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怒极:“她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
申可凡:“冒牌货?”
贤妃像是忽然冷静下来了,“没什么,是我失言了。”
申可凡:看来回去得查查这事了。
“不过”,贤妃话题一转,“申贵妃宠冠六宫数年,春风得意,如今晴妃,不晴贵妃出来了,不怕失宠吗?”
申可凡:“那就是本宫的事了,白月光有时候也会变成白饭粒。姐姐这样从没受过宠的,就不必操这份心了。”
贤妃目光森冷。
申可凡俯身,按住对方的摇椅,然后在贤妃耳边说:“本宫听说,袁家前些日子,曾给流民施粥,而骊家监理宫中修缮事宜的时候,袁家又以解决流民生计为由,向骊家提议采纳部分流民做工。姐姐,你说你是不是,要去陪骊嫔了?”
贤妃脸色巨变。
申可凡起身,娇笑道:“姐姐,冷宫太冷的话,记得给我捎个话,我给你送被子去。”
见申可凡走了,贤妃忍不住将一旁的茶杯甩在了地上,然后唤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对她悄悄说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宫女出了长春宫,疾步往储秀宫走去。
见到了晴妃,宫女行礼后递给了躺在床上的晴妃一件东西,“我家娘娘说了,贵妃您若是能保她此次全身而退,她可让该消失的人一定会消失,。偷天换日之事在无人知晓。”
晴妃抬起手,看了看手中之物,“我知道了,告诉你家娘娘,我会保下她的。”
宫女:“是,奴婢告退。”
等宫女走了,躲在一旁的申可凡就立即进了屋子。
见申可凡进来,晴贵妃变了脸色,“怎么没有人通报。”
申可凡:“本宫让他们轻声些,以免惊扰了姐姐,没想到倒是听到了有趣的事情啊。”
晴贵妃作为一个在冷宫里待了几年的妃子,除了自己的贴身侍女,宫里基本没什么自己人,钟修然和岳喆早就安排了自己人进来,给申可凡偷听提供了不少方便。
晴贵妃:“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申可凡:“贤妃一个年老色衰的妃子,本宫懒得计较。不过姐姐,你爱皇上吗?”
晴贵妃的脸上闪过一丝哀伤与倾慕,没有作答。
申可凡:“看来是爱了,那么,想必你一定更加忐忑吧,关于偷梁换柱之事。你说,如果皇上发现了,他还会这般爱你吗?他爱的,是那个人还是你,你会永远悬着这颗心吧?”
晴贵妃眼中涌现了杀机。
申可凡故作惊恐,“姐姐这个眼神好可怕啊,是想杀了本宫吗?可惜了,姐姐,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秘密只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它永远是悬在你头上的一把刀,你只能等着,它有一天落下来。”
晴贵妃:“你现在不去皇上面前告状,反而来和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呢?”
申可凡:“因为痴情人难得,想给姐姐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晴贵妃:“什么办法。”
申可凡:“只有死亡才能永恒。”
说完,申可凡也不待晴贵妃再做反应,径直离去。
出了储秀宫,申可凡松了一口气,感谢崔航昨天连夜给自己写剧本,不然今天这两场戏,自己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演。
中午美美地吃了顿饭,下午又去找了钟修然。
申可凡:“你查到证据了吗?”
钟修然:“查到了,这个德妃还真是不简单啊,我们去会一会德妃吧,得让他好好听话啊。”
申可凡其实疑惑:“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去威胁付越晟啊?他肯定会听我们的安排吧。”
钟修然:“你是不是忘了人设这回事了?”
申可凡:“没有。”
钟修然:“那付越晟的人设是什么?”
申可凡想了下,“阴狠毒辣的表面白莲花。”
钟修然:“所以我们逼问,他负隅顽抗,才是符合人设的好嘛。而且我们没有把柄,怎么能让德妃在三皇子胜利后给我们乖乖做人呢。”
申可凡:“明白了。我果然对游戏的新模式有点不适应。”
钟修然:“也不知道岳喆为什么……”
申可凡:“岳喆怎么了?”
钟修然:“算了,你们两个都是笨蛋,我懒得说了。”
申可凡:“大佬在你眼里竟然也是笨蛋?”
钟修然:“不然呢?”笨不笨又不只是看脑子。
申可凡感叹:大佬,你这个朋友得多厉害啊。
到了咸福宫,申可凡等人屏退了左右。
钟修然:“德妃倒是好手段,贤妃为晴贵妃做了嫁衣,还有宋贵妃,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却扭转局势,眼看就要携手晴贵妃,登顶后宫啊。”
付越晟:“臣妾听不懂皇后娘娘在说什么。”
钟修然:“你运气很不好,有侍卫在修缮钟粹宫的的人中,认出了自己从军后的兄弟,据他所知,他的那位兄弟在德妃你堂哥的手下当差。”
付越晟沉默,他对德妃之前所做之事一知半解,只能默默扮演着这个沉得住气的坏人。
钟修然:“我昨天已经拜托我表舅名下的赌场以欠债不还扣下了他,拿到了他的供词。你和宋贵妃嘛,也算得上冤冤相报,她拿三皇子的身份做文章,你却是她做初一,你做十五。”
付越晟:“臣妾不明白皇后所言。”
钟修然:“你想起了后宫里的那位,反正自己不得宠,不如借力打力,不仅联手晴贵妃解决了三皇子的身世问题,反而让皇上对三皇子青睐有加,而且还送宋贵妃的孩子上了路。就是可怜贤妃啊,作恶不成反倒白白背了黑锅。”
付越晟接过手里的供词,冷笑了下,“皇后娘娘和申贵妃欲如何?”
钟修然:“当然是合作啊。我可以帮你玉成你所想之事,之是你得挪挪位置,把太后之位交给我。”
付越晟:“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又何须问我呢。”
钟修然:“看来德妃这是同意了,那我们就是同盟了,我现在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付越晟:“说吧。”
钟修然:“查查晴妃,尤其是她入宫的时候的事情。”
付越晟:“好。”
钟修然:“以及通知你们付家,在朝堂之上,与钟家、申家合作。”
付越晟:“好。”
搞定了德妃,申可凡就愉快享受起自己的贵妃生活了,正好这几天,皇帝都在晴贵妃那里,无人骚扰他。
倒是岳喆,这几天神龙不见首尾的,除了晚上回来和自己抢床睡。
申可凡已经习惯了他这样,有人问起就说是自己让岳喆办事去了。
宫女如初最近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宫内八卦,他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听八卦,好不惬意。
如初:“贵妃,我听一个老嬷嬷说,晴贵妃当年得宠好像是因为她在花园里念了一首诗,皇上听了那首诗,立即上前拉住了晴贵妃的手,然后看了看她的手,然后就把晴贵妃带走了。”
申可凡停下了吃葡萄的动作,“不是看的脸而是手?”
如初:“冷宫里那个嬷嬷是这么跟我说的。”
申可凡心想: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所谓的一见钟情一般就是见色起意,这种听诗看手,怎么看起来像是在认人?
申可凡忽然又想到了贤妃说的冒牌货,所以当时皇帝认错人了?等等,贤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如初:“那时候晴贵妃还是贤妃的宫女呢。现在她都已经是贵妃了。”
申可凡:“你说什么?”
如初:“她都已经是贵妃了。”
申可凡:“不是,是前面那句。”
如初:“晴贵妃是贤妃的宫女。”
申可凡站了起来:“我要去坤宁宫一趟。”
申可凡到了坤宁宫,立即把所有的情况都跟钟修然说了。
钟修然:“我看过谭波峻手上有颗痣,晴贵妃也有。我还打听出一件事,当年皇上是打算给晴贵妃的封号是柔,不过她不喜欢,才换了晴。”
申可凡:“所以是晴贵妃冒充了谭波峻?”
钟修然:“对,而且这也能解释谭波峻的身份牌。”
申可凡:“对,岳喆之前也说过谭波峻的身份有问题。但是谭波峻要是原来是贤妃的宫女,后来怎么又成了辛楠的宫女了?”
钟修然让候在外面的宫女进来,“碧柔,你去找辛常在过来,说是本宫有事要问他。”
等两人过来了,申可凡立即去抓谭波峻的手,发现他手背还真有颗痣,“原来是真的。”
辛楠:“你在干什么?你要移情别恋了?”
申可凡:“移情别恋?我恋过吗?”
辛楠:“原来还没有啊。那说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申可凡:“我们觉得,谭波峻才是皇帝那个真爱,晴妃当初是冒充了她。但是我们想不通,谭波峻怎么又成为你的宫女,按照贤妃的性子,不至于这么疏忽啊。”
谭波峻:“我之前在我的房间里见过一封信,是写给我的,说是什么当年救治了离宫的我,宫中凶险,不应该再让我入宫,但是辛楠性格实在不适合入宫,只能希望我帮衬下他。”
申可凡:“所以是当年谭波峻因为受伤或者生病被赶出了宫中,贤妃甚至以为她死了,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虽然他也在皇帝和贤妃等人面前出现过,但是皇帝一开始就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贤妃也不会过多在意一个宫女,加上他出宫时应该还在发育,如今样貌和当初也有点变了。”
辛楠:“应该是这样。”
钟修然:“那就让晴贵妃,见见谭波峻吧。”
一行人去了储秀宫。
晴贵妃:“皇后娘娘,请恕臣妾不能起身请安。”
钟修然温和笑笑,“无妨,你好好歇着。”
晴贵妃:“谢皇后娘娘。”
钟修然笑容更甚,“本宫有个人想要你见见。”
晴贵妃:“什么人?”
申可凡走了进来,“不是本宫哦。”他让开,站在他身后的谭波峻出现了晴贵妃的视线中。
谭波峻:“水凌,我来看你了。”
晴贵妃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后惊恐地叫了起来:“你怎么还活着?”
谭波峻:“有好心人救了我,也算是我命大。”
钟修然做到床边,温柔地拍拍晴妃的手,然后递给晴贵妃一个小小的瓷瓶,“本宫保证,一定让你和你所爱之人,生同衾死同穴。至于怎么选,就看晴贵妃你了。”
谭波峻:“在你做出选择之前,我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
晴贵妃握紧了瓶子,然后颓然地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能不能,再给我三天时间?”
钟修然:“自然可以,这三日里,本宫一定不会让无关人等打扰你和皇上。”
晴贵妃:“以及拜托您照顾好辰儿。”
钟修然:“本宫会给他这天下。”
晴贵妃:“谢谢。”
等他们离开时,晴贵妃忽然出了声:“波峻,当年之事,对不起。”
谭波峻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替原身原谅,只能不痛不痒地说一句:“都过去了。”
出了储秀宫,钟修然忽然说:“其实皇帝的真爱,不见得就是谭波峻,也许早就已经变成了谭水凌,但是他不敢赌。”
谭波峻:“因为太爱了,但是他有个偷来的开始,于是每分每秒都在患得患失。”
申可凡感叹:“爱情,好麻烦好吓人啊。”
钟修然和谭波峻听到他这种不解风情的直男发言,笑了。
接下来,钟修然伪造了一份口供,将宋贵妃之事推到了贤妃身上。
贤妃被震怒的皇帝打入了冷宫。
钟修然听到这个消息,一边调戏崔航一边表示:“我也很无奈啊,这后宫里的反派都是我盟友,只能让这个最笨的反派背锅啦。反正他也不无辜。”
崔航:“你在乎他无辜不无辜吗?”
钟修然靠近崔航,在他脸色吹了一口气,“你觉得呢?”
崔航脸红着往后退,“我不知道。”
钟修然放过了崔航,“你那个毒药,靠谱吗?”
崔航:“当然靠谱。”
钟修然:“那我就等着丧钟响起了。”
这几天,晴贵妃的身体忽然又严重了,皇帝除了上朝就是待在储秀宫里。
这天晚上,皇上端着药碗给晴贵妃喂药,“凌儿,快点喝药。”
晴贵妃:“好苦,不想喝。”
皇帝无奈笑笑,“你啊,这么大个人了,还是这么怕苦。”
晴贵妃:“可是,就是很苦啊,放块糖好不好?”
皇帝:“良药苦口。”
晴贵妃直接把嘴一抿。
“行行行。”皇帝取过一旁的糖块,往里放了一块,然后用汤匙舀了一勺子,尝了尝,又往其中放了一块,再尝了尝,“喝吧,很甜了。”
晴妃终于喝了汤匙中的药。
皇帝:“已经不苦了啊,你怎么喝着喝着还哭了呢?”
晴贵妃强撑着笑了出来,“因为太甜了。”
皇帝放下药碗,将晴贵妃温柔地抱入怀里,抹去晴贵妃的眼泪,“别哭了,等你好起来,朕给你全天下最好吃的糖。”
晴贵妃:“好。”
当天夜里,晴贵妃伤重不治,病逝了。
申可凡:“皇上呢,皇上怎么样了?”
如初:“皇上伤心过度,晕了过去。”
申可凡:“我得去看看。”他死了没有,当然这句不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