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扭头看过去，那边的女孩子们全骚动了起来，尖叫声音层叠起来，清晰得足以刺破风雪的呼啸。
　　“乔竹！真的是乔竹！我好爱你啊！！”“唐季渊！是唐季渊吗？！你今天的舞台太好看了！”“老公！老公你看我一眼！”“唐哥！小竹！你们辛苦了！今天你们都好棒啊！我去看了舞台，还给你们俩拍了很多照片！”
　　女孩子们的声音都很清脆，但喊得大声都带上了些沙哑，她们尖叫欢呼，还在远处用力地挥手跳跃，企图让乔竹和唐季渊看清一些、听清一些。
　　乔竹难以形容他的震惊，他甚至都想不出来，她们是怎么认出包成一团的自己，更想不出，她们都在外面蹲守了多久，才等到他们出来……
　　明明冻得直哆嗦，乔竹却感觉眼眶有些发热，他深呼吸，才朝着那些女孩子们的方向大喊：“天太冷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他的回应得到了更大的骚动，女孩子们的叫喊声隔得远，都能听出来非常嘹亮。
　　“你们先回去！你回去后我们就回酒店了！”
　　有站姐给乔竹回应，乔竹隐约听出来，是之前遇见，喊过他和唐季渊的名字那个女生。
　　唐季渊一直默默地站在他旁边，这才拉住他的手臂，说：“走吧。你不走的话，她们是不会离开的。”
　　乔竹收回视线，点头应声。
　　两个人走回到宿舍楼，有了暖气终于喘口气，可以摘掉口罩和帽子。
　　乔竹长叹了口气，才说：“外面那些粉丝，她们太辛苦了……”
　　唐季渊平静地看他，回答：“你今天舞台表现很好，对粉丝来说，就是值得了。”
　　乔竹直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声都乱了节奏……


第023章 唐季渊这种恶魔，居然也会有在意的人
　　乔竹躺在床上，隔了许久才睁开自己的眼睛。
　　没有闹钟、不需要起早贪黑去训练的日子，都显得有些不适应了。
　　夏安然从上铺把脑袋探下来。
　　“昨晚是不是很爽？好羡慕你啊，你足足有两百多票，好厉害啊……”
　　夏安然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艳羡。
　　乔竹感觉自己耳边似乎还有欢呼声——有的是从舞台下方传来，有的是从栏杆外面蹲守的粉丝那边传来，还有同样清晰的，是唐季渊在他耳边说过的话。
　　他闭上眼睛，常常吁一口气，才翻身起床，和夏安然说：“你也可以的。”
　　他说得很认真，夏安然却笑了下，没有接话，直接从上铺跳下来，问他：“你今天的直播应该会参加了吧？”
　　乔竹愣了下，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点头：“恩……会参加的。”
　　·
　　《璀璨新星》除了搞了24小时直播的噱头以外，每周日会给每个练习生安排一段时间进行专属直播。
　　在这段时间内，节目组会给选手安排好专门的直播间，虽然直播内容和流程都是由选手自己策划确认，但是直播期间选手们是可以看到弹幕，即时和粉丝们沟通交流的。
　　对粉丝们来说，这才是每周最期待的时候。
　　不过，因为足足有一百名选手，大部分人气低的选手直播间观看量都会比较低迷，有的选手会努力整活，弄一些新奇有意思的东西给粉丝们看，是他们最重要的吸粉途径。而也有的选手会直接选择不直播，放弃掉这个机会。
　　过去几周里乔竹就是这样的——他对“吸粉”这件事避之不及，夏安然越怂恿他露脸，他就越把自己藏起来。
　　但是现在……他的人气已经上来了，而且粉丝甚至还在信里写了希望他能直播，无论如何，这周的直播时逃不掉了。
　　乔竹捂脸：他实在想不出来要直播什么内容啊！
　　·
　　宿舍里有人在调吉他，准备下午轮到直播的时候表演，也有人在剪纸，说要给粉丝们整个手艺活，夏安然同样也在准备，拿着硬纸板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乔竹凑过去看的时候，夏安然转过头看他，开口说：“乔竹，等下直播你过来一下我的直播室可以吗？”
　　乔竹不明所以，但是夏安然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果断地点头：“当然可以！”
　　夏安然好像是花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样的话，听到乔竹回答，这才松了口气，露出没有负担的笑容来：“乔竹，谢谢你。”
　　乔竹挠了挠头，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给了夏安然多大的帮助，只说：“只要你不要让我在直播的时候做奇奇怪怪的事情就好了！”
　　他刚看到隔壁宿舍有选手在准备女装，据说上周有个选手因为女装，人气涨了很多，乔竹生怕夏安然要让他做这样的事情。
　　夏安然笑了下，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好了，我才不会坑好兄弟。”
　　乔竹心还是有点虚，不过他想起来自己的正事，求助夏安然：“对了，我还没想好下午轮到我直播，我要干什么，安然，你帮我出个意见好不？”
　　夏安然却摇头，说：“我没什么适合你的主意，要不你去问问唐季渊？”
　　现在乔竹听到唐季渊的名字，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却比之前跳得还厉害……
　　他舔了舔嘴唇，“你认真的？”
　　夏安然摸了摸下巴：“至少唐季渊应该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主意来害你。”
　　乔竹迅速回想周围包括夏安然在内，排名不是很高的选手都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整活”，女装都属于正常发挥——乔竹汗毛竖起，猛地跳起来：“你说得对！我还是去问问他吧！”
　　至少唐季渊看起来那么高冷，不像会搞出什么奇怪手段的人！
　　.
　　之前都是唐季渊过来找乔竹，但是乔竹也记得唐季渊的宿舍门牌号，在他们的楼上，第三号房间——
　　乔竹走上楼梯，沿着走廊一路看门牌号寻过去。
　　这层楼住的也都是选手们。从今天开始到第一次顺位发布，练习生们都没有重要任务，大部分人也都是在给下午晚上的直播做准备。
　　乔竹一路上看到好几位仁兄都准备女装，还有人在研究怎么化妆，看得他嘴角直抽一路狂奔，生怕被眼熟的人拉住。
　　一直快走到走廊尽头，才看到403房间。
　　和其他房门敞开、热热闹闹的宿舍不同，403房门紧闭着，站在外面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乔竹抬头看房门旁边贴的名字卡片，确定上面有唐季渊的名字，这才抬手敲门。
　　“谁啊？”
　　一个声音从屋里传出来，紧接着房门被拉开，一个扎着满头脏辫的脑袋探了出来。
　　乔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胳膊被人拉住，猛地一拽，整个人直接被拖进了房间。
　　“等等——”
　　“砰！”
　　房门被直接关上，吴逸动作娴熟，拉着乔竹手臂不放，直接把他堵在玄关处。
　　“哟，来找老唐啊？”
　　吴逸穿着松松垮垮的卫衣，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歪着嘴痞坏地笑，一看就像是在动什么不良心思。
　　乔竹被他推着堵在墙边，后背直接撞到墙壁，力道生猛得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几秒后才把手挣脱走。
　　“唐季渊呢？他不在？”
　　说起自己的目的，乔竹有点说不清的不好意思，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吴逸笑得更放肆，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
　　他一面慢条斯理地摇头，说：“不在，他出去了。”然后接着俯身凑近，几乎快要把脸贴到乔竹身上。
　　虽然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但是乔竹却在吴逸靠近的时候，察觉到处一股从脚底冒起来的危机感——这个男人眼里可全然没有一点笑意，反而带着某种……狩猎者一般的杀意。
　　乔竹咽了咽口水，谨慎地往墙角挪，干巴巴地开口：“那、那我先出去——”
　　他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唐季渊让他离吴逸远一点了！这个家伙身上的凶气不加掩饰时如此明显，仿佛每一根发丝都带着血腥味，说不定都杀了多少人！
　　这家伙肯定不是人，而且他绝对打不过对方！
　　“别急呀。”吴逸伸手拉住乔竹的胳膊，不让他有逃脱的机会，“我真的很好奇，唐季渊这种恶魔，居然也会有在意的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东西吗？”
　　乔竹瞪大了眼，一时间都忘了躲闪。
　　“……什么意思？”
　　吴逸身上的凶气那么重，但在他言语间，似乎唐季渊是比他还恐怖的存在一样。
　　“看来……”
　　“砰！”
　　宿舍门被猛地撞开。
　　几乎在同一时间，吴逸松开手，用常人看不清的速度后退了几步，直接远离乔竹。
　　乔竹还抵着墙，懵懵地有些转不过来，扭头看向门口，唐季渊正黑着脸把门推开，大跨步地走了进来。


第024章 “所有权”
　　空气似乎凝固了好几秒。
　　最后是吴逸打破沉默：“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唐季渊此时的神情看起来格外吓人，乔竹甚至都不敢开口说话，不得不佩服吴逸胆子确实不小。
　　不过，在吴逸缩着脖子蹑手蹑脚准备走出宿舍的时候，唐季渊朝前走了一步，直接拎着他的脖子推回宿舍里面：“老实呆在这里。”
　　乔竹瞪圆了眼睛。
　　刚才吴逸在他面前释放的杀气浓郁得惊人，现在在唐季渊面前完全缩成孙子，看起来简直像是和平鸽附身。
　　他揉了揉脖子，小声地说：“没有摄像头你也不用这么恢复本性吧，要是把你的小心肝吓到了怎么办？”
　　吴逸说着这话，眼神还往乔竹身上瞄。乔竹瞪大了眼睛，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吴逸说得肉麻的“小心肝”指的的是他？！
　　不过，他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唐季渊直接踹了吴逸一腿，冷冰冰地说：“别给我惹事。”然后直接拉住乔竹往宿舍门外走，拽着乔竹离开宿舍后，“砰”一声巨响，把门重新关上。
　　走廊有不少选手冒头看热闹，但是大概都感应到了唐季渊身上的杀气，在唐季渊抬眼的时候，齐刷刷全部都躲回各自的宿舍了。
　　乔竹感觉自己怪倒霉的，先是被吴逸直接拽进宿舍，又被唐季渊拽出来，一个堂堂活（睡）了上百年的吸血鬼有那么弱不禁风吗……
　　他还没从这个打击中走出来，突然被唐季渊拉着往走廊的尽头走去，一直走到墙角，唐季渊才松开手。
　　唐季渊身上骇人的气息收敛了许多，乔竹瞧着又没有那么害怕，刚想开口：“唐——”
　　“我没和你说，离吴逸远一点吗？”
　　唐季渊开口，毫不客气地说。
　　乔竹张了张嘴，看唐季渊凶巴巴的模样，有些委屈，小声开口：“我、我只是想去找你而已嘛……”
　　他委屈起来，无意识地做着小动作，腮帮子鼓鼓的，手指捏着衣角揉捏，脚尖不听话地乱动，看起来就像只什么小动物一样。
　　唐季渊没头没尾地说：“你真的是只吸血鬼吗？”
　　怎么看起来更像只兔子精或者仓鼠精之类的东西？
　　乔竹却误解了唐季渊的意思，瞪大了眼：“你什么意思嘛！我虽然弱一点，但是那是因为我经历过的战斗比较小，假以时日，我、我肯定能打得过吴逸的！”
　　他倒是气势汹汹，只是说到后面底气不足，声音慢慢缩了回去。
　　唐季渊本来觉得好笑，想了想却没有直接打击乔竹的自信心，只说：“你知道吴逸杀过多少人吗？”
　　乔竹张大嘴：“他果然杀过人！”
　　那浓郁的血腥味果然不是假的。
　　唐季渊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指节敲击窗台，开口说：“何止杀过。”
　　因为下午马上就会有选手的直播时间，为了让选手们有时间给粉丝准备惊喜，周日早上这段时间，节目组是没有开24小时直播窗口的。
　　周围没有其他人，唐季渊说话也没有太过掩饰。
　　“吴逸才是我的监督对象。”唐季渊开口，“他是危险级别很高的生物，虽然号称已经从良，但是非人类管理局并不信任他，他在人类社会活动，必须受到严格监管。”
　　说到这里，唐季渊有些咬牙切齿：“要不是这家伙非要来参加什么选秀……”
　　很显然，乔竹早就觉得唐季渊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正统的练习生，对比赛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看来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被逼的……
　　一瞬间，乔竹都对唐季渊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来了。
　　唐季渊说完，余光瞄到乔竹怪怪的神情，抽了抽嘴角：“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乔竹猛地摇头。
　　唐季渊盯着他，说：“吴逸手里有很多见不得光的手段，他在人类社会生存，许诺不会伤害普通人类，但你不属于这个范畴，一旦他发现你的身份——”
　　乔竹汗毛都竖起来，想起刚才那迫近死亡一般的威胁，声音都有些发抖：“会、会怎样……”
　　不会把他吃掉吧？！
　　这回乔竹的眼神里已经明明白白写清楚他在害怕什么了。
　　唐季渊轻笑一声，突然感觉好像吓唬乔竹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心念一动，突然转身面向乔竹，俯身逼近，手肘抵在墙上，把乔竹逼到墙角，困在墙壁和他的臂弯之间。
　　“你、你……”
　　“我也很危险，吴逸不是和你说了吗？”
　　显然，之前吴逸和乔竹在宿舍里头说的话，唐季渊听了不少，至少关于他是恶魔那句评价，唐季渊听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