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笑,自己差点被欺负,他作为晏家的长辈,非但不去讨伐陈家,反而觉得自己这个受害人给晏家丢了脸。
老东西还活在封建时代吗?
而且听他那意思,说得自己好像真的被强了一样,还是说,单曲就是这样说的,想让老东西误会?
呵呵!
别说自己没有被强,就算真的被强,他洛寻就不配活着了吗?
什么思想。
……
没支开晏初臣两兄弟,还被大孙子看得浑身不自在,老头子扭扭捏捏半天,终究是不敢再造次。
他不敢,许盛安父子和其他人就更不敢了,家宴也因此顺利上菜。
味道不错,洛寻用了个八分饱。
晏初臣则没再用吸食物精气的方法用餐,而是和活人一般,随意动了几筷。
洛寻小时候常常吃不饱饭,留下了很严重的胃病,即使后来他也有好好调理,但依旧时常发作。
本想吃完饭就回去,可胃却轻轻抽了几下。
“怎么了?”旁边晏初臣立马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胃有点不舒服,”甚至还有些想吐。
这晏家也不知怎么回事,地地道道的京都人,却都好辣口,一桌子的菜都是辣的。
把他胃都搞翻了。
“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那我……”
洛寻想说好,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的推开晏初臣冲向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
“哇——”
“洛寻。”
晏初臣和晏初澜都跟了过去,一个拍背一个倒水,那叫一个无微不至。
几乎把吃进去的所有饭菜都吐干净,洛寻这才直起身来,漱了口,又喝了杯热水,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要不是大家都吃了,他都怀疑老东西给他下毒。
“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我晏家的饭菜还伺候不了你吗?”刚被晏初臣扶离卫生间,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洛寻控制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力气回怼。
“你这是什么眼神,有你这样对长辈的吗?”老头子又开始挑错。
“……”
算了算了,不与傻瓜论长短,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洛寻收回了白眼,被晏初臣扶到沙发上坐下。
这时,之前那位小表妹又蹭了过来。
“给你。”
什么?
定睛一看,是胃药。
小表妹解释道:“我也有胃病,所以会在包里带,你要是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谢谢你啊!”洛寻急忙接过胃药放进嘴里,旁边晏初臣也第一时间递上温水。
吃了药的洛寻不想动,恹哒哒靠在晏初臣怀里。
不在自己家,他都不能哼哼唧唧撒娇,别别扭扭蹭了几下,又惹得老头子阴阳怪气,说他没礼数什么的。
洛寻就当猪打嗝,毫不在意
“表叔夫。”
就在这时,几个七八岁的小孩蹭了过来,嘴巴倒是甜,笑眯眯的喊洛寻表叔夫,应该是晏初臣表哥们的孩子。
晏家是个大家族,除了晏初臣这一支,旁系子嗣不少。
洛寻在孤儿院长大,下意识对小孩子有好感,温柔的摸了摸其中一个小胖子的脑袋。
小胖子正在喝酸奶,看洛寻摸他,就干脆趴在了洛寻腿上,本以为是要撒娇,却没想‘噗—’的一声,一口酸奶都吐在了洛寻腿上。
“……”
洛寻有理由怀疑小胖子是故意的。
“哎呀,你搞什么?要喝酸奶就好好喝,含在嘴里干什么?这下好了,把表叔夫的裤子都弄脏了。”
一旁一位美妇急忙过来道歉,并拉开了小胖子。
“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
“没关系,擦擦就好了,”虽然怀疑,但毕竟是小孩,洛寻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
可小胖子虽然被拉走了,其他几个又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开始和洛寻打招呼,一口一口一个表叔夫。
不知道的,还以为洛寻多受小孩子欢迎呢。
直到其中一个叼着棒棒糖的小男孩突然问洛寻:“表叔夫,听说你在孤儿院长大,没有爸妈要,是真的吗?”
“……”
洛寻顿时身体一僵,不知如何回答。
所谓童言无忌,他总不可能和小孩子计较吧?
直到另一个小孩也跟着问他:“听说孤儿院的孩子们吃饭都要靠抢,还会偷东西,真的吗?表叔夫你是不是也偷过?”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目光都落了过来。
其中不乏讽刺和高高在上看不起他的蔑视眼神。
洛寻这才知道,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童言无忌,只有披着人类幼崽皮的小恶魔。
他们或许是被挑唆的,也或许天生就是坏种。
洛寻就靠在晏初臣怀中,任何情绪变化都逃不过身后之鬼的觉察,阴气越发浓郁,眼看就要弥漫开来。
洛寻急忙拍了拍夫君的手。
“没事。”
转而又对几个‘天真’的小孩笑了笑,“孤儿院不止抢饭吃,半夜饿极了还会啃其他孩子的肉。”
“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就看到一小孩正在吃另一个孩子的脸,一口咬下去,啃得稀巴烂,鲜血四处飞。”
“有不乖的小孩故意把酸奶吐到志愿者哥哥身上,当晚就被吊起来打,浑身没一块好肉,还用烧红的烙铁烫屁股。”
“嫩嫩的皮肉被瞬间烫熟,散发着浓浓的肉香。”
“饿极了的小孩就会忍不住撕来吃。”
洛寻面目狰狞,像个变态般看着几个孩子,声音也逐渐阴冷,“孩子太多院长管不过来,等发现的时候,都被吃得只剩骨架了。”
“可他还活着,像个没有肉的骷髅人,还能看到肚子里的内脏在动。”
“后来没救活,被埋在了院子里,顺便警告那些不乖的孩子,不听话做坏事,就会被吃掉哦。”
“……”
“……哇——”
其中一个直接被吓哭,转身冲进了妈妈的怀抱里,哇哇大哭。
剩下几个本来没哭,也很快被感染,哇哇大哭的各种冲进父母怀中。
晏家大厅顿时一片嚎啕声。
有人嘀咕:“大人怎么欺负小孩?开个玩笑而已。”
还不等晏初臣说话,晏初澜就说:“你也说是玩笑,嫂子也不过是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呢?”
“……”
那人再不敢说话。
晏初臣又说:“我很奇怪,好好的幼儿,为何会突然说那样不堪入耳的话?可是有人故意挑唆?”
“小孩子不懂事而已,也就……”
旁边许盛安站出来当好人,却在下一秒一瓶酸奶凭空而起,直接泼他脸上。
“……”
大厅所有人顿是安静如斯。
许盛安更是惊呆了,“我去,什么鬼?”
然而鬼字刚出口,‘啪’一声,一道无形的耳光重重扇在许盛安脸上,将他打得脑袋一偏,牙齿磕破口腔,鲜红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教坏孩子,畜生。”
一道飘渺的、似近似远的女声凭空响起,接着又是一耳光打在许盛安脸上。
“……”
“……”
“……”
孩子停止了哭声,大人们屏住了呼吸,皆是惊恐的看着许盛安。
“老夫人?还是……大嫂?”有人战战兢兢嘀咕,在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大厅里尤其刺耳。
众人又安静了一会儿,不知谁起的头,都对着虚空拜了拜,口中念叨着:对不起、冒犯了,以后会好好管教孩子之类的。
“我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聊。”
“我家里也有事。”
“公司有点急事,就不打扰了。”
“我也有事。”
“呀,我丈母娘出车祸了,我要赶快过去。”
有了开头的人,一屋子亲戚纷纷找借口开溜。
三分钟不到,大厅就只剩下了晏初臣、洛寻、晏初澜,以及本就住在老宅的许盛安一家。
老爷子也被吓坏了,对着虚空一直拜,口中念叨着:“不管你是淑淑还是小念,有什么事就托梦来,不要这样吓到孩子。”
“我明天、不,等会儿就给你们烧纸,烧很多纸,不要这样吓唬我。”
“求求你们了。”
许盛安则捂着被打得好疼好疼的脸一脸懵逼的四处张望,他不信鬼神,只觉得是有人暗算了他。
可谁有这本事呢?
还有刚才那声音,根本不属于亲戚中的任何一人。
难道还真是晏初臣的妈和奶奶?
死了不算,魂魄还要留在两兄弟身边,随时保护他们?
怪不得晏初臣当初没死,助理明明给他下了药,明明亲眼看着车子跌入山谷,可他还是活着爬了上来。
在医院昏迷了几年的晏初澜也突然醒来,并且性子大变,赫然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明明医生都说醒不过来了,只能当一辈子的的废人。
他一直不解其中过程,原来是被两个死了的女人护着啊?
呵,活着他都不怕,还怕两个死人吗?
他明天就去找道士收了她们,不,一定要把她们打得魂飞魄散,让她们再也不能保护晏初臣两兄弟。
晏家,是他的。
……
“坏事做多了,总是会遇到鬼的,好好祈祷晚上别做噩梦,听说恶鬼最爱吃肮脏人的心,”站起身,晏初臣护着洛寻准备离开。
晏初澜也紧随其后。
上车前,洛寻还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欧阳暖正对许盛安做鬼脸,顶着一张溃烂的脸,使劲往许盛安脖子上吹阴气。
洛寻:“……”
真调皮啊,都上千岁的老人了。
不动声色招了招手,欧阳暖这才跟着飘上车。
晏初澜有自己开车,没外人,她立马现了人型,脑袋三百六十度旋转回头,面对后座的洛寻,开始述说她近来的发现。
许盛安挨了打,脖子也凉凉的,因怨恨晏初臣,目光便一直追随着洛寻等人上车。
好巧不巧,他正好看到了副驾驶上突然出现的女人。
长发披衫看不清容貌,可脑袋却是真正的三百六十度旋转,似乎还对后座的洛寻张开了血盆大口。
“……妈呀———”
车子已经远去,晏家老宅响起一声嚎叫。
……
不知是因为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还是欧阳暖捣的乱,总之从当夜开始,包括晏老爷子、许盛安父子,还有那些个诋毁了洛寻的,都开始做噩梦。
噩梦无比真实,面目可憎的厉鬼张着血盆大口跟着他们咬,如何都醒不过来。
耳边还时常传来飘渺的女声:来下面陪我呀~~来呀~~来呀~~~
特别是许盛安,总是梦到女鬼缠身,还时常感觉有鬼在他耳边吹气。
根本不等他去找道士来降鬼,就已经被折磨得面黄肌瘦。
其余人虽然没许盛安严重,但也开始陆陆续续倒霉。
出门被东西砸,在家吃饭硌牙,吃鱼卡刺,走路平地摔,吃水果发现被咬了一半还在蠕动的胖虫子。
有的睡到半夜床还塌了,更甚至还有拉屎一半卡马桶里了。
简直匪夷所思的假冒伪劣以及倒霉。
唯独一人无事,那就是当晚给洛寻递过胃药的小表妹。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自持身份高,看不起被丢弃在外的洛寻,多多少少都诋毁过几句,也在心里暗暗看不起。
这不,遭了如此报应。
看来以后还是老实点,不要再去招惹晏初臣和洛寻。
反正继承人也轮不到他们,犯不着和人作对啊。
之后两天又听说晏老爷子去道观请了道士来驱邪,只可惜道士倒是请来了,邪却是没找到。
也是,晏家老宅风水俱佳,哪有什么邪?
至于做噩梦?
道士也看不出什么一二三来,被缠得没法了,就给了两张阳符,还让他们多晒太阳少犯口舌。
何为口舌?
就是不要无端与人争吵,背后说人闲话。
祖孙三代听得脸青一阵白一阵。
而当洛寻得知此消息时,正和晏初臣在别墅院子里吸收日月精华,他趴在夫君腿上,小小声嘀咕。
“特别是许盛安,竟然教唆小孩子羞辱我,活该。”
说他小气也罢,自私也行,那些人多多少少都看不起他,有些背地里还不知怎么骂他。
哼,就活该倒霉。
简直大快人心。
晏初臣也不回话,只是揉了揉怀中的脑袋。
不知为何,他近来总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国师回来了,据说并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甚至还受了点伤。
当然并不严重,依旧活蹦乱跳。
那么接下来他又会如何?
继续试探自己?
还是继续打洛寻的主意?
心印还没找到,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洛寻又没自保之力,如若真的和国师挑开身份发生正面对峙。
他真的能护住洛寻吗?
其实纯阴之体虽然难寻,但国师也不是非要不可,加上那人……
他最怕的,还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小家伙。
洛寻也感觉到了晏初臣的情绪,刚想安慰两句,一旁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竟是柯少彬。
“喂?”
“小寻,我家新开的电影院明晚开业,我拿了很多票,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