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就应允了:“臣必当竭力,寻合适人选。”
“嗯。”
聊过之后,冷云麟就与傅清瑜回到了院里,傅清瑜询问:“你何必要这么早?”
“也不算早。”冷云麟揽着他的肩头,细细解释,“我原本也不急,但是你外放出去之后,我就觉得,应当在有生之年,亲眼看看大晏。你虽可作为我的眼睛,但即便是你,也只是了解一个地方的事情,我又不可能放任你天南海北的去,便只能与你一起了。”
“四五岁的孩童,教个十来年,能独当一面时,我便让他监国,带你出去走走,若是他做的好,我便禅位于他,我原本对皇位也不眷恋,所思所求,不过是人人富足罢了。”
傅清瑜了然,轻轻一笑,他与冷云麟,都从彼此身上学到了许多。
这大概便是时间最好的感情。
不过冷云麟话锋一转:“若是清瑜能生就好了,我们的孩子必定是最聪慧的。”
傅清瑜也笑:“这倒是。”
他们都接受了自己不会再有后代的事实,但若真的能生,傅清瑜觉得自己不会抵触。
只可惜他是绝无可能生育的。
傅清瑜还没来得及感叹,身体就一轻,原是冷云麟将他打横抱起来了,傅清瑜疑惑望去,冷云麟却笑道:“虽然不能生,过程还是可以体验一下的。”
他这是要……
傅清瑜回想起冷云麟那庞然大物,连忙道:“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做这种事需得诸多准备,他这里什么都没备着,很容易受伤的!
谁料冷云麟却道:“我早有准备。”
傅清瑜:“……”
回到院中时,傅清瑜果然看到满床要用的东西,不由头皮发麻。
冷云麟拥着他:“清瑜,我等了这么久,确实等不下去了,你愿不愿意?”
傅清瑜脸开始热起来,抬头去看冷云麟,却见他一脸端正,一副若是你不愿意,咱们就不做的模样。
但傅清瑜知道冷云麟绝不可能继续当君子,乜了他一眼,故意道:“若我说不愿意呢?”
“不愿意啊。”冷云麟眼里带笑,却强装出一副十分悲伤模样,“那说明清瑜爱我不深,我所托非人。”
傅清瑜忍不住笑,主动投入他怀中,仰头吻他下巴:“麟哥,我愿意的。”
他们虽年轻,却早已认定彼此。
冷云麟呼吸一窒,将他抱着放在床上,随后覆身上去。
……
冷云麟虽然也是头一次,但他不知在脑中模拟想象了多少次,每一步都照顾着傅清瑜的感受,务必要他喜欢甚至迷恋上这件事。
事实证明,冷云麟确实天赋异禀,傅清瑜第二日……没能起床。
冷云麟独自去用早膳,对上傅林氏了然的目光,冷云麟面不改色,唤她:“娘,我想准备一碗红豆饭。”
傅林氏虽然暗想了多次,今日总算成真,不由笑的慈爱:“好,娘这就去做。”
傅文庭心里盘算着下一任皇帝的事情,对这事并无看法。
毕竟都是男人,血气方刚的,哪里能忍得住,忍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傅清瑜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软,他轻轻蹙眉,稍稍翻动身体,被子滑下去一些,刚露出点点红梅,又被冷云麟吝啬提了上去,盖住春光。
“醒了,身上可还难受?”冷云麟关切问他。
傅清瑜不想说话。
昨晚上……冷云麟当真不是人。
他都说停了,但是冷云麟言之凿凿,说过了年傅清瑜还要到盐县去,他见不着,怎么就不能提前补一补。
说的傅清瑜有些心软,就放纵了,结果后头……直接就昏昏沉沉,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会儿在这装什么呢。
傅清瑜用鼻音哼着回他。
冷云麟也知道自己做的过火,伸手到被子里给他按揉腰部:“我看过了,没受伤,清瑜很厉害。”
他也很厉害。
毕竟是第一次,饶是冷云麟沉稳,这会儿也喜不自胜,恨不能听听傅清瑜对他的肯定与褒奖。
傅清瑜:“你是不是想挨揍?”
“清瑜,以后我不会这样了,你信我。”冷云麟怕傅清瑜害怕这事,“我昨晚上忍了太久所致,以后就好了。”
而且看清瑜的反应,应当是享受的。
冷云麟又忍不住笑,像个毛头小子。
傅清瑜简直没眼看他。
伺候傅清瑜用了软和好克化的肉糜粥,冷云麟又上了床抱着他,傅清瑜浑身发懒,完全不想动弹,由着他给自己揉捏。
但是这手能不能老实一点。
傅清瑜冷冷在冷云麟大腿内侧掐了一把。
冷云麟佯作疼痛,低声讨饶:“清瑜下手太重了。”
“能有你重?”傅清瑜直接戳穿。
冷云麟笑道:“没办法,清瑜太诱人了,我忍不住。”
“你闭嘴!”
两人足足腻歪了一天,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等到了傍晚,傅清瑜才有了力气,起来活动。
傅林氏笑着给他道喜,把傅清瑜闹了个红脸。
之后,冷云麟理所当然将人拐到了皇宫里头,傅清瑜被哄着又跟他……
等到元宵节结束,傅清瑜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往外跑,再不跑,恐怕他要被做死在龙床上了。
冷云麟十分不舍得把人送走,默默又给他缩减了半年。
至多再让傅清瑜在外头一年半,时间一到,就把他调回来成婚!
傅清瑜照旧先去给陈远道拜年,没想到陈远道竟然带他见了个人。
这人看起来其貌不扬,皮肤黝黑,见到傅清瑜连忙叩拜,口称知县大人。
傅清瑜疑惑:“知州大人,这是?”
“此人知道制冰之法!”陈远道按捺住兴奋,眼里放光,“我验证过,当真让水凝结成了冰。”
“真的?”傅清瑜面露惊诧,连忙道,“如何制冰,你速速说来。”
那人在陈远道面前说过一次,这会儿倒不惊慌,娓娓道来:“草民是制作烟花爆竹的,偶然一次,不慎将硝石落入水中,却见这水迅速凝结成冰,草民反复试过,这硝石当真可以使水凝冰,且可以重复使用!”
陈远道吩咐侍从:“速去取水与硝石过来。”
侍从早就备好了,立刻将一盆未结冰的水与透明无色的硝石呈上来。
那人就拿起硝石放到水中,果见水迅速凝结成冰。
傅清瑜大喜:“知州大人,若有了此物,咱们这海鱼,可就不愁卖了!”
“可不是。”陈远道也抚掌笑道,“清瑜,多亏你来了这里,否则本官就只能固步自封,不得寸进。”
“知州大人为官清廉,已是表率。但若大人肯破釜沉舟,做出一番事业,陛下必定不会亏待你。”
陈远道深受触动,当即表示:“多谢你了。”
硝石制冰这事,傅清瑜又安排人反复试验,因着硝石有毒,因而需得在水里另外放一盆水,使其结冰才能用。
这其中,又耗费了十来天,最终才彻底掌握了用度。
傅清瑜请陈远道立即上书,也如约给了这人八千两,怕他被人抢了,还安排衙役护送他去钱庄兑换成存票,又跟钱庄老板说明,除他本人,任何人来领用银子都不可。
冷云麟收到消息之后,立刻告知大晏沿海所有州,命他们开采硝石,以作制冰来用。
傅清瑜回到盐县之后,也召集钱会长等人,提出了两个建议,一是,配合渔民将鱼获销往外地,二是,试试看能否拉网在浅海养殖海鱼。
出海捕鱼毕竟危险,若是风平浪静还好,一旦遇到风暴,很容易出事,盐县海岸线很长,也有浅海,傅清瑜觉得,拉网圈养起来,总比出海要安全的多,即便到了冬季,也有收获。
钱会长听着这亘古未有的想法,惊为天人,立刻便应下来,潜心研究。
山与海,以及樱桃酒,三管齐下,在年底时,百姓们的腰包彻底鼓起来了。
而经过傅清瑜手中的事务,不论大小,从未出过错,且他约束权贵,尊重百姓,一心一意为百姓谋划,盐县的百姓远比其他州县幸福的多。
他出行时,老百姓们俱都真心实意喊他青天大老爷,甚至有些胆大的女子,真心爱慕傅清瑜,欲与陛下争皇后。
在他影响下,陈远道治下其他县皆是焕然一新,年底吏部考核时,陈远道不例外得了甲等。
至于傅清瑜,也接到了调令,升任中州通判,正六品官职。
傅清瑜知道自己在盐县留不久,这地方在他的治理下,已经蒸蒸日上,新来的知县只需要按照他的路走,十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
百姓们也知道留不住傅清瑜,只是没想到他升任的速度这般快。
在傅清瑜的举荐下,纪怀凌升任盐县知县,两人这将近两年搭档的十分默契,傅清瑜所作的所有改革俱都有他参与,因而由纪怀凌任知县,他很放心。
与纪怀凌交接之后,傅清瑜先回京过年,待年后再去中州赴任,他原本想偷偷走,但是他也舍不得这里的百姓,因而傅清瑜也就没隐瞒行程。
百姓们果然不舍,纷纷聚在府衙外头,跪了一地。
傅清瑜也忍不住眼眶发红,去扶他们:“父老乡亲们,今日之后,我就再不能回这里,但不论我在哪里,俱都记着诸位,也多些诸位对我这一年半来的照顾,愿诸位日子越来越富足,再无贫寒。”
纪怀凌紧随其后,对大家道:“诸位放心,我亦会同傅大人一般,竭力造福乡亲。”
这道别就足足道了一个时辰。
傅清瑜坐在马车上时,还忍不住擦眼泪,出来越久,越觉得百姓情感真挚,你对他们好一分,他们便回馈十分。
他也更懂冷云麟为何会一心为民,这种成就感与满足感,并非是居于高堂就能体会到的。
中秋节时,冷云麟曾给他来了一封信,说是傅家旁支有个小孩子,名北辰,长相与傅清瑜有几分相似,今年才三岁半,但已经数倍数十首诗文,天赋极高。
冷云麟已经将人接进了宫中,对外却并未说是以继承人抚养,只说是觉得跟这孩子有缘,但是嗅觉敏锐的臣子,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在傅清瑜到外地任职这段时间,不是没有大臣上书让冷云麟选秀,充实后宫,以固国本。
但是冷云麟俱都否决了,只说他正当壮年,不必着急,且他看重傅清瑜,不会先让人进宫,委屈了他。
傅氏在朝堂之上也十分有把控力,因而这事情没掀起什么波澜。
也因为冷云麟调整了官员的俸禄,拿人手短,所以他们也没再劝。
再后来,在傅清瑜的悬赏下,有了制冰之法,盐县也在短短两年时间脱胎换骨,可见其才能。
对于有才能的后辈,朝臣们亦是十分欣赏。
若是此子能一直活跃朝堂,未来不可限量。
回京时,傅清瑜已经做足了准备,冷云麟憋了一年,必不可能放过他,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傅清瑜连着三天,都没见到过清晨的日光。
冷云麟将人抱着,冷哼道:“我还是手下留情了。”
傅清瑜嗓子哑了,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颤巍巍道:“麟哥,我真的受不住了,你饶了我,再过几年,我就不出去了,一直陪着你,好么?”
“几年?不成,最多再给你半年。”冷云麟简直不知道自己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日日想着傅清瑜,不知道有多少次,都想丢开一切,跑去盐县看傅清瑜,但他只能活生生忍住。
傅清瑜也思念冷云麟,但他内敛于心,且日日忙碌,倒是不觉得时间难熬。
只给半年肯定是不成的,傅清瑜应了诸多要求,才将这时间拖至两年。
傅清瑜回京之后就长在了龙榻上,回来四五天都没有见到傅北辰,等到终于能下床时,都已经快过年了。
傅北辰人长得白嫩,圆黑色的眼睛确实跟傅清瑜有几分相像,他这一脉离主支不远,相像是正常的。
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知书达理,进退有度,比之傅清瑜年少天才之名,也不遑多让。
这会儿他穿了一件红色的袍子,袖扣衣领都缀着白狐毛,更衬得他唇红齿白,天真可爱。
他身后还跟着阿喵跟雪朝,三只在一起,愈发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雪朝已经长成了大猫,而阿喵也没显老态,对傅清瑜而言,已是最好不过。
傅北辰给傅清瑜行礼,奶声奶气道:“北辰见过清瑜叔叔。”
论辈分,傅清瑜确实是傅北辰的叔叔。
一见傅北辰,傅清瑜就心生喜欢,若是自己有后代,大概就是傅北辰这样的。
他给了傅北辰一块玉佩作为见礼,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蛋:“北辰在宫中可还习惯?”
“陛下很照顾北辰。”傅北辰对冷云麟也十分敬重,“陛下很厉害,北辰十分崇拜陛下。”
傅清瑜被他逗笑,对冷云麟道:“麟哥,小孩子真的很可爱啊!”
冷云麟因着傅北辰长得像傅清瑜,对他很和善,也用心教导,如不出意外,将来这天下,就要交到傅北辰身上了。
此时见傅清瑜也喜欢他,就笑道:“以后咱们一起教他。”
“好。”
十九岁的青年已经尽数褪去了青涩,眉眼如诗如画,如月华般光洁,但又内藏坚韧,冷云麟看的痴了,挥挥手让宫人将傅北辰以及阿喵雪朝带走,直接将傅清瑜抱起来,往内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