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围墙附近的业主们立刻上班观察外面的情况,一旦丧尸们做出了什么出格行动及时发出警告,一定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曼哈屯人曼哈魂,曼哈人守护曼哈屯!
随着夜色渐深眼看着丧尸们的活动越来越疯狂,速度和力量都达到了之前没有到过的水平,甚至有几个体育天赋型选手拼尽全力起跳撞向围墙,看得大家心惊胆战。
花姐的锤子重出江湖,带领着几个业主坐在梯子上开始打地鼠,反正跳起来就打,希望丧尸们能懂铁榔头的含金量。
旁边有个嬢嬢看不下去,就站在梯子旁边一边看他们敲一边念经超度,凌青本来想劝两句,又怕自己遭报应,只能摆摆手让易成礼算了,随他们去。
剩下的业主们利用白天收拾出来的废料和剩余的建筑材料,开始对东大门和北大门进行紧急维护。在严冬这位专家的指点之下,现在曼哈屯的业主打灰都有一手。
莽子和弓箭哥在高处戒备,有情况随时射击。白天的缺德小伙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真的道德败坏素质低下,在大家讨论要不要用仅剩不多的烟花爆竹引开丧尸的时候,义无反顾站了出来。
然后贡献出了自己的宝贝无人机。
一时间大家的大拇指都为他竖起,从这个小伙不太行,到小伙真不错爱恨就在一瞬间。凌青不得不感慨末世下的爱恨或多或少都有些随意。
小伙挺直腰杆直接salute,摇身一变成为无人机一号驾驶员,表示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执行任务。
易成礼拍拍他的肩膀,正准备使用自己日后报销的技能,凌青突然看着小伙手上的无人机突然一愣,伸手打断说:“桥豆麻袋,我有一计!”
黑夜里黑色的无人机帮着粉红色的莲花蜡烛缓缓升空,蜡烛的火虽然已经熄灭,但是生日快乐歌却飘飘荡荡。
晚风中闪过几帧从前,但是丧尸们已经变了模样,跟在无人机后面穷追猛打,一路向北,离开有曼哈屯的世界。
“开工!”
严冬喊一嗓子,所有业主们开始加班借着光加固北门,钢筋水泥齐上阵,直接干到大半夜。
月亮挂在天上,丧尸们的发疯的病情越来越重,但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曼哈屯的防御工事再上一层楼,丧尸就是撞得脑浆入海流也进不来。
收工的大家观察了一会,稍微放下了些心,但是放心物业立刻出动组织大家回家。表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冲进来几个,大家在家里房门一关暂时也是安全。
业主们互相搀扶着回家休息,但夜间的观察值班依旧不能少,每栋楼临街临墙的业主们开始轮班,凌青作为二号楼临街业主的一份子自然也不能少。
他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不停转动着手上的收音机调频器,但却没有收到任何信号,听不到电流声以外的声音。
丧尸夜晚又进化了,情况又坏起来了。
凌青记得在他的梦快结束的时候,易成礼告诉他收音机有收到消息,说局势在慢慢变好,这一切都会过去。虽然在梦里他没有看到那一天到来,但这句话他记得很清楚。
他垂着眼回想起易成礼抱着自己那一副高兴又不高兴的样子,心情同当时一样复杂。
自己被易成礼关在房间里,每天唯一的活动就是看书和张开腿,虽然耻辱却很安全。说不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也用不着自己去直面丧尸赌命,易成礼每天会把吃的用的东西带回来。
恨他是肯定的,却也恨得不纯粹。
凌青整个人陷进大靠枕里,叹了口气看着外面的丧尸出神,心想干脆学加油站那群人,汽油一浇烧了一了百了。
但转念一想,要是丧尸被烧了乱跑把旁边的房子点燃,大家一起点亮生命的火,这辈子手牵手下辈子投胎还能做朋友。
他正胡思乱想,突然房门被敲响了两下。
易成礼站在门外忐忑出声问:“凌青,你睡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得到房间里的肯定之后,易成礼按下把手就打开了门,他看向坐在飘窗上的凌青有些惊讶问:“怎么没锁门?”
上次没锁门是因为受了伤,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没准备睡觉锁什么门。”凌青放下手里的收音机问:“怎么了?外面出事了吗?”
易成礼摇头:“没有,就是剩下的一半榴莲你还要吃吗?美丽说榴莲是你想吃才弄回来的。”
“不吃了,我已经吃够了。”凌青道。
易成礼回想了一下刚刚凌青吃的那一小点,那真是塞牙缝都不够,他疑惑问:“你就吃那么一点够吗?”
“够了,我胃口小,剩下的你吃吧。”凌青看着他顿了顿道,“如果不够的话,箱子里还有五个。”
易成礼笑了一声:“我一口气怎么吃得下那么多。”
“喜欢就吃呗。”凌青从飘窗站起来,端起一边的水杯朝外走,“又不是没有。”
易成礼顿了顿,看他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用着又轻又低的声音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
“什么?”凌青转头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易成礼连忙摇头:“没什么,我说正好我也很喜欢吃榴莲,肚子饿能吃很多,不嫌多。”
凌青打量他两眼,笑了一声说:“那正好算我谢谢你在卡车上抓住我的衣领,要不然从那么高掉下去,我的脑袋一定会撞破。”
原来是因为这个。
易成礼一瞬间想清楚来龙去脉,随即跟上来笑着说:“一点小事而已,你太客气了。”
钱美丽已经回房间睡觉,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凌青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看了眼时间问:“给我们排的是几点钟轮班?”
“两点到三点,我准备等值班完再去睡。美丽已经被我赶去睡觉了,你也去睡吧,有我在外面看着就好了。”易成礼看着他在沙发旁边坐下道。
凌青道:“不用,我跟你换着看吧,要不然一个人守夜太容易睡着了。万一你睡着了或者走神没注意到情况,出事就不好了。”
“应该不会吧,我其实已经熬夜熬习惯了。”易成礼说着突然打了个哈欠,让他的话变得毫无说服力。
凌青看着他哼了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我看我还是在外面待着吧,反正也没多久了。”
易成礼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沉默着开始慢慢吃剩下的榴莲。
之前都没觉得有什么,但是今天知道那些事之后,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易成礼就觉得格外别扭,他感觉榴莲肉融化在舌尖,有些食不知味。
他瞥了眼正在看《养鸡入门指北》的凌青有些坐立不安,抿了抿嘴抓了抓抓头发,正想开口就听见凌青说:“你要是有什么想说就说。”
易成礼下意识说:“没什么。”
凌青哼了一声没说话,过了一会易成礼忍不住了,他看着凌青开口道:“我就是有点想知道为什么我在你梦里要强迫别人。”
易成礼见凌青看过来,斟酌着继续说:“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阻挡我们自由恋爱了吗?”
他见凌青表情变了变,连忙道:“当然,你要是不知道或者不想说,那都没关系,就当我没问就好了。”
易成礼,一个现在已经把分寸刻烟吸肺的男人。
凌青沉默两秒,在欺骗和真实之间选择了真实,他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道:“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导致你们之间出现了一点小误会。”
“什么误会?”易成礼追问。
凌青看着他笑了笑:“你以为他要杀了你。”
易成礼:……
易成礼:“Excuse me,这是小误会吗?”
海鶄落
易成礼:我们对于“小”的认知是不是有点区别?
凌青:科学和迷信多少讲一个吧!拜托!
第51章 可怜梦中人难圆,大幸梦醒客无缺
这一刻易成礼感觉面前的凌青变得好大,跟进了小人国的格列佛一样大,他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真的算是小误会吗?”
“怎么不算呢?”凌青看他。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易成礼同凌青对视两秒,突然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这句话的深意。
当自己因为这个误会强迫凌青的时候,原本没有做掉自己念头的凌青肯定动了杀心,所以原本天大的误会直接降级成为小误会,甚至变得不是误会。
他小心翼翼问:“那误会后面解开了吗?”
“应该解开了吧,但是你好像将错就错开始摆烂,强迫到底。”
两个人隔着一层窗户纸心照不宣,凌青还在称职地表演自己的旁观角色,装出自己也不是很了解实情的样子。
易成礼抹了把脸,喃喃道:“这个情况换到现实我得判几年?”
“那我不知道,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咨询一下律师。”凌青看着他一脸茫然忍不住一笑,好心建议说:“我们曼哈屯好像就有业主是律师。”
易成礼真情实感道了句谢,沉默两秒钟又问:“那究竟是谁想杀我呢?而我又杀了谁?”
凌青正要开口,易成礼却抬起手示意他先不要开口,他盘着腿格叽格叽两下,短暂进入了聪明的一休状态,然后顿悟了。
他看向凌青,声音有一些颤抖:“难道要杀我的人,就是现在曼哈屯外来户中唯一一个没有特长的力工,我的老同学连德华?”
凌青拿起面前的勺子敲了一下水杯,发出“叮——”的一声。
“恭喜你,已经学会抢答了!”
易成礼捂着头仔细对比了一下自己和连德华的战斗力,如果自己属于A,那连德华就属于B-,就算碰瓷碎的也是他不是自己。
他自信开口道:“那连翰一个人肯定没有成功。”
“他们是两个人,还有那个张凌宇。”凌青指正他的话,“不过他们两个人也没有成功,而且现在张凌宇已经变成丧尸中的一个了,你不必担心。”
易成礼大手一挥,语气有点狂:“没事,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一定够我打。”
“可是你被连德华捅了一刀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凌青承认自己这句话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在末世求生中摸爬滚打,梦里的剪刀手连德华同现在的曼哈屯力工连德华绝不是一个物种,他作为易成礼的左护法,手下丧尸亡魂无数,绝非浪得虚名。
当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如果不是易成礼反应及时,反手就对着连翰一记左勾拳加右勾拳,惹毛他的人有危险,还不知道究竟是谁胜谁负。
“不过是小刀,捅得不深,要不然你也没了。”凌青道。
易成礼这时候终于懂,为什么凌青对第一次见面的连翰非常戒备,还让自己小心一点。
搞了半天这个浓眉大眼的连德华是内鬼,耍花刀背后捅人。易成礼越想脸色越阴沉,低声开口道:“明天我要给连德华多安排点活,让他忙起来就没有时间去想什么阴谋诡计了。”
凌青:“那你这不是纯粹的迁怒。”
“我这叫防范于未然,我还是觉得人心向善的。”易成礼表示自己也是为连德华好,他一个把汤臣二品挂在嘴边不知人间疾苦的富二代,脱离人民群众已经很久了,现在就应该脚踏实地好好感受一下劳动人民的辛苦。
凌青哼了一声,心想这点易成礼这一点确实是和梦里不一样,梦里这个男的开口就是他对人类很失望。
易成礼:“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们要杀我呢?”
“这个我怎么知道?可能是积怨已久,加上自己也想当老大吧。”凌青顿了顿,“而且你在梦里的脾气也跟现在不一样,不光他们两个怕你,别的人也挺怕你。”
易成礼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吧,我又不是我大哥那个死丧脸,我脾气很好的。”易成礼说着一顿,决定还是实事求是,“起码在别人惹我之前,我是个好人。”
“人都是会变的。”凌青轻声说:“听他们说你之前去救人的时候,被救下的人把你从车上推下来了……”
凌青记得易成礼是笑着跟自己说起这些事,像是那个脚扭伤坐在地上经历过绝望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那时候两个人之间的不愉快都还没发生,他坐在自己出租屋的懒人沙发上,上一秒还在说自己是个让人喜欢的好人,下一秒就伸出一只手。
“车上四个人,有三个是我救下来的。坐的车也是我的车,看到我被推到地上,他们也不下来扶我一把。唯一一个想要下来的,还是那个不是我救的人,但是他最后也没下来。”
易成礼说着脸上笑意更深,轻声说:“后面他们看见有丧尸过来了,还催促那个推我下车抢驾驶位的人快开车走。”
凌青听着都觉得窒息,好几次张嘴都没说出话来,而易成礼却没当做一回事,只是瘪了瘪嘴评价一句真恶心。
虽然那五个人最后也没活下来,脚扭伤的易成礼找地方躲起来也没死,还误打误撞遇见了连翰和张凌宇,但是却无法否定这件事已经给易成礼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易成礼听着凌青说着自己梦里的经历,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忍不住去想,如果是现在的自己去经历那些事情会怎么样。
已经被背叛过的自己,再一次被信任的人背叛,易成礼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不发疯。他仰头靠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时钟,一时觉得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