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辞弯唇:“但是我没看懂。”
席辞的愿望是什么,就像是猫爪一样挠在伊诺尔的心上,伊诺尔半晌后,耐不住开口:“……我也许可以帮你实现。”
席辞眼中带笑:“真的吗?”
伊诺尔点了点头:“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那没问题,肯定能做到的。”席辞凑到伊诺尔耳边,小声:“我想要好多虫崽。”
席辞说的已经十分委婉了。
伊诺尔耳尖一红,正当席辞以为伊诺尔不会回答的时候,片刻之后,却听到伊诺尔闷着声音说了句:“好。”
席辞心念一动,扬唇笑:“这是你说的啊。”
席辞写当然不是这个,他写下的东西很简单,只是希望能平安长久。
带着伊诺尔出来转了一圈,消食的目的也达到了,回府的路上就抄了个近路。
席辞记得还在的时候,那条近路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却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便成了一条花街。
席辞不太想让伊诺尔了解这些,但是防不住伊诺尔自己的视线投了过去。
席辞立即转过了伊诺尔的头:“别乱看。”
花街女子穿着都比较清凉,席辞生怕伊诺尔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公子,要进来瞧瞧么~”
“公子,进来看看吧~”
“公子……”
花楼门口有专门的招揽客人的,手中绕着手绢,声音一句比一句婉转。
席辞皱起眉头,有点后悔走了这条路,把伊诺尔朝自己拉近了一点。
终于走出那条花街,席辞松了一口气,低头观察了一下伊诺尔的表情,应屿![汐*\獨$.家该是没看到什么东西。
只是没想到,伊诺尔突然问道:“她们是另一个种族吗?”
“她们是人族女性……”席辞费力敷衍过去,“就相当于虫族的雌性。”
伊诺尔若有所思,结果被席辞扯走了:“别想那些了,你不是要睡觉吗?”
……
伊诺尔的肚子其实还没显怀,只有上手摸的时候才能摸出有一点不同,但是耐不住席辞对此仍然小心翼翼。
伊诺尔不悦:“你是不是更喜欢虫崽?”
不然怎么没见之前席辞这样对他?
席辞下意识揉了揉伊诺尔的肚子,无奈道:“当然不是,你怎么这么想?”
“喜欢虫崽是因为是你怀的,担心是怕你觉得不舒服。”
伊诺尔微微眯眼,捏住席辞下巴,疑信参半:“真的?”
席辞亲了一下伊诺尔:“当然是真的。”
伊诺尔相信了,摸摸自己的肚子,似乎也惊讶自己这么快就有了虫蛋,问席辞:“那你喜欢雄崽还是雌崽?”
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毕竟在虫族,没虫不希望生出来的是雄崽,毕竟就算是等级再垃圾的雄崽,能得到的生活也会比雌虫好很多。
席辞放下手中茶杯,对答如流:“最喜欢伊诺尔崽崽。”
伊诺尔脸颊顿时红了,之前席辞也不是没有这样叫过他,但是在已经怀了虫崽的情况下,还被席辞这样叫,无疑就更加羞耻了。
这时候,九曜的声音在外面传出:“将军,国师来了,是否要见?”
自从席辞上次一封信过去之后,席辞知道国师迟早会来找他,于是吩咐九曜让国师在外厅稍候。
“我出去见个人,乖乖先自己待会儿。”席辞摸了摸伊诺尔的头。
临走前,席辞突然回过身,交代道:“……不准挑盆里的冰块吃。”
直到看着伊诺尔点头,席辞才放心走开。
国师已经在前厅坐下品茶,他的地位不比席辞低,看到席辞后只是颔首,当做打招呼了。
国师发色雪白,身着一袭白色长袍,更加衬托地肤色苍白。
席辞在信里面写的东西直接,一丁点弯子都没绕,他也知道,国师定是能懂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国师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决定好了?”
国师刚看到信的时候,也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终才相信席辞是认真的。
换皇帝,听起来就很荒唐。
“嗯。”席辞落座,淡淡道,“我不会一直待在这里,所以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
席辞对皇帝能改过自新不抱期望,甚至能料到只要他离开之后,皇帝不仅会变回原样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
“那你有想好是谁?”国师没问席辞为什么不会一直在这里,沉默了几秒。
此话一出,席辞知道国师八成是已经同意了。
席辞笑:“我对京城事务并不了解,这就有劳国师了。”
国师沉思良久,才纠结道:“三皇子。”
“……三皇子。”席辞略一迟疑,“可听说他完全无意储君之位。”
皇帝的四位皇子,除了三皇子之外,或多或少都表现出一点野心,但是唯有三皇子,席辞见过几面,像是下一刻就能出家一般。
“但其余三位……却不比现在皇帝要好多少。”国师同样忧心,其余三位皇子,虽然现在看起来还较为贤明,但是等到上位之后,野心收不住了,说不定也会走上跟现在皇帝一样的路。
“……”席辞闭眸想了想:“好。”
他会助三皇子上位。
三皇子虽说能力不强,但是天下谋士万千,做皇帝最重要的已经并不是能力了,而是一颗仁心。
又和国师商量了后来的事情,毕竟席辞只打算做完这一件事就离开,东崈国以后如何还得国师上心。
最后,终于把一切事宜都商量完毕,席辞也松了口气。
国师也准备离去,突然被席辞叫住。
“国师大人,若是一个地方民风愚俗,无能者占居高位,有为者反而被踩到脚底,应当如何?”
这是席辞的私心。
国师学识渊博,少年时游历四方,辨人识物能力极强,也正是如此,才有能力坐上国师的位置。
席辞也只是想听听国师对此的见解。
“国师大人若是觉得荒谬,当个笑话听就是了。”席辞见国师良久未动,宽解道。
在席辞看不见的地方,国师的手指已经用力攥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片刻后,国师才沙哑着喉咙开口:“……教育。”
席辞顿了一下:“国师可否详说。”
“按你所说,无能者是最初是自愿如此的么?”国师垂眸,神色不明。
席辞细思一番,虫族的雄虫往往出生就受到偏爱,从有意识起就被教导雄尊雌卑,被宠得几乎是为所欲为。
但是谁能知道,这是雄虫自愿的吗?
雄虫甚至没有其他选择机会,一出生之后就被洗脑成自大狂妄的性格,其实站在雄虫的角度想,无需烦恼就可以获得一切自然是好,但是这样活着……真的是雄虫想要的吗?
席辞似乎想通了什么。
雄虫的世界被迫狭隘,唯一能做的只是换着花样享福,不需要任何费力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物品。
如果让雄虫一开始就知道生活还有很多种可能性,雄虫还会选择这样的单一吗?
席辞不知道。
国师的话给了席辞很好的启发,一直没想通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
“谢了。”席辞诚心敬道。
席辞送国师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去,却在前厅门口看到了伊诺尔。
“怎么过来了?”席辞自然牵起伊诺尔的手,到里面坐下。
“你好长时间没回来,我就过来找你了。”伊诺尔语气懒洋洋。
他和国师交谈是用了不少时间,伊诺尔等烦了也是正常。
席辞起身给伊诺尔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的同时,听到伊诺尔疑惑嘀咕了一句:“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雄虫。”
席辞动作一滞:“雄虫?”
这地方怎么会有雄虫?
伊诺尔点了下头,比划了一下:“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白色头发,这么长。”
席辞手中茶杯倏地落地。
第73章
“雄虫?”席辞声音有些晦涩, 似乎是极度地难以置信,“……是看错了吗?”
伊诺尔没明白席辞的情绪由来,捡起了地上的杯子, 迟疑道:“应该不会,我感受到他的精神力了。”
席辞此时心里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国师,怎么会是雄虫?
这简直比他被认作是雄虫更难以相信。
“怎么了吗?”伊诺尔见席辞不说话,担心问道。
席辞总觉得在这其中有什么,但是却想始终想不通。
国师如果是虫族的话, 那他刚刚问国师的那个问题……
国师应该是能听出来的, 现在席辞才想起, 国师刚刚的情绪确实不太对劲。
但是既然这样,国师为什么没有说出来?
席辞揉了揉额角,感觉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有点震惊。
但是不管国师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席辞尊重国师的想法。
“没什么, 有点惊讶。”席辞没去想国师了,给伊诺尔倒了杯水递过去,“在这里无聊吗?”
在东崈国这里,连光脑都用不了, 席辞已经看到很多次伊诺尔下意识打开光脑,最后又放了回去。
伊诺尔摇摇头, 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伊诺尔不清楚席辞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而且因为席辞一直是把事情交给属下做, 在伊诺尔看来,席辞也像是一直没有事做一样。
席辞估摸了一下时间, 揉了揉伊诺尔的头:“半个月左右, 很快的。”
“无聊的话给你养只猫?”
伊诺尔一听, 嫌弃皱眉:“不要。”
席辞看着好笑:“怎么不要, 不喜欢猫?”
说来好像是的,他似乎都没有见过虫族有养宠物的。
伊诺尔摇头:“不喜欢。有毛。”
“……毛?”席辞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伊诺尔说的是什么,失笑,“原来是这样。”
……
国师来找席辞的并没有隐藏身份,直接是国师府的马车大张旗鼓地过来。
国师来找席将军,平时都不怎么来往的两个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要搞什么大动作。
皇帝那边还在纠心席辞到底想做什么,皇子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除了三皇子之外,其余皇子全都费尽心思打探,席将军和国师那一个多钟头,究竟谈了点什么。
但是将军府那边的嘴严,一点都撬不出来,皇子们又不甘心凭空丧失机会。
要是拉拢到了席将军,那储君之位也就大差不离了。
但是席将军不愿意见客,他们没法亲自登门拜访,只能就暗戳戳想些小心思。
成堆的稀有珍宝往将军府送,美名其曰只是恭喜席将军平安回来,但是都是藏着点心计。
席辞再怎么拒绝见人,但是皇子的东西都送到府门口了,他也不好直接退回去,就全往库房里塞。
不过席辞倒是想不到,一直哭穷的几位皇子,竟然还能掏出一件比一件贵重的宝物。
三皇子本就无心储君之位,对于这种明争暗斗自然不感兴趣,但是耐不住底下的谋士一直怂恿。
别的皇子都送,殿下您不送,这已经不是您想不想拉拢席将军的问题了,而是您对席将军不敬。
这是底下谋士对三皇子的原话。
三皇子一听,虽然他不是争抢的性子,但是也不想因此惹上灾祸,迟疑道:“……那怎么办?”
谋士恨铁不成钢:“殿下您自然也是要送礼的。”
三皇子:“……”
三皇子一直有一个难言之隐,就是他真的很穷。
他不像是别的皇兄弟一样经营自己的产业封地,他的唯一生计来源就是皇上发给皇子府的月俸。
虽然不多,但是勉强够用。
但是这里面绝对不包括人情往来,再加上送给席将军的东西那自然不能是凡物。
三皇子表示整个皇子府里面最值钱的就是他这个人了。
谋士对此也绞尽脑汁:“要不,殿下您看看能不能投其所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皇子派人天天蹲在将军府门口,终于知道席将军好什么了。
“殿下,奴看到席将军今儿晚上,牵着一个男子出了府,恐怕……席将军是有那断袖之癖——”下人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来。
三皇子虎躯一震:“……什么?”
谋士听到这里喜不自胜:“殿下,快去找几个清倌送过去,这可不能让他人捷足先登了……”
三皇子突然松了一口气,皇子府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买几个清倌的钱还是有的。
更何况三皇子再怎么也有个皇子的名头,能买到的清倌也自然是那种上档次的。
……
“将军,三皇子也送东西来了,您要看看吗?”这几天将军府的进项实在太多,管事都有些忙不过来。
但是毕竟是皇子们送过来的东西,所以还是得想席将军禀告。
“放库房吧。”席辞没抬头,正在教伊诺尔下棋。
“将军,有些不能放库房……”管事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很明白了。
席辞抽空瞥了管事一眼:“什么东西?”
管事冷汗直流,要是只是席将军一人在还好,但是将军的小情儿就在旁边,给管家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当着面说。
管事扑通一声跪地:“将军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席辞叩了叩桌角,三皇子能送什么东西?
还能让管事如此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