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带他出去吃。”殷顾躺在床上看着他。
余成宋洗了把脸刷完牙就出门了,噔噔噔下到一楼,想到什么,又跑了回去。
拿钥匙开了门正看见殷顾光着上身从卧室出来,看见他愣了一下:“怎么回来了?”
“哦,”余成宋也觉得他有点儿傻逼,但还是问,“吃什么吗?我可能带他出去走走,那边有挺多好吃的,我给你带回来。”
“什么都有?”殷顾想了想。
“差不多吧,”余成宋视线扫过他身上,喉结不明显地动了动,早上的人真特么勾人,“没有我去别的地儿给你买。”
“草莓蛋糕,”殷顾看着他,笑了声,“行么?”
“OK,”余成宋说,“还有么?”
“……想不起来了,”殷顾靠着墙,看向他的眼神很软,笑了笑,“你自己想吃什么就买,我不挑。”
“那我看着买了,”余成宋又看了他一眼,“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好。”殷顾笑。
余成宋跑到楼下,周折雨正蹲在花坛上看着他,啧啧啧:“不知道的真得以为我绑架你呢,这一脸的依依不舍。”
“打车吧,”余成宋往脑袋上扣了顶鸭舌帽,“我有点儿迫不及待。”
“看出来了,”周折雨跳下来,“坐公交你能把司机踹下去自己开到地方。”
卖小熊的店在上次和殷顾吃火锅的那条街,两个人下了车直奔店里。
大周一只有他们学校与众不同的放假,店里没什么高中生,多数是隔壁大学城里的学生,Omega居多。
他俩这身高一进来就吸引了一批好奇的视线。
“我觉得我得开屏了。”周折雨凑过来小声说。
“悠着点儿,”余成宋扫了眼,个个身高腿长,不少是旁边这位的理想型,“别把毛都掉光了。”
“我**操……”周折雨扒拉他,“那边那个大波浪腿好长。”
“哪个?”余成宋看过去,感觉都长一个样。
“左边那个,拿着个玫瑰花!”周折雨激动得眼睛都亮了,马上呲火的状态。
“……哦,”余成宋看了半天才找着,下意识和神奇顾顾比了一下,半秒都不到就收回了视线,没得比,顾顾独一无二,“上吧,勇敢追爱,我去挑会儿。”
“不了,”周折雨毅然决然地收回视线,跟着他,“我得陪你干正事儿,再说了我失着恋呢,入戏太深。”
“这样啊,”余成宋乐了,“那我可开始感动了。”
“感动吧感动吧,”周折雨一脸沉重,“我为了你已经付出了下半辈子的幸福。”
“是不举了么?”余成宋摸了摸一个小兔子,料子不够软。
“你丫闭嘴。”周折雨愤怒。
这家店是自选,每个图案都有个缝好的例子,后面是装好的材料,选好拿着材料去前台付款。
余成宋跟周折雨从门口看到最里面,什么小动物的、水果的、植物的、爱心绣字的……
周折雨看得眼花缭乱,忍不住说:“这么多种,你买哪种?我看那个心就不错,送你一颗滚烫的心~送给你我的爱~”
“找熊。”余成宋说。
“哎我就不明白了,”周折雨跟着他拐了个弯,开始找熊,“为什么非得是熊,你家那么多玩偶不也什么种类都有么,猫啊仙人掌啊西瓜啊……”
“因为经典。”余成宋找到专门放各种熊的货柜,拿起一个戴帽子的,捏了捏。
“哦,”周折雨恍然大悟,“玩具熊、玩偶熊、抱枕熊……提到这些就想到熊。经典,永不过时。”
余成宋没搭理他,从左到右挨个瞅着各式各样的熊,陷入了哪个熊和殷顾更配的纠结中。
“要不买这个吧,”周折雨拿起一个给他看,又指了指旁边那个,“这个也行,好看。”
余成宋看过去。
一个捧着大红心,一个胸口绣着love……
“你还能更俗点儿么。”他啧了声,继续找。
“操,”周折雨仔细瞅着手里的熊,没觉得俗,“来来来,我看你能挑个多高端大次上档气的。”
余成宋绕着熊熊区域走了七八圈,最后从左边最不起眼的角落拿了一只灰色小熊,又从右边最不起眼的角落拿了一只同样颜色的。
棕色和黄色的熊卖的最好,这么一会儿已经有好几个Omega挑走了,灰色的还不可爱的只能在角落里吃灰。
周折雨看着他手里的熊,戳了戳:“战斗的熊熊?”
“是受伤的熊熊,”余成宋顿了顿,笑了声,“还是没人要的熊熊。”
一只额角贴着创可贴手上缠着纱布,一只胸口、腿上缠着纱布,形状凄惨。
余成宋又看了会儿,把展示熊放回角落,挨个拿了材料包去前台付钱。
付款的时候看见收银台旁边有一筐做好的小小玩偶,兔子猫胡萝卜面包……什么都有,巴掌那么大。
“这个多少钱?”余成宋指了指小筐。
“这个是促销商品,”收银说,“六块钱一个,十块钱俩。”
余成宋挑了挑,最后挑了只小破龟,付了钱。
蛋糕比较好弄,他们这边有好几个蛋糕店都可以让顾客自己做,还提供指导服务。
剩下的就是缝熊熊。
余成宋今天一天都没回殷顾家,买完之后直接回了周折雨家,研究了一天这个破熊。
六次要拿剪子剪了、六次被周折雨拦下来。
“成宋!宋哥!宋哥!哥!冷静!这是殷顾的生日礼物!”周折雨抱着他腰往后拉。
“我操|他妈的礼物!”余成宋一脸的草,拿着剪子对着空气发泄。
“宋哥!宋爹!爹!”周折雨使劲拽,“使不得啊!”
“我就操了!”余成宋推开他,深吸了口气,伸手把头发往后捋梳了个揪,“什么玩意儿!操!”
“可能是咱买的不好,”周折雨拿着把印着‘看男科到XX’的扇子围着他扇风,绞尽脑汁地劝他:“这个熊它……它特殊不好做!”
“妈的。”余成宋扔了剪子,抽出根烟点着了,猛吸一口才忍住没把这几块破布也点了。
“要不换了吧,”周折雨说,“让店员挑俩容易上手的,你看看你手指头,都快扎出窟窿了。”
余成宋咬着烟,皱眉盯着铺了一床的料子。
估计这俩熊被放到犄角旮旯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妈的不好做!
“不换,”余成宋扔了烟,重新拿起针,“就做这个。”
不好做就不好做。
容易的都显示不出他的一腔热血……操!
又特么扎手了。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殷顾发了条消息,问他怎么样了。
余成宋是笑着回的。“哭死了要。”
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殷顾又发了条消息,问他吃饭了么。
余成宋笑得尾音都扬着。“吃了,烤肉。”
现在下午三点,殷顾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卧槽。”余成宋手一哆嗦,一针扎手指头上了,顿时冒出个小血珠,他脑袋一炸差点把针撅了,喘了口气才拿过手机,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谁?”
“我来接成第放学了,”殷顾的声音传过来,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清晰明朗,“怎么了,心情不好?”
“啊,没有,”余成宋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积攒了一天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往床头一靠,笑着问:“你到学校了?”
“嗯,刚到,”殷顾的声音带着笑意,让人听了就不自觉跟着心情好,“晚上想吃什么?我买。”
“嗯……我想想,”余成宋大爷似的考虑了一会儿,“吃肉吧,顺便买点水果。”
“还说成第是狗,”殷顾笑了声,“你俩想吃的有什么不一样么。”
“话怎么那么多。”余成宋拿了块糖扔到嘴里。
“一天没说话,还不能多说两句么。”殷顾说。
“我大概……”余成宋看了眼时间,“大概晚上九点能回去。”
他想说十点,但殷顾的语气让他硬生生提前了一个小时。
这个破熊的难度超出他想象,隔行如隔山,做饭和绣花完全是两个领域,他有点没自信缝好了。
“这么晚,”殷顾顿了顿,“我去接你吧。”
“不用,我还能走丢了么,”余成宋乐了,“你俩定外卖吧,肉明天早上做。”
“你晚上想吃什么,”殷顾说,“我提前帮你订好,回家吃。”
“我在折雨家吃完回去。”余成宋说。
“好。”殷顾说。
殷顾说完谁也没再说话,听筒里安静到能听清两个人的呼吸。
直到电话那头一声兴奋的“顾哥!我哥呢?!”,殷顾才说:“成第放学了,我先带他回家。”
“嗯,”余成宋笑着说,“拜拜。”
“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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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头顶茶缸子跪在地上折雨同学同款痛哭流涕:对不起老可爱们,我吃饱了撑着了,今天就一更,明天日万,明天日万,明天日万……回音……
(空某人愧疚难当地从一百米高空一跃而下鸽子翅膀歘地张开又赶紧收起来嘭地一声跪在地上砸出二十米深坑.gif)
第47章
余成宋盯着挂断的通话页面盯了会儿才放下手机, 一抬头,周折雨眼睛跟俩探照灯似的瞅着他。
“你特么吓我一跳,”余成宋随手拿起针, 对着那块布戳了一下, “眼珠子,往回塞塞。”
“现在我信了。”周折雨忽然说。
“信什么?”余成宋找了半天针眼儿, 怀疑自个儿瞎了。
“你喜欢他呗, ”周折雨边帮他整理材料边说,“太明显了, 你以前不这样儿。”
“明显就对了,”余成宋手指尖一动, 线终于穿进去了, “喜欢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
“不愧是我宋哥!”周折雨啪啪鼓掌。
“傻逼。”余成宋瞅他乐。
余成宋一直觉得他是个挺随性的人,干什么都奔着开心去,不开心的瞅都懒得多瞅一眼——但今天, 包括未来几天, 他不得不为他的超级无敌大开心——殷顾同学,去面对无数个让他咬牙切齿五脊六兽的小不开心。
……
“操,可算完事儿了!”周折雨捧着刚缝好的创可贴熊熊的脑袋, 热泪盈眶,“妈的, 我这辈子就没干过这么细的活儿!”
“烟呢?”余成宋靠在床头,脖子要折了似的, 随手扒拉了两下没找着, 不想抽了,累, “我等会儿回去,歇会儿。”
“你直接在这儿住呗,”周折雨翻来覆去欣赏,“就说我不想活了,你看着——我操?”
“嗯?”余成宋瞥了他一眼。
“我操|我操|我操……”周折雨把那一小块布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崩溃抬头,“不对啊成宋!”
余成宋冷汗都特么下来了,猛地坐起来跟他一起看。
……熊熊脑后有一块串针了,还串料了。
得拆了重新缝。
“……”余成宋。
“宋哥!宋爹!爹!使不得使不得!”周折雨搂着他按着他手一通嚎。
余成宋感觉他用尽毕生定力才忍住没拎着熊一起从楼上跳下去。
操!
怀着一腔操蛋心情回到家,余成宋一掏兜,摸了个空。
早上没拿钥匙。
只能敲门。
他感觉现在就差个火星子,但凡落在他身上一粒儿,他就能原地炸了窜上天。
殷顾开门看见他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抬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没……”殷顾可能刚洗完澡,手指尖儿还沾着点水汽,在脸上荡的那一下顺着手指就把他的一腔怒火熄灭了,还多了一点儿温柔,他没忍住咧嘴笑了一下,“路上撞见一傻逼,骂了两句。”
洗脸的时候殷顾站在身后倚着门看着他,余成宋感觉后背都热乎了,心里更热。
那种“我今天就是要杀熊”的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了“熊熊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杀熊熊”。
“冰箱里有鲜榨西瓜汁,一会儿喝点儿?”殷顾忽然说。
“嗯?”余成宋看了他一眼,乐了,“什么时候买的?”
“晚上,”殷顾也笑了,“成第说想喝,我给你带了一杯。”
“你就惯着他吧,”余成宋说,“想什么给什么。”
“有么,”殷顾看着他,“我不就惯着你了。”
“那我非常感谢,”余成宋拉长音,没敢回头,怕眼里的情绪全被看见,“行了吧?”
“行。”殷顾笑。
白天的时候没注意,晚上睡觉的时候余成宋才觉得手指头疼。
也不知道扎了几下,反正出了好几回小血珠儿,当时怒气上头没感觉,现在平静了反而一跳一跳的细细密密的疼。
明天不会肿了吧,影响发挥啊。
要不直接在周折雨家睡,缝到半夜?
“睡了么?”殷顾忽然小声说。
“没睡着呢。”余成宋翻了个身,看着他。
“哦。”殷顾凑过来。
余成宋闻到他身上的檀香,手指动了动,忍住没拽着他亲上去。
“干什么?”他问,嗓子发干。
“我想和你说……”殷顾贴着他耳朵,小声说:“晚安。”
“嗯?”余成宋一愣,随即踹了他一脚,“我**是不是找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