惜为此牺牲自己的大儿子——赵家原定继承人的生命。
赵老爷子过世后,赵靳庭掌权赵氏集团。他跟他父亲一样,十分配合赵承辉的行事,一直在背后为斩字会提供庞大的资金支持,以供赵承辉为斩字会招揽的各路术士,展开一系列活动。
但是,赵靳庭跟赵老爷子的想法并不完全一致。他对赵承辉复辟赵氏王朝的夙愿没有兴趣,也不想当赵承辉的太子,他想要的是稳步壮大赵氏集团,登顶世界强企排行榜。
大概也是因为赵靳庭并不认同赵承辉的夙愿,所以赵承辉才会早早在他体内埋下诅咒,以便在必要之时,可以及时处理掉他。
至于赵靳庭的亲属,他们对斩字会一无所知,只是赵靳庭的侄子,赵靳庭大哥的遗腹子赵宁,身上有阴魂长期附身的残留阴气。
特殊刑案局经过检查推测,附身赵宁的应该就是赵承辉的阴魂。作为遗腹子的赵宁,身上阳气天生虚弱,容易被阴物上身。而且他还是赵家人,用他的身体也正好方便跟赵靳庭交流。
剩下与赵家有来往的人中,并未发现与斩字会相关的可疑人物。
还有先前调查出来,跟唐民川有来往的,包括赵靳庭在内的四位企业家,不算已经确定跟斩字会有关,且已经死亡的赵靳庭,剩下郑寻安、吕雄、燕姝三人,均与斩字会无关,只是因单纯的驱邪需求,才跟唐民川有过来往。
书房内,靠窗的位置,杨纪清和任朝澜隔着一张红木矮几,背对着窗户分坐两侧。
任朝澜正在给杨纪清的法器做最后的收尾处理,杨纪清单手支着矮几,把程武发来的调查报告读给任朝澜听。
“看来我们明天就可以回Z市了。”读完程武发来的调查报告,杨纪清对任朝澜说道。
这些报告的内容中,并没有可以继续调查下去的线索,他们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B市了。而且,他家小曾孙都问了好几次他们什么时候回去,再加上他还想着把任朝澜这位“祖宗奶奶”介绍给小曾孙,于是他就直接把回去的日子定在了明天。
“那就明天回去吧。”任朝澜对杨纪清的决定没有意见。
“那我先我小曾孙说一声。”杨纪清说着,给杨一乐发了条信息。
发完信息,杨纪清又顺势点进了微博。
杨纪清把手机平放在了桌面上,任朝澜就抬眸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他知道杨纪清有一个算命的微博号,是杨一乐给他的,昵称是“乐卜好算”。这个微博号的昵称却是直接用了杨纪清的本名,头像也是杨纪清自己的照片。
“你新注册的微博?”任朝澜开口问道,“原来杨一乐给的那个号呢?”
“这就是杨一乐给的那个号,我改了昵称,换了头像而已。”杨纪清说道,“亮明身份,方便钓鱼。”
换了头像昵称之后,不但粉丝涨了,找他算命的客户也多了不少。唯一的不便,大概就是自从换了自拍头像后,也多了许多冲他长相来的人。
“赵承辉那条鱼现在是追着我咬,倒是用不上这鱼饵了,我现在主要钓的是复活我们的那个术士。”杨纪清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对面阳光中,任朝澜那张端庄清冷的脸,抱怨道,“你说那术士就不能学学赵承辉,主动热情一点,早些过来找我吗?”
朝澜顿时心头一紧,擦拭法器的动作跟着微微一顿。
如果说婚书是一枚假地雷,那他用禁术复活杨纪清毫无疑问是一枚真地雷。
杨纪清最是不喜旁人擅自替他做主,要是让杨纪清知晓,是他妄动他的遗体,还擅自做主用禁术复活他,这人多半是要炸的。
他不想欺瞒杨纪清,但是现在他还不敢把真相告诉对方,他怕杨纪清因这事与他分道扬镳。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卑鄙也罢,但是请再给他一点时间,等杨纪清再多喜欢他一点,等他有底气留住杨纪清,到时他一定主动向对方坦白。
“你怎么了?”看到任朝澜有些走神,杨纪清伸手往他脸上贴了一下,“是不是太阳太晒了?”
现在已是六月初,时季接近夏至,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
“我哪有那么脆弱?”任朝澜抓住杨纪清贴在他脸上的手,握在手里捏了一下。
“但你刚才的表情给我感觉有些脆弱。”杨纪清望着任朝澜小声说道。
“你想多了。”任朝澜赶紧收拾好情绪,生怕被杨纪清看出点什么。
杨纪清在感情上反应迟钝,但在其他方面却是敏锐得可怕。以前他是欣赏杨纪清的这种敏锐的,只是现在有事瞒着对方,就有点害怕他的这种敏锐。
“我再检查一遍法器上的符文。”任朝澜说着,捏着炼制好的法器,微微侧过身子,对着从窗口照进来的光,仔细检查上面叠覆的符文。
占天玦,由一枚近乎透明的烟青色古玉炼制而成法器,平安扣的造型,形状大小与铜钱相近,中间有用来穿线的小圆孔。
平安扣内,悬浮着一对是以符文叠覆出来的阴阳鱼,一黑一白,首尾相衔,远看就好似在烟青色的寒潭中嬉戏。
“符文没有问题,你上手试试。”任朝澜做完最后的检查,便将手中的占天玦递给杨纪清。
杨纪清捏着占天玦,施展术法。只见占天玦中那对阴阳鱼微微一亮,随即甩着尾巴从法器中灵活游出,在空中绕着杨纪清转了两圈。
两条阴阳鱼的尾巴上,各自拖着一条与它们身体同色的线,这是阴阳命数线,白色占的是生前的命数,黑色占的死后的命数。杨纪清只是试个手感,没有用法器进行卜算,所以阴阳鱼尾巴上的阴阳命数线,只是连着占天玦,自然地飘在空中。
“感觉很好,比我以前用的那枚占天玦还顺手。”杨纪清将阴阳鱼收回占天玦,然后递给任朝澜,又把戴着五帝钱的手伸过去,“帮我把占天玦跟五帝钱系在一起。”
“好。”任朝澜照着杨纪清的意思,很快把占天玦与五帝钱系在一起,又重新给杨纪清戴好,随后问道,“明天要回Z市,我们现在上楼收拾行李?”
“咳!先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杨纪清站起来,走到书桌边上,从书桌上的一本书内,翻出两张对折的红纸,又拿了一盒印泥,一起递给任朝澜,“你先在上面按上指印。”
任朝澜看着杨纪清递过来的两张红纸,心头微微一动。
他伸手接过,展开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是一式两份的婚书。红纸是簇新的,纸面干净整洁,上面锋芒毕露的墨色行文是杨纪清亲手写的,新人的名字写的是“任朝澜”和“杨纪清”。
杨纪清的名字上,已经按上了指印。他的名字上还空白着,就等他亲手落下指印。
任朝澜将两份婚书展开放在书桌上,认真又郑重地,在自己名字上,按下自己指印。
作者有话要说:100章!领证!感谢在2022-03-13 20:17:28~2022-03-15 21:4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爱磕螃蟹的猫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婚书06 杨纪清:“不告诉你。”
深红色的指印,落在红纸上并不显眼,但定眼细看,两个指印亲密地挨在一起,却美好得胜过千言万语的海誓山盟。
任朝澜看着婚书上挨在一起的两个红指印,以及红指印下的两个名字,欢喜一点一点地自他眉眼间晕开,最后定格在他粲然的笑容上。
杨纪清还是第一次见到任朝澜露出这样的笑容。
任朝澜平时很少露出笑容,最近在他面前倒是经常笑,但任朝澜的笑,多是偏于安静内敛的笑,很少有笑得如此明丽鲜亮的。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他写的这份婚书。
这两张婚书杨纪清写完已经有两天了,但递婚书这种事几乎与求亲无异,让他多少有些羞臊,所以写完后才没有马上拿给任朝澜。
不过,现在看到任朝澜那么高兴,杨纪清倒是没感觉那么羞臊别扭了,反而生出了异样的满足感。
“可惜现在加盖不到官印了。”杨纪清凑到任朝澜身旁,看着展开在桌上的两张婚书,有些遗憾地说道。
400年前,官府虽然一般不给同性婚书盖章,但凭他和任朝澜的家世,走走关系,这种结亲的官印,还是能加盖上的。
“官印不重要。”任朝澜指尖珍惜地抚过杨纪清落在婚书上的指印,“你的指印才是重要。”
只要杨纪清本人认可这纸婚书,旁人的认证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这红纸会不会有些简陋?”杨纪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微烫的面颊。
“比我们那时的红纸好。”任朝澜笑着说道。这不是假话,制造工艺经过400多年的发展,现在不管是纸质还是染色,都比以前要好不少。“回头我找人装裱一下就好。”
“也行。”杨纪清点头赞同道。
次日上午,杨纪清和任朝澜动身离开任家老宅,返回Z市。
谁想,临走前,却发生了一起小闹剧。
任少泽领着一众任家族人,亲自送老祖宗和杨纪清出门。然而,一出大门,就看到之前刚被他收了权的任五叔任淮康,带着旁支的两位老人,从藏身的转角口奔了过来。
领头的任淮康直奔任朝澜,幸而两名任家族人反应快,没等人靠近任朝澜,就上前将人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