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席辞勾了勾伊诺尔的手指,随着镜头移动指向一个地方。
将军府。
“我住在这里,不过我们先不去这儿。”席辞懒声,等到画面中出现了他的偏院之后,停下标记了地方:“落在这里。”
“是。”驾驶星际穿梭车的军雌回答。
星际穿梭车平稳降落,负责驾驶的军雌看向伊诺尔:“长官,已经到了。”
席辞的心跳骤然加快,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迎上伊诺尔关切的目光,席辞笑道:“没事,下车吧。”
直到站上了这片久违的土地,席辞的心突然就安下来了、
席辞心里一阵触动,这块偏院的空地他本来准备挖一个池塘,再种上一片竹子的,但是没想到的是,还没来得及吩咐下去,他就意外到了虫族,这片空地也就荒废了下来。
偏院的空房间很多,只是被搁置许久,可能需要重新打扫一番,被褥什么的也需要重新准备。
席辞把伊诺尔带来的三十只军雌逐一安置在了空房内,然后带着伊诺尔去了一个地方。
偏院也有信鸽,信鸽一般能活十几年,即使没有人饲养,信鸽也会出去自己找食,而且并不会离去。
席辞捉住窗台处一只小白鸽,他走的时间并不长,白鸽似乎还认得他,并没有飞走。
伊诺尔看到之后,瞬间炸毛,退后几步,眼神中满是防备:“鸟——”
席辞这才想起虫族是没有这种小鸟的,鸟组也是一个单独的种族,与虫族同样是对立关系。
席辞试图安慰:“别怕,你看,他很乖的。”
席辞说着摸了摸白鸽,白鸽抖了抖羽毛,啾啾叫了两声。
伊诺尔站在原地看了两秒,似乎是看出这东西确实和鸟族不太一样,这才放下戒备,走近了几步,嘟囔道:“……谁怕这小玩意。”
白鸽朝着伊诺尔啾啾叫,伊诺尔瞥他一眼,嗤笑道:“蠢鸟。”
席辞听到伊诺尔的话,无奈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帮我拿着。”席辞要去写字条,于是把白鸽递给伊诺尔。
白鸽歪头:“啾啾。”
伊诺尔不情愿:“你把它丢地上。”
席辞看着伊诺尔面露嫌弃,弯唇想笑,只能把白鸽重新放回窗台。
这里有现成的纸笔,伊诺尔诧异地看着席辞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黑乎乎的石块:“这是什么?”
“墨条。”席辞简略解释:“用来写字的。”
磨墨需要水,偏院荒废长时间,蓄的水早已干涸,不过还在席辞还记得井的位置。
伊诺尔皱着眉看着席辞,从一个圆形的洞里面提起了一桶水。
伊诺尔低头看了看,里面漆黑,看不清东西。
席辞拉了一把伊诺尔,再一次无奈道:“别看了,小心掉进去。”
“水在那个洞里面?”伊诺尔伸手想接过席辞手中的桶。
席辞换了只手,牵住伊诺尔:“对,那叫井。”
伊诺尔言简意赅:“真奇怪。”
随后席辞做的事情,更是让伊诺尔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
……为什么要用长毛的笔蘸着黑色的水写字?
席辞太久没用毛笔,活动了一下手腕,在字条上写下:“我已归,城东偏院。”
写完之后,席辞把字条卷成小卷,塞到信鸽腿上绑着的小管内,拍了拍信鸽之后,松手让它飞了出去。
伊诺尔在身后看了全程,似乎琢磨明白了一点:“……它去送信?”
席辞手既摸过白鸽,又摸过墨条,一边洗手一边嗯了一声。
伊诺尔没多问,各个星球有不同的发展水平,只是他没想到人族竟然是这样。
席辞之前……是在这种地方长大吗?
……
席辞还不知道的是,京城现在已经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星际穿梭车的动静并不小,再加上没有什么遮挡物,很多人都看到了天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球,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发出很大的声响。
天降奇景,这实在是太罕见了,看到的听到的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即使是没有注意到的,也被旁人说的紧张起来。
“我看的最清楚!一个银色的球,有那么大,在天上飞了半天……”一个茶楼伙计被一圈人围住,手上动作夸张,语气更是浮夸。
“你放屁,我看的明明是金色的!”人群中另一个人出声反驳。
人群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另一个身上,大声反驳的这个人挺起胸膛,自信道:“我看到的就是金色,肯定是金色,你们想啊,金色是吉兆啊,肯定是要有什么好事发生!”
茶楼伙计唾沫横飞:“你个瞎眼睛,明明是银色,和银子一样的颜色,我不可能看错!”
另一个人大笑:“哈哈哈你怕不是是想银子想疯了,看什么都是银子!”
茶楼伙计回嘴:“哼,那你就是想金子想疯了!”
此时人群中传出其他的声音:“我……我看到的好像是会发光的,会变色的……”
人群再次轰动起来,不同的声音越来越多。
最后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传成了那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神迹,你看到的是怎么样的,就代表你今后的命运会怎样。
“如果看到的是金色的,那你福气来了,高官厚禄少不了;看到的如果是白色的,那就完了,下半辈子肯定是要吃苦受累;好,你说你没看到,啧啧啧,那是因为上天不想让你看到,想想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坏事?”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传播的,这条消息是越传越离谱。
所以不管有些人看到还是没看到,到底是看到了什么,为了不被人看轻,嘴上的表述都是越来越离奇。
“我看到的是一个金色的会发光的珠子,而且你们没看到的吧,那球后面,其实还有一条金龙——”菜市场街口的胡屠户这样说。
“我看的是一个仙子,那球估计是仙子的宝物吧……”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闲聊侃侃。
百姓只在意那颗球在天上的样子,皇帝还有各个达官贵人,更是在意那颗球落在了何处,想去寻得那神球。
尤其是皇帝,如果真的是那颗球真的是什么吉兆的话,那……
于是皇帝在听说这一件事情之后,立马派人前去寻找,并且火速下旨有谁找到了那颗神球,重重有赏。
不过由于百姓之间的言论越传越离奇,不知道的也装知道,最后竟然每一个人说的都不一样,这让本就困难的搜寻工作更是雪上加霜。
有人说那球是落在了西边,有人说分明是东边,更有人说那球明明是飞回了天上,被王母娘娘捡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错了,鸽了两天,我太懒了QAQ,打我吧
第68章
飞骁营。
演武场内, 士气风发,刀剑相撞声不绝于耳,喊口号的声音直上云霄, 震得三里外都能听见。
这时候,一只白鸽从外面飞了进来,落在树上停了一会儿,然后径直向着演武台上穿着将领衣服的人冲去。
晁竞霄余光中瞥见一个白色团子像是凶器一样朝着他直冲而来,顿时精神力高度警惕, 刚想空手一把接住暗器, 才看见竟是信鸽, 晁竞霄骤然放缓了手上的力度,把信鸽接入手中。
晁竞霄心中诧异,现在各部都在京城,有什么事情找个人传话不更简单, 非得费这大的力。
只是当晁竞霄目光移到白鸽腿上绑着的黑色管子,瞳孔突然瞪大,像是难以置信一样死死盯着黑管上的花纹。
“将军——”惊呼声下意识从口中吐出。
晁竞霄没刻意放轻音量,惹得周围几个同僚的注意力都看了过来, 同僚一转头,就看见晁副将捧着一只信鸽, 脸色是止不住的惊喜。
“晁兄, 是遇到了什么好消息?”一位同样身着将领衣服的拍了拍晁竞霄的肩膀, 咧嘴笑道。
“晁兄如此喜笑颜开,定是遇到了什么好消息, 也和兄弟们分享分享?”听到这边传来动静, 本来盯着下面练武的将领们的目光, 都投了过来。
晁竞霄的手兴奋得颤抖, 语气满是喜悦,捧起信鸽给众人看了一眼,豪爽大笑:“将军来信——”
人群中静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轰然响动,平时一个个寡言少语的将领们,此时都像是吃了五石散一样,全都往前面挤。
“什么,将军回来了?”
“是将军的标记,将军果然没事!”
“我就说,席将军怎么可能会栽到那群鳖孙手里,那狗日的皇帝——”
“石兄慎言!”上一位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同僚连忙捂住了嘴,小声道:“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惹祸了,将军回来饶不了你。”
其他人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脸上的表情都是忍都忍不住的笑容。
正当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出现在晁竞霄身后,竟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虽然面上没有表情,但是握剑的那只手的轻微颤抖,薄唇紧紧抿住,已经暴露出了内心的紧张。
晁竞霄自然看到了身后出现的人,内心一阵叹息,要是说席将军失踪生死不明这段时间,最过担心的可能就是九曜。
表面看来,九曜虽只是席将军的暗卫首领,但是他们都看在眼里,九曜对席将军的忠心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席将军遇难之后,也只有九曜一个人直到现在还在不遗余力地寻找,即使悬崖底下已经被翻了个遍,九曜还是一天都没有放弃过。
晁竞霄深呼一口气,伸手抽出管子里的字条,在众人灼热的眼神里,晁竞霄满怀期待地打开了字条,心脏仿佛快要跳了出来。
事实上比起已经知道席将军的安全,纸条上的内容相比起来并没有那么重要。
晁竞霄刚一打开字条,还没来得及念出纸上的字,就感受到身后一阵风吹过,侧头一看,九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城东偏院……”晁竞霄若有所思:“席将军既然已经回来,为什么不直接回将军府呢?”
“算了,不想那么多。”晁竞霄干脆道:“席将军肯定是有他的打算。”
“那要去找将军吗?”旁边一人问道。
纸条上短短几个字,众人揣摩不出来席将军的用意。
晁竞霄与其同时,正反翻转了好几遍研究了那张纸条,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注意到的地方,结果一无所获。
晁竞霄沉思片刻,说道:“少去几个人,先去问问席将军的想法。”
……
席辞放出白鸽之后,心想那边收到消息应当用不了多长时间,于是带着伊诺尔先到了厅堂等候。
厅堂被搁置太久,桌椅上都覆盖着一层薄灰,好在之前门窗都是关着的,看着倒也还是干净。
偏院席辞虽然不常住,但是当时修造的时候也没少花心思,只是一段时间没人居住,看起稍显落魄。
席辞皱了皱眉,脱了外套,勉勉强强把椅子擦干净,招呼伊诺尔过来坐下。
伊诺尔没坐,走过去拉住了席辞的手。
席辞捏了捏伊诺尔的指尖,温声:“不喜欢这个地方吗?”
伊诺尔微微摇头,一种不安感从莫名地从心底涌现。
他对席辞的了解……太少了。
伊诺尔对他的情绪总是外露得明显,席辞一眼看出伊诺尔此时的心情的变化。
很像是一只小兽误闯了别人领地的那种焦躁。
席辞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伊诺尔伸手搂住了腰,席辞笑了笑,抱着伊诺尔坐在椅子上。
伊诺尔下意识扶住席辞的肩膀,耳尖又红了个彻底,挣扎着想起来,小声辩解:“……虫崽才这样坐。”
席辞笑想这种姿势之前也不少做,怎么这次突然羞起来了。
席辞顺着手上的力度,按了按伊诺尔的腰,不让他起身,亲口教导:“宝贝也可以这样坐。”
果不其然,伊诺尔手上动作一滞,席辞甚至感受到手底的皮肤开始发热。
席辞喉间溢出一丝轻笑,一只手上移到伊诺尔的脖颈处,正想亲上去的时候,耳尖地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席辞心想应该是刚刚传信的效果了,只不过听这脚步声,似乎是只来了一人?
伊诺尔自然也听见了,但看到席辞停到一半的动作,伊诺尔低下头贴了一下席辞的嘴唇,这才起身站了起来。
厅堂的门是开着的,席辞刚替伊诺尔整理好衣摆,一阵黑影就像是飞一样冲了进来,把门都撞得摇晃了两下。
黑影半跪在席辞面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沙哑:“……将军。”
“九曜?”席辞诧异来人,“你先起来。”
九曜起身,飞速把眼角的湿热用衣袖擦了擦,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他向来不擅长说话,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将军,您回来了。”
席辞察觉到伊诺尔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摸索着把伊诺尔的手牵住,安抚性地拍了拍。
“怎么是你先过来了?”席辞说着看向一直低着头的九曜,问道,“晁副将呢?”
“他们,太慢。”九曜顿了顿,“我骑马过来的。”
席辞没在意这些,说道:“既然你先到了,这件事情就交由你……”
席辞交代九曜去采买衣物被褥和一些日常使用的东西。
九曜一直安静听着要求,直到听到将军说要“三十人份”的,这才抬头确认了一下。
“是。”九曜点头,听到席辞吩咐完之后,并没多问,提步就出了门。