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立刻停止你的奇妙比喻,我已经有点想yue了,谢谢。”易成礼皱着眉沉默两秒,看着坐在床上难受得不敢伸直后背的凌青问:“那怎么办?我记得你家里茶几上有瓶红花油,用那个吧。”
云南白药只是喷,红花油还要上手揉,凌青一听连忙道:“不用了,我可以忍。”
“这种事怎么忍?”易成礼看着他,“我都没开盖子你就这样了,开盖那不是直接有惊喜,你别跟我客气,我现在去拿。”
凌青见易成礼起身就走,连忙出声挽留:“易总,易总,我不是跟你客气,大哥!真不用!”
但是这个男的大步向前走就是不回头,凌青抬手就给自己的嘴一巴掌,心想自己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中美合拍的美猴王都乱编不过刚刚自己找的理由。
外面的易成礼拿起红花油的时候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凌青的话有问题。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闻到云南白药的味道会吐吗?
他皱着眉想了想,突然伸头看了眼玄关处的镜子,镜子里的男人也一脸疑惑看着自己,对视两秒,易成礼觉得对着自己的脸犯恶心的可能性,比对云南白药犯恶心的可能还要小。
但是凌青的反应又是为什么呢?
他拿着红花油一脸纠结走回卧室,却发现凌青已经安详躺回了床上,闭着眼双手交叠胸前,看得易成礼眉头又是一跳。
“你这是在干什么?”易成礼问。
凌青闭着眼:“我睡着了。”
易成礼:“你好像在侮辱我。”
凌青睁开眼看他:“我觉得我背后不用药也会好,或许把一切交给时间,慢慢来会比较快。”
易成礼看着他:“海不会不蓝,疼不会不在,我建议你放弃抵抗早上药早好。我们放心物业很需要你的力量。”
都这个时候了,凌青听见易成礼这个男的还在提醒自己不要因病不上班,为公不为私,对自己还没有什么歪心思,一时间竟然有些感动。
“等一下……”易成礼看着他眉头一皱,突然反应过来问:“你这么抗拒上药,是不是因为你怕痛啊?”
“啊?”凌青眉头一皱,下意识就是否定:“当然不是,我一点都不怕疼。”
开玩笑,经历过菊花爆满山的男人还能怕这点痛?呵呵,幼稚。
“那你涂药啊。”易成礼看他。
两个人对视两秒,凌青依旧保持沉默,易成礼一时感觉有些挫败,叹了口气起身把药放在床头说:“是我多管闲事了,药我放在这里了,涂不涂都是你的自由。”
不再多说,他直接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有些落寞的背影落在凌青的眼里,一时竟然让他觉得心中愧疚,开始进行一些自省。
梦里的事情与现在这个易成礼无关,迁怒这种行为虽然情有可原但也确实不对,自己刚刚的行为属实是无情无义无理取闹,把别人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易成礼走到门口推开门,就听见凌青在背后叫了自己一声。
“易总,谢谢你帮我找孟医生借药,真的很感谢你。”凌青撑着坐起来,看着易成礼背影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而背对着凌青的易成礼却嘴角勾起一个笑,好像在等这句话。他沉默两秒以退为进,抿了抿嘴道:“不用客气,毕竟你也没有用那个药,我也没有帮上忙。”
凌青:“我会自己涂药的,我只是有点不习惯别人帮我上药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你早说啊。”易成礼转身冲着他一笑,“能帮上你就行。不过你叫我易总也显得太见外了,叫成礼就好了。”
凌青愣了愣,见他一脸微笑看着自己,犹豫了两秒改了口:“谢谢你,成礼。”
“不用客气,你先自己涂药,需要的时候再叫我。”易成礼体贴地给他带上了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凌青借着光看向床头上的云南白药和红花油,想了想还是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身体是自己的,这个时候还是早点恢复比较好。
拿起一边的红花油开始自力更生,说实话凌青对这个东西的功效其实保持一些怀疑。
只是因为以前外公很喜欢红花油,哪里伤哪里痛都要来一点,外用力度拉满就差内服,导致凌青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他一边回忆过去和外公外婆生活的点点滴滴,一边反手朝着背上滴红花油。但是不知道是橡胶孔塞住了还是自己的力气太小,红花油迟迟滴不出来。
凌青举在灯下把上面的橡皮塞扯松了一些,然后朝着后背上猛得一甩。
钱美丽一进门就看见易成礼坐在餐桌旁笑得一脸微妙,正准备问他发生了什么好事,就听见一声惨叫从屋里传来。
凌青的卧室门再一次被推开,易成礼和钱美丽就这么站在门口,嗅着有点刺鼻的辣味,看见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凌青面朝下躺在床上,光溜的背上还流着一层红油,手上还攥着一瓶红花油。
钱美丽:……
易成礼:……
钱美丽:“哥,你在干什么?精油开背吗?”
凌青感觉到红花油在自己背上流动是动也不敢动,生怕弄脏床单,整个脑袋闷在被窝里大声说:“别看了!红花油撒了!快点帮我擦一下!”
红花油只剩下小半瓶,后背上的红花油被两个人几张纸擦干净。易成礼不得不说:“这么生猛的上药方式,不愧是你。”
“不辣吗?凌哥?”钱美丽认真问,“你背上还破皮了,难道不疼吗?”
凌青闷在被子里摇摇头,把疼出来的眼泪擦在枕头上,硬撑着说:“不疼。”
“牛。”钱美丽比了个大拇指,看着他油光锃亮的后背说:“红花油上完了得揉一下, 你这后背自己能揉到吗?”
凌青咬牙说能,结果伸手往背后一按,从第三视角看去,纯纯是一个鸭子打挺,伸长脖子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而且因为动作后背再次牵动,凌青痛苦加倍,只按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钱美丽无语两秒,忍不住道:“易哥,你来帮凌哥按按吧。要不然他再这么按下去,两个胳臂迟早脱臼。”
“我?”易成礼一愣,他想起之前自己每一次跟凌青接触时候他的抗拒,忍不住道:“这不好吧……”
钱美丽直接伸出自己贴着创可贴的手:“凌哥的背太辣了,我承受不来。而且我是个女的,有点不太合适。”
凌青忍着背上的疼痛说:“不用了,我觉得不用揉。”
“还是揉一下吧,你这涂了这么多,不能浪费啊。”钱美丽说着安慰凌青,“而且按摩这种事就得劲大的来,易总一身腱子肉肯定劲大,按得你爽死。”
凌青:“丽啊,我真的谢谢你。”
不用爽死了,他现在面对易成礼露着个背已经想死。
“那你需要吗?”易成礼征求他的意见,“我之前跟别人学过两手按摩,应该按起来还可以,你要怕疼的话我可以少用点力。”
凌青沉默了两秒,刚刚自己已经拒绝了一轮,现在继续拒绝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事已至此旁边还有钱美丽监工,自己是安全的。
他想了想终于转头看向易成礼点了头说:“那就麻烦一下成礼了。”
“不用跟我客气。”易成礼去洗了个手过来就跟凌青开按,抛开凌青个人的心理因素,易成礼这双手力度角度都到尾,的确值得加个钟。
钱美丽一边收拾废纸一边观摩,忍不住问:“易哥,你这手艺真的是特意学的?”
“对啊!”易成礼有些得意,“我靠这双手成就梦想,给人按摩,按来了一部车一套房,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凌青忍不住哼了一声,发出一些仇富言论:“那你这一桶金不是一般的桶,高低得是个马桶。”
易成礼手下一个用力:“注意素质。”
“天哪,开按摩楼这么赚钱的吗?”钱美丽愣了愣一时居然有些心动,“易哥,你一天按几个小时啊?”
易成礼的回答却超乎他们想象,原本以为他是勤工俭学,少爷打工体验生活,好歹也算个劳动者,结果人家眉头一挑,手指一竖说就一次。
“我爸五十大寿的时候我给他按了一次,他一高兴,然后我就喜提新车新房了。”
钱美丽:……
钱美丽:“那太可惜,我只能有一个爹。”
“救命啊,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凌青真的无语了,提醒着钱美丽道:“你清醒一点好吗妹妹。”
“开个玩笑啦。”钱美丽嘿嘿一笑,正准备问易成礼第一辆车是什么牌子的时候,突然窗外响起一阵轰鸣。
曼哈屯的业主们一时间都拉开了窗帘,黑色的天空中有东西闪着红光飞过,配上轰鸣的声音——
飞机!有飞机!
作者有话说:
凌青:我的第一桶金是奶茶店打工两千块,无语
易成礼:从易总到成礼,称呼的一小步,感情的一大步
第36章 曼哈灯牌立大功,易凌相拥渡寒冬
这个时候有飞机经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机场还在运作,事态可能已经慢慢稳定下来,救援很快就会来。
甚至飞机上就有可能是救援!
虽然黑暗之中看不清飞过头顶的究竟是什么型号的飞机,但曼哈屯一瞬间沸腾了起来。
业主们扯着嗓子朝着天空呼喊尖叫,妄图将自己的声音直达云霄,让飞机里的人听见他们的祷告,带来生存的希望。
易成礼站在窗户边看向外面愣了两秒,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背后一声响。转头一看凌青匆匆披上衣服起床冲了出去。
“美丽,你在家里待着。”易成礼想也不想,立刻抓起椅背上的大衣追着凌青冲了出去,嘴里大叫着他的名字:“怎么了!”
凌青不敢放慢速度,只能张着嘴巴大喊,任由冷风灌进他的肺里:“你去让他们放两箱烟花!我去找他们把小区里的发电机打开!让天上的飞机知道这里有人!”
“好!”易成礼一听立刻调转方向,同凌青分头行动。
曼哈屯小区有柴油发电机作为应急电源存在,凌青冲到物业中心门口,正好撞见今天晚上值班的大龙。
“去!找老刘!叫他把发电机启动!先供路灯和一号楼!”凌青道。
凌青正告诉大龙老刘家的门牌号,出来看热闹的连翰也听了一耳朵,他一脸激动看着凌青问:“飞机来了,是不是代表救援来了!”
凌青也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说:“还不清楚,但是得把小区的灯牌先打开,让他们知道这里有人。”
“怎么开?有没有我能帮忙的?”连德华看着面前的凌青,短暂的打过一次交道之后,他非常确定面前的这个人要比自己的老同学易成礼更难搞好关系。
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才能让这个人对自己改观,而现在正好是自己表现的时候。
他看着凌青认真道:“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就直说。”
现在不是跟人客气的时候,凌青看着连翰道:“那就麻烦你跟大龙去找老刘,快点把柴油发电机打开,拜托了!”
连翰一听应都不应一声,扯着大龙就朝着小区里开冲,直奔老刘的家里,正好到门口就遇见了开门想下楼看看怎么回事的老刘头。
大龙还只叫了一声刘师傅没来得及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连德华就冲到人家面前就是一个转身下蹲,背起老头就跑。
大龙一愣,看着他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直接跳脚大叫道:“方向反了!反了!这边!发电室在三号楼中间!”
老刘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迎来了一个急转弯,脑袋上的假发掀开一半,只剩一边挂在脑袋上摇摇欲坠,梦回早高峰赶时间的夺命公交车。
“头发,我的头发!”老刘头大叫,“你是谁!你干什么!抢老头了!有没有人管管!有人抢老头了!”
连翰朝着发电室狂奔,嘴里喊着:“就抢就抢!老头好!老头有社保!”
老刘:???
老刘:“救命啊!有没有人!杀人啦!”
“刘师傅!”大龙使出在健身房里跟陌生人较劲的力气冲了上来,跑在他们身边一边喘粗气一边把发生的事情给老刘头说明白,把处于恐慌之中的老头拉了出来。
老刘松了一口气,把脑袋上的假发扶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终于忍不住开始吃人肉了。”
大龙:……
大龙:“该说不说的,那大爷您的肉也太老了,硌牙扯不动。”
三个人奔到配电房,凌青在控制中心疯狂按开关,外面的礼花声已经响了起来。黑色的天空绣上彩色的烟火,纵使转瞬即逝,但依旧短暂地照亮了天空。
“好像不止一架飞机!”
易成礼看着天空喃喃说着,同身边的人一样,用力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织之中跳跃,朝着飞机挥动着自己的手,想要用心把它留下来。
可是在这钢筋混泥土浇筑的城市森林中,人实在是太渺小了。他不确定烟花升起的那一瞬间,足不足够飞机上的人看清下面。
轰鸣声从头顶飞过,就连门口的丧尸也追逐着隆隆的声音跑去,而他们这些还活着人却在着铁门之中不敢轻举妄动。
眼看希望来临却又离去,有些业主的声音已经喊出了哭腔,甚至有人在问这是不是他们逃命的飞机,他们是不是被扔在这里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