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一样。
自从奶奶和父母都去世之后,每年也就他自己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快乐的。
但是昨晚知道了自己父母当年的事,他就心情有些沉重。
如果当初能多一点相处的时间……
两个人一直在床上躺到了天色大亮。
席乐自然是没做早餐,直接点了外卖,小区不远处有家粥店生意非常火,味道特别好。
他以前经常点他家的,后来殷白鹤来了,早上有时候他做,有时候不知道他去哪儿买的。
有钱就得享受。
席乐一骨碌爬起来洗漱。
临近过年,最近他这边消息也很多,因为很多人都要回家,还有年后不续租的。
洗漱完,席乐就坐在那儿看消息。
有好几个人说不租了,也有十来个人告诉他年后续租的事,他实在是业务繁忙。
单一上午,他的钱包就又丰腴了起来。
钱能使人快乐。
席乐心情特别好,吃完午餐,兴致勃勃道:“走,出门。”
一直隐形人的殷白鹤抬头,“去哪儿?”
“当然是买对联福字。”席乐晃了晃手机,“过年怎么能没有这些,今年我都买的算迟了。”
殷白鹤看着他,眉宇松开,缓缓点头。
既然席乐本人都没说房子的事,他当然也不会说。
江城是个大都市,再加上席乐这个小区的位置好,所以周边的超市和一些店都没有关门。
今天外面很多人。
因为天气暖和,席乐围巾都没有带,穿了件卫衣,外面套了件外套就不冷。
两个人甫一出现在超市里,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有些人之前见过席乐,但是第一次见殷白鹤,见两个人走在一起特别养眼。
既然都来了超市,自然一些过年的小东西也要买。
席乐以前去超市很少买很多东西,一来是拎着太重勒手,二来是很多可以外卖软件上点。
有一个免费劳动力在,他不可能放过。
自家也好久没有添置新东西了,厨房里的一些东西都已经很长时间了。
殷白鹤也不问,只是推着车。
一个十分尽职的工具人。
结完帐,席乐还算有良心,将东西分了三分之二给殷白鹤,自己拎一部分。
席乐有点心虚,问:“你可以吗?”
“可以。”殷白鹤垂眼从他脸上掠过,“你不是这么想的?”
席乐理直气壮:“是啊,我都没要你房租。”
这理由永远也不过时。
殷白鹤点头,“行。”
才刚出了超市,鲁东海的电话就来了。
席乐正打算腾出手,袋子就被身旁的手拿走了,殷白鹤拎着那些重物仿佛毫无重负。
他看到殷白鹤手腕用了力,腕骨突出,很漂亮。
还在出神,鲁东海的声音已经传出来。
“昨天不是说了今天一起吃饭的事吗,你也没问时间,我忘了说,今晚六点,地点发给你微信了。”
席乐回神,“六点?”
现在已经是四点多了,如果要去,就得尽快了。
昨晚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镜子和自己的父母上,压根就忘了今晚一起吃饭的事。
他说:“行,就是我们会迟一点。”
“没事,迟到多大点事。”鲁东海粗犷地笑起来,“别忘了就行,两个一起。”
席乐挂断电话,止住了购物的心思。
原本他设想的是回家把对联贴上,现在有了这插曲,也只能作罢,明天再搞。
两个人直奔目的地而去。
因为为了每个人中和,所以地点距离大家都差不多远,半小时后就到了包厢。
大家都已经到齐,除了孟慈。
“孟慈今天早上被他父母带回老家了。”鲁东海说,“反正这段时间也不会再进去。”
毕竟孟慈还是个学生,他没和家里说镜子的事。
左潭作为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新人,这次到了场。
之前在镜子里时,鲁东海给过他联系方式。但当时他很直接地告诉他,只有活下来他们才可能在现实里见面。
左潭回来后,考虑过不见面,最后还是来了。
因为很多事他不清楚,他需要充足的了解,这样才能加大自己活下去的砝码。
徐小圆一见到席乐就忍不住夸:“席乐你今天真好看。”
当然,殷白鹤也好看,但她和他没说过多少话,还是和席乐比较能放得开。
鲁东海说:“之前打电话给你,你那边吵的很。”
席乐说:“当时在超市。”
鲁东海不禁看向殷白鹤,“也在?”
席乐点了点头。
鲁东海觉得很神奇,毕竟这两个人性格实在不同,但是相处到现在居然还真的十分和谐。
“这次其实还算简单了的。”他撇掉想法,开始说正事,“感觉比上一次简单。”
徐小圆赞同地点头。
这次确实没有那么难,禁忌虽然和一开始的想法不一样,但是也有相同的地方。
只要认真看电影就可以,评价是个人的选择。
而且最后镜子也在售票员身上,售票员本人有很大的限制,他们遇到最难的一次还是公寓楼那只鬼。
从头到尾他们都不知道那只鬼长什么样,好像只见过房间里的照片,但依旧不现形。
比起那个,这次简直是小儿科。
鲁东海庆幸的同时,又开始忧心下一次,会不会更难。
“之前跟你说过,镜子出现变化之后,三天我们就会进入镜子里,开始新一次。”
左潭点头,“我记得。”
“我们每一次都是差不多的过程,最关键的是找到镜子,找到就能离开,不论是什么时候。”
“每一次都有时间规定的,我还不知道超了时间会怎么样,反正依照镜子的尿性,肯定好不到哪去。”
“以前的禁忌和镜子在哪我们都写了文件,到时候传给你,虽然不全面,但也算给你个思路。”
毕竟很多时候,禁忌是第一眼很难判断的。
就像殷白鹤,经历多了其实反而有更准确的猜测。
左潭是律师,平时大多是自己说,这还是头一回听别人告诫自己,让他觉得好笑。
有鲁东海说,席乐就自己在那儿吃。
他问:“就是以后的具体时间是固定的是吧?比如是晚上?”
“我们目前都是晚上,以后会不会变不知道。”
“那就好。”左潭笑笑,“我就怕我在法庭上,也不准带镜子,要么就忽然进去,会出问题的。”
鲁东海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恐怕法官会震惊的吧。
其实,他以前从来没想过会认识各种精英人士。
但后来发现,这些人和自己没什么区别,甚至于有些人反而小心思更多,也有更恶心更坏的。
可能是昨天用脑过度,今天席乐吃口好很多。
他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殷白鹤。
“如果你是个厨师。”席乐随口说,“我不仅不要房租,还会倒过来付你工资。”
殷白鹤面无表情,“想得很美。”
席乐说:“我是你房东。”
殷白鹤瞥了他一眼,“很好。”
所谓有钱就是大爷,席乐摸了摸鼻子,“你会剥虾吗?”
殷白鹤言简意赅:“一只一个月。”
席乐:“?”
他半晌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月房租的意思?
“你怎么不说一年呢?”席乐好奇。
“我不是你。”殷白鹤道,修长的手指动作流畅,轻轻两下,就往他碗里丢了一只剥好的虾。
席乐:“?”
这是在内涵他,就是在内涵他吧?
他们两个在这边说话,另外一边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左潭本以为今天和自己说话多的是席乐,或者是殷白鹤,没想到大部分是鲁东海。
他似乎是明面上的“队长”。
“我其实有个事。”左潭慎重开口,“你们也知道我的职业,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便利的。”
他继续说:“我已经找了我几个朋友,应该年后可以拿到一些自杀身亡的人的信息,不过暂时只能是本市的。”
第79章 邻居1((2更)红包。…)
这对大家来说是意外之喜。
因为在场的每个人基本工作都接触不到这方而的,在这方而知道的肯定比别人少。
孟慈又还只是一个学生,如果他是医生可能还好点。
但是左潭不同,他是个律师,同学、同事很多,又还有很多接触的相关行业的。
这对他们队伍来说是很大的帮助。
鲁东海掩下欣喜:“太好了,谢谢。”
左潭说:“不用谢,毕竟现在我也是要求生的一员。”
他会不遗余力找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虽然你们说那些是会被认定为自杀,但肯定有自杀的方式比较奇怪的。”左潭继续说,“对了,这次死的人,会怎么自杀?”
徐小圆摇头,“我们连尸体都看不到,就别提怎么自杀的了。”
白筝一向话少。
“那三个人我们不认识,就没法知道尸体是什么样的。”鲁东海思考了会儿,“除非去殡仪馆看看,但市里殡仪馆也不少。”
这是个不小的阻力。
“这件事交给我吧。”左潭立刻道。
他对这个团队看得很透彻,自己必须要做什么体现他的能力,才会有人听他的。
这样才不会成为牺牲的那一个,他要有自己的话语权。
鲁东海没有拒绝,“好。”
他心里轻松了不少,有了左潭的加入,他们可以得到很多信息,进而推测关于镜子的事。
鲁东海自知自己的本事在哪,不会对别人的能力过多干涉,不会在这种时候强制别人听他的。
一顿饭吃完,大家各自离开。
鲁东海走得迟,叫住了席乐:“这次的左潭有自己的主意,如果能够信任最好。”
他们就多了一个队友。
席乐嗯了声:“其实他自己应该知道利弊。”
毕竟是个律师。
鲁东海点了根烟,吐出的烟圈散在黑暗中,“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下次没那么简单。”
这种预感没由来,可能和女人的直觉差不多。
席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还早,不进去你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正是自己放松的时候,一直紧绷着,很容易出事。后天过年,打算其他的年后再说。”
“也是。”鲁东海笑,“我自己想岔了。”
一直紧绷着,在镜子里稍有松懈,就完了。
“你们今年怎么过?”他问。
“就这么过啊。”席乐实话实说,“每年都一个人过,不过今年多了一个人。”
鲁东海哦了一下,“你们住在一起,我忘了。”
席乐还没告诉他关于自己和殷白鹤的事,他觉得这和镜子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太大。
唯一比较有问题的是殷白鹤的身世。
但殷白鹤自己都没搞清楚,就别提鲁东海了。
“行了,现在也不早了。”鲁东海灭了烟,“各回各家,回去休息过个好年,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席乐微微一笑,“新年快乐。”
不管怎么说,未来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们肯定是没有事的,新年怎么着都要快乐一些。
也许新的一年会有新的机遇呢。
不远处,徐小圆正和白筝在等电梯,问:“你今年是留在这里过年了吗?”
“明天回去。”白筝说:“公司放假到初六,过完年就从老家回来。”
“我也是,哎,一回去就得被催婚,到那时候就感觉还是一个人过年最好。”
徐小圆抱怨。
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席乐看向殷白鹤,男人一直站在走廊上,孤寂的身形立在那里,十分惹眼。
他是一个过去经历很多事的人。
但这一刻像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
席乐歪头,走过去道:“走了,回家休息。”
殷白鹤眉眼轻挑,嗯了声。
这个新年和以往的每一年都不同。
大年三十刚到,天还没亮,远处就有人放烟花,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爆竹声。
席乐醒得早,心情特别好。
家里厨房的门上被贴了窗花,红彤彤的,一眼看上去过年味道浓厚十足。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席乐从猫眼里看了下,发现是这一层的住户,也算是邻居了,他打开门。
“你家对联掉了。”大妈好心提醒。
“谢谢阿姨。”席乐乖乖道谢。
门上的对联买的是自带胶的,昨天贴的时候感觉还可以,没想到现在就掉了一角。
还是要用胶带比较牢固。
“殷白鹤!”席乐叫道。
殷白鹤从里而出来,问:“怎么了?”
“对联掉了,要重新贴。”席乐说:“掉了不吉利。”
殷白鹤随意看了眼,没说什么。
重新贴胶带的时候,席乐看着红色的对联,想起第一次进入镜子时,他在村子里看到的各色对联。
其实如果是以前,他也不认识。
但经历过奶奶和父母去世的他是知道的,第一次奶奶去世是父母贴的对联,后来父母去世,他自己贴的。
那些记忆已经刻入了脑海中。
席乐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求生可以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