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听觉得奇怪,这么深夜地要转移萧禾?不会出事吗?
可是助理又发了消息,表示雇来的保镖也在,不会有问题。还发了两张保镖在车上的照片。
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黎听和萧禾最后还是收拾了一下下去了。
黎听没有给萧禾退房,毕竟之后还有可能要回来住,东西也带不全。
他们下到了地下车库,那里助理打着灯,示意他们过去。
黎听先上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结果刚上去就感觉情况不对。
后座的两个保镖有问题。
按理来说,车内是密闭的空间,而且周围都有监控。这两个保镖没必要这么紧张,把手一直按在自己的枪上。
就仿佛他们在紧张地等待什么时刻。
他打算下车,结果身子还没动,两把枪就架到了他的头上。
“别动。”那两个保镖眼神凶恶,他们朝着还在车外的萧禾说,“想要他活命,就上车。”
黎听想要劝说萧禾别上来,赶紧跑,可他话还没开口,嘴巴就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捂住了,那双手满是汗渍,散发着令人恶心的味道。
黎听咬了几口,那只手还是没动。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禾坐上了后座。
黎听很不解,他望向已经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助理,他的助理跟他一路打拼上如今的位置,甚至在他紧急出差之后,助理也立马买了下一班的飞船票跟了过来。
可以说,他到哪里,助理就会跟到哪里。
他们一起走南闯北。
现在这样可靠的助理却背叛了他。
助理躲闪着黎听的眼神,“对不起,老板,对不起。一切都是假的,对不起。从来就没有什么保镖,我也没有找公关公司,更没有给你撤热搜。
“对不起,我,我也没办法。他们,他们在今天早上就控制了我的雌父,如果不把你骗下来,我雌父会死。”
“老板。”助理快要哭出来了,“我知道我不配当你的员工了。对不起,对不起。”
“少在这废话。”后面两个保镖,一个拿着枪指着黎听的脑袋,一个拿着枪指着萧禾的脑袋,“你老板又不会死,顶多掉一层皮。我们的雇主可是很喜欢这样貌美的雌虫,你放心吧。快给我开车。”
萧禾总感觉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黑热搜,以及这起绑架案。
想要害他的人不止要让他名誉扫地,还要让他从这世界蒸发。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没有惹上这么厉害的狠角色。
甚至把黎听和他助理都卷了进来。
太可怕了。
“各位大哥。”黎听在前排试图多掌握一些信息,“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啊?绑我去当雌侍?还是让我去当雌奴?你们老板要是看上了我,直说啊,没必要把萧禾也带上来。
“我和他真不熟,就交易关系。”
黎听还在状况外,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
毕竟他在生意场上也惹过不少狠角色,那些狠角色一般不止想要报复他,还想要报复他所有珍贵的东西。
比如说萧禾。
他觉得只要撇清他和萧禾的关系,萧禾应该能安全。
“少在这废话,雇主的要求是把你绑架了,用来威胁萧禾,让他乖乖跟我们走。你别把自己太当个角色,你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萧禾听出来这句话话外有话。
就算刚刚他小心一些,不和黎听一起下来,那些人照样会以黎听的安全来威胁他。
这个雇主的手段很卑鄙,擅长利用他人的珍视之物以达成自己的目标。
萧禾有些庆幸他是和黎听一起下来的,不然以黎听的性格,肯定宁死不屈。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萧禾坐在车里,车缓缓地开了出去,汇入大道之后,又转入了羊肠小道。
他从来没来过这儿,这里看起来是废弃的工厂,到处都锈迹斑斑,空气里充满着灰尘和蜘蛛网。
他和黎听被这两位保镖押送了下来,下车前还专门用绳子捆住了他们两。
他现在是F级雄虫,黎听是B级雌虫,他们想挣扎也没有机会,只能被这两位保镖踢着往前走。
他们被带进了工厂的某个房间里,而后其中一个保镖推开了一个柜子,柜子下面露出了一扇厚重的铁门。
保镖敲了敲门,喊了一句,“夜半三更,小心火烛。”
铁门从里面开了,扬起巨大的灰尘,呛得萧禾直咳嗽。
他们被带进了铁门之下的地下室,那里面别有洞天,各种冰冷的刑具展现在他们面前。
而站在地下室中间的,正是萧禾见过的雄虫——
他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手插在兜里,戏谑地看着下来的几位。
那是林不言。
看到林不言的第一眼,萧禾内心的恐惧转化成了愤怒和不解。
就是这个雄虫把他害得没了宁檬,现在还要黑他,甚至以他周围珍贵的东西威胁他?
这林不言算什么?
明明拥有这么好的条件,但是林不言从来不走正道,不管被怎样教育,最后都是这副样子。
林不言根本没有学会如何用正当的手段,比如说爱,比如说尊重,去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林不言在一旁阴森地笑着,“哈哈,萧禾。你也有今天。
“啊呀,可别这么看着我。我的人生可是被你毁了,你夺走了我漂亮的雌君,还让我进了监狱。我现在一事无成,成了家族里大家的笑话。”
“所以,”林不言走到萧禾身边,示意保镖击打萧禾的腿,用蛮力让萧禾跪下,“我来索取一些东西,不过分吧?”
萧禾的腿部吃痛,咬着牙不想让自己跪下,可是保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再加上退役的军雌受过良好的训练。
他们只是一击,萧禾便吃痛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萧禾!”旁边被押着的黎听喊了一声。
林不言被这一声吸引了注意力,他走到黎听的身旁,把黎听也给弄跪下后,挑起黎听的下巴,“你可真漂亮,萧禾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辈子这么幸运。喜欢上他的雌虫和亚雌都是极品。
“不过可惜了,你很快就会成为我的雌侍。”
黎听不屈服,他晃了晃脑袋,想要挣脱林不言的手,却没有成功。
“呵,做你的雌侍?做梦。”
黎听在路上大概懂了这一切,那些人的目标不是他,是萧禾。
他不知道萧禾惹上的这位是什么人,但他看着就觉得恶心。
“好,我就喜欢倔强的,打起来才舒服。”林不言又朝着保镖说,“把他的嘴给我堵上,我要让他睁眼看着,他爱的雄虫到底是怎么喊叫的。”
吩咐完这些,林不言又转到萧禾身边,“怎么样?看到黎听被我抢了,你是什么心情?难过吗?不甘心吗?”
“呵。”萧禾没有回答。
“笑?还笑?你笑得出来?”林不言拿来一条鞭子,狠狠地抽了萧禾几下,把衣服都给抽裂了,“以前你和元帅在一起,我不敢用元帅威胁你,毕竟他是SS级雌虫。可是现在你已经和元帅离婚了,就你这小身板,我有一万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
就算被鞭打到倒吸凉气,萧禾还是抬着头,嘴里噙着笑。
“萧禾,我觉得你是不是搞不懂状况?”林不言往萧禾背上用力地抽了一鞭,这一鞭直接见血,“我叫你来,不是为了看到你笑的。你现在生命在我手里,你最好学会求饶,跪下来和我说,‘林大哥,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
“如果这样,我说不定会打得轻点。”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把黎听夺走,然后看我求饶的?你希望我满足你的征服欲?”
萧禾感觉很荒唐。
他根本不能理解林不言的做法。
明明林不言有这么好的家世,只好好好利用,从监狱里出来好好做人,前途一片光明。
可是林不言没有,反而变本加厉,只想着报复他。
“是啊,怎么了?”林不言张开了嘴笑,“哈哈哈,能看到你吃瘪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很有趣。如果你能朝我求饶,向全世界宣告你对不起我,洗清我的罪名,那就更好了。
“萧禾,被我关在地下室里,开心吗?”
鞭子伴随着呼啸的风声落在萧禾身上。
萧禾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火辣辣的疼,意识在逐渐抽离。
“林不言。”萧禾咬着牙开口,“何必呢?你有这么好的条件,你完全可以通过正当的手段去拥有你想要的东西。”
林不言很烦,他觉得萧禾这张嘴简直烂透了。
那双眼睛也是,明明被打成这样,还燃烧着火焰,那些火焰几乎要把他灼伤。
“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什么?”林不言怒了,他更加用力地拿着鞭子抽打着萧禾,“你知道我在监狱里的恐惧吗?你知道我假释之后,我家里人怎么看待我吗?
“我的一切都被你毁了!一切!”
林不言在监狱里吃尽了苦头。
他以前一直都是三少爷,养尊处优的,到了监狱不止要干活,因为细皮嫩肉还经常受到骚扰。
他身上经常带着伤口,工作做得慢会被打,工作完成后抵抗骚扰也会被打。
这些他都咬牙忍下来了,一忍就是一年多。
他好不容易因为表现良好争取到了假释的机会,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些,回去继续享受他养尊处优的生活。
可不是这样的。
他的雄父想要把他逐出家门,他的雄虫弟弟想方设法争夺他的家产,而周围的那些雌虫和亚雌也在议论纷纷。
他觉得全世界都瞧不起他。
毕竟他一个林家的三公子,居然惹上了元帅,引火自焚,最后入了监狱。
这对林家是耻辱,对周围家族是笑柄。
他还活着,可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他在监狱忍受了这么多,换来的是一句他雄父的话——
“你是林家的败类!真不知道生你来是干嘛的。不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吗?元帅背后的靠山是首相,你惹了他,进了监狱。你让我们林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你下水就算了,你还拖带了好多官员。这不是等于宣告全世界,我们林家的一切都是靠关系得来的?你让哪些想巴结我们的人怎么看我们?他们以后还敢冒着进监狱的风险和我们合作吗?
“你别回来了,我们林家没有你这个雄子。”
林不言没办法反驳。
就像他雄父说的,他是林家的败类,是社会的败类。
一只给林家丢脸的D级雄虫,比不上A级的弟弟,也比不上B级的雄父,只是一条贱命罢了。
就算能从监狱里出来,他也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而这一切都是从他带走了宁檬开始。
如果不是萧禾,如果不是萧禾和元帅结婚,攀附上了这样的关系。
那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还会和宁檬在K1星球快活。
这一切都是萧禾!
都是萧禾!
周围施加的压力被林不言转移成了对萧禾的恨意。
他开始动用自己进监狱前的一切关系,联系了很多狐朋狗友,偷出了雄父的积蓄,准备了这场盛大的“见面会”。
他以为他费尽心思,把萧禾的一切都毁掉,把萧禾抓过来,萧禾就会乖乖低头,乖乖臣服。
如同宁檬当时向他臣服一样。
那样,他还可以做回自己的林家三少爷。
取回一点点可怜的尊严,获得大仇得报的快感。
萧禾却在抬着头和他说着,“林不言,你可以拥抱新生活的。你的一切还在你手里,只要你愿意去努力。”
努力?新生活?
可笑。
萧禾懂什么?一只废物的F级雄虫,运气却那么好,被优质的雌虫和亚雌喜爱,还成为了年少有为的大主播。
他有什么资格让他努力,他有什么资格让他拥抱新生活?
萧禾怎么可能知道,这次牢狱之灾毁掉了他的一生。
林不言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公平。
凭什么,凭什么明明都是低级的雄虫,萧禾的人生却如此光鲜亮丽。
而他却越来越黑暗?
从拐走宁檬开始,所有命运的天平都仿佛朝着萧禾身上倾斜,而从未怜悯过他。
林不言彻底疯掉了。
“哈哈,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林不言指着他,“我不会坐牢,也不会……家里的雄父唾弃我,弟弟唾弃我,我就是一个败类!都是你,都是你!你要是不打算还我人生,你就去死吧!”
话音开口,他已经从保镖的身上拿出了枪,冷笑声回荡在周围。
在这一刻,他失去了理智。
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林不言。”萧禾看到冰冷的枪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的一丝亮光,心里一惊。
他没有想到林不言会这么大胆。
林不言这是打算要他的命。
“冷静一点。”他试图缓缓地劝说林不言放下枪,每个字都小心翼翼地往外崩,“我可以帮你,你说,你想要什么?”
林不言已经走火入魔了。
他对萧禾这句话完全没有反应。
他似乎已经被这些天来周遭的一切逼疯了,这一切压力在此刻到达了顶峰,并且一瞬间爆裂开来。
他已经自暴自弃了,听不进去萧禾的话,也无法思考做出的一切带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