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来了兴致,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望着卡蒂斯,平日里卡蒂斯的发尾会扎一下,但今天因为洗澡,放了下来,有一指长。
湿答答的紧贴着脖颈。
并不娘气,反而配上他冷淡的五官,有种异样的美。
卡蒂斯的脖颈也很漂亮,是那种高傲的天鹅颈,白皙纤长。
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发尾,划过脖颈,落在了那圆润的喉结上,迟迟不肯滴落。
顾斐盯了一会,忍不住伸出手,在触摸到的瞬间,喉结滚动了一下,像个害羞的小猫咪一样,‘咚’的一声,跑掉了。
他再想触碰的时候,被一只凉凉的手握住,与此同时,头顶传来卡蒂斯冰冷的质问,“你在干什么。”
顾斐脸一热,耳一红,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第一反应就想抽走,结果被牢牢的抓住。
无奈之下,他伸出白玉食指,在卡蒂斯眼前动了动,为自己解释道,“水。”
“水。”顾斐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头脑一热就去摸了,他望着卡蒂斯越加幽暗的眸子,解释道。
卡蒂斯目光由顾斐的脸上转移到手上,顾斐的的手很是娇嫩光滑,若不是握的紧一些,刚刚就让他溜了。
很快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娇娇而立的手指,粉嫩的指腹上还残留的水滴,看起来更加的娇艳欲滴。
卡蒂斯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抽过桌上的纸,声音带着些沉重与嘶哑,“我帮你擦掉。”
顾斐刚想拒绝,一抬头就看到那双变得幽深的蓝眸。
因为卡蒂斯是站着,而顾斐是坐着,灯光将卡蒂斯整个身影笼罩在顾斐身上,让他有种被压迫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并不难受,反而有些兴奋,想掀翻他——
指腹一痛,臆想瞬间坍塌。
“不好意思。”卡蒂斯目光隐晦的松开手,“我去趟洗手间。”
“那你快去快回。”顾斐迫不及待的收回了手,他刚刚被掐了,指腹上还残留着指甲的印痕,但他不敢说出来,毕竟先不争气的是他。
让你手贱,让你臆想。
顾斐一脸不争气的瞪着食指。
如果他这时候抬头,一定会发现卡蒂斯比他还狼狈,可惜,他正心虚着,就错过了。
吃完晚饭,两虫约了车,去蓝星酒吧。
蓝星酒吧离基地并不是很远,到的时候,正好是酒吧气氛才开始的时候,一进去,就被激昂的音乐所振奋。
望着舞池里蹦哒的虫,有雌虫,有亚雌也有雄虫,在这里不受拘束,可以自由的释放天性,无需包袱,无需压抑,无需忍让。
顾斐前世只去过清吧,对酒吧有种天然的向往。
虽然音乐震的耳朵嗡嗡,但是一点都掩盖不住他的兴奋,要不是卡蒂斯拉着他去二楼包厢,他估计就冲进去蹦哒了。
二楼的包厢,说是包厢,其实并不是,只是一个凸出的圆形阳台,大约二十个平方左右,两旁也没什么遮挡物,只有两面厚重的落地帘。
顾斐一进包厢,就跑到了扶手台,探着身子,往下去看。
舞池里灯光昏暗,看不清虫脸,也分不清性别,只觉得每个虫都很开心的样子。
“你是来喝酒的,不是来跳舞的。”卡蒂斯在门口的时候已经后悔了,本以为蓝星酒吧是一个高级会所,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再加上顾斐不给他机会,直接拉着他进来了。
“看看又没事,卡蒂斯你这虫就是太老干部了,没意思。”顾斐回头望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卡蒂斯,身姿挺拔,气势孤傲,翻酒单跟翻什么重要情报一样,又仔细又稳重,就连一旁唇红齿白的亚雌都不敢往上靠。
“不喝酒,就回去。”
“喝喝喝。”
都到这里了,他傻了吧唧的才会回去。
顾斐从阳台走到另一张椅子,坐上,“酒单给我。”
卡蒂斯将酒单递给他,顾斐摸着硬梆梆的酒单,很久没见到这种木制本的酒单,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他打开酒单,细细的看了一圈,才开始点单。
“一杯海洋之心,一盘小吃拼盘,一盘水果拼盘,再来碟花生米。”
卡蒂斯等他点好后,给自己点了一杯柠檬水。
“不是吧,来酒吧喝柠檬水?”顾斐可不想一个虫喝酒,连忙按住酒单,对着亚雌服务员道,“服务员,给他退了,来跟我一样的。”
亚雌服务员并没有理睬顾斐,而是望向了卡蒂斯,在他眼里,卡蒂斯可比顾斐重要的多。毕竟谁消费,谁买单,像他做了这么久,早就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
顾斐见服务员不理他,用酒单捣了捣卡蒂斯的手,“喝不喝,说好陪我喝酒的。”
卡蒂斯将酒单抽过来,递给亚雌服务员,有些无奈道,“听他的。”
亚雌服务员接过菜单,看了一眼卡蒂斯又看了顾斐,走了出去。
“我这么出名的脸,他没认出来。”
“……”认出来有什么好得意的吗?
“算了,不知道我是雄虫更好。”顾斐懒散的往后一趟,“”
“这亚雌服务员,是不是把我当小白脸了?”
小白脸?
卡蒂斯望着灯光下都非常俊俏的脸,五官精致,肤白貌俊,一看就是富养出来的少爷,别说还挺适合这个词的。
“怎么,你不愿意?”
顾斐当然不愿意,不过看卡蒂斯的模样是不知道小白脸是什么意思,便戏弄道,“你要是愿意当小白脸,我考虑一下养你。”
养我?
不提小白脸是吃软饭的词,就说后半句。
是个雄虫都不会说这样的话,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
很多雄虫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少钱,他们虽然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但实际上只会消费、享受,他们对于钱没有任何概念,有钱就拼命的花,没钱就质问家里的雌虫,因为在他们心里钱不够,就是雌虫跟亚雌能力的不行,像每年因为无法满足雄虫消费而被离异的虫多不胜数。
养雌虫,就是连年幼的小雄虫都不会说的话。
“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着,还觉得我养不起你。”顾斐最讨厌被低看,卡蒂斯眼里的惊愕,仿佛他开了个什么国际型的玩笑,立马跳脚,“我告诉你,等我几年,我一定能养的起你。”
“你需要几年?”卡蒂斯难得开了个玩笑道。
“这要看你好不好养。”顾斐不敢说大话,虫族的物价有点高,特别是新鲜蔬菜水果,真要一日三餐的做,大概每个月就需要四位数的开销,一个虫是这样,两个虫只多不少,再加上平日里玩玩、逛逛,买点日用品,好家伙,他的分红不够养两个虫,只够图温饱。
卡蒂斯见他这么认真,低头似乎在细算着什么,突然不想再聊下去了,“这种事,以后你还是留着跟你的雌君说,我们今天是来喝酒的。”
“对,喝酒。”虽然被卡蒂斯打岔了,但是顾斐心里也有了些想法,他需要挣钱,但怎么挣钱还是个关键,他需要找个机会,细细的想。
这时,帘子外传来亚雌服务员的声音,“先生,你们的酒水好了。”
“进来。”
亚雌服务员将酒水放在桌上,两杯海洋之心,瞬间引起了顾斐的兴趣,他拿起一杯,放在灯光下,非常的漂亮。
是那种由深到浅的蓝色,最上面的宛如透明的清水,最下面是深的发黑的蓝,在杯子的一半,漂浮着一个纯白的镂空爱心,伴随着顾斐的摇晃,里面的爱心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顾斐看了一会,又放在鼻间闻了闻,是那种淡淡盐水味。
轻啧了一口,不咸,非常的清爽,还带着一丝甜甜的。
海水也有甜的吗?
顾斐喝了一口,又一口,只觉得这鸡尾酒一点酒味都没有,就像是杯清爽解口的甜水。
第42章 不要随意撩拨我
一转眼, 就喝了半杯下去,再想喝的时候,被一只手握住, 力气还挺大的,顾斐硬拽了两下都没有拽回来。
“卡蒂斯。”顾斐懒洋洋的松开手上的酒杯, 看着卡蒂斯把酒杯放回了桌上,轻啧了一声,“你这个样子, 好像管家婆, 而我就是那个没有自由的、可怜的、想喝一杯酒都不行的小管家。”
幽怨的黑眸, 带着狡猾的笑意。
卡蒂斯将果盘推了推,“不要一次性喝那么多, 容易醉。”
“就这点,还能把我喝醉?”顾斐伸手点着杯身,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红润的舌尖舔过嘴角,就在他想拿起再喝一口的时候, 一块西瓜放在的杯子上, 顾斐对上卡蒂斯那双清冷的眸子, 只能乖乖的拿起西瓜,咬了一口。
最近的卡蒂斯真的是越来越‘凶’了。
“你很会喝酒?”
“当然, 我以前二两二锅头都不会醉的!”顾斐睁着眼睛说瞎话道。
“二锅头?”
“就是白酒,怎么样,厉害吧!”顾斐自豪的说道。
卡蒂斯看着他洋洋得意的样子, 有些无语, 二两白酒说的很骄傲似的, 不过…
“精神力损害能喝白酒?”
顾斐一噎, 突然想起原主的‘病’,有些浪过头了。
但是他要是说病没好,估计就要被带回去了,或者就不能喝了。
要说病好了,还有婉转的机会,更何况卡蒂斯是个谨言慎行的雌虫,不会嚼舌根。
便伸手勾了勾,“你靠近点,我跟你说个秘密。”
卡蒂斯低过头,他大概也知道顾斐要说什么,将酒杯移到了自己的面前,侧耳倾听。
“再近点,这么隔音不是很好。”
卡蒂斯微微倾斜了一下,两虫里的很近,那熟悉的干爽味又徘徊在了他的鼻间,只是这次沾了酒气,变得有些不一样。
“真是的!”顾斐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把搭在卡蒂斯的脖颈上,他能感觉到身子的奋起,但又被压了回去,他一把拉过来,“都叫你近点,秘密是不可以给第三个虫知道的。”
密密麻麻的炽热带着酒香喷洒在他的耳垂上,一股强烈的怦然心跳从胸口一直振动到耳尖,卡蒂斯忍不住抖了抖耳朵,想逃离这种被约束的地方,又很流恋这股温热。
“其实我的病早就好了。”顾斐将秘密告诉了卡蒂斯,便打算离开,目光掠过那红的滴血的耳朵,鲜艳欲滴的还会动,手贱的又戳了一下,就看到卡蒂斯一把将他推开,站了起来。
“顾斐!”
“在,在在。”
卡蒂斯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脸色有些冷肃,“以后,不要随意撩拨我,我是你朋友不是你外面的情虫!”
顾斐被训得有些恼羞,又觉得卡蒂斯小题大做,况且他就是觉得有意思戳一下,怎么就成了撩拨他,还什么外面的情虫,“我没有!”
“以后离我远一点,你身上的……味道会影响到我。”
“你不是说我身上没气味吗?”顾斐低头闻了闻,最多就是柠檬味的洗衣液,就这还被嫌弃,有些恼怒的他,搬起椅子,就跑到了阳台,“离这么远够不够!”
卡蒂斯张了张嘴,顾斐身上的确没有雄虫的信息素味道,可能只是他一时的兴趣,就像一个小虫崽对待好奇的事物一样,没有恶意,也没有坏意,只有淘气,但也正因为如此,卡蒂斯才会觉得无措。
他又是他亲虫,怎么跟他细细讲解雄雌有别,就算他说了,他们两或许就会因此再也不能像现在一样相处。
揉了揉太阳穴,“我先出去一趟。”
顾斐动了动嘴,望着卡蒂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包厢,一股酸酸麻麻委屈从心底泛起,不过他也没追出去,伸直脖子看着外面的舞台,打算晾晾他。
最近的卡蒂斯太难伺候了,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楼下舞池里的圆形舞台已经升起,上面站着一群能歌善舞的年轻虫,紧身的服装,勾出曼妙的曲线,一颦一笑,都带着几分挑逗,让舞台下的虫们更加的疯狂。
顾斐跟着节奏,踩着拍子,欣赏着节目,很快就抛弃了之前的委屈。
一曲结束,其中一个芭比粉的短发亚雌朝着他抛了个媚眼,顾斐觉得很有趣味,刚想回头分享一下,身后却是空荡荡的,只有一桌吃食。
真没意思。
顾斐失落的走过去,吃了点小吃,便拿起海洋之心。
不让我喝,我偏偏就喝,还要大口大口的喝,把你那份也喝掉。
这么想着,一手一杯的顾斐又回到了阳台上,不过这次他没有探出身子去看,而是躺在椅子上,悠闲的左一口,右一口,中盘还回去拿了一盘花生米,一个个抛起,丢进嘴里。
——分——隔——线——
卡蒂斯从包厢出来,本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散散心。
路过一个厚重的帘子时,一声熟悉的怒吼从里面传来,“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哈里,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地下室了!”
“梁少,你答应我的,只要我把少爷的事告诉你,你就会放过我的。”
“我说的话多了去,我还让你做我的情虫,你怎么不听!”梁子庚耻笑的口气从帘子的细缝间传出。
卡蒂斯看了一眼隔壁的包厢,没有虫,便走了进去。
他认识梁子庚的声音,徐啸的走狗之一,不过另一个声音他好像也听过,只是在哪里,他有些记不清。
“卑鄙、无耻!”
“哈哈,论卑鄙无耻,我觉得我还没有徐啸的一半,毕竟我可做不出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