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成礼坐在他旁边的小马扎上点了点头,拧开旁边的保温杯递过去,借着一边蜡烛的微光看着他的侧脸说:“喝点热水吧,你脸都冻白了。”
“有吗?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白吧。”凌青嘴上说着,还是接过他手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突然一顿,皱着眉看他问:“为什么里面是冰可乐?”
易成礼一愣,随即看向自己的脚边,立刻把凌青手上的杯子换过来说:“对不起,杯子长得一样是我拿错了,这个杯子是我的。”
凌青有些无语,换过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感觉到热水顺着食道流到肠胃里,缓缓吐出一口气觉得身上暖和了一点,可随即就察觉到了不对。
等一下,自己刚刚喝了易成礼的水杯,易成礼也喝了他自己的水杯,那不是两个人喝了同一个杯子吗?
凌青下意识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意识到自己和身边这个男的进行了一些间接接吻的行为。
他一个甩头看向易成礼,有些不淡定说:“我刚刚喝的是你的水杯!”
“对啊,因为我拿错了。”易成礼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结果看他一脸严肃,心中咯噔一下,立刻道歉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个时候还喝冰可乐。”
凌青欲言又止,心想这才不是重点,但是重点又有些难以启齿。
总不能在雪天只有两个人的露台上,没有星星的夜晚,跟易成礼说刚刚我们两个人好像间接接吻了吧?
怪,太怪了。
“下次喝冰可乐的时候叫我,别一个人喝独的。”凌青道。
易成礼应了一声,正想说自己拿可乐之前说过的,但是看见凌青有些郁闷的表情,他又把嘴巴里的话咽了下去,眉头一皱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的眼神在自己的水杯和凌青的水杯之间打转,然后偷偷在凌青的嘴唇上停留了一会,易成礼就托着自己的下巴扭头看着一边的丧尸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自热米饭的加热完毕,凌青从郁闷中回过神来,拿起一边的自热米饭叫易成礼吃饭。
易成礼应了一声伸手拿饭,结果凌青朝他脸一看就是一愣,下意识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易成礼顿了顿,用手搓着自己的脸说:“我这坐在风口上给你挡风呢,冷风吹冻出来的。”
凌青感受了一下,发现确实有点风大,便开口问:“那我们俩换个位置?小心被风吹久了脸上长冻疮。”
易成礼摇头,拿起自己的自热米饭掀开盖子说:“不用,我们俩都往后坐点吧,那边丧尸不用盯着了,吃完饭再看会情况就回去了。”
凌青应了一声,两个人搬着椅子到了一边的墙下背风的地方吃饭,过了一会秦大力和侦察业主也吃完饭过来帮忙,一起盯着面前的街道,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躲着的丧尸被勾引出来。
幸好从头到尾都没有新面孔出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易成礼收拾好产生的垃圾,看着大家说:“虽然现在外面的雪没有化多少,温度很低。但是最好的情况还是明天继续阴天不要出太阳,如果出了太阳,丧尸们都走出来晒太阳充能,我们的计划就需要再修改一下。”
话音刚落,突然来了一阵妖风。
凌青把手里的蜡烛灯提高了一些,看着天空上慢慢落下的雪花,眉头一挑说:“感谢老天爷续费的雪天舰长。”
秦大力眉头一皱:“但是下雪了路边的树上都是雪,会不会不好点燃啊。”
“弄点油就好了,肯定能点燃的。”凌青让他不用担心 。
风雪越来越大,丧尸们肯定不会再出来蹦蹦跳跳,侦察小队立刻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易成礼两个人往家里走,在单元门口开门准备进去的时候,就看见物业中心的门开了又关,惊讶地发现是戴着帽子的宋光明在往外走。
三个人碰了个照面,宋光明开口就是叔叔好。
易成礼答应了凌青没有答应,而是开口问这小孩:“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给物业中心的那些人送了点东西吃,因为他们晚上是两个人分一个自热火锅,好像没有吃饱。”宋光明说。
他们?凌青眉头一皱,立刻反应过来是那些被收编的马仔。
“那你给他们拿了什么?”易成礼看着宋光明微笑,“你晚上没有吃给你发的自热米饭吗?”
“我吃得少,赵奶奶也吃得少,我和奶奶吃一盒,正好吃完。”宋光明看着他们道,“我没有乱拿别人的东西送给他们吃,是我自己吃剩下的。”
易成礼摸摸他的头:“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多想。”
“为什么?你不是说他们在你们家的便利店里白吃白喝吗?”凌青看着他,“你不是很讨厌他们吗?”
“但是这个叔叔说他们会把钱给我补上。”宋光明看着凌青,“而且他们跟死掉的两个坏人不一样,会给我送东西吃,还会帮我望风让我快点吃。”
凌青看着他没有说话,易成礼见状伸手拍了拍宋光明的肩膀,把上面落掉的雪花拍掉,温声说:“快回去吧,外面要下大雪了。”
“我做错了吗?”宋光明的眼睛依旧是看着凌青。
凌青摇了摇头:“不算做错,只不过善良在这个时候是很奢侈的东西,有时候你得小心使用,不要对任何人都这样。”
宋光明看着他眨了眨眼,想了想似懂非懂说:“我看见他们有个人流眼泪了。”
“那你就没有浪费。”凌青冲他露出一个笑,催促说:“快回去吧,帮孟医生做点事,照顾好赵奶奶,陪她多说说话。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要及时告诉我们。”
宋光明点头,跟他们摆摆手一路小跑走了。
凌青和易成礼走着楼梯回到家,晚上突然身体抱恙的钱美丽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对他们挥了挥手,开口问:“需要我帮你们做点什么吗?”
“不用,你好好休息吧。”凌青看着她面前的红糖水问:“要不要给你再加点热水?还是给你把炭盆点上?”
钱美丽叹了口气裹着身上棉被说:“暖宝宝够用了,不过外面是不是又下雪了?”
“恩,明天的温度应该会更低。”凌青把炭盆先搬了出来,坐在沙发上拆开上面的包装盒说:“早上我们出门前还是给你把炭盆点上,顺便放两个红薯土豆在旁边烤着吃,你看着点火,窗户开着别在家里中毒了。”
钱美丽应了一声,扶着头说:“其实我还好,就稍微有点头疼。”
“头疼就休息,这两天也没什么记账的时候。”易成礼给她续了一杯红糖水。
三个人坐在被炉旁边说了一会话就各自去休息,易成礼刚刚躺进自己的被窝,鼓起一口气准备把蜡烛吹了,就看见凌青突然拿着一盒东西出来。
“怎么了?”易成礼立刻坐起来问。
凌青还记得他吹风吹到脸红的事,递了一盒凡士林给他:“涂一点在手和脸还有耳朵上,别皮肤开裂到时候真的长冻疮就不好受了。”
自己随口编的理由他居然还记得,易成礼确实有点惊讶。
他接过凡士林道了声谢,看着凌青欲言又止,抿了抿嘴最后尬问一句:“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很细心的人?”
“恩?”凌青想了想摇头说:“并没有。”
“那现在有了。”易成礼看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催促着他回房间,等到听见房门一响落锁,才吹熄了桌子上的蜡烛。
他握着手中的凡士林,突然笑了一声,挖出来一些慢慢摸到脸上和手上。闻着那一点点香味,开始想这个味道是不是和凌青身上的一样。
黑暗将想象拉长发酵,从现在凌青身上的味道,到梦里凌青身上的味道会是什么样?易成礼的思绪开始渐渐跑偏。
在梦里自己应该是和他喝同一个杯子里的水,甚至会盖同一床被子,他身上的味道肯定和自己一样,甚至……
易成礼胡思乱想着渐渐睡熟,等到再一睁眼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窗户开了一半有风吹进来但身上却不冷,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感觉到身上温暖非常。拉起身上的暖炉被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凌青已经把炭盆弄好了。
他放下手里的被子有些不想动,这个温度才是冬天的被窝。
“起床了。”凌青擦着手从洗手间走出来,站在沙发旁边看他冷不丁道,“我刚刚下去了一趟,颜帅他妈把家里的高压锅都拿出来了。”
易成礼瞬间睁开眼:“拿高压锅干什么?高压丧尸那是万万不行。”
“那肯定不可能。”凌青在他被子旁边坐了下来,打了个哈欠说:“老太太昨天听了你说要采取手段,回家苦思冥想一晚上要采取什么样的手段,然后就想到了高压锅爆炸。”
早晨对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敏感的易成礼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靠贴着沙发不敢动,他看着凌青故作冷静问:“高压锅爆炸有那么厉害吗?”
“你在胡说什么?”凌青皱眉看他:“高压锅爆炸都能把墙炸飞,别说丧尸了。”
易成礼听着一愣,瞬间来了精神,也不管两个人现在的距离有多近,直接坐了起来说:“冲!我们现在就下楼冲锋!”
作者有话说:
上一秒易成礼:早上不要靠我这么近!
下一秒易成礼:高压锅我们走!
第62章 茅台烧树送温暖,三人竞速出洋相
颜帅觉得他妈对自己家那个高压锅念念不忘,就是因为她想换个新锅,但是旧锅一直没坏她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再买一个。
他原本劝他妈把锅留下,毕竟高压锅在自己家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放在家里也不怎么占地方。
但是当颜帅知道自己只见过一面的舅姥爷被被高压锅炸聋了耳朵,他开始保持沉默,觉得老人家的意见确实可以采纳一下。
尤其是当他下楼看见还有老头手上提着抽陀螺的绳鞭的时候,颜帅觉得自己家里这个上了年头的高压锅应该是最靠谱的武器。
等到易成礼跟着凌青下楼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全副武装的姐姐妹妹老少爷们,一个两个丝袜装着石头耍大棒,菜刀绑上竹竿当刺刀。
家里的小锅上不了大灶就上战场,拿在手上就是大锅向丧尸头上砸去。经过了一夜的沉淀和思考,为了自己的家人和小孩的未来,大家都是斗志昂扬。
他们下楼做热身运动的时候,顺带把路上的雪都清理感情堆在一边的露台上,整装待发就等易成礼一声令下。
而易成礼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摸了把脸问凌青:“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你等我戴上眼镜再看看。”正在擦眼镜片的凌青如是说。
“你们终于下来了。”大将秦大力穿着一身榴莲壳子走来,活动着自己的的脖子看向姗姗来迟的两个人,“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凌青一戴上眼睛就看见大力颇有古希腊风情的造型,下意识屏住呼吸道:“是易成礼太慢了,我可是刚刚才下来过叫你们铲雪的。”
“大力,你这身上穿的是什么东西啊?”易成礼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还挺扎手。”
秦大力掷地有声:“榴莲壳铠甲,我跟着业主们连夜吃了五个榴莲做出来的,人都吃臭了。”
“闻出来了。”凌青在旁边捂着脸点头。
秦大力:“我还是看你用榴莲壳打人脸学到的,别的不说,这榴莲壳子这么厚还扎人,丧尸一口下来肯定是咬不破的。”
易成礼点头:“确实,我都怕他们咬出口腔溃疡。”
秦大力嘿嘿一笑,见易成礼一直盯着自己这一身铠甲,社畜的灵性让他开口问:“易总,要不你来穿这个吧?这个尺码我能穿上,你穿着肯定也合适。”
易成礼连忙表示君子不夺人所好,而且自己英雄本色不必再装饰太多,立刻让业主们过来开会,再三安抚已经全副武装的邻居们的情绪,让他们稍安勿躁,现在是确定计划的时间。
由于还不清楚雪天低温的丧尸攻击状态,大家的第一任务还是抢锅。
曼哈屯人兵分三路,一队登上露台准备突进抢锅,另外两队在各自的位置上掩护,时刻做好放火烧树吸引丧尸注意力的准备。
凌青看着大家道:“大家必须确定一点,那就是如果我们的动作快,能够迅速来回折返还没有引起丧尸的注意,就不用烧树也不要吹唢呐打鼓,保持绝对的安静。”
听见这话,钱哥和他的起得太早的钓友们一愣,感觉自己好像好心办了坏事,小心翼翼说:“可是我们哥几个已经把酒倒在树上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钱哥小心解释说:“油要留着做菜做饭,酒家里还挺多,我就拿出来了半瓶。”
凌青皱眉问:“酒?什么酒?”
钱哥道:“茅台飞天。”
四个字直接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站在钱哥身边的几个业主看着他也变了脸色,没有想到这位空军钓佬还有点家底。
就连凌青也被这个实诚老叔整不会了,抹了把脸沉默半天道:“那树喝得比我好,我家里只有泸州老窖。”
易成礼赶快接过话头:“浇了就浇了,问题不大。不过我们得先准备好灭火设备,泡沫灭火器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我们铲雪的时候孩子们还捏好了雪球准备灭火,实在不行还会启动我们的消防栓。”梁西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