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东海长出一口气:“那太好了,我也害怕。”
“……”
殷白鹤的唇角都禁不住翘起,更别说其他人。
中午吃饭时,看到辛叔,大家都当没看到,只有孟慈在担心,辛叔能勾引得了那个吃人的怪物吗?
会不会觉得人老了肉老了?
席乐得知他的担忧时,放空大脑:“……你想的确实很深,但是应该不会吧,辛叔好歹还算中年。”
“你看他已经显老了,肯定不止中年。”孟慈摇头,“说不定都是一两百岁老怪物。”
席乐也没法确定辛叔到底多老。
这顿饭正常得让他们没觉得意外。
因为昨晚怪物是直接吃人的,没留下全尸,所以这会儿辛叔没有东西用来做饭太正常。
这也是他们到现在吃得最正常的一顿午饭。
“吃上一顿正常的饭也太不容易了吧,我感觉自己都饿肚子好几天了。”
孟慈担忧:“这里面应该不至于加料吧?反正我现在没看到。”
鲁东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认真想了想,“就算有东西你也别说……我们都吃了,说了只会难受。”
白筝听见他们的对话,顿时胃口全无,没好气道:“能不能说点别的事?”
左潭偷偷多吃了一碗饭,才不搭理他们,说不定这是最后的晚餐。
吃饱喝足之后,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傍晚的事情上,成败就在此一举。
下午时分,白筝把她们屋子里的那些珠宝腾了出来。
她这时候才发现这箱子里放的珠宝不一般,上面都还有血迹,就是不知道是谁的。
而鲁东海则是打开了剩下的两副棺材,里面确实是空的,但是却有血迹在。
“怎么会有血?”
“这还有痕迹。”
左潭皱眉,只觉得问题很多,“该不会是重复利用,过后又放回原地吧?”
虽然做法很奇葩,但大家也觉得不是没可能。
“之前辛叔说是埋了下葬,但其实尸体是被吃了,那副棺材到底有没有下葬我们也不知道。他过后挖出来,来一波人,又成了用来糊弄的东西。”
席乐现在越看这棺材越像有人躺过的痕迹。
这样的话,辛叔也太不讲究了吧。
不过也是,人都死了,还讲究什么。
“珠宝应该是引诱人的,然后那些书恐怕是他自己用的,至于棺材,最初目的不知道,现在是用在我们身上的。”
他们是来做客的。
让客人动心的当然最可能的还是珠宝。
单看院子里的尸骨就知道这宅子里死了多少人,这棺材也不知道被用过多少次。
席乐后退几步,洁癖都要犯了。
他拉着殷白鹤走到外面,正好看到北院的门。
席乐往坏情况上猜:“我们都看见北院的骨头了,辛叔自己肯定也要对付我们。”
殷白鹤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席乐问:“那个怪物到底是听他的,还是听那个神像的?”
这个其实他心里觉得是神像。
一个宅子里有神像,有仆人,他觉得辛叔不像是主人,否则可以直接自居主人,何必还当管家。
想起神像一颗头被拧断还流血的事,席乐心里冒出个想法。
他招手,“你过来。”
殷白鹤微微弯腰靠近,他耳朵边有温热的气息:“你说,如果把三颗头都拧掉,神像会怎么样?”
这样亲密,他的反应比平时迟钝几秒。
过了好几秒,殷白鹤才说:“不太可能会死,但肯定会受伤。”
席乐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一点红色,惊奇地多看两眼,“殷白鹤!”
殷白鹤问:“嗯?”
“你耳朵好像红了。”席乐小声说。
“……”
席乐发现在自己说完后,他的耳朵好像更红了点,偏偏他的面上和之前一样淡然。
有点说不出来的可爱。
他发现了,殷白鹤也是会害羞的。
席乐觉得好笑,又觉得他这样面无表情却耳朵红很可爱,总算不是自己害羞了。
殷白鹤扭头,“笑够了?”
席乐眨眼,“不给笑?”
殷白鹤当然摇头,隐隐又觉得被发现了有些羞赧,“你想笑就笑吧。”
反正都被看到了。
他只是刚刚觉得席乐离得太近,这似乎是关系确定后这么近的距离,和晚上同床是不一样的。
“我这不是嘲笑,是觉得你可爱。”席乐解释,他伸手去摸他耳朵,“敏感的?”
殷白鹤没搭腔。
席乐摸了摸,挺软的,手感好到他不想放。
但余光瞥见其他人出来,飞快地收回了手,反倒是殷白鹤有点贪恋这亲密。
好像同意谈恋爱之后,席乐反而怕被发现。
山里的傍晚来得很早,辛叔一直在北院里待了很久,出来时脸色沉沉。
他看到他们都在外面,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客人,稍等,我这就去准备晚餐。”
大家都佯装没事地点头。
等辛叔离开后,孟慈才道:“他笑得真丑,还恶心。”
席乐看了眼天色,“趁天没黑,我们准备一下。”
殷白鹤已经到了北院门口,他直接开了北院的门,盯着那几个关着的房间看。
院子里的一切和白天他们进去看到的没有两样,依旧是骨头遍地。
“我们直接过去吧。”席乐说。
“不在那儿。”殷白鹤摇头。
席乐啊了声,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辛叔换了房间?”
四个房间全都关着门,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什么,但他知道殷白鹤肯定不会出错。
席乐就知道辛叔肯定心里有鬼,说不定在院子里准备了什么等他们自投罗网。
第110章 做客16(离开。)
不过席乐倒是想多了,院子里很平和。
殷白鹤带着他从边上过的,去了最左侧的房间,也就是辛叔自己房间的对面。
“在里面。”他说。
席乐看看这间房,又回头看看辛叔的房间,“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都距离他自己的房间很远。”
他看向殷白鹤,“你说的是对的,他怕它。”
席乐又一次感慨,殷白鹤真厉害。
不过现在,这么厉害的人也是他的男朋友了。
席乐莫名冒出这么个想法,感觉怪羞耻的,又怕殷白鹤发现,飞快地转移话题。
“直接开门?”
殷白鹤四处打量了一下,“等等。”
他这么一说,席乐就小心的检查起周围来,但是别的地方没发现问题,门上发现了不对劲。
门上有血。
因为这里的门是朱红色的木头做的,所以之前要是不注意根本看不到血液的颜色。
这血是从哪里来的不需要问。
除了辛叔没有别人干出在门上抹血的事来。
“我们闯入北院已经是触犯了禁忌,他还要在这上面抹血,是希望我们早点死?”
殷白鹤颔首:“犯了禁忌的会在晚上死。”
席乐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
说明辛叔白天无法对他们下手,难怪他们之前搞那么多事他也当没发生,是等在这里。
他等不及晚上,现在就想让他们死。
席乐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npc,镜子对这些人也有限制对他们的确有好处。
他伸手从地上捡了根骨头,“用这个。”
至于骨头的主人,席乐没想。
殷白鹤觉得好笑,伸手接过骨头,没有开门,而是在血迹上滚了一圈。
听到动静,门内的东西立刻发出声音。
殷白鹤用了三根骨头,一路铺到北院门口,而鲁东海他们也早就准备好了其他骨头和血。
割破手指放点血还是很轻松的。
“你离远点。”殷白鹤对席乐说。
席乐当然不会和他争执成电视剧中那样“我就要和你在一起”的情况,听话地去了边上。
门被踹开的同时,他就见到一个人影蹿出来。
他离得那么远都能闻到风中的腥味,令人作呕。
席乐闭紧嘴,白着脸没发出声音。
对方速度极快,看起来比他矮,却又不像,佝偻着身子,等席乐再看时,地上沾了血的骨头已经消失。
那个“人”团在那里嚼。
它的身上勒出人脸的模样。
“……看过狂蟒之灾吗?”席乐口干得厉害,换了个问题,“见过蟒蛇吃人吗?”
殷白鹤自然没见过,但也猜到他的意思:“和那个很像?”
席乐艰难点头,“它……肚皮上的是人头的轮廓印。”
这一刻不是恐惧,而是震撼到空白,无法用一个词语去形容此刻的情绪。
为什么院子里那么多头骨,因为头骨这个“人”吃不掉。
就好像现在在它的肚子里一样。
至于这颗人头是谁的,席乐已经不做它想,要么是他们曾经的同伴,要么是在他们之前的人。
都不是一个好答案。
躲在外面院子的几人都屏住呼吸。
那个“人”趴在地上。
因为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所以鲁东海他们戳破了好几根手指,务必做到骨头数量不低。
一路铺到了厨房门口。
他们看到了这个“人”以扭曲的身体在地上缓缓扭动,每一次动弹就会前进一点。
而地上的骨头也会少一根。
密密麻麻的嘎吱声回荡在空气里,令人头皮发麻。
这个“人”确实不像人,像一个畸形怪物,皮肤又白又红,看起来十分恐怖异类,身体瘦骨嶙峋,却能一把抓断骨头,牙齿也是能咬破骨头。
和其他不一样的地方是――它的肚子特别大。
像一个长了胳膊和腿的大口罐子。
发黑的长指甲挠过地面的青石板时,那声音比嚼骨头的嘎吱声还要刺耳恐怖。
“他……”
孟慈的嘴被捂住。
白筝之前见过砍碎了还能粘在一起的鬼尸体,但都没有这个“人”看起来恶心、惊悚。
能让人又觉得恐惧,又想吐。
这就是宅子的老爷吗?为什么管家辛叔表面上还是一个正常人,老爷会变成这个样子?
还是说这个并不是老爷?
地上的“人”每拿到一根骨头,率先做的事就是去舔上面新鲜的血,头发乱糟糟的遮住了它的脸。
鲁东海和孟慈躲在屋子里,白筝他们则是在对面。
可以说,这个“人”夹在他们中间。
院子和院子中间的距离并不长,但在他们眼里却经过了很长时间,看到它即将离开,都莫名松口气。
可就在这时,院口的它忽然扭过了头。
白筝的尖叫卡在了嗓子眼,喉咙干得厉害。
等她清醒过来时,院子里已经恢复安静,微弱的嘎吱声在隔壁的院子里响起。
“我看到了它的脸……”白筝喃喃自语。
它是人,又不是人。
轮廓和五官都是人的模样,却显得鬼不鬼,硕大的肚子里不算膨胀,但也不扁,皮肤上还有人的手指印。
是个人都能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席乐和殷白鹤已经进了中间的房间,里面一股子腥臭味,“他怎么把神像放这里。”
太呕了。
殷白鹤很快就摸到缺了一颗头的神像,上面的血已经止住,但还发着红。
他将神像背对着他们。
席乐看到神像的后面有个一个图案,是被刻出来的,不明显,所以他之前没发现。
看起来是非常没有规律的刻痕。
“这不像是什么巫术类的。”他迟疑,“但画在这里,肯定有用,我们上次都没注意。”
上次注意力都在神像的头和眼睛上。
“当然不像,这是血槽。”殷白鹤声音冰凉。
席乐一惊,仔细顺着刻痕纹路观察,果然是流畅到底的,汇聚到右上方。
他抓着殷白鹤的手将神像翻过来。
这个位置……正好是神像的心口。
席乐和殷白鹤对视一眼,虽然没明说,但基本都明白双方眼里的意思。
这个神像想借他们的血复活,或者是恢复能力。
又或者是成神。
神像在这个宅子里待了这么久,中途又是有辛叔,又是有吃人的怪物,那么多人都没能让它达成目的。
说不定就在今晚。
“别管他了,没血就可以。”席乐绷着精神,“我们去找镜子,这才是关键。”
他们一出门,正好碰上鲁东海他们。
“那个怪物去厨房了,但是厨房里不知道为什么没声音。”白筝担忧,“辛叔是不是不在那里?”
鲁东海否认:“不可能,我离开前还看到他在那里。”
席乐伸出手,示意他们别耽误时间,“别管这些了,去找镜子。”
来过北院一次,现在就清楚许多。
殷白鹤将神像摔在地上,但奇怪的是,这次神像并没有碎裂,他只好放在了柜子最里面,又用其他东西挡住。
众人分开去其他房间。
席乐和殷白鹤自然去了辛叔的房间,不过确实出乎意料,镜子不在他那里。
与此同时,天黑了下来。
北院里昏昏暗暗,仅剩一点光线,更是加大了他们寻找镜子的难度。
席乐和殷白鹤打算去另外一个房间看,路过神像的房间,又猛地被殷白鹤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